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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神境!”


    陳長簫心中想起這三個字,不過現在的他對這個境界倒沒有什麽觸動,不過那作為天朝最高統治者的聖天帝十年前閉關修練,而後開始對各族朝外部落進行瘋狂打壓,邊境戰爭不斷,而這,才是最引陳長簫沉思的。


    大聖天朝,似乎出現不太平的跡象了。


    陳長簫轉頭看向古夜,卻見他早已去了門外,隻是抬頭看天。


    他認真的看著楚過橋,淡淡說道:“過橋,這些事情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向任何人說起,你父親也是,可以嗎?”


    “當然,簫哥!”楚過橋拍了拍胸脯,毫不猶豫道。


    接下來,陳長簫便聽楚過橋講起了關於他的一切。


    這舢州有十三座城,分布著九大玄門,其中舢芸城最大,城中有五大家族,楚家,魏家,葉家,龍家,黃家,除了楚家是官臣世家,魏家是武道世家以外,其餘三家都是商貿之家,他們的商貿行為幾乎包括了整個東部地區,家中財產富可敵國。


    同時,這五家也是舢州最大的五個家族,其中楚魏兩家並列第一。


    楚過橋也傾力講述了楚魏兩家的恩怨,和自己成長經曆。


    陳長簫這才明白當初楚過橋為何是隻身前去拜入青門,原來是離家出走。


    “或許你父親也有他的苦衷。”


    陳長簫聽完楚過橋訴說,心中感概。


    後者拿起杯子飲下一杯清茶潤喉,隨即道:“他能有什麽苦衷?就是怕與魏家徹底翻臉,等到你死我活起來,傷了楚家百年氣蘊!可那魏家卻不怕,奈何我楚家就是不敢跟他拚起來!”


    說道這,楚過橋狠狠將杯子砸到桌子上,若是力道再大幾分,估計就碎了。


    陳長簫搖搖頭,安慰他道:“關於家族之爭我確實不懂,不過就算楚家主當時廢了楚家老祖的官職,他魏家作為武道世家族中定然是強者雲集,大將軍之位楚家擔當不起,最後還是會輪去魏家,所以,我相信楚家主肯定是有他的打算,楚魏兩家爭霸,他是不會甘於認輸的。”


    這話說出,若是楚軾在場,必會對他刮目相看,因為陳長簫說的,句句屬實。


    楚魏兩家百年底蘊,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分出個勝負的,還得慢慢來,若誰急了,誰就會立馬輸掉。


    楚過橋見簫哥為自己父親說話,一時生出沒好氣來,仰頭吐氣道:“要是我父親聽了簫哥的話,喜歡得定要任你做義子。”


    陳長簫無奈苦笑,沒有辯答,他不是楚過橋,所以不會懂得他心中的不甘,隻是以局外人的思路說了兩句。


    經過了兩個多時辰,兩人終於交談完畢。


    沉默半響,楚過橋望著門外開始發暗的天空,而悟忘和九九兩人差不多轉完了整個楚家大府,由於楚玉沒有修為,是個凡體,走了半個時辰身體就已經累得不行了,所以一直被悟忘背著。


    一開始其實他是拒絕的,畢竟自己是出家人,還得在外人麵前注意點形象,背上背個女孩子,也忒不像話了。


    而九九一上去就是棱了他一眼,不客氣道:“你當初進青樓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注意形象啊?還有那漂亮姑娘往你身上蹭的時候怎麽還是沒有注意形象啊!”


    此話一出,碰巧正有幾個看起來剛成年的小姑娘在一旁的花園玩耍,九九沒有刻意降低音調,聲音自然是被她們聽了去。


    悟忘看著那些個女子先是一愣,隨後詫異,然後厭惡,最後快速展開的一係列神情和動作,頓時臉綠成一片就好像綠坪草地,氣得差點扔了佛珠。


    楚玉見悟忘模樣,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九九終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又道:“怎麽,難不成你還想讓我一個弱女子背人,你的佛難道不慈悲了嗎?”


    悟忘嘴角一抽,都一千歲了還弱女子,就是個老妖怪!


    悟忘氣得剁了一下腳,冷哼一聲,嘴中道了幾聲經,心中立刻平複下來,側過身子蹲下去,無奈道:“來吧,玉兒妹妹。”


    楚玉小心翼翼地爬上他的後背,抱著他的脖子,然後指著路向,兩人走去。


    九九在身後靜靜看著,收迴笑容嘴角微微上揚,在她瞳孔之中浮出另一個身影,與悟忘緩緩重合。


    “為何每次與他對視,心中便有熟悉的感覺,說不出道不明,難道是錯覺?還是我太想念八百年前那個和尚了?”


