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寧從青竹軒出來,一路上都在想著師父剛才的話。


    可能是清虛道人知道自己此行不似以往,頗為兇險。所以提前給自己做好了預想,免得到時候遇事手足無措。


    他本就是聰慧之人,仔細一想便能體會到師父的一番苦心。


    至於其他的,終究要自己以後去逐一印證。


    調整好思緒,便一路飛遁而去。


    凝香樓,本來是宗內一處售賣靈茶的地方。


    後來因為其環境雅致,靈茶品質極好,引得宗內弟子趨之若鶩。幾次擴建後儼然已經成為弟子聚會和打探消息的絕佳場所。


    當然其價格,也同樣讓眾多人望而卻步。


    言寧進入凝香樓後,就徑直向一處雅閣走去,剛一打開門就聽見一陣笑聲傳來:“哈哈哈,寧師弟這麽快就過來了,我還以為師弟要在師傅處耽誤一陣呢!”


    迎麵而來一位築基初期修士,一副公子哥打扮,笑容親切,很是親近的拖著言寧手臂步入雅閣之內。


    此人名叫趙謹允,是清虛道人的遠房後人,也是入室弟子。


    在蒼雲宗內,要說與言寧最親近的同輩,便是此人。


    不僅是因為與清虛道人的關係,趙謹允為人八麵玲瓏,待人豪爽真誠。在與人經營這方麵頗有手段,清虛道人和言寧好些事情都是委托此人處理。


    說白了,這對師徒就是對甩手掌櫃。


    雅閣內還有兩人,一個是王姓築基中期修士,是陳長老的弟子,未得真傳之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年紀,頗為沉穩。


    另一位同為趙姓的女子,隻有煉氣頂峰的修為,是趙謹允的同族師侄。十八九歲的年紀,身段苗條,明眸秋波,看上去很是養眼,正在為眾人布茶。


    在座都是相識之人,言寧也沒有任何拘謹,坐下後端起茶杯細細的品了起來。


    “師弟,此行還算順利吧?這剛一迴來就被宗主叫去問話,難道又有要事相托?看來師弟這是要有大買賣幹了啊,為兄真替師弟高興!”趙謹允一臉興致高昂的對言寧說道,言語中讓人感覺不出絲毫的豔羨和吹捧。


    “嘿嘿,師兄莫不是派人監視小弟?這才剛迴來就被師兄知道了?”言寧打趣的說到。


    “師弟,你也不看看師兄我是誰?宗內的小道消息什麽時候能瞞過你師兄我的眼睛?再說了,你不僅是我師弟,還是師傅唯一的傳人,師兄對你上心也是應該的啊。”趙謹允絲毫不在意言寧的打趣,得意說到。


    這時候,一旁布茶的趙姓女子嬌聲說到:“言師叔不僅是清虛長老真傳弟子,還是我蒼雲最年輕的築基修士。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宗主定然是從現在起就要栽培於師叔,日後好委以重任的。”


    言寧聽得此女所述,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


    他自是不在乎什麽委以重任之類的廣大前程,隻想著逍遙修行罷了。趙謹允太過了解言寧心中所想,見其有些不悅,連忙岔開話題。趙姓女子似乎察覺到了不妥,立馬閉口不言。


    “師弟此次被掌門喚去,不是為了麗水郡之事吧?”趙謹允小心謹慎的問到。


    言寧有些驚訝,反問道:“怎麽?魔門入侵麗水郡,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嗎?”


    “嗨!這又不是什麽大秘密,師弟你不必憂心。我們齊國五派向來與越國魔門不和,這爭鬥不是家常便飯麽?至於這次入侵麗水郡,無非又是為了什麽高級點的法寶或者資源,也就是換個由頭而已!”趙謹允一副早已看透的樣子,滿不在乎的說到。


    “這事情我也聽到過好幾種說法,但是最靠譜的我覺得有兩種。”坐在言寧對麵的王姓修士開口說道:“有一種說法,是這黃家人與邪月門弟子外出尋寶,得了本珍貴功法,最後翻臉將邪月門的人殺了。然而事情做得不利索,被人發現。”


    “還有另一種說法,是這麗水郡的三大修仙家族尋得一份寶圖,順著寶圖找到了一件古修士遺留的古寶!邪月門覬覦此寶物,才大開殺戒的。”王姓修士說起這兩種傳聞,臉色頗有幾分凝重。


    說起這古寶,那可是了不得的存在。之所以稱之為古寶,是因為其大多都是由上古修士,用特殊手法煉製而成,工藝和步驟都極其繁瑣,至今為止多已經失傳。而古寶和法寶一樣,是金丹及以上修士才能運用的寶物。與法寶不同的是,古寶並不能被修士收入體內,用自身法力蘊養。


    雖然這些古寶往往都是功能單一,但是每一件莫不是威力巨大,遠超一般法寶之上。


    一旦有金丹修士持有一件古寶,在與人爭鬥中往往都能大占上風!有些古寶甚至隻有元嬰修士,方能釋放出其全部威力,所以每一件古寶的出世,都會引來無數的爭奪。


    言寧聽得王姓修士所言,追問道:“那以王師兄所見,哪種情況最為真實呢?”


