言寧退出洞府之後,再也沒有半點方才波瀾的不驚表情,麵色陰沉似水!


    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嚴重,也複雜得多!


    沒有破開疑雲,終見真相的恍然大悟,也沒有找到這一切始作俑者的喜悅之情,原本以為隻是一場有些風險的采藥任務,沒曾想這真相的背後,卻是危機四伏,步步殺機!


    嶽清鶴積壓了數十年的怨念,此刻被她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宛如一隻衝破陰暗的索魂厲鬼,要拉著所有人陪葬,已然瘋魔,難以用常理度之。


    言寧不知道這老嫗瘋狂的底氣在哪,也不能理解,她為何會如此極端。


    也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麽五房這兩年的發展勢頭,會如此迅猛,不僅讓嶽家自己人深感壓力的同時,也讓其他勢力,為之瞠目關注!


    可以說從一開始,自己踏入嶽家時,就已經走上了嶽清鶴為他早就安排好的前行軌跡中去,讓人不寒而栗!


    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進入到泣血澗後,嶽家五房的言姑爺,就跟那黑暗深淵中的明燈也沒什麽兩樣!亮得晃眼不說,還鮮嫩可口,無處隱藏。但凡是對嶽家有些想法的勢力,一旦碰上,大抵也就是個分出生死的結局,沒有另一種可能!


    這也是那老嫗處心積慮營造出來,且最想要看到的局麵...


    言寧一想到,在那還不知道本身就有多少險境的泣血澗中,更要提防著,不知道會從哪裏會突然鑽出來或明或暗的襲殺,內心就深感不安。


    如同嶽清鶴說的一樣,這個局,他破不了,就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為今之計,除了盡可能詳細的將與泣血澗有關的資料打探清楚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目前手上一切能用的資源,來提升實力,從而給自己增添些自保之力。


    一路憂心忡忡的迴到洞府,不待言寧開口。


    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嶽靈兒,便急不可耐的忐忑問道:“木頭,姑祖母她說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也就叮囑一下我,在泣血澗中該留意點什麽罷了!”言寧聳了聳肩,無奈苦笑道。


    跟嶽清鶴之間的交易,他不打算讓靈兒知曉,至少在目前不行。


    以靈兒的性格,若是知道自己在泣血澗中將要麵對的情形,恐怕非得要鬧得雞飛狗跳不可,於事無補不說,說不定還會因此引來別的什麽麻煩,無法改變現狀,也隻是徒增煩惱而已...


    於是拿出一枚玉簡,想了想,神念浸入其中,刻畫了好一陣後,遞過去說道:“靈兒,這些材料,你盡快幫我收集齊備,這迴應該都有大用!至於符籙,丹藥那些,你看著辦就行。對了,如果沒收購到雷屬性的極品法器,那些對克製陰邪之物有克製效果的也行,最好是成套的!”


    “我這就準備閉關了,你收集好以後,一並送過來,放心吧,沒事的!”


    嶽靈兒接過玉簡略微一掃,便被裏麵林林總總數十種布陣所需的材料,嚇了一跳。


    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便見言寧已經匆匆進入密室,落下陣法。


    盡管,木頭說得輕鬆,但她哪裏不知事情的嚴重性,絕非他表麵上看起來那般輕描淡寫。兩人相伴多年,也隻有在棋陣子的遺跡中,麵對詭異莫測的五行大陣時,才見到過言寧有這樣鄭重以極的表情。


    那時的情形,就算是現在迴想起來,仍不禁心有餘悸,能讓一向自信淡然的夫君這般鄭重囑托的事情,其棘手程度,自然就可想而知!


    嶽靈兒緊握著玉簡,一咬牙,便轉身離去。


    兩頭都問不出什麽來,明顯就有貓膩在裏頭,肯定是在刻意隱瞞,說不清綺月知道點什麽,找她問問去...


    要買的東西這麽多,又是極大的一筆開銷,不過也顧不上這些了,既然木頭都覺得危險,那就按最好的來!反正上次在深潭洞府中得來的那些東西,還沒全處理掉。這次再放出去一些,給木頭換點厲害的東西迴來,就當是破財免災了...


    就在嶽靈兒心裏算盤打得嗡嗡響的時候,這邊言寧已經一臉陰沉的倒了一地的東西在密室中,開始為即將到來的泣血澗之行,做著準備。


    兩隻鬼嬰,一人手抱著一杆刻滿了符文的黑色陣旗,奶聲奶氣,咿咿呀呀的揮舞唿喝著,模樣威風凜凜,可看上去,卻憨態可掬..


    言寧笑不出來,隻是有氣無力的看著眼前這倆綠臉小鬼,裝腔作勢,就對將這倆玩意兒培養成陣靈,不抱任何希望...


