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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淩宇氣定神閑的托著黑色的藥鼎,藥鼎隻有兩個巴掌大,精致而古樸。


    從藥鼎出現開始,周圍的溫度就高了許多,就好像有一團灼熱的火球憑空出現在了房間裏。


    他這麽隨手之舉,立馬引得了周圍人的注意。


    不管是那五位弟子,又或者那女子本人,齊刷刷的把目光投來。


    “靈力化形!”其中一個弟子驚叫一聲。


    靈力化形,這可是極為高超的技巧,必須要對靈力掌控到極致才可能做到的事。


    “師弟……你什麽時候連這種本事都掌握了?”幾個弟子紛紛湊上來。


    雖說幾個弟子都是地階以上,實力都不俗,可看見這一手都不覺流露出驚奇。


    倒不是說他們做不到,他們身為煉丹師,對靈力的控製自然是非常人所能比,要做到靈力化形不是不能。但就算做到,也絕對達不到葉淩宇這種層次。


    葉淩宇手中的丹爐,菱角分明,在上麵甚至清晰的印著一條條的紋路。明明是用靈力所化,卻與真的丹爐別無二致。要把靈力化形做到這種精細的程度,對靈力的掌控不知道要多高的境界。


    見他展露出這一手,連那白衣女子都咦了一聲。迤迤然的走過來,在葉淩宇手上打量了片刻。


    “你何時學會這種本事的?”白衣女子輕捋鬢發問。這丹爐幻化的這般精致細膩,這可不是尋常地階能做到的事。


    什麽時候,葉淩宇很想告訴她自己黃階的時候就學會了。


    “最近偶然領悟的。”他平淡的說。那語氣似乎是在說這並非是什麽了不起的事,他一點也不在意。


    “你這火焰……”白衣女子凝視著那黑色的丹爐,這丹爐分明是由一種黑色的火焰凝聚出來的。可這火焰是何物?她以前從來沒見龔之一用過這樣的火焰。而且在她天階的感知中,這火焰中竟然有一種連她都不寒而栗的恐怖氣息。


    “弟子之前外出,偶然有所機緣,這火焰是僥幸而來。”葉淩宇說得極為認真,好像煞有其事。


    女子皺了皺眉,也不再多過問。自己手下弟子能學會這等本事自然是好,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機緣,這是他自己的所得。縱然是作為他的師長,也不該多加幹涉。


    “你靈力化形固然是做的不錯,可你別指望用這種丹爐來煉丹。別說是你,就算是我們宗門那些長老級別的人物,也難以用靈力幻化的丹爐煉丹,這種方法還不是現在的你能掌握的。”女子想了想,又交代一句。


    靈力化形固然能徒手為爐,但要一邊維持丹爐,一邊煉丹,一心二用,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別說是丹域裏的那些七品長老,就算是她這個八品的長老,要做到這種事也不易。


    煉丹需要一步一個腳印,有更為穩妥的方法,又何必去追求這種獨特的手段,用丹爐煉丹才是如今所有煉丹師公認的方法。


    女子是以一個師傅的口吻在對葉淩宇諄諄教誨,可葉淩宇仿佛沒有聽見,抓起一株藥材便扔進了丹爐裏。


    “你聽沒聽見我說的!”白衣女子臉色微微一變,頓時嚴肅起來。


    龔之一今天是怎麽了?放在以前,他為人憨厚老實,自己說什麽他便聽什麽,怎麽突然好想變了一個


    人。


    她出聲嗬斥,葉淩宇卻全部當做耳旁風。手邊的藥材一株一株的投入藥鼎裏。即便比不上女子之前煉丹的速度,可這進度也不慢,那手法也頗為嫻熟。


    葉淩宇再怎麽說也是個六品丹師,煉製五品丹藥不過信手拈來的事。煉丹隻是其次,他更想的是從那女子口中把自己想要的信息給套出來。


    看著葉淩宇煉丹,不光那五個弟子傻眼了,連那女子都呆滯了一陣。


    “喂,師弟他今天怎麽了?他這是用的什麽手法在煉丹啊?”有人不解的小聲問。


    “不知道,這手法我從來沒見過,這不是師傅之前教的手法。”


    “師弟他今天連師傅都敢頂撞了,師弟以前可不敢。”


    “別說了,讓他安靜煉丹。這手法雖然我沒見過,但總感覺好厲害。”


    周圍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小聲交流。葉淩宇的煉丹手法,跟正統的煉丹手法差距好像不小,也不知他是從何處學的這種手法。


    旁人隻能看出他手法和尋常手法有所差異,可那白衣女子卻越看越出神。葉淩宇的手法看似毫無章法,可其中蘊含的一些方法卻奧妙無比,她身為八品丹師,自然是看得出一些端倪,有些手法見識過之後,連她都覺得耳目一新。


