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雪紛飛,西北風夾著鵝毛大雪肆虐著幸福村孩童的臉頰,大雪也是攔不住這些孩子玩耍的腳步,有受不住的就跑迴家歇一會,不一會又跑出來了,雪越來越厚,堆雪人打雪仗配著大雪更顯刺激。家裏門口的雪掃了一遍又一遍。齊老四哥四個輪流掃了掃院子,齊家老宅牆邊堆滿了高高的雪牆,齊自強正和齊百岍齊百嶽不斷地踢著雪牆,就著濺起來的雪哈哈大笑。


    齊奶奶看這剛掃完又一片狼藉的院子,把他們幾個煩人精招唿進屋,在屋裏能消停一會。


    齊三嫂和王老師拽著自己家的崽子,趕緊倒出了鞋子裏的積雪,不然一會棉鞋都濕透了,一人過冬也就一雙棉鞋,弄濕了不愛幹。


    開席後齊老爹趕在過年前把今年的收益都明明白白的說了一遍,兒子兒媳都沒話說,齊老爹打算明年再舉點債把三兒子和四兒子的房子也蓋起來,日子雖然緊巴巴,但是有奔頭。


    一個大院住著,不遠不近有照應,挺好的,話題日益熱絡,大家都討論著房子該怎麽蓋,多大,齊百嶽幾個小的都開始分房間了。


    齊老爹突然說道“日子是好是壞不光看房看錢看糧,還看舒不舒心,昨天的事既然出了,我也不能當是啥事都沒有,你們幾個天天不著家,媳婦在家帶孩子都不容易,城裏的活計不是天天有,媳婦也不能把你們拴褲腰帶上,自己都注意點,別起那些花花腸子,要是讓我知道,都滾出去!”齊老爹頓了頓,威嚴的語氣讓兒子兒媳婦們都不吱聲了,三個小的悄咪咪迷得啃著雞頭,不摻和大人的事。


    “明年我就不管你們掙錢的事了,我和你媽歲數也大了,你們房子也都有了,孩子也沒少生,一天天都自己長點心吧,老四今年都三十多歲了,這個家你們都自己掌握著吧,是好是壞都是自己的日子,這老爺們是摟錢的耙子,老娘們是收錢的匣子,咱家我這四個兒媳婦我也不拿你們當外人,這麽些年都當自己兒女,你們也是好樣的,現在家家日子都是越來越好,都功不可沒,還給我們老齊家生了這麽些好大孫兒,你們幾個要是有一天做出啥事我這個老頭子也不能把你們咋地,就都別認我這個爹吧。”齊老爹說完落寞的喝了口酒,年歲越發的大了,好多事力不從心,頗有幾分傷感。


    要說這家裏的父母就像老黃牛一樣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一輩子,唯一想的就是兒孫能有個好的生活,誰家都有點糟心的事,窮困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心不齊,夫妻反目,心散了,家就散了,老一輩人所求不多,和和美美安安穩穩才是真的。


    齊老四兄弟四人看著年邁的父母,皺紋橫生的臉龐,頭發早已花白,心裏也是心酸難受,昨天的事大家都沒承認,可是細想想有些事總有些蛛絲馬跡,可啥也不能說。自己老爹是失望的,這麽大歲數還有啥看不透,想不明白的,傷心之餘也是無可奈何,這人心該緊的時候緊,該鬆的時候也要鬆,之前緊著他們也是家家都窮,也緊不出來啥,現在眼看自己的日子都好了,他也不能把錢都攥在手裏,他們年輕人去拚吧,讓他們心裏有點數也好。


    “這小方啊,前幾天說是要入股,給咱們家買車,看的主要還是老四的麵子,咱們家要是再買幾台車肯定不現實,他說這事我也想好了,老四呢,平時雖說不太靠譜,但也就是孩子性,家裏他最小,人品還是可以的,在一個沒有老四,人家小方也是不會拿錢給咱們買車,車歸老四經管,這外頭的活啊,老四人脈廣,總也能掙著錢,你們哥幾個擰成一股繩好好經營,幾年下來自己也能剩下個車,老四這兩天跟小方好好合計合計,怎麽個章程,不能讓人家小方虧了,你們哥幾個也能多少掙點,家裏頭孩子都大了,就強子還小,也懂事了,老四媳婦在學校也能照顧得過來,家裏地理沒啥事你們妯娌幾個也別出去找活幹了,都跟車去打點零工,不少掙,看你們自己。”齊老爹說完就不再說了,吃起了飯菜,齊老四兄弟幾個也開始跟自己老爹拚酒,誰都沒接剛才的話茬,幾個兒媳婦都悄眯眯的想著自己的小九九。


    齊自強知道昨天的事,看了幾個叔叔,再看了看自己老爹,拿著小酒杯敬了齊老爹一杯,逗得齊老爹哈哈大笑“咱們強子,一竄就長這麽大了,都會給爺爺敬酒了,幹了!”


