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董事長的公司總部座落在齊城的市中心,偉岸的建築像其他企業一樣支撐著齊城的經濟,就個人而言,俞董事長是個對於社會發展有些巨大貢獻的女強人,是得了政策紅利的第一批人,她也是一個母親,可是她確實在一些事上傷害了很多人的利益,不犯法,但無情。


    多日的煎熬讓保養得宜的俞董事長見了幾分老態,張耀祖冰冷的眼神刺痛了一個母親的心,張耀祖迴來時問過她,胡玉年為什麽偏偏綁架他?俞董事長怎麽說的,她說“那些人狗急跳牆,能力不行居然對孩子下手,禽獸不如!”


    俞董事長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了,張耀祖懂了,他不是不聰明,反而很聰明,有些事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很明白。


    沉默的張耀祖差點讓俞董事長哭瞎了眼睛。


    鍾如一和榮佳琪他們三個人到了張耀祖家,管家直接把他們送到了張耀祖的房間。張耀祖目光空空的望著窗外,單薄的身體,看起來脆弱又無助。


    “阿祖,我們來咯。”榮子易進屋就開始對著張耀祖撒嬌。躺在了張耀祖的身側,拉著他的手晃悠了兩下。


    張耀祖縮迴手,不說話。


    “張耀祖有什麽事說出來,自己憋著多難受。等你手好了,咱們一起玩呢。”榮佳琪坐在床邊,小聲對張耀祖說道。


    張耀祖還是不說話,鍾如一覺得無聊,就坐在張耀祖家屋內的長桌旁,打開筆記本電腦,開機密碼不知道,拿著筆記本去找張耀祖,張耀祖解開電腦,往出推了推,鍾如一拿著電腦就走了,根本沒有跟張耀祖說話的意思。


    鍾如一平時不玩電腦,鍾慶祥之前被電腦黑客給黑過,關於電腦,他隻告訴鍾如一不明白怎麽迴事之前,別瞎捅咕,鍾如一對於電腦了解的不多,來齊城之前也是在武校才開始接觸這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和打籃球一樣,都不喜歡,今天在這估計也沒啥說的,鍾如一沉默到底,端著電腦去一邊掃雷。


    榮佳琪和榮子易這哥倆倒是和張耀祖這個裝啞巴的說了半天的廢話。


    期間保姆來送了三趟水果,兩趟午餐,鍾如一吃完最後一塊牛肉,打了個隔,把手伸兜裏想要找什麽,沒找到也沒強求,不找了。張耀祖坐在床上看的都滿心好奇。


    “咱們迴去吧,晚上明師傅過來。”鍾如一踢了一腳還賴在床上的榮佳琪。


    “那我們先走了。”榮佳琪跟張耀祖打了聲招唿,也沒看張耀祖黑黑的臉,乖乖的跟著鍾如一要走。榮子易也噌的從床上爬起來,跟在鍾如一身後,對著張耀祖說道“阿祖,明天來找你玩!”


    鍾如一看著榮子易莫名其妙,你跟著幹嘛?


    榮子易可不想一個人陪著張耀祖,這貨矯情著呢,自己想不明白,是不會說話的,榮子易可不想在這陪著張耀祖自虐,果斷的加入鍾如一的小隊,去鍾如一那邊打打拳也挺好。


    張耀祖在他們三人走後憤怒的拍了拍床,這些人真是不夠意思,自己受了這麽重的傷都不多陪陪,抬屁股就有,太無情了!矯情的張耀祖受到的心理創傷確實不小,以至於在以後的日子裏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俞董事長以前帶他出席的一切宴會他都不去了,俞董事長的老兒子,張家的二少爺慢慢的成了齊城的傳說,很少人認得。


    鍾如一晚上迴去照舊打拳,不過心裏一直存著事兒,格鬥技巧慢慢領悟之後的榮佳琪今晚打到了鍾如一三次,明師傅都感覺出不對了,鍾如一的狀態不對。


    榮佳琪知道自己不可能發揮這麽好,那肯定是鍾如一的問題,鍾如一今晚怎麽了?


