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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州沙漠三十萬甲,此刻隻有不到三萬人負重活命。


    十丈蒼龍全身爆破,化作千絲萬道劍氣滅敵數萬,若不是陳長簫內傷未全好,恐怕這些人統統都要死。


    超過兩百名的聖宗境強者和數十位玄尊境,如今統統死在陳長簫等人的劍下,二人一獸,抵過整整三十萬人,縱橫山脈不過將士百萬,擋下的可是整個獸族,今天隻有一個陳長簫,要是有五個陳長簫,豈不是要抵上將士百萬,堂堂獸族?


    聶羨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此人約莫才二十歲,像是在豐州一些家族中的二十歲青年,說到底還是個天性頑劣的紈絝公子哥,而陳長簫已經可以一人與數十萬軍隊相抗衡了,那些家族玄門都喜歡稱超級天才為妖孽人物,可陳長簫何止可以用妖孽來形容,連讓整個朝廷都感到後怕的人,可稱為絕世妖孽。


    蒼靈劍破開他脖子上蒼老的皮膚,鮮紅的血液沿著劍刃流淌,滴在腳底黃沙之中,聶羨鬆開手中的羨煞刀,刀身入地六寸,刀光漸漸消散,直立在陳長簫身後的幾十具骷髏身體隨陰風掠過化作白灰飄散。


    陳長簫左手一緊,將萬鬼泣領域收迴,僅剩的三萬將士如釋重負,恍惚之間以為是聶羨將陳長簫拿下了,隨即定睛看去時,眼珠子彷佛是被禁錮了一般絲毫不動,有的眨眨眼睛用手揉了揉,生怕自己看錯了,可多看幾次之後,俱是倒吸一口涼氣,手中兵刃不自覺的扔在地麵。


    陳長簫一劍指著豐州聶家最大的主人,便是相當於一劍指向了整個豐州。


    聶羨臉上再無之前的猙獰神色,變得死寂平淡,他顧不得鋒利的劍刃劃破脖子上的皮肉,轉頭四周望去,隻有一片狼藉,血染紅的方圓數裏的沙漠。他抬眼遠望城中還未趕來的軍隊,心中深深歎了一口氣。


    三萬人見聶家老祖如此,聶家前來的無名長老全死,三十萬甲中的聖宗境副將和玄尊境將領一個不留,這場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以三十萬敵三人的戰爭,最後竟然敗了。


    霎時間,三萬人齊下跪,這不是在求饒,而是軍隊首領被俘,將士的本能反應,若是得不到他的迴應,便是不可起身。


    陳長簫隨著聶羨的眼神凝時一周,手臂用力一分,劍刃再深入幾層皮,若是繼續用力,聶羨的腦袋都要被削去。他並未做出反應,似乎不想再做抵抗,陳長簫死死盯著他冷冷道:


    “看看這血流成河,萬魂哭嚎,屍橫遍野,為何非要逼我?”


    聶羨不說話,陳長簫往劍刃注入靈力,劍氣刺激著他的血肉,隻見他終於抽出了一下,老臉凝眉。


    “你說啊!”陳長簫加重劍上的靈力,眼中殺意凜然。


    聶羨大抵是猜到了接下自己的後果,語氣忽然變得平緩其起來,與之前那種狂妄猙獰顯然天差地別,隻聽他輕輕淡淡說道:


    “你的確很強,豐州三十萬甲仍敵不過你,聖天帝真是看對了人。老夫活了近兩百年,天下之大波瀾壯闊何等的人事沒有見過?可你是老夫生平僅見,最後能死在你的劍下,我也認了,三十萬甲都攔不下的天才修行者,我死得不冤


    ,近兩百年,也活得差不多了,隻是,臨死前,老夫有一個請求,希望閣下能夠不計戰爭殘忍成全老夫。”


    說到末尾,陳長簫用餘光看了看不遠出跪地低頭的三萬將士,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即嘲諷一笑:“嗬嗬,假如敗的是我,你會答應我的條件嗎?嗯?”


    陳長簫抽劍迴旋,一道劍氣出挑開地上的羨煞刀,刀身化作一道金色的弧線飛出十裏開外,蒼靈劍重新刺出,劍尖離聶羨的額頭僅有一根頭發粗細的距離,現在便是陳長簫想殺就殺,想斬救斬!


    聶羨不管陳長簫如何諷刺的口氣,又帶著十分虛弱的口氣又再次說道:“天下戰爭,向來都是統治者發起,豐州三十萬人是被老夫下令的,想殺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們,你人也殺夠了,如今想走就走,想殺就殺,老夫最後隻想請求你放過你身後的最後三萬將士,其餘別無他求。”


    “放過?”


    聞言,陳長簫不自覺的大笑兩聲,彷佛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笑話。


    “哈哈哈!堂堂聶家老祖,豐州第一人,萬萬人之上,也會起仁慈之心犧牲自己為他人求情?我大可問你一句,還是那句話,若敗的人是我,你會放過禰猻,放過雁芯嗎?!”


    說到這,陳長簫忍痛看了看地上不成樣子的禰猻和身後耗盡神魂精元的雁芯。


    “剛剛是誰毫不客氣地說但凡擋在我身前的人都得死的?你的將士是無辜的,我的朋友和愛人就不是嗎?!”