    自從吞噬了萬鬼幡中兩隻被囚禁的陰鬼之後,‘雙姹鬼嬰’的實力,已經完全恢複到築基初期頂峰的水準,還隱隱有了些要進階的趨勢。可這實力是有了些許提升,但靈智卻沒見增長多少,除了溝通起來毫無障礙以外,也就能執行一些較為簡潔的指令。


    這兩年多的時間,言寧稍有得閑,就把兩隻鬼嬰放出來,悉心調教一番。可到目前為止,除了將簡單的陣紋走向和陣眼位置能認個囫圇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隻會愣愣眨眼,與成為陣靈的距離,比赤沙大陸和蒼雲宗之間,隔得還要遠...


    但對作為本就是陰鬼之物的‘雙姹鬼嬰’來說,泣血澗中那等充斥著陰煞之氣環境,卻好比是洞天福地一般的存在。以這兩隻鬼嬰目前的狀態來看,在裏麵就算是對上兩個築基後期修士,或許也不在話下。陰煞之氣對於她們來說,那就是源源不斷,用之不竭的最好補充,運用得當的話,說不定就是自己此行最大的倚仗!


    靈智不高,也無傷大雅,用在鬥法之上,才能將其最大的價值,真正體現出來!


    ‘玄黓陣典’,是必須要深入參悟的,能在破損了近萬年後,依靠著陰氣繚繞的環境,還可以運轉正常的陣法禁製,天知道會有多大的威力,和什麽稀奇古怪的演化!


    但無論如何,究其根源,也擺脫不了用陰屬性靈力,為其提供核心能源的基本事實。陰性,主變化,詭異莫測,又帶有幻化之能,此類陣法多以困殺為主,也恰恰符合‘玄黓’二字的定義。


    棋陣子對於此類陣法的運用,那是已經到了神鬼莫測的高深地步,而‘玄黓陣典’作為他畢生心血的積累,其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也無需贅述!


    況且在陣典的最後,還記錄了一種目前修仙界,早已失傳多年煉製陣盤的法門,讓言寧極為眼熱。


    需知目前修仙界還在沿用煉製陣盤的方法,最多也僅僅能將丈許方圓的陣法煉製、刻畫進去,就像他的隱靈陣盤一樣,注入法力激活後,便能使用,但覆蓋範圍窄,威力小且局限性大等諸多劣勢,讓如今的陣盤,已經逐漸成為被陣法師拋棄的一手段。


    而陣典中記錄的這種煉製陣盤的秘術,不僅能將許多中小型陣法,濃縮煉製到例如令牌、飾品一類極小的空間之內,還能保持其效果威力不減,隻需用相應屬性的靈石激活,便能反複使用!


    這樣的驚人秘術,用駭人聽聞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言寧也僅僅隻是在一些年代久遠的典籍記載中,看到過上古陣法師們,有過類似相同的布陣手段,羨慕神往不以...如今落到自己手裏,如何不讓他心癢激動萬分!


    雖然前段時間,也難以自持的,偷摸著試探性煉製了一下,效果極差,且一塌糊塗...


    但那並非是因為陣法造詣不夠,而是受限與自己的煉器水平,實在是不敢恭維...


    以前煉製些布陣器具,陣旗陣眼什麽的,對這方麵水平的要求不算太高,隻要樣子囫圇,能激發出效果就行。但這些陣盤對於煉製手法精密度的要求,顯然不可與前者相提並論,這也是他為什麽要讓嶽靈兒,去采購大量煉製陣法所需材料迴來的重要原因!


    即便是短時間內,不能達到將陣法煉製,刻畫於極小空間內的那種水平,但言寧相信,隻要有在大量材料拿來練手的情況下,將一些不太複雜,又能起到立竿見影效果的簡單陣法,煉製在巴掌大小的陣盤中這樣的效果,應該還是能做到,也值得去嚐試一二的。


    畢竟還有一年兩的時間,足夠他用來熟練這樣的過程。


    相信到時候,隻要在有個幾塊這樣的陣盤傍身,自己在泣血澗中一旦遇到危險時,又會多出一種效果不錯的保命手段來。


    隻要掌握好這些陣盤中陣法的相互關聯,估計就算是遇到金丹修士對他出手,趁其不備時一起丟出去,困上個一時三刻,也應該不成問題!


    至於幾件極品法器,這時候反倒是成了他最弱的短板。


    在同階修士麵前,‘風雷隕’已經顯得有些不堪大用,縛竹青獠牙煉製的毒針,也隻能用來偷襲,反倒是那麵‘萬鬼幡’,恐怕會成為此行他大為依仗的東西,言寧很期待吸納了泣血澗中,那精純無比的陰氣後,這麵鬼幡又會有怎樣驚人的威力!


    而那三枚嗜血升威的匕首,不到危急關頭,言寧根本就沒打算動用。


    都已經是四麵危機的狀況了,要是這東西再被人發現,那基本上也就是舉目皆敵,都想殺他奪寶的結果,沒有任何意外!


    希望靈兒能找來幾件不錯的法器,再加上前麵這一係列手段和青罡神雷,才讓言寧覺得這次進入到泣血澗中,有了些自保的底氣...


    當然,這也是他自己的大致猜測而已!


    至於進去之後,別人真要是遇見他這般全副武裝的模樣,又不知該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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