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尚不待阮天司父子前來,墨陽便已主動去拜訪。


    昨夜偷聽之事,讓墨陽心急如焚。此事既不能馬上告知初天嘯,也不能立馬公之於眾。無憑無據之下,馬上將事情和盤托出,怕要引起不小的恐慌。萬一,幽靈門長老再見招猜招,豈不是將自己陷於兩難之地?


    隻有馬上迴到珍珠城,早做應對打算才是。


    墨陽暗想,以自己如今八境通天境的修為,在珍珠城想要護幾名試煉子弟周全,問題應該不是很大。沉念到此,墨陽便一早通知護衛引路,向阮府正堂之處走去。


    此時,阮天司與阮經楓剛整裝完畢,正要前去瑤光庭院。


    突然,見到墨陽身影,神情有些驚訝。


    “墨兄,本應我與父親親自前往拜訪,竟讓墨兄獨自先來,真是失禮!”


    “楓公子客氣,我喊初城主為伯父,初城主與阮城主又有結義之情,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禮。”


    墨陽簡單客套幾句後,又轉向阮天司道,“想必這位就是阮城主,果然氣概非凡!我既喊初城主為伯父,亦同樣喊阮城主為伯父,如何?”


    阮天司哈哈一笑,“賢侄神醫之舉,驚世才華,阮某早就有所耳聞!既然有如此淵源,便是一家之人!賢侄所言,甚合我意!”


    阮天司一邊笑著,一邊將墨陽讓進正堂分賓主落座。


    “賢侄如此年紀,竟然堪比五級藥師修為!在這琉璃城內早已引為神話!如今再看賢侄,少年英姿,相貌堂堂,竟然這般平易近人,真是讓我這個做伯父的有些誠惶誠恐啊!”


    “墨兄可不似那些凡俗藥師。大師氣度,自然不一樣。”


    莫言始終麵帶微笑,心念道,如果這對父子不是想要做盡壞事,單看表麵的話,為人或許還是可以結交的。


    省去一些客套話後,墨陽開口直奔主題。


    “今日前來,是有一件事要拜托伯父,另外也是準備向伯父和阮兄辭行的。”


    “哦?賢侄為何如此著急,我還準備讓楓兒領著賢侄好好在城中逛一逛,也好盡些地主之誼。如若不然,恐怕天嘯又要埋怨我了。”


    “父親,既然墨兄有事相托,我們還是先聽一聽正事要緊。”


    阮經楓抬頭向阮天司使了個眼色,示意不必強求,阮天司心領神會。


    墨陽全當沒看在眼裏,自顧地說道,“我與封太衝封會長等人一起籌謀,準備過些時日在城中開辦‘墨者學會’,屆時阮伯伯和阮兄可要多多支持。”


    “竟有此等好事!以賢侄如今之聲望,恐怕這墨者學會不久之後,定會如日中天!”


    雖然表麵說著此話,但是阮天司心中不免閃過一絲驚訝和謹慎,仿佛恐其爭搶地盤一般。


    “阮伯父說笑了,不過是為一些考核藥師落選的年輕醫者,提供些遮雨避風的場所罷了。都是一些有著抱負和心懷天下之人。如今,四洲雖然升平,但是還是有些平凡百姓,生活困苦……”墨陽說著說著,不禁想念起刹虎幫和那些村落之人。


    “賢侄放心,這也算是我琉璃城的一件幸事!賢侄所托,伯父定當全力支持!”


    墨陽感激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日後府中有何難事,阮伯父盡管開口!墨陽,一定會盡力而為!”


    阮天司和阮經楓等得就是這句話。


    能得到一個堪比五級藥師之人的鄭重承諾,這是許多七境大能修士也不一定能辦到的事。兩人相視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墨陽說完所托之事後,又寒暄了幾句,便起身向阮氏父子告辭。


    阮天司特意為墨陽備了一匹快馬,隨後墨陽向城西封太衝府奔去。


    墨陽之所以如此著急,是想解開一個心中疑惑。


    在雪兒中毒這件事情中,殷五戒到底知道多少實情?


    墨陽趕到城西封太衝府邸時,已近正午。


    正巧碰到封太衝與殷五戒一臉興奮的從城南十裏巷迴來。


    兩人見墨陽一臉嚴肅之情,緊忙進入堂內準備詳加追問,以為又遇到了什麽大麻煩。


    誰知,進入堂內之後,墨陽語氣便嚴厲起來。


    “五戒!”


    “弟子在!”


    “珍珠城,初盈雪中毒之事,你知道多少?”


    殷五戒沒想到墨陽會有此一問,看神情仿佛有些生氣,緊忙恭敬的迴道,“徒兒在去珍珠城之前,阮經楓曾找到我,並給了我一個治病之方,讓我隨他一起去珍珠城診治一個病人……告訴我說,此事會讓我名聲大震……並許諾事成之後,另有重金相贈。”


    “就這些?再無其他隱瞞?”