    “你最後那一百刀,是否出的極為暢快?必殺我二人無疑?”


    言罷,陳長簫不再多說。聶羨喉頭哽塞,隻瞪眼擠出一個你字。身後三萬甲見聶家老祖為自己求情,倒是突然對這平日裏豐州為他稱王稱霸偏私護短的聶羨升起了幾分敬意,誰人都知道聶家在豐州屬於獨斷統治者,但凡姓聶的人都心高氣傲到了極點,更別說聶家主府的那幾個聶家主人了。


    不過這樣的想法隻停留了幾個唿吸便覺得聶羨不過是死到臨頭再無能為力罷了,豐州三十萬甲在他的帶領下隻剩三萬,若是聶家還不給個良心通情,整個豐州怕是要大內亂起來,他最終想救的不是自己三萬將士,而是聶家在豐州的地位不受動搖。


    不管聶羨是不是那個意思,反正這三萬甲每個人都是那樣想。


    ……


    豐州沙漠外圍,州府數萬軍隊和玄門高手正在聯合趕來,由於失去了豐州捕令的指引,麵積廣闊的沙漠看不到邊際,導致他們每行經一段距離都會用靈魂力量探知方位。


    聶家家主此刻站在州府中心百米望台,這裏是平日各個將軍占守觀察城中情況的地方,一眼望去,滿城金黃,風沙如雨。


    聶家主雙手負後看著遠出毫無動靜的豐州捕令,不知是自家老祖將陳長簫擒住了還是讓陳長簫給跑了,他緊蹙著眉頭,盡管如此,他也根本不會想到是陳長簫戰勝了豐州沙漠三十萬甲,和聶家巔峰者,聶羨。


    前去增援的軍隊經過不斷地尋找,終於被一道萬人齊踏過的沙漠路段指引而去。


    ……


    裏風沙,萬裏無雲。


    聶家其餘的其中一位長老帶著軍隊和高手來到陳長簫和聶羨戰鬥的地方,來者總共八萬人,是最靠近豐州沙漠的幾座城市軍隊集結而來,本以為八萬人根本不需要趕來,憑借聶羨和幾位長老就可以將陳長簫輕鬆的拿下,可是現在看著麵前,八萬將士齊瞠眼,全軍心地落千丈。


    遍地血紅和屍體,整整齊齊近三十萬,今日之後,往後數十年,這裏方圓十裏戾氣威攝天地,本來高溫異常的此地竟然變得陰寒如冰雪寒境,無人敢靠近!


    聶家長老的眼中,聶羨低著頭跪在地上,他瞳孔迴縮顫微著手揮出一道柔和的靈力,包裹住聶羨,若是靈力被他吸進去了,就還是個活人,若是沒有,靈力如同怕打在石頭上一樣散去,便是死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注視著那道靈力,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了那道靈力未被吸入一絲一毫的散去。


    啊!


    聶家長老後退數步,若不是身後的人擋住他,他便要一屁股栽倒下去。


    陳長簫在聶羨說出你字後不久,一劍往下割破了他的喉嚨,鮮血如墨,目光如散,被聶羨用注入神魂力量的羨煞刀光澤消失,此刻就是一塊廢銅爛鐵,隨主人一塊死去。


    殺了聶羨,他轉身走去扶起滿頭白發的師父,精純靈力往他體內輸入,過了許久後古夜才迴了些站立行走的力氣。


    “弟子讓你受苦了,師父。”


    陳長簫伸手帶著深沉的歉意將師父蓬亂的髯發往額頭兩邊拂去,古夜輕輕推開他,隻是欣慰一笑,道聲無妨,攤攤手,取出兩壺清茶,一壺給陳長簫,一壺給自己,仰頭咕咚咕咚潤喉解渴,彷佛他麵對生死總是那樣淡然,隻要徒弟沒死沒廢,沒什麽事是一壺清茶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壺。


    陳長簫隨師父一飲而盡,喝完不忘說一聲好茶,都說性情之人都愛喝酒,可古夜和陳長簫覺得,酒隻會醉人麻痹,忘卻一切,他們不想忘記,反而更想牢牢記住,不忘此生,就像這茶,清香過後,讓人迴味無窮,亦讓人念念不忘。


    陳長簫向師父再要了兩壺茶,一壺灑在禰猻的屍體上,一壺喂在雁芯的嘴裏,如此好茶,豈能獨享?便是不能。


    茶喝過後,陳長簫向地麵砸出一個深坑,將禰猻埋好,隨後抱起雁芯,欲將她安置在一處無人踏足的山間土地,不再受這世間的人心險惡,扉言流語,安享天地日月,星辰流轉。


    離開這裏時,陳長簫不管那跪著的三萬將士,隻是最後說了一句道:


    “天下之大,哪都是你們的容身之處,你們為州府為天朝效命,不值得,想想你們的妻兒子女和父母,脫了這身盔甲吧,帶著家人尋找一處隱秘度過一生,才是最好,所謂的榮華富貴高高在上,不過是他們騙你成為棋子的手段罷了。”


    “若是你們聽得懂我的話,便是懂了,若是聽不懂,咱們,下個戰場見,後悔有期!”


    說完,眾將士隻覺風聲劃過,抬眼之後,人影不見,一切迴歸寧靜,而接下來,就是三萬將士齊卸甲的悲壯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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