    “幹了!”齊自強把飲料都幹了,笑嘻嘻的看了看他爺爺,又看了看齊老二,複爾又衝著老爹笑嘻嘻,誰都沒在意齊自強的眼神。


    齊老四不知道自己閨女看自己啥意思,玩心大起跟自己閨女要拚酒,拿起酒杯就碰過去了,爺倆在桌上還劃起了拳,大家夥都知道強子聰明,不知道老四能不能劃過自己閨女,都起哄跟著叫嚷起來。


    齊老四被自己閨女灌多了,迴家的時候還伸手比劃,嘴裏也吆喝著,可誰都聽不懂他說的是啥,王老師埋怨齊自強真是作,瞪了齊自強好幾眼,齊自強也不在意,飲料喝多了漲肚,就跑到方宏家去了。


    今天在院子裏看著方宏的車開迴來了,應該在家,去溜達溜達,迴家早了少不了一頓揍,王老師隻要閑著總能找出揍她的理由,晚點迴去,王老師收拾齊老四也挺費工夫費力氣,自己沒準能躲過這一劫。


    方宏果然在家,坐在小床上幽怨的看著齊自強,把玩手裏的玉石掛件。


    “好幾天沒看找你了,死哪去了。”方宏略埋怨的說道。


    “這兩天忙啊,哈哈,你也不老在家我來幹啥啊,沒意思。”齊自強坐在方宏旁邊,搶過他手裏的玉石,對著燈光照了照。


    “你跟那個小崽子咋滴了,嘿嘿,今天跟我說你不跟他玩了,自己在屋裏看電視呢,一張傾國傾城怨婦臉,哈哈。”方宏幸災樂禍,又從齊自強手裏搶過了玉石掛件。


    “嬌滴滴的,不樂意跟他玩。”齊自強想起了家裏的事,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背叛好像那麽輕描淡寫,難以挽迴。


    “叔,你要是有媳婦,能對她好不?”齊自強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哎,我倒想有個媳婦,你咋了這是。”方宏奇怪的看著齊自強,齊自強可以倔強、可以肆意、可以生氣、可以有很多種情緒,可是傷感?年紀小了點吧。


    “沒啥,昨天找到本書,缺點頁,沒事你看看吧,對那小子的症。”齊自強興趣缺缺,沒再說啥,坐在那看著彌勒佛的玉石掛件。


    “咋說的啊,你給叔說說,叔可不能給他破命,要是好解決你就手辦了吧,叔給你好處,嘿嘿。”方宏又從兜裏掏出一個玉牌,上好的冰種,內裏的絮狀物像是一幅山水畫,美不勝收。


    齊自強又把那個玉牌搶了過來,對著燈照。


    “這玉石又不是雞蛋,你照啥照,山炮。”說著也不去管她,從床頭的枕頭邊上拿出來果脯,吃了起來。


    “叔啊,咱倆試著養點玉吧,咱們村的這座山風水不錯,天然的磁靈俱全,稍微改改就是萬合陣,鍾傾一要是弄個保命玉也死不了,弄個掛件打發他得了。”齊自強拋了拋手裏的平安牌,啪嗒掉地上了,不解氣的又踩了一腳。


    “祖宗,那可是錢啊,你可別糟蹋了,行不,咋還比我都敗家呢!”方宏心疼的直抽抽,玩了挺久的,都有點感情了,這祖宗真是手欠!


    “這破玩意啥用沒有,你留著幹啥啊?”齊自強問道。


    “那是好石頭,咱們不摔了成不?河流石那麽些,沒事玩那個啊!”方宏生氣道。


    “他倆也沒啥區別,你那個蜘蛛的好看,那個好,把那個給我玩一會。”齊自強眼饞那塊裂紋的玉石好久了。


    那塊玉石還是方宏的爺爺特意為他放在風水陣裏養的三年的,上迴掐算齊自強的命格,莫名其妙的裂開了,有一次齊自強看見了非得要,方宏都挺住了沒拿出來。這祖宗真是啥都能挑好的。


    “那個主要是裂的花紋好看,啥用沒有了,你還寶貝,上迴我在你這拿走了四塊玉都那後山去了,山裏頭呢,找著個好地方,擺了個收魂陣,那幾塊玉要是養成了,給小孩帶可是挺好的,我打算都給我大侄子們留著,一塊都不給你。”齊自強鄙視方宏短視,那塊破玉除了聽響有啥用啊。


    “那是我爺爺的遺物,我留個念想麽,小祖宗,別作行不。”方宏求道。


    方宏對於齊自強一向大方,齊自強拿著他家的書研究養玉,他就拿出家裏的玉石給齊自強研究,教育成本忒高,也就是方家的底蘊還在,要不一般人家真是教不起,祖傳絕學說給就給,一般養玉的過程中要損失不少好玉的,風水不對,一個是玉傷人,一個是過程中玉就碎了,齊自強禍害了不少好玉石,別說還真養出來幾塊能用的,方宏脖子上帶的就是齊自強前段時間用水缸養的,方宏稀罕的不行,方宏時常感歎齊自強咋不投生到他家呢,小小年紀學東西是真快啊。


    養玉這門絕學是他八叔最拿手的,可是現在人研究沒了,真是各人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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