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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慌的感覺再次出現,這已經不是什麽預感了,事情變得一目了然,他被騙了。


    應該說,他掉進了別人給他布置的陷阱之中。


    雲緯道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這不是因為心慌的原因,而是因為他自己有了一種緊張感,一種害怕的感覺。


    他想要挪開自己的腳步,“小雲。”


    小可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他抬起的腳最後是落在了前麵。


    手上戴的戒指,在這個漆黑的夜晚給了雲緯道最後的一點明光,讓雲緯道緩和了一下。


    就像太師府的人沒有算到雲緯道這個小廝是羅幕的人一樣,雲緯道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小可居然也會在太師府。


    不是他大意了,這是他自己犯的一個錯誤,如今他將要接受這個錯誤的懲罰。


    當穆鐵恩問他在四季如彩還有沒有需要處理的事情時,他說沒有。


    之後他也沒有再去打聽小可的事情,在他的心裏,小可連一個可以利用的人都算不上,他自然而然的就將她跳了過去。


    就像人們總是注意不到眼前的事物一樣,他和穆鐵恩忘記了一件常理性的問題,他們處理了將雲緯道帶入四季如彩的人,處理了在四季如彩分發物品的收庫人,偏偏忘記了這個和雲緯道一樣身份的侍女。


    夜櫻死了,梁淮死了,小廝也死了,為什麽這個侍女還活著?


    好在戒指給了雲緯道靈台一片清明,他的大腦飛快的思考著,毫無疑問,他現在就是別人眼裏的獵物。


    而且敵人布置這個陷阱用心良苦,肯定是將每一步都算好了,一環扣著一環。


    “小雲。”小可的聲音再次想起,雲緯道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


    毋庸置疑,那天自己在城門口出現的心慌,肯定是小可也在。


    “嗒”的一聲,屋子的門打開了。


    蠟燭昏黃的光亮出現在了院子裏麵,雲緯道再一次的邁開腳步,朝著小可的屋子走去。


    小可背對著雲緯道,屋子裏麵點的蠟燭讓雲緯道有些麵熟。


    那是在四季如彩的時候夜櫻房間裏麵點的蠟燭,對方將蠟燭在這個房間點燃,又讓自己看到這些蠟燭,目的是什麽?


    雲緯道的眼神變得迷離,在小可的唿叫聲中朝著她走去。


    快要走進門時,雲緯道的腳步一停,“小可”。


    他也叫了她一聲,但是小可依舊背對著他,讓他看不清她的臉,看不到她在想些什麽。


    忽然,小可抬起了自己的手臂,銀色的鐲子在蠟燭的光下發著微弱的亮光。


    “看,這是你買給我的。”


    雲緯道再次叫了她一聲,“小可。”


    就在他要踏入房門的一刹那,小可的手臂突然落下,一隻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捂住了胸口,顯然是十分的痛苦。


    這股痛苦也瞬間襲擊上了雲緯道,但是在羅幕的訓練讓他立刻做出了取舍的反應。


    這是他逃離院子最好的機會,剛才都是他裝出來的,他相信這個院子肯定還有其他人在監視著,貿然逃走肯定是不可能,隻有裝作他們想看到的樣子,才能夠在他們鬆懈的時候逃走。


    小可剛才的突發情況,就是太師府的人也沒有想到,雲緯道顧不得自己的心頭之痛,一個跳躍就直接翻出了院子。


    一落地,他就辨清楚了方位。


    沂城是迴不去了,這件事羅幕的內部肯定也是有問題。


    而且對方既然布下了這個局,那麽沂城內肯定是有人接應的。


    往前的村莊也不能去,前麵就是林守巷他們父女住的地方,為防萬一,自己不要將他們父女也牽扯進來。


    可惜沂城的四周一馬平川,他也不能鑽到深山之中。


    這一次,真的就是要靠自己的本事了,是死是活,他自己也不知道。


    等著小可身體緩和過來,赫牧之和郭奇微兩個人出現在了房間裏麵。


    赫牧之遞給小可一枚丹藥,小可服了下去。


    原本潮紅的臉慢慢變迴了正常的顏色,看到小可的樣子,赫牧之開口道。


    “忘不了他很正常,你看他的樣子,根本配不上你記住他。”


    小可沒有說話,或許是蠟燭燃燒出來的煙氣,讓她的唿吸再次變得急促起來。


    “他跑不了的,我之前教你的,你肯定不會忘記的,也該讓他付出代價了。”


    郭奇微拍拍手,他的兩個手下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郭奇微看了小可一眼,“你們兩個帶著小可姑娘到我之前告訴你們的地方,等著他。”


    “是。”


    赫牧之迴頭看向小可,“去吧。”


    他再次對她笑笑,小可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點了點頭,跟著郭奇微的兩個手下離開了。


