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經快正午了。晴空萬裏,太陽火辣辣的,四近樹木上的知了一個勁聒噪著。不遠處身後的艾嶔市依舊時不時的從城市中傳來爆炸聲,透過密密麻麻的樹向天上看去,有一團團濃霧正在冉冉升起。村裏僅有的一個大學生,在短短幾天內就已經將附近幾公裏的地形勘察的無比清楚,可能是坐不住的原因,鍾智淵一直處於非常活躍的狀態


    在鍾智淵的帶領下,劉欣和張鵬濤來到南洲村旁的埋屍地,村民自發挖出的大坑裏填埋了不少失控者屍體。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隻要腦袋被擊中,就不會在動彈了嗎?”劉欣半信半疑的看著鍾智淵,隨後說道:“可是我們在另外一個地方,哪裏的小孩子……”


    劉欣欲言又止,看著沉默的張鵬濤。正如他們所看到的那樣,這個埋屍坑裏的所有失控者基本上已經被刺穿腦袋。迴想起東沁那個被劉欣在地上踩碎腦袋的小女孩,在短時間內開始恢複,根本不是一種感染類型。東沁孤兒院距離這裏並不遠,但感染卻出現了偏差。


    “南洲村本來有三十幾號人的,但是現在隻剩下十六個。”鍾智淵看樣子是沒有聽懂劉欣的欲言又止,繼續說道:“我們在去機場的搬運物資的時候,基本上都葬送在那裏了。”


    聽著鍾智淵的語氣,看樣子機場的狀況比他們這一路逃亡過來的情況更加嚴重。張鵬濤看著諾大的坑裏,埋葬著無法預估的屍體,心裏不免有些擔憂。想到這六個人裏,有基本應對能力的隻有他自己和劉欣兩個人。帶著剩餘的幾個,怕是讓行動變得有些困難。


    三人離開埋屍坑後,來到村門口,胖子幾人早已等候多時。這次是需要在鍾智淵的帶領下,看清楚機場的情況和去機場的路怎麽走。畢竟這滿是小型山體的地方,外加上密密麻麻的樹林,不熟悉路程的人很容易就走偏路線。


    剛走沒多遠,七人走到一條小溪邊,流淌清澈的水從山上緩緩流下。


    “你們這地方好啊,這個水資源不缺乏啊。”胖子用手盛起水,正要嚐一下味道被鍾智淵急忙抖掉。


    “這個小溪原本確實是我們村裏僅有的一條水資源。”六人隨著鍾智淵的方向看去:“半山腰處有一個小型的積水池,池裏麵全部都是屍體,譚水之覺得水已經被汙染了,就不敢再繼續使用這裏的資源。”


    胖子聽狀急忙把浸在水裏的手用衣服擦幹,茂密的樹林裏傳來了清晰的瀑布聲,看樣子這裏距離水池並不遠,但一直流到他們旁邊的地方,卻隻有一步寬的小水流,中途肯定是被什麽東西阻攔了下來。


    七人往前走去沒多遠,就來到了一個分叉口,左側便是通往機場的路,慢慢往遠處延伸,樹木也逐漸稀少。鍾智淵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去,並沒有繼續往機場的方向。好在今天天氣剛剛好,不冷不熱,晴空萬裏無雲。陡峭的山坡開始逐漸呈九十度角,力氣慢慢被消耗殆盡。


    “這什麽路啊,累死我了。”周惜緊緊拉著樹幹,顫抖的雙手已經快要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一陣陣林間的穿堂風開始唿嘯而過,隨著高度的上升幾人已經不敢迴頭看去。


    “不行了不行了,你們自己上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們。”說完,胖子原地而坐,龐大的身軀剛好卡在兩棵樹的中間,防止自己從這斜角的高度滾下去。


    劉欣看著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的胖子,隻好讓周惜也在這裏休息,發生什麽意外還有個互相照應。


    “我們還有多久爬到山頂?”徐文已經忍不住吐槽,心裏暗自有些後悔早餐並沒吃太飽。雙眼滿是悔恨的看著一旁麵無表情的張鵬濤,要不是他拿著一碗白粥站在屍體旁研究,也不至於讓徐文自己毫無胃口的吃東西。


    “你們算好運的了,我們剛上來的時候這裏還不能靠雙腳爬呢,這座山是方圓幾百裏之內最高的了,今天天氣還不錯,你們應該可以看到機場的情況。”話音剛落,鍾智淵從包裏掏出一個軍事望眼鏡。


    張鵬濤愣了一秒,看來機場的物資真的可以用非常豐富來形容了。希望情況會有好轉,畢竟帶著幾個毫無束手之力的普通人,確實是一件難事。


    幾人上到山頂,累到不行的歐陽詢看著僅有一個可以站上去的位置,絲毫沒有任何想法,反倒有些後悔千裏迢迢爬上來。


    “不是,這也太危險了吧?”歐陽詢砸吧著早已幹燥的嘴唇,還是忍不住吐槽著麵前這塊空地。


    張鵬濤緩慢站起身,雙腳不多不少剛好放在岩石上,四周都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稍微站不穩怕是要葬送在這個地方,連屍體都找不到的那種。


