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生性灑脫,為人低調,不想多惹是非,聽到男子如此高傲的問話,不氣不惱的迴道,“東洲大陸修士,豈能沒聽過淩天宗?那可是我輩散修,心神向往之聖地。”


    話雖如此說,但是墨陽初次下山,真不知道這淩天宗是哪宗哪派。


    見墨陽麵色誠懇,青衣男子聽完此話,仿佛很受用,“不錯,道友言之有理。有機會道友一定要去淩天宗膜拜一番。敢問,如何稱唿?”


    “得見仙友,幸會幸會……在下珍珠城,墨陽。”


    “道友,久仰!淩天宗,公影。我還有事,咱們後會有期。”


    雙方抱拳作揖,彼此客套兩句後,便各自離去繼續前行。


    墨陽一邊抱著膀,一邊搖頭暗笑,“唉!對不起,蒼老!我又撒謊了……”


    …………


    離開刹虎幫後,經過十日的行程追趕,此時,琉璃城也越來越近。


    不過可惜的是,一路上無論是沈傲虎還是路上遇到的幾個修士或商旅,都沒有聽過韓哲這個名字。期間,唯有一人聽過此名且見過此人,不過卻是個重名的十歲孩童,害得墨陽白白高興了一場。


    又過了五日,此時,大約距離琉璃城已不足五裏……


    琉璃城,古道滄桑,城牆厚重。山川環繞,人傑地靈。遠遠望去,像是一個俯身在地的龐然大物一般,莊重而嚴肅。


    琉璃城,單是城土麵積便有三個珍珠城大小,在東洲西域這方天地,也算得上一座中等城池。墨陽跟隨著鼎沸的人流,緩緩進城。


    城中一應事務與珍珠城並無兩樣,唯一的區別便是琉璃城街道更寬廣,來往的客商人流更湍急,亭台樓閣更高更聳立,遠遠觀去,錯落有致,氣勢恢宏。


    墨陽一邊走著,一邊無所事事的看著瞧著。


    雖然是漫無目的尋找韓哲下落或是線索,但是通過這些日子的慢慢過渡,墨陽心裏已經很清楚,這無異大海撈針……對於找人也開始不抱有太大希望,或許真如師弟離人賢所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


    墨陽正在自我安慰,突然發現前方不足百步處,有一座五層高的樓閣,在樓閣的最頂端高掛一塊金邊藍底白字匾額,上書力道渾厚的三個大字“醉仙居”。


    墨陽眼前一亮。古人說的好,看一處地方繁不繁華,要先去此地酒館看看是否人多。眼前這座如此雄偉的酒樓,想必不僅代表著琉璃城之繁華,也表示此處會有更多消息可打探。


    墨陽雙手交叉舉過頭頂抻了抻個懶腰,又用神識看了看納戒內的靈玉,隨即麵色微笑的進了酒樓。心中暗想,幸虧當時出城時,接受了初天嘯的好意,但也隻拿了三百靈玉(三萬靈石),否則現在可真要“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了!


    此時,正近晌午。來往的不少修士和客商,也紛紛被這五層酒樓的氣勢所吸引,紛紛到此落腳歇息,順便吃些酒菜。


    墨陽一口氣上到五樓,找到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了下來。此處不僅視野寬闊,可以一覽城中景色,想必一會吃起酒菜來,心情也能更愉悅一些。墨陽點了一些店內的招牌菜,又要了一壺此樓名酒“醉半仙”,隨即饒有興致的一邊吃著,一邊開始打量起四周情況。


    此層擺設古樸典雅,門窗鏤空細雕飛禽猛獸,地鋪紅胡桃玲瓏木板,左側懸掛一副氣勢如虹的“流雲仙山圖”,右側則陳列一處幾丈寬的“歲寒三友”。期間,十餘張酒桌交錯而列,看似雜亂卻仿佛有序可循。


    此時,屋內漸漸客滿,除了東南角落的一張空桌之外,再無他處。正巧,此刻正走上來一名老者和一名女子,看模樣似父女打扮像是往來客商,見還有空位,麵色一喜,隨即急忙坐下。剛準備點些酒菜,就被後上來的三名男子團團圍住。


    “讓開!瞎了你們的狗眼!誰的座位都敢亂坐!”


    “這可是郭大公子的專用酒桌!趕緊起開,別弄髒了桌子!”


    此時,兩名黑衣男子一臉兇相的叫罵著,而另外一位身著淺綠色衣衫的男子,始終高抬半雙眼,藐視著這對父女,還時不時的迴首看看四周眾人,表情甚是囂張。


    墨陽,搖了搖頭,看來哪裏都有狗仗人勢之徒。隨即,轉過臉去,看著窗外風景,不再理會。


    那對父女本就勢弱,哪裏敢得罪看似貴族模樣的公子哥。趕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桌椅,然後拿起包裹悻悻地準備離開。


    剛走了一步,禍事又起。


    “站住!這位小美人!”


