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白月在一間白色的屋子裏醒來。


    聞著屋子內幹淨的氣息,白月還以為她將眾人帶入了空間,但是下一刻她聽到了屋外連綿不絕的雨聲。


    空間內被她安排了雨天嗎?


    答案是沒有的。


    “你醒了?”


    男人嗓音沙啞,帶著些顫抖,白月知道,她和問尚都活下來了。


    “嗯,我們都活下來了。”


    白月握了握手,感受到男人扶她起身的力道,她也順著這個力道坐起來。


    也就是在這時,白月才看清,一直在她床邊守著她的人不是問尚,而是張寫濃。


    問尚呢?


    白月瞪大眼睛,正在此時,金帆拉著白煌的手進來了,手裏還拿著冒著熱氣的熱水。


    白煌看到白月終於醒了,身上被包滿了紗布,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白月接過張寫濃遞過來的熱水,顧不得喝,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問尚怎麽樣了。


    可她剛要張口問出來,嗓子不適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慢點別急,我把水吹涼了,你先喝一些。”


    白月重新接過杯子,發現水溫剛剛好。


    白月咕咚咕咚將水喝完,“問尚呢?”


    張寫濃似乎有些愣,隨後又覺得在意料之中,他握了握同樣纏滿紗布的手,然後笑著說道:“問尚他死了。”


    白月!!!


    “你、你說什麽?問尚他怎麽會出事呢?咱們不是一起從隧道內出來了嗎?”


    白月一邊搖頭念叨著不可能,一邊想要強行下地,卻忘了自己現在全身是傷,稍微牽動傷口就會讓人麵目扭曲。


    但此時白月仿佛從未察覺,隻一心想要離開去找問尚。


    “我不相信他死了,他一定是受傷了困在某個地方等著我們去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白月推開張寫濃想要阻止她的手,沒有控製好力度,兩人都是一個踉蹌。


    “張月你別不識好歹,你看我們隊長身上的一堆傷,都是為了護著你,從隧道出來後又淋了酸雨才弄成這樣的。


    這三天,也都是我們隊長照顧你,給你塗藥喂你吃飯,還為了你放棄了……”


    “別說了。”


    張寫濃沉聲一喝,金帆果斷閉嘴。


    白月知道,能讓一向不善言辭的金帆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她確實是辜負了張寫濃的好意。


    但是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問尚,他們能迴來嗎?


    她可是清楚地記得,問尚當初決絕的迴到了隧道,不用想,問尚向來把國家看的比命重,他怎麽會放任隊友在自己麵前死去,他一定是留下斷後的。


    白月一想到這兒心裏都揪著疼,好像有一把大手將她的心髒搓圓捏扁,她痛的快要窒息了。


    “我不相信他那麽輕易就死了,他可是這個世界上本該唯一的光希異能者,本該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他從小到大出過那麽多次任務,為了人類願意去墳山去尋找一個極具危險的未知,這樣的人怎麽會死!”


    張寫濃的目光閃了閃,原來那是光係異能,這麽說還有暗係?


    張寫濃看向白月,越看越喜歡。


    白月不相信問尚就這麽死了,從小到大,白月見到的人雖然不多,但僅僅末世一個月,她也算是看過了各路魔鬼蛇神。


    問尚是唯一一個帶給她絕對的安全感,又絕對的不安的人。


    這樣的人,怎麽會死呢?


    他可是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成為末世最強的啊!


    白月不敢想,此時問尚或許正被埋在一塊巨石下,努力想要唿吸到氧氣。


    被喪屍抓傷的傷口很疼吧,那是護著她才受的傷。


    張寫濃也為她受傷了,但是她可以把他治好。


    白月拉過張寫濃的手,張寫濃全身的傷,包括白月身上的,甚至金帆和白煌身上的傷,頃刻間,一絲疤痕都不見。


    幾人都難掩心頭的震驚。


    白月可以說是奪門而出,她從金帆的口中知道她已經昏迷三天了,這三天,問尚怎麽樣了?


    但是當她推開門看到走廊裏眾人“破碎不堪”的身形,眾人一看到白月完好無損的從房間內出來,心裏有些驚喜,都忍不住上前詢問。


    “姑娘你沒事了啊!”


    “對啊對啊,你傷的很重,真的嚇死我們了。”


    “多謝你為了救我們願意透支異能,真的特別感謝。”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關心她的話,而問她好的這麽徹底人一個都沒有。


    “酸雨越來越大,洪水已經漫過五樓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小心些,可能隨時會撤離。”


    白月聞言看向說話的人,她認識這個人,是從希望基地和問尚一起來尋找專業人士的行動隊的一個分隊長。


    此時他的麵容雖然已經幹淨,但是放任著胡子沒有刮。


    這倒不是因為他不講衛生,用刀用習慣的人,隨便一個鋒利的刀具,總能把胡子刮了。


    白月覺得可能是因為問尚的原因,讓這個平時朝氣蓬勃一身正氣的男人萎靡不振。


    白月內心更加失望了,難道問尚真的迴不來了嗎?


    不甘心的她跑到窗戶邊,果然,異能看到洪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攀爬。


    “從隧道出來以後酸雨越下越大,我們好不容易在山穀中開鑿新的隧道趕路,半路上撿到了幾輛還能用的車,休息了一段時間,再加上開到半路遇到了濰市基地的人。


    要不是他們伸出援手,甚至這棟樓也是他們一直在加固,否則我們半路可能就折了。”


    白月聽到張寫濃解釋的話語,已經能想到這一路上的來之不易。


    更何況他一路還要拖著自己這個昏迷的人,她的傷看起來很可怖,別人看了說不定都以為她也活不下來,即使張寫濃將她半路扔下也沒人會說什麽。


    白月為剛剛對張寫濃的態度表示抱歉,可心裏的沉重讓她再也沒有力氣和別人周旋。


    白月迴到屋子裏,洪水和坍塌的隧道,更何況還有高級喪屍。


    高級喪屍肯定還活著,所以,問尚,你到底到哪兒?


    無論你在哪兒,任務被迫終止,但是我會盡力守護好大家,替你守好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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