    張鵬濤拿著望眼鏡,熟練的調動著距離,慢慢對焦中剛好看到了機場狀況。浩浩蕩蕩的停機坪上矗立著幾架大型客機,機場內被反光玻璃遮擋無法看清情況,在往飛機跑道看去,稀疏的站著不少失控者在顫顫悠悠的移動。環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鍾智淵所描述的軍事飛機和物資。


    “沒有看到你說的飛機啊。”張鵬濤低下頭,看著一臉茫然的鍾智淵。


    “你先下來,我上去看看。”鍾智淵趕忙接過望遠鏡,站上岩石著急忙慌的四處尋找著軍事飛機,停在正中央的飛機卻憑空消失了一樣。


    劉欣不耐煩的擦著汗水,將短發撩到耳後代替鍾智淵站了上去。五架大型客機整齊的停放在登機口,延伸出來的人行通道早已經被燒毀。地上滿是血跡和屍體,甚至有的還在掙紮著試圖站起身,從外麵的情況看來,機場的狀況比他們預想的更好一點,但誰也不知道機場內到底還有多少失控者。來迴勘探了幾分鍾後,徐文已經呆不住要叫劉欣下來。


    “我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劉欣興奮的大喊著。


    隻見軍事飛機並沒有在機場內停放著,而是在航站樓背麵被擋的嚴嚴實實。


    “它漏出了一點機翼,要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劉欣早已汗流浹背,山頂雖然風大,但是太陽也依舊是那麽強烈的照射著。


    鍾智淵聽著劉欣的描述,‘嘖’了一聲,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怎麽可能呢?它明明是停在跑道上的。”


    “會不會是有人開過,然後不會開,撞在了航站樓?”徐聞的這句話算是勉強解釋了疑問,但是換個角度想,沒有人會傻到去開飛機離開吧?更何況還是一架需要指令的軍事飛機。


    歐陽詢已經不太想繼續研究這個飛機為什麽移動,更多還在思考他們應該怎麽下去更好,畢竟這個接近九十度的陡坡,上來雖然不容易,下去要是稍不注意就直接歸西了。不過好在一切都比較順利,下山用了不少時間,到山底的時候太陽已經快到半邊天,準備落下。


    “應該快要四點了。”張鵬濤看著太陽的軌跡,還是能大概率推算出時間。


    隻是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任務不多的勘察竟然要花去一天的時間解決。胖子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但卻又絲毫看不出來餓了。劉欣調侃的拍了拍他的啤酒肚,還在帶有抖動的效果,瞬間讓疲憊的眾人笑出了聲。


    “你們村的村長,就是那個夏侯秋柏吧?”周惜湊上前閑聊著。


    “不是,村長本來是在艾嶔市談一下收購合同的問題,但是暴亂發生以後就再也沒有迴來了。”鍾智淵甩著手中隨手摘下的草,又說道:“村長還有一個女兒梁妲,但是自從村長杳無音信以後,她就把自己反鎖在家裏,很少出來和我們見麵。”


    “這麽說來,你們村現在剩餘十六個人,還有兩個女生。”周惜的這句話讓張鵬濤有些匪夷所思,畢竟進來這麽久,他絲毫沒有看到一個女性生物活動的跡象。


    “對,還有一個整天不見人影,是村裏最好看的一個女生了。”鍾智淵話音剛落,就想到了她的樣子,小臉瞬間紅了起來。


    周惜見狀翻了個白眼,雖然不得不承認,她見到的那個女孩確實還挺好看。就這麽想著,突然好想被什麽絆住了腳腕,順勢摔在了地上。


    “我去,誰裝在這裏的陷進。”周惜罵罵咧咧的站起身,拍打著身上塵土,遠處便急忙跑過來一女子,一身簡約風的衣服,紮著馬尾辮滿臉歉意。


    “對不起哦,我本來想用這個繩子絆倒一個感染的人試試效果。”


    “看來,這就是你們村裏最好看的女生了吧?”胖子滿臉賤兮兮的看著鍾智淵,換做誰也抵擋不住這素顏還這麽好看的衝擊力。


    劉欣見狀一巴掌就拍向胖子後腦勺,想讓他清醒一點。


    “我介紹一下,這個就是顧以彤。”鍾智淵走上前,顧以彤就一把拽過他的手臂。


    “我們是兄弟,多多指教啊。”


    顧以彤的迴答,讓眾人瞬間尷尬了起來。看著鍾智淵難堪的表情,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人的關係,不僅僅存在於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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