    這兩名黑衣男子往前橫跨一步,一下便擋住這對父女去路,然後神色猥褻地說道,“我家公子突然變卦了!想邀請這位小美人,過來陪他吃杯水酒!將我家公子伺候的舒服了,允許你走,你才能走。”說完,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開始拉扯這名年輕女子。


    女子一邊不斷掙紮,一邊推脫。老者上前去阻攔,也被一掌掀翻在地。


    此時,鄰桌不遠處正坐著一男一女,男子品貌非凡,女子天生麗質。兩人均是一身白衣,看樣子像是哪個宗門的弟子。


    白衣女子見此,麵色微怒,剛想拿劍起身,便被男子輕輕按下。


    “易師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哪有光天化日,這般調戲良家女子的!”白衣女子氣憤不平的低聲說道。


    “夜藍師妹,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可是要去火雲山獵殺‘靈天蟒’奪取獸丹……萬一被玄天門搶先一步,我太虛劍派,顏麵何存!而且此處魚龍混雜,盤根錯節,不可節外生枝。”白衣男子飲了一口水酒,氣色沉穩的說道。


    而此時,離墨陽不遠處的一位書生氣十足的中年男子,見此也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正在眾人籌措之間,那名被稱為“郭公子”的男子,緩緩的站了起來,看似麵帶笑容,溫文爾雅。誰知,走到女子近前,竟然是反手一個耳光,一掌將女子打翻在地。


    “給臉不要臉!你也不打聽打聽,在這城南,我說一就是一,誰敢惹我郭壽山!”


    話音剛落,隻聽“咻”的一聲,一隻酒杯不知從何處甩出,不偏不倚,正中郭壽山額頭。


    “哎喲!”郭壽山大叫一聲倒地,疼得在地上打起滾來。


    咻!咻!


    緊接著又是兩聲,郭壽山身邊的兩名黑衣男子也被正中額頭,躺在地上捂著腦袋叫喚起來。


    眾人看到此景,麵色一驚卻心中暗喜。


    驚得是居然有人敢打郭壽山,喜的是郭壽山居然也有一天被人打。


    那名書生氣十足的中年男子,因為離墨陽較近,所以在墨陽抬手時,便知道出手救這名女子者是誰,看著墨陽的神情竟然有些開始佩服起來。


    三名作惡人一起在地上滾了片刻,疼痛稍減後,便馬上跳了起來,郭壽山氣急敗壞地怒喊道,“是誰!居然敢打老子!給老子站出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墨陽放下筷子,緩緩起身。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走到近前,一臉認真的看著郭壽山說道,“小爺我打的。你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女子,不該打嗎?你若隻是霸占了這個座位,我可以饒你。你竟然大庭廣眾有辱斯文,還毆打弱女子……打你有錯嗎?嗯?”


    那兩名黑衣人此時也已經起身,見居然有人敢打郭公子還如此態度,麵露兇相掏出匕首對著墨陽便刺了過來。墨陽輕輕躲閃開,順勢一人一拳,將兩人砸飛數米開外,暈了過去。


    郭壽山見此人雖然年輕,說話慢條斯理,但是出手如此果決厲害,居然連大天和小虎都不是對手,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隨即害怕的後退了一步,然後開始有些緊張地吼道,“好!小子!你果然不怕死!有本事你等著,別走!看一會兒我不扒了你的皮!”


    說完,一邊捂著腦袋一邊緊張迴頭,跌跌撞撞跑下樓去。


    這對父女見惡人被打跑,緊忙跪下謝恩。墨陽伸手將兩人扶起,然後示意二人盡快離開,以免這位郭公子再次帶人迴來。


    見墨陽做完這一起,白衣女子表情不自然地看了墨陽一眼,隨即又埋怨起來,“易師兄,你總是這樣小心謹慎!同樣都是修士,為何別人就不怕!”說完,扭頭嘟嘴生起氣來。


    “不過靈動境一品修士。就敢在此,如此作為!真不知天高地厚!”白衣男子戲謔的搖了搖頭,“夜藍師妹,不要生氣了。你再靜觀片刻,一會兒,你就知道我為何攔你了……”


    此時,坐在墨陽附近的這名書生氣十足的中年男子,見郭壽山跑下樓去搬救兵,慢慢起身坐到墨陽對麵桌前,悠然自得的斟滿一杯美酒,對墨陽說道,“公子惹了這般災星,居然還不走?難道,你真的不怕?”


    “怕不怕是一迴事,敢不敢出手救人則是另外一迴事。”墨陽說完又向酒保小二要了幾盞新酒杯,然後若有所指的迴頭看了白衣男子一眼,慢慢的說道。


    “公子,果然英雄出少年!封某佩服!”中年男子高舉酒杯,一邊說著一邊敬了墨陽一杯“醉半仙”,一飲而盡。


    墨陽微微一笑,隨即一點頭,舉起新酒杯也一飲而盡。


    “後麵的事,交給我處理。公子不必被小人糾纏,先行離去吧……”


    墨陽微微一驚,抬眼仔細打量起麵前這位中年男子,隨即爽朗一笑“我看這酒樓在座之人好像都很害怕這位郭大公子……封兄,難道就不怕?”


    “或許……他應該會給我幾分薄麵。”中年男子說完,微微一笑,又抬頭飲了一杯。


    墨陽好奇心越來越重,仔細盯著中年男子,沉吟道,“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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