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這是……還活著?”


    捂著被撞得頭破血流的腦袋,陳青下意識的想要解開安全帶然後站起來,卻是在睜開眼睛後的瞬間,急忙製止了自己的行動,因為此刻的他正處於“天花板”上——整架飛機是頭朝下的插在土裏,這就導致陳青現在像條鹹魚一樣被安全帶吊在半空中。


    急忙扭頭看向窗戶,但陳青能看到的隻有近在眼前的土坑,根本無法看到更遠的地方。


    “媽媽咪呀……”陳青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打算調整好身體位置後解開安全帶,“我們到底是經曆了什麽啊,居然還能活著?”


    一邊解開安全帶,陳青一邊環顧著四周,想看看其他乘客的情況,但結果就是大部分都還沒醒來,一個兩個的都像吊臘腸一樣被吊在半空中。不過嘛,也有一小部分人醒了過來,他們現在也在做著和陳青差不多的舉動。


    深陷於土坑之中,陳青連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都無法分辨,因此在費力地解開安全帶後,陳青穩穩地落到了下方的座椅背部上。就在這時,陳青抬頭向身旁看去,正好看到另一名男子也在看著自己。


    對方和自己年紀相當,不過比陳青還要消瘦很多。陳青見對方也在看著自己,清了清嗓子後開口道:“你先請?”


    過道因為之前的顛簸堆滿了雜物,不過因為整架飛機都豎起來了的緣故,這些雜物都堆堵到了出口,勉強隻留出了半個人高的出口。


    對麵的男子勉強笑了笑:“謝謝……我叫趙德興。”


    “我叫陳青。”


    兩人簡單地交換了一下名字,隨後趙德興便率先跳了出來,順著過道朝著出口滑去。在來到出口前後,趙德興蜷縮起了身子,小心翼翼的鑽了出去。在他鑽出去後,陳青也一躍而起,順著過道滑到了出口前。


    通過那半個人高的出口看向外麵,趙德興朝著他打招唿,開口道:“飛機斷成兩截了,這裏正好有一道門可以出去。”


    聞言,陳青連忙蜷縮起身子,在臉憋得通紅以及衣服被鐵屑刮破後,總算是鑽了出去。陳青所在的機艙是這架飛機的前半身,因此當穿過這狹窄的出口後,陳青向前一看,果然發現了有一扇被打開的門出現在眼前。


    “那扇門……”陳青低聲道,“有可能是機長或者其他乘務人員打開的,我們也趕緊出去吧。”


    兩名少年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滑到那扇門前後,一同離開了飛機內部,順利地來到了飛機外麵……但讓兩人頭疼的是,接下來還有很長一截上坡路需要爬,隻有這樣他們才能離開這巨大的坑洞,抵達外界。


    少年人的適應能力總是很強,不消片刻,兩名剛剛才認識不久的少年,便互相攙扶著爬出了深坑,來到了外麵的地麵上。


    “唿……唿……唿……”陳青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喘著粗氣,“累死了,我的天,這叫什麽事兒啊?”


    一邊喘息著,陳青一邊觀察著四周。夕陽西下,寒風席卷,陳青目力所及之地,盡是一片荒蕪的廢墟之地。


    “這裏……”陳青耳邊響起了趙德興的聲音,“看著有些眼熟啊?”


    “你以前來這裏旅遊過?”陳青在心裏升起了一絲希望。既然對方來過這裏,那就說明他們並沒有失聯,再過不久或許就能有救援抵達,他們就能得救了。


    “不……”趙德興搖了搖頭,“我……是在遊戲裏麵見到過這些廢墟建築的樣子,隻是我現在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在哪見過。”


    “害……白激動一場。”陳青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然而很快,陳青又猛地坐了起來。


    “不對,你剛才說在遊戲裏見過這一幕,難道說……”


    陳青雙眼放光,內心的中二之魂在熊熊燃燒。隻是還沒等他興奮太久,趙德興卻搖了搖頭:“還是先考慮怎麽活下去吧,哪怕我們真的是穿越了,如此大規模的穿越……你覺得現實嗎?”


    “退一萬步來講,如果真的有‘主角’在我們之中,那我們其他人不就都有可能成為炮灰不是?”