    “徒兒不敢隱瞞。雖然當時我也覺得事有蹊蹺,但那時徒兒還沒有頓悟,依舊是貪圖名利和財物之人,所以也沒有拒絕。之後趕到珍珠城後的事情,師尊就都已經知曉……而因為那件事的影響,迴到琉璃城後,徒兒與阮經楓來往也越來越少……隻是在與師尊比試之時,才特意邀請過他一次。”


    殷五戒始終低著頭站在墨陽麵前,態度誠懇的迴話。


    良久之後,墨陽點了點頭。或許真如殷五戒所言,畢竟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阮氏父子再蠢也不可能將這件事的全部計劃告訴當時的殷通。


    想到此,墨陽麵色緩和了一些。


    “我也是想要弄清楚初盈雪中毒真相,竟有些著急了。既然此事與你無關就好。”


    “…………”


    “對了,學院之事,進行的如何?”


    殷五戒和封太衝見雷聲已過,墨陽麵色也緩和起來,長舒了一口氣,迴道,“墨者學會此刻正在有匠人施工,相信再過半個月便可如期開院,屆時,墨公子便可以親往一覽……”


    說道墨者學院,兩人又眉飛色舞起來。


    “開院當日,我已邀請阮城主親至,你們打理好一切便是,別慢待了賓客。我恐怕等不到開院之日,今日便要啟程趕赴珍珠城……”


    封太衝和殷五戒兩人聽完均為一驚,殷五戒率先開口,神情關切。


    “師尊,如此急切,難道珍珠城發生了什麽大事不成?”


    “嗯,是有一件大事。如果處理不好,恐起禍端……”


    墨陽交代好一切事物之後,便直奔著琉璃城城門奔去。


    出城門之前,墨陽特意讓蒼老又查看了一下神秘人的位置。蒼老告訴墨陽神秘人仍在城東,沒並沒有離城,墨陽這才放心,隨即策馬而去。


    …………


    這一路墨陽雖然騎馬趕路,但是也走的很辛苦。


    途中遇見好幾次身著錦衣之人明搶村落之事,墨陽豈能不管?


    就這般走走停停……趕到刹虎幫又停留了些時日。


    等到墨陽到達珍珠城之時,離四大家族比試之期已經不足半月。


    雖然離開時日不算太久,但是等墨陽再看見城門上“珍珠城”那三個大字時,竟然恍如隔世,心中別有一番滋味。


    墨陽搖頭笑了笑,騎馬進城後,慢慢向城南走去。


    墨陽迴城的消息,早就通過城門護衛傳到城主府內。


    等墨陽再看見城主府門前那兩尊熟悉的石麒麟時,赫然發現門口已經占了一堆人,連大長老初葉和二長老初甄也在其中。眾人麵帶喜色,仿佛在迎接出門遠歸迴家的親人一般。


    初若辰率先幾步上前,一把牽過馬韁一邊歡喜的問道,“墨兄,你可迴來了!琉璃城好玩嗎?墨兄不在這些時日,我都快要憋悶死了!今夜你要好好給我講講城外的所見所聞……”


    墨陽翻身下馬,笑著拍了拍初若辰的肩膀,擠眉笑道,“好啊,今夜我是你的。”


    說完後,竟羞的初若辰臉色一陣發白。


    臨到初府門口時,看見初天嘯也在其中,緊忙作揖道,“侄兒拜見伯父。讓伯父親自出門相迎,真是失禮。”


    “賢侄哪裏話,我們進去再敘。”


    墨陽起身一抬頭,正看見初盈雪鎖著眉頭,一臉憤怒蹬著自己,仿佛很是生氣地說道,“還知道迴來嗎?”


    墨陽一時失語,隨即撓了撓頭笑嘻嘻地說道,“還要陪初大小姐試煉呢,我當然得迴來。”


    “哼,我還以為你樂不思蜀,在外麵花天酒地早就忘了呢!”


    初盈雪蹬著墨陽說完,轉頭背對著墨陽的瞬間,又不禁暗自竊喜,臉頰上浮現一絲緋紅。


    墨陽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緊跟著眾人腳步,向天香庭院走去。


    墨陽將這兩個半月來所見之事,逐一敘述給在座之人,但是有關去天麟山救人和墨者學院一事卻沒有說。墨陽還是那種想法,總感覺有些太招搖了些……


    在說到城外刹虎幫一事時,墨陽始終神態端正地望著初天嘯。


    看神情初天嘯好像也是第一次聽到實情一般,良久後,感歎地說道,“唉!此事確實是我疏忽大意了!看來任何事情,也不可偏聽偏信啊……賢侄放心,日後對刹虎幫和那些村落,我定會多多照顧和幫扶。”


    眾人又閑聊一陣之後,初天嘯以墨陽需要休息為由,遣散眾人。


    墨陽獨自迴到偏院。


    剛進屋沒多久,便聽到一陣小聲的敲門聲。


    咚咚咚……


    墨陽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房門後忍俊不禁地說道,“進來吧,你們兩個。”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初若辰和初盈雪一閃身,便來到屋內。


    “墨兄果然厲害!居然這麽遠就猜到是我們兩個!”


    初若辰一邊笑著,一邊坐下張羅著燒水沏茶。


    “唉!墨兄不在的這些時日,喝茶都索然無味!雪兒妹妹更是茶飯不思,嚇得我還以為她又得病了呢……”


    初若辰一邊打趣,一邊看著初盈雪笑道。


    “就你話多!”


    初盈雪瞪了初若辰一眼。


    “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麽事找我?說吧。”


    初盈雪坐下後,又瞪了墨陽一眼。


    “在我們說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坦白先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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