    王姓築基修士沉思片刻之後,迴答道:“對於古寶,我知之甚少。所以我認為第一種說法最為可靠。”


    言寧聽其所言,也陷入了沉思。看來此行的前景真是不容樂觀,出發之前還得做足準備。


    接下來,眾人便隨意聊著一些輕鬆的話題。有趙謹允在中間調節氣氛,幾人談笑起來頗為輕快,席間不時傳來說笑之聲。


    大半日的時間過去,王師兄便起身告辭,言寧和趙謹允將其送出門外。


    返迴雅閣後,隻見趙謹允神神秘秘的對言寧說道:“師弟,近日師兄得了副陣圖,幫師兄參詳參詳。”


    接過趙謹允遞過來的玉簡,言寧便端詳起來。


    片刻之後,打趣的對趙謹允說道:“師兄,莫不是要考教小弟?這‘五行迷蹤陣法’雖不太常見,但是師弟我好歹還能靠布陣這點本事換幾個靈石花,這陣法還是能認出來的。咦,不對!”


    趙謹允見言寧瞧出了玄機,也不打擾他,自顧自的品起茶來。大約是過了一個時辰左右,言寧才將神念從玉簡中抽離出來。


    此時他明顯是有些驚喜之意,情緒也頗為激動。


    “師兄,此陣從何而來?為何隻有半幅陣本,可有全本?”言寧迫不及待的追問到。


    “師弟可是看出了名堂?這陣本是我從一個散修那裏收來的,能得此陣本也是頗費了一番周折。”趙謹允似乎早已料到了言寧有此反應,笑著說到。


    言寧聽了有些遺憾的說道:“雷火滅神陣啊!以前也是聽說而已,今日竟能有幸得見。雖然隻有半幅,但管中窺豹,當真是名不虛傳啊!師兄,這陣圖.......”


    言寧欲言又止,似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言寧這扭捏的表情,趙謹允哈哈大笑的說道:“拿來給你看當然是給你的了,知道你喜歡這些玩意兒。湊巧碰見了,便淘換來給你!隻是這什麽‘雷火滅神陣’當真如此厲害?”


    “多謝師兄了!”言寧頗為欣喜的收下陣圖。


    飲了杯茶水,平複下心情,繼續說道:“這‘雷火滅神’當然不是字麵說的意思,能滅殺神人。而是說進入此陣者,神魂俱滅!此類死陣我也是以前聽師父說起過,今日算是頭一次見到。”


    趙謹允聽了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神魂俱滅!如此可怕!隻是這死陣又是何說法?”


    “這死陣的意思是平日裏不顯。一旦觸發,便集全陣之力一舉滅殺來人。是真正的陣毀人亡!而且此類陣法與其他陣法不同,不需要用靈石提供靈氣。平日裏便收集天地靈氣儲藏於陣中,一旦發動陣法,便是全力一擊。師兄,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件一次性法器,長年累月的吸收天地靈氣,然後發動致命一擊,這威力.......”言寧心有餘悸的說到。


    趙謹允聽完言寧的敘述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旁邊的趙姓女子,更是聽得目瞪口呆。


    這時候,言寧繼續說道:“這雷火滅神陣,應該多是布在地火充沛的山頭。畢竟雷屬性靈力在山頭更好采集。此類陣法多被古修士用於坐化之地,如果不是得其傳承者知道陣法源頭,先行阻斷的話,很難破開。”


    說完這些,言寧又繼續自顧自的拿起玉簡研究起來。


    趙謹允眉頭緊鎖,似乎有些為難的在思索些什麽。趙姓女子也並未插話,乖巧的煎茶。


    過了段時間,見天色不早,趙謹允便對言寧說道:“師弟,你此次若是要去麗水郡,恐難免與人爭鬥。這裏有我采購的一些符籙,你帶上以防萬一。如遇危險,就都甩出去!用完了師兄這還有。”


    言寧頗為感動的接過趙謹允遞過來的一遝符籙,開玩笑的說道:“師兄費心了,這麽多符籙怕是要不少靈石吧?全扔出去了,師兄不得破產啦!”


    “盡管扔,反正你今年的月例和前幾單咱們買賣結餘,都還在師兄我兜裏。哈哈,不心疼,不心疼!”趙謹允得意的說笑到。


    玩笑過後,隻見他又正色說道:“師弟,我知道你為人謙厚。但是在外麵遇敵切莫心慈手軟,魔門那些人可不講什麽謙恭禮讓。自己萬事小心,師兄等著你迴宗,為你慶功!”


    “師兄放心,小弟省得。”言寧感受到師兄言語之中濃濃的關懷情誼,鄭重的迴到。


    幾番言語之後,便於趙謹允告辭而去。


    看著飛遁遠去的言寧,趙謹允突然間臉色一沉,寒聲喝道:“給我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就憑你這點姿色,也妄圖攀附寧師弟?別以為你身後有幾個老家夥我就不敢動你。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師傅和家主在寧師弟身上可是下了重注的,若有一絲一毫的差池,你,還有你身後的人,都得完蛋!”


    站在他身後的趙姓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跪坐在地板上,口中連稱不敢。


    連抬頭觀望一下這位同族師叔的勇氣都沒有,隻感覺到無盡的刺骨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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