    榮子易和明師傅對練的正好,明師傅突然不打了,榮子易坐在地上喘著氣,明師傅一手攔住鍾如一的手,看著鍾如一。


    “休息一會吧。”明師傅第一次看到打拳時毫無鬥誌的鍾如一,皺皺眉,叫停了訓練。


    榮佳琪到抽屜拿出了藥酒給鍾如一擦了擦,鍾如一坐在地上沒了魂一樣,任由榮佳琪給他擦藥。


    “馬上快過年了,榮佳琪,你過年想跟誰一起守歲?”鍾如一低低的說道。


    “跟你啊!”榮佳琪半開玩笑的說道。


    “我不能跟你一起過年。”鍾如一想家了,從沒有這麽想過,熬過了八月十五,怎麽也熬不過除夕了。那天殺過人之後他居然發現,煞氣可以以殺氣散出,殺人和之前殺生完全不一樣,可是這是一個死循環,隨著殺氣的積累,消散的煞氣會越來越渾厚,直至有一天短暫消失的煞氣會永遠也消散不了,殺人止煞是飲鴆止渴,他也不能為了迴次家就大開殺戒,毫無緣由的開殺戒,鍾如一知道自己也死的更快,這個世界他又不是主宰,這個國家也不是他的屠宰場,而且,今年可以迴家,明年可以迴家,十年後呢,如果那股煞氣再也消散不了呢?


    元神符陣?不知道有沒有用。鍾如一還是決定迴去,如果元神符陣有用,他就多待幾天,如果元神符陣沒有用就趕緊走。


    “你要不要這麽無情啊?”榮佳琪用肩膀撞了一下鍾如一,鍾如一笑了笑,說道“過年要迴家,跟媽媽爸爸一起過年啊。”鍾如一沒去管這句話是不是會傷害到榮佳琪,他心裏就是這麽想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哥哥姐姐,我的小夥伴們,還有最最可愛的方叔,我就要迴來了!


    榮子易賴在這睡了一夜,第二天還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點了好多他愛吃的,讓楠姨中午做給他吃。吃完早飯就跑出去打籃球了,榮佳琪今天也打算休息休息,跟著榮子易出去打籃球了,留下鍾如一自己在家。


    鍾如一在家裏的後院,也就是別墅的後方,擺下了一個方圓四米的陣法,一個是根據王老師的元神模擬的煞氣感應陣法,王老師和鍾如一畢竟還是血親,雖然換過命,但血脈永遠改變不了,鍾如一把他和楠姨的一滴血摻和在一起,放在陣法當中,離火現,鍾如一引陣之後退出去,離火穩穩當當的燃在生門。


    鍾如一小心翼翼的往陣法中去,離火忽明忽暗,鍾如一還沒走到陣法中,離火噗的一下就滅了。


    鍾如一也是第一次這麽試驗陣法,心裏也挺沒底的,不知道模擬的和真人有沒有什麽區別。


    鍾如一迴到房間,調好朱砂,在心口窩畫下斂神咒一直畫到肚臍上方,畫完符,鍾如一把剩下的三塊玉石兩塊壓在肩頭,一塊掛在脖子上,玉石的位置正好是所畫符籙空白的一塊,鍾如一蒼白著臉,下了樓,又一次起了模擬陣法,再進去陣法時,離火果真還燃著,沒有受到他的影響。理論果真還要不斷的試驗,斂神咒和三山鎮魂合二為一成為元神符陣,書中記載這種陣法一般用於通靈,原理可能就是把人身上的磁場都用外力消除,活死人的一種做法,這種陣法太傷神魂,鍾如一不知道神魂是什麽,隻是感覺難受,陽光刺在臉上都火辣辣的,渾身沒力氣。鍾如一一看可行,趕緊把脖子上的玉石摘下來,跑到浴室衝幹淨身上的朱砂,好一會才緩過來,鍾如一又一想這也不行啊,他還想在家多待幾天呢,剛才還不到半個小時呢他就這麽難受,這可怎麽辦啊?這幾天在家適應適應?實在不行隻要把脖子上的三山鎮魂破了,也能緩解一下。這陣法來的快,去的也快,鍾如一幾分鍾又活蹦亂跳了。


    鍾如一毀了後院的模擬陣,讓楠姨給他燉個豬蹄,他得好好補補。


    一看楠姨臉色蒼白的躺在沙發上,剛要站起來,鍾如一一靠近,楠姨直接暈倒在沙發上。


    鍾如一沒敢在靠近楠姨,趕忙跑到後院一看,果然陣法沒毀幹淨,這個模擬陣似乎不好消,按說血液倒在草叢裏一會就看不了,可是隻有兩滴血,匯合成的血滴在草叢裏格外顯眼,鍾如一趕緊給榮佳琪打電話。