    周圍人也不去煉丹了,全部圍在葉淩宇旁邊靜靜觀摩。


    葉淩宇手上動作越來越快,一株株藥材絲毫不做停留的往丹爐裏扔,一株接一株,煉丹過程行雲流水一般。


    白衣女子還能感悟他的動作,可那幾個弟子,光是看清都已經極為勉強。


    在他們眼中,不過一日不見,這個最小的師弟就突然變了一個人。不光是煉丹手法,還有煉丹時候的氣質。那種一絲不苟的樣子,還有那種驚人的定力和集中力,換做一般煉丹幾百年的老丹師都未必做得到。


    葉淩宇一邊動作不停,一邊偷偷打量這些人的表情,心中暗暗發笑。他們會覺得自己手法神奇那是理所當然的,自己的煉丹術可是跟詩蝶學的,換句話說,學的就是丹道訣。


    對丹師而言,丹道訣就是舉世無雙的至高法訣。丹道訣中的手法,他們會覺得精妙那是必然的。


    同樣是兩炷香的時間,葉淩宇手法一變,單指一點,一粒晶瑩剔透的丹藥飛出丹爐,穩穩的落入他的手中。


    至此,他手中的丹爐才消失,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丹成,弟子幸不辱命。”葉淩宇把丹藥遞上去。


    女子素手取來,黛眉緊緊蹙著,細細打量。


    “龔師弟,你居然真的煉出來了!”幾個弟子圍在周圍,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


    剛剛他們師傅還說這丹藥極難,他們未必能做得到,特別是龔之一。可誰想,這位龔師弟非但施展出奇異的煉丹手法,這丹藥更是一次就煉製成功了。


    “之一,你隨我過來。”女子沉了沉神,招唿葉淩宇一聲,走向旁邊的一間廂房。


    葉淩宇嘴角小幅度輕輕上翹,知道對方上鉤了。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緊隨那女子進了屋。


    “師傅該不會要給龔師弟開小灶吧?”


    “誰知道,今天龔師弟表現這麽不一般,肯定是讓師傅欣喜了。”


    “說


    不定是師傅要傳授衣缽了,讓人羨慕呀。”


    那幾個弟子見那兩人獨自進屋,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廂房之中,女子來到一張桌邊,取出一個玉瓶將丹藥裝好,放於葉淩宇麵前:“告訴為師吧,你今天是怎麽迴事?”


    葉淩宇伸手接過玉瓶:“不知道師傅指的是何事?”


    “何事?”女子輕笑,“你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現在你的煉丹術,至少是六品丹師水平吧,你何時有這種本事的,為何為師一點都不知曉?”


    葉淩宇心說我根本就不是龔之一,你能知曉才怪。


    “果然還是瞞不過師傅。”他訕訕抓住腦袋,“不瞞師傅,我這幾日確實遇到一些事……現在也確實是一個六品丹師了。”


    “何事?”女子盯著他的雙眼,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不怪她這麽好奇,葉淩宇施展的手法,他的火焰,還有他的丹師境界。龔之一剛剛進她門下的時候,的的確確是五品丹師,甚至在幾日前都還是五品,可這才幾日就脫胎換骨一樣的變化,實在讓人起疑。


    “這……”葉淩宇故作為難,“對方不讓我說。”


    “連我也不能說?”女子哂笑。


    “不不不,如果是師傅要知道,弟子自然是知無不言。”葉淩宇低著頭,“事實上,弟子這幾日是遇到一個名為南宮詩蝶的姑娘。”


    聽見南宮詩蝶四個字的時候,那女子臉色立馬就變了,整個人僵了一瞬。


    而她的這些反應,都被葉淩宇分毫不落的看在眼裏。


    “你……你剛剛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女子神色激動。


    “是,弟子其實之前出宗了一趟,在宗門外遇到一個名為南宮詩蝶的姑娘,得她一些指點,我的煉丹術之所以突然有所長進,就是因此緣故。”


    葉淩宇故意作態,說起這些子虛烏有的事說得極為認真,幾乎找不出什麽漏洞。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自己這麽一說,還怕對方不上鉤不成?


    “你在胡說。”女子一咬銀牙,“你說你在宗外遇到的她,這種事怎麽可能!”


    宗門外?普通弟子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南宮詩蝶身份特殊,一直被留在宗門裏,怎麽可能在宗外。


    “這……在師傅麵前,弟子不敢說謊。我遇到的這位姑娘也是個八品丹師,她的煉丹手法有些特殊,弟子新學的幾招便是得她所授,至於弟子的黑火,也是她所給。”


    這話倒不全是假的,葉淩宇一身煉丹術的確是詩蝶教的。


    女子身體搖晃了一下,一臉的失神。


    怎麽會?這怎麽會?


    如果他說的是假的,為何會知道南宮詩蝶這個名字,又為何會知道那人是八品丹師。


    不可能,如果他是信口胡說,不可能僥幸連名字都說對。那位大人可不是這些尋常弟子能知道的,在之後的繼位儀式之前,關於那位大人的一切都被封鎖了消息,在丹域裏,隻有長老以及那位大人的貼身侍女才有可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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