    趙德興的話給陳青澆了盆冷水,不過也讓陳青冷靜下來了……他說的的確沒錯,我們這些普通人真有可能成為給真正主角鋪路的炮灰。


    冷靜下來後,陳青扭頭看向不遠處,在那裏,機長正與乘務組的組員進行交談,不一會兒其中一位警務員脫離隊伍走了出去,朝著遠方的一座高山奔去。


    “是去收集情報吧?”陳青喃喃自語,“趙德興,我們也去機長那兒吧。”


    休息也休息夠了,陳青和趙德興站起來,邁步朝著機長那邊走去。在此期間,陳青和趙德興也是觀察到,約莫有三十來人聚集在機長身邊,他們都是這一趟航班的乘客,大多有傷在身。


    這麽一想,陳青忽然感到自己腦袋上疼痛難忍,抬手一摸額頭,發現殷紅的鮮血打濕了他的手掌:“艸!情緒一激動把這事兒給忘了,我的頭還在流血呢。”


    迴頭看向趙德興,對方右膝蓋上破了個大洞,此刻他似乎也感受到了疼痛,走路姿勢也變得一瘸一拐起來。隻能說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身體素質就是好啊,連自己受傷了都沒察覺到。


    一言不發來到對方身邊,陳青攙扶著對方一同前進,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人多的地方,並且趙德興也及時得到了乘務組組員的救助,膝蓋上的血被止住。


    聽著酒精啃食著細菌所發出的聲音,陳青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畢竟等趙德興的傷口處理完畢後,就輪到他了。趁著這麽一會兒功夫,陳青多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色,同時耳邊也傾聽著周圍嘈雜的說話聲。


    大家大多都對現狀感到了恐懼和不安,同時有手機的人都拿出手機試圖與家人取得聯係,但很可惜的是這裏並沒有信號,甚至不在“服務區”內。陳青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打算驗證一下,但很遺憾的是他的手機已經變成一塊連板磚都不如的玩意兒了。


    “確實沒有信號,”趙德興拿出手機對陳青說道,“而且這周圍的景色,我越看越熟悉……”


    趙德興話還沒有說完,下一刻一旁忽然插入一個聲音:“這位兄弟,你也覺得這地方很眼熟啊!”


    迴過頭去看,一個與陳青和趙德興年紀相仿的胖子,正吊著一隻手走了過來——他在那場顛簸中傷到了右臂,這裏沒有配套的治療設施,隻能暫時這麽簡單處理了。不過也隻是在手臂上開了個血洞和有些脫臼而已,並沒有傷到骨頭,休養幾天就差不多能痊愈了。


    胖子大概有著二百多斤的體重,來到這邊後說道:“剛才從逃出飛機後,我就一直覺得這裏很熟悉,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到過,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感覺啊。”


    “啊啊啊啊……”陳青忽然慘叫出聲,因為那名乘務組組員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的身旁,取出棉簽與酒精給他的腦袋消毒止血,而陳青的注意力又全都在那胖子身上,所以沒注意直接驚唿出聲。


    “嚇老子一跳,你這人膽子真小,不夠爺們。”胖子撇撇嘴,繼續說道,“我叫王勝,金陵市人。你們倆……應該是金陵大學的學生吧?”


    陳青齜牙咧嘴的做著自我介紹,趙德興也告訴給了對方自己的名字。很快,那位組員給陳青止住了血,隨後繼續去一旁救助別人了,她沒心思也沒時間聽這三個小屁孩胡扯。


    “實際上,”陳青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和王勝解釋道,“剛剛我和趙德興一合計,覺得眼下的情況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我們穿越了,對吧?”王勝搶先說道。


    陳青點了點頭,看著對方激動不已的反應,他表情不變,內心吐槽道:“該不會大哥你也是個中二病吧?”


    想歸想,陳青扭頭看向機長那邊:“既然我們都對這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那不如……毛遂自薦一番,去機長那裏打探打探情況?”


    “沒可能得吧,”王勝聳了聳肩,“我們隻是孩子而已,大人不會聽我們鬼扯的吧?更何況眼下這種情況,機長那邊應該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吧?”


    三人齊齊看向機長那邊,此刻機長正在與一位年紀更大的女性交談,應該是乘務組的組長吧。


    “乘客傷亡情況,剩餘儲備物資迴收狀況,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醫療物資剩餘儲量……”趙德興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現在機長他們應該正在商討這些事情吧。”


    “我們所乘坐的這架中型客機,應該能搭乘兩百到兩百八十人左右的乘客,滿打滿算個二百八,再加上乘務組和機長以及副機長……”陳青分析道,“假定我們真的穿越了,二百九十多人的規模……我的天,換我來我也得麻頭皮,鬼知道有多少人受傷,又會有多少人死……嗯?”