    心中道完,她輕輕搖搖頭。


    “和尚,等等我!”


    ……


    “過橋哥哥!”


    楚過橋看著進門的三人,楚玉從悟忘背下跳下來,快速跑到他的身邊。


    楚過橋重新打量起二人,特別是九九,陳長簫剛才跟他說過,這悟忘是個怪異和尚,而九九則是位千年狐妖,如今化作人形二十年,修為足有元道境下品。


    他拉過楚玉的手,對著四人道:“簫哥,古師父,悟忘小師傅,還有九姑娘,既然你們來了,就住在楚家吧,我這就叫人準備房屋。”


    “正有此意。”


    陳長簫也不說什麽客氣的話。


    幾人正要出門,悟忘往前一步,抬手做禮,看著楚過橋,立即開口道:“楚施主請留步。”


    “悟忘小師傅有何事?”


    “小僧可否問下這舢州靈山寺在哪裏?小僧此次隨陳兄一同前來正是要去那辯論一番。”


    楚過橋轉著眼珠子想了想,他雖然知道這個佛門,但自己平日對佛法沒有一點興趣,還真不知道那靈山寺的具體位置。


    “悟忘小師傅若是要去,我隨時可叫馬夫帶你去,那靈山寺的具體位置我也不知,實在抱歉。“


    悟忘點點頭,道聲多謝。


    夜完,平常幾乎無人居住的過橋府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楚過橋大設宴席,幾人吃喝得甚歡。


    楚過橋雖然聽簫哥說悟忘是個酒肉和尚,一時想來也就是口饞了沾點而已,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悟忘吃起肉喝起酒來簡直豪邁至極,讓楚玉見後直接說了句壞和尚。


    楚過橋急忙捂過她的嘴,喃喃兩聲,隨即歉意笑道:“小孩子,童言無忌,小師傅莫怪。”


    悟忘大笑兩聲:“哈哈,無妨,習以為常。”


    一旁保持著淑女氣質的九九白了他一眼,心道一聲虛偽的和尚。


    夜至深時,數人吃喝完畢,此時府中為他們準備的房間也都一一整理好。


    出了餐房,陳長簫等人分別離去,臨走時一不小心看見楚玉竟和楚過橋一起去了同一間臥房。


    陳長簫頓時一怔,隨即抬手叫了一聲。


    “,楚過橋,你不送玉兒迴去嗎?”


    楚過橋一聽,轉頭額了兩聲,不知怎麽解釋。


    楚玉雙手抱著楚過橋,嘻嘻笑道:“我要和過橋哥哥一起睡!”


    此話一出,陳長簫愣住,隨即愕然,另外三人亦是如此。


    楚過橋被突入其來怪異目光盯住,神情一陣慌亂,一手扶著後腦勺,一手胡亂比劃幹笑道:“那個,那啥,他從小和我一起睡,習慣了,不過等過兩年長大了就不會!”


    “他是我妹,別亂想!”


    陳長簫一聽,似乎有道理,隨後又想到了什麽,驚唿道:“等等,她十歲了還小嗎?還要等兩年?”


    這話問出,楚過橋臉綠成一片,九九看在眼中,忽然想起了先前的悟忘,頓時哈哈笑起來。


    聽到笑聲,楚過橋要瘋了,心中思緒如龍飛天鳳舞地,繚亂不堪。


    陳長簫收迴表情,咳咳兩聲,像楚過橋使了眼色,意思就是開個玩笑,別當真,還有那九九,許是妖獸當得太久,不懂這些,無怪無怪。


    稍久,陳長簫四人緩緩離去,進了各自房間,楚過橋這才送了口氣,捂著額頭心道一聲:丟人啊,現在他們定以為我楚過橋是個妹控,其實我也很無奈啊!


    楚玉扯了扯他的袖子,聲音極為稚嫩道:“過橋哥哥,咱門該進去睡覺了。”


    聞言,楚過橋迴過神,心中狠狠道了一聲:罷了,妹控就妹控吧,反正這件事楚家人都知道,也不差那幾個,況且,妹控也挺好,有的想當妹控還沒有妹給他控,他們就是嫉妒!