    赫牧之握著他那把劍柄鑲嵌著寶石的長劍,走到院子裏麵。


    月亮的光撒在了院子裏麵,“誰玩弄感情,感情就會狠狠地報複他。”


    “沒想到,居然讓這個小子跑了。”


    “郭兄你怎麽開這個玩笑。一個凝息階段的小子,在咱們兩個手上跑了,傳出去不是讓整個河東的修士笑掉了大牙。”


    郭奇微也感覺到自己這句話說的有些不對,讓赫牧之聽起來有一些自己對他抱怨的感覺。


    本來這個人一來,他們直接抓住就可以了,偏偏赫牧之將他放了出去。


    “沒有想到這個小子居然還能看破我們布的第一個局。”


    “老郭,你看過貓捉老鼠嗎?”


    郭奇微明白了赫牧之這句話什麽意思。


    當貓捉住了老鼠,不會立刻吃掉,而是將它放掉,玩耍一番。


    而老鼠,明明知道自己跑不掉,可是求生的本能卻讓它想盡方法拚命地逃跑。


    但是這個小雲,在他們麵前連隻老鼠都算不上。


    “梁公子說了,要將他背後的勢力一並鏟除。他背後是什麽,咱倆都知道。那邊又不缺咱們兩個人,還不如在這裏看貓捉老鼠有意思。”


    “這個叫小雲的,你不對他感到好奇嗎?”


    “什麽?”


    “他估計在小可兩心草發作前就看出了這是一個幻境,裝了那麽長時間,就是在找一個逃跑的機會,小小年紀,有這樣的本事,不簡單。”赫牧之的語氣之中帶著讚賞的意思。


    “當時在四季如彩的時候,我和夜櫻坐在一起。他就站在我和夜櫻的後麵,一步之遙,我居然什麽都沒有發現。”


    他還沒說完,就被郭奇微打斷了,“確實如此,你還記得我當時看了你一眼嗎?”


    “其實當時我並不是想問你那個人跑到哪裏去了。而是我感覺到有人的目光正放在了梁淮公子的身上,就在我轉頭的時候,恰好看見了你,你也給我指出了方向。所以我以為那個目光是你的,現在想來,也是他的。”


    他們兩個在梁淮第一次去四季如彩的夜晚所發生的事情都想當然了,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再次提起,也不會發現事情和他們所想的有這麽大的出入。


    這個叫雲緯道的少年,他們並沒有低估他,而是他超出了他們兩個的想象。


    小小的院子之中,隻剩下了他們兩個,整個村莊又陷入了寧靜之中。


    對追殺雲緯道,郭奇微看到赫牧之如此的自信,也不好說什麽。


    如果不是赫牧之,這件事隻能就這麽一直耗下去,耗到了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郭奇微一直沒有看透赫牧之。


    一介散人赫牧之,他身上的秘密,也不少。


    他和別人一樣,對梁淮留下來的東西也是十分的上心。


    他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將梁淮留下來的東西當做報酬,當作他幫助梁家毀滅兇手和他背後勢力的報酬。


    他用那個叫小可的女孩取得了梁家在這件事情上對他的支持,包括自己的。


    當事情的真相漸漸地被他解開,郭奇微也不得不承認,現在這件事情變得更加的棘手了。


    同樣,他也想要看看赫牧之的手段。


    羅幕在河西就是一團看不見的黑霧,任何東西隻要進入到這團黑霧之中,都將被它吞噬。


    即使是梁家,也不例外。


    “你之前好像有什麽話沒有說完。”郭奇微開口道。


    “隻是想說羅幕對這個少年也是用了很多心思。”


    “能夠殺死梁公子的少年,羅幕也會對他著重的培養。像今天晚上的任務,羅幕怎麽會讓他來完成呢?”


    郭奇微發現自己現在的思考能力自從梁淮死後變的越來越弱了,或者說是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梁淮活著的時候,他隻需要保護好梁淮的安全。


    梁淮死了,那些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人喬裝打扮,一個個粉墨登場,他們雖然目的一樣,卻讓他看不出哪一個是這場事件的主謀。


    “很簡單。梁公子的死,總是需要人來買單的,也總有人要分贓。買單好買,分贓難分。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不等於別人不想要。這個少年,天賦再好,在羅幕的眼裏,也不過是用來買單的。更何況,羅幕也不是鐵板一塊,利益才是這個組織一直存在的理由。他們需要保護他們自己的利益,其他的勢力也用他們來保護他們的利益。”


    郭奇微搖了搖頭,利益永遠是讓人鋌而走險最大的動力。


    “時間差不多了。”


    郭奇微並沒有立刻跟著郭奇微離開。


    赫牧之沒有明說為什麽雲緯道今晚會出現在這裏,他和羅幕之間,有什麽東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今天下午拍了畢業照,時間越來越緊迫了。


    要是之前開始寫就好了,現在的時間根本不夠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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