    還沒等陳青說完話,下一刻不遠處一位空姐朝著他們走來。空姐的來意十分清楚,那就是乘務組的人手不夠,飛機那邊還有很多人等待救援,所以空姐來詢問陳青三人,問他們願不願意搭把手,去把飛機上的乘客們帶出來。


    陳青三人自然是願意的,畢竟現在情況不明,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於是這哥仨起身朝著飛機殘骸走去,展開了對剩餘人員的救援。但他們畢竟不是專業人員,因此也隻是在專業乘務人員的指揮下進行簡單救援作業罷了。


    數個小時過去了,天色沉底昏暗下來,黑暗吞噬了這一片天地,唯有頭頂上的一片銀色長河散發的光輝,能讓人感到安心,隻是……


    “所以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那玩意兒我怎麽看怎麽眼熟,”王勝抱著泡麵盒嗦著麵,“這裏應該的的確確是某個遊戲世界才對。”


    “小聲點吧,被那些大人聽到,咱們可就會被打成不學無術的二流子了。”陳青一邊嗦麵一邊抱怨著。


    經曆過這一次的合作,這哥仨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王勝是個話癆但力氣很大,趙德興話比陳青還少,不過那隱藏在t恤下的恐怖肌肉,讓陳青咂舌不已……“還真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啊”陳青是這麽點評的。


    此時此刻,這哥仨正和其他十來個人一起,勉強擠在一起圍成一個圈,用麵前的篝火來取暖。在這哥仨和其他人去飛機那兒救人的同時,乘務人員也號召到了不少誌願者,幫忙搜集散落的物資,同時在天色徹底昏暗下來之前,成功點燃了用以取暖的篝火。


    食物有了,可惜陳青偶然聽到隻能維持最多兩天;住宿沒有著落,這架飛機沒有帳篷這種東西儲備;飲用水也隻能再勉強維持一天;醫療物資也已經耗盡,畢竟這一次事故中,二百多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好在的是並沒有死亡事件出現,除了……


    一位患有心髒病的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他在被趙德興發現的時候,身體已經變得冰冷僵硬,最後還是趙德興忍著恐懼,將老人家的遺體送抬了出來……這件事給不少人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他們都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老人。


    機長對老人家的遺體感到頭疼,可現在他們連自己在哪都搞不清楚,真的沒辦法下決心處理老人的遺體。


    “麗姐,你說……要不把這位老人家的遺體……就地掩埋了吧。”機長無比艱難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果不其然,他的想法遭到了那位麗姐的反對……


    “絕對不可以!”那位年長的乘務組組長嗬斥道,“落葉歸根……這位老人最終的歸宿,一定得是他的故鄉才行!”


    機長疲倦地伸手揉了揉臉,好半天才艱難地迴複道:“我知道了……但是我話說在前頭,如果一個月後我們還沒能得到救援,到時無論如何都必須把老人家的遺體給處理掉。”


    這一次麗姐沒有繼續反對,在點了點頭後說道:“那這段時間,就讓小趙那小夥子負責看管遺體吧。”


    機長與麗姐交談的內容傳入陳青三人耳中——他們這兒離機長那邊很近,隨後王勝歎了口氣:“唉……一個月,我們能不能堅持到救援到來啊。”


    “希望渺茫,”趙德興聳了聳肩,“如果我們真的穿越了,那所謂的‘救援’就是無稽之談,畢竟救援隊不可能跨越世界來拯救我們的。”


    哥仨很快就嗦完了麵,在去扔垃圾的時候,趙德興眼角忽然注意到了不遠處有什麽東西在動,於是他停了下來立足原地。


    “怎麽了,看什麽呢這麽入神?”王勝一頭撞在趙德興身上,卻一個踉蹌差點往後栽倒。


    趙德興沒有迴答,陳青見狀,連忙順著對方的目光去看,卻是發現在篝火的火光無法輻射到的黑暗之中,一名身穿製服的男子跌跌撞撞地朝著這邊跑來。


    對方上半身衣服被撕碎,右肩上血肉模糊,左手手肘被灼燒得黑糊糊的,最慘的是他的左側腰部,被某種野獸的利爪撕扯得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的傷口讓人咂舌……他就是機長口中,之前前往了那座山裏調查周邊情況的警務員小趙。


    “趕緊湊上去,”趙德興當機立斷,邁步朝著機長那邊奔去,“我有預感,那個警務員身上有東西能驗證我們剛剛的猜想,他能幫助我們搞清楚我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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