    想到這,楚過橋心情大好


    ,轉身昂首挺胸拉著楚玉進屋而去。


    往後幾天裏,陳長簫四人去見了楚軾和楚家各長老,楚家主一聽是楚過橋的結拜兄弟,對四人友好至極。


    由於楚過橋親哥哥在京城做官,沒有迴來,所以就沒見著人。


    楚過橋和楚軾的關係似乎不太好,陳長簫也都看在眼裏,為此他也尋思著找他的父親談了一談,而楚家主隻是接連歎氣。


    接下來不久後,悟忘寫下一封信寄往舢州靈山寺,第二天那寺中方丈便迴信邀請。於是他立馬與陳長簫等人告辭而去。


    悟忘走後的那一晚,九九睡不著覺,一腳踢開古夜房門叫醒他出來聊天。


    兩人站在湖中小亭中,看著萬家燈火熄滅,唯獨星空依然燦爛,九九無神望著月亮道:“老頭,你說,這世間真的有八百年輪迴嗎?”


    古夜哈了一口氣,顯然他還沒徹底醒來,九九雙眼光芒一閃,他渾身一個哆嗦極為精神。


    半響,古夜瞟了一眼她惆悵的眼神,心中想到什麽,捋捋胡須道:“信也可,不信也可,世間的輪迴,也沒人能透。”


    “你說,悟忘會不會是八百年前轉世而來?”


    “哦,此話怎講。”古夜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挑了挑眉,他似乎問道了愛情的味道,作為孤獨寂寞冷了一千多年的老頭子最喜歡談這種情感類問題了。


    九九歎了一口氣,將那此跟悟忘說的話都說給了古夜,而後者將這話通過劍符傳給了陳長簫,他此時正在熟睡中,九九所講的東西變成一場夢境浮現在陳長簫腦海。


    說完,九九身體周圍靈光一閃,變成一隻九尾白狐,蹲在木欄之上,依舊望月。


    “你說,悟忘會不會就是他?”


    “這個隻有你自己知道。”古夜迴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看悟忘,總是如同實在看他一樣。”


    “那就是了。”古夜又道。


    “哦,老頭你會忽悠我吧?”九九轉過頭,用那雙比人還漂亮的眸子看著他。


    “不會。”


    “不會?”


    “真的。”


    “真的?”


    “信我。”


    “信你?”


    “哎呀,你這老妖怪還有完沒完啊,信不信你跟著他不就知道了嗎?非要問我,老夫不睡覺嗎?!”


    古夜握著袖子跺腳氣憤大叫。


    九九被驚得一個趔趄差點掉下湖中。


    “,我說老頭,那麽急躁幹嘛,不就問了你兩個問題嗎?還有,叫誰老妖怪呢?你不是老妖怪?我看你年齡比我還大!你才是老妖怪!”


    九九瞪了古夜兩眼,後者一屁股坐在亭子中央的石凳上,兩手往桌上一放,垂著腦袋便是唿嚕聲響起。


    九九無奈苦笑,都睡了一千年了,還沒睡夠。


    良久,九九深吸一口氣,縱身躍起,九尾張開,如蓮花盛開,背心兩縷靈光閃過,一對粉紅色靈力化成的翅膀煽動起來,帶著她的身子升入空中,隨即朝著一點金光發出之地飛去,那裏正是靈山寺。


    古夜感知她離去,起身往迴跑去,心道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隨後進屋躺在床上徹底誰去。


    第二天,陳長簫醒來,坐在床上沉默許久,會想起晚上睡覺時夢境裏浮出的畫麵,是那樣的真實,彷佛感同身受一般。


    “那時那位九九的記憶,昨晚她將古夜喊去談話,說了出來,然後古夜傳給你了。”


    陳長簫正想著,腦海中傳來劍靈的話。


    聽道話語聲,陳長簫也是一喜,在四人趕路的這一個月裏,自己沒有修練,所有劍靈也一隻呆在劍符中沒說過話,還真是有些想他了。


    片刻後,陳長簫整理出門,經過九九房間時,那以往能用鬼眼感受到的妖氣瞬間消失了。


    “果然。”


    他喃喃一聲,心中思索一陣,想不到那九九居然有這麽一段往事。


    陳長簫抬頭望天,他真的希望這世間有那八百年輪迴,而悟忘就是九九心中之人的二世,有情人終成眷屬,才是世間之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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