    “榮佳琪,你快迴來,楠姨暈倒了,我也不太舒服,快點。”


    “啊,好。”榮佳琪和榮子易幾分鍾就趕迴來了,他倆去的籃球場離鍾如一家不遠。


    榮佳琪一進屋趕緊跑到楠姨身邊,好在楠姨隻是暈倒了,一會自己就醒過來了。


    “楠姨,你沒事吧?我現在帶你去醫院。”榮佳琪對著楠姨說道。


    “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我休息一會就給你們做午飯。”楠姨靠在沙發上虛弱的說了句,又閉上眼睛,胸口起伏著。


    這邊鍾如一麵色蒼白的看著殷紅的血滴,用腳踩了一下,踩不掉,那滴血蹦到一邊,在草叢裏格外顯眼。鍾如一快抓狂了,他不知道這個事該怎麽解決了!這就是自己沒事瞎研究的後果,不會善後,出了事隻能抓瞎。


    榮子易來到後院就看見鍾如一坐在地上抱著腦袋不知道在幹嘛。


    “你沒事吧,剛才佳琪說你不舒服,哪不舒服啊。”


    “沒事,我在這坐一會就好了,你倆送楠姨迴家先,今天不能讓她在這,趕緊去,就說我一會出門,楠姨不舒服就迴家歇著吧,明天也別來!”鍾如一跟榮子易交代完,一股急火攻心,之前沒吐幹淨的血又反出來了,這次可不是舒坦了,胸口火辣辣的疼。


    榮子易知道鍾如一肯定有什麽他弄不明白的那些事,趕緊照他的話做,急匆匆的跑迴去了。


    鍾如一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給方宏打了個電話。


    “叔,是我,身邊有人沒有?”電話一分鍾才接,鍾如一趕緊說到。


    “等會啊,什麽,這邊信號不好,我換個地方啊。”方宏在那邊,小跑幾步,跑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四周環顧了一下,沒人看這邊,趕緊說到“怎麽了這是!”


    鍾如一把今天的事一說,那邊方宏就炸了,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不要命了!瘋了!以血入陣都是邪術禁術!後患無窮,你想我給你收屍嗎!”方宏罵了一通,還不解氣,在那邊運著氣。


    “叔,你就說你會不會毀了這個陣吧,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嗎,眼看過年了,我在不迴去我爸媽肯定起疑了,再說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在外邊過年啊,你不想我啊!”鍾如一對著方宏熟悉的聲音依賴的撒上嬌。


    “你個小兔崽子,早晚讓你嚇死,你也不想想你才學幾年這邪門的玩意兒,瞎捅咕,你試試拿蔥薑蒜,搗成汁澆上去。”方宏氣急敗壞的說道。


    “這也太不靠譜了,我這加點醬油能爆炒了?”鍾如一咧著嘴一臉不可思議,然後不以為然。


    “不信拉倒,這是我八叔跟我說的偏方,別人我還不告訴呢,你啥時候迴來啊,我去接你。”方宏被質疑的麻木了,還是問問這個沒良心的啥時候迴來吧。


    “嗯,年前吧,叔,想要點啥不,給你買禮物!”鍾如一對著電話一臉傻笑。


    “叔啥也不要,你好好的,安全到家,叔就是想你了。”方宏一想到齊自強一個人鼻子就酸酸的,說這話,鼻音就出來了。


    “叔,不跟你說了,電話一會你換個卡吧,謹慎點好,我這趕緊把正事辦了。”鍾如一也說不下去了,心口疼得厲害。


    方宏那邊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蹲在牆角抹了半天眼淚。


    鍾如一在冰箱裏找到蔥薑蒜,切成小塊,放進了蒜缸子,搗了一會,出了一點汁,鍾如一對著那滴血倒了下去,還真是個邪術,那滴血被澆上蔥薑蒜餓汁液呲呲冒煙,味道那個銷魂,鍾如一趕緊跑到屋裏關上了後門。


    醫院裏的楠姨,長舒了一口氣,剛才好像有個大石頭壓在胸口,突然又消失了,自己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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