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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簡話音剛落,大家紛紛停了手頭的工作,豎著耳朵圍了過來。


    雖然大家都是刑警,但他們向來都是靠證據說話的實幹派,“犯罪心理學”這種學術派,即便有人聽過,也沒見過。


    現在局長搞了個這方麵的實習生過來,說什麽要用新學科輔助他們破案。雖然大家對這玩意的功效持非常懷疑的態度,不過既然有人願意分享,他們自然也樂意聽一耳朵。


    就當獵奇了,反正又沒有壞處不是…


    在大家熱切的注視下,龍一緩聲道:“死者於昨天半夜遇害,房門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可以推測是熟人作案;從死者大臂和背部的傷痕來看,她與罪犯發生過肢體衝突...”


    衛簡嗤笑了一聲,“從死者身上的傷痕來看?嗬,現場的擺設這麽淩亂,你看不出來?”


    龍一噎了一下,死者就躺在客廳,血流了一地,她還真敢沒仔細觀察現場。


    沙發墊十分淩亂,被扯壞的靠枕露出裏麵的棉絮,茶幾上的一套陶瓷杯碎了兩個,椅子掀翻在地上...


    龍一的臉有些發紅:“對不起,我其實...”


    何顧打斷她:“繼續。”


    依舊是冷冰冰的口氣,龍一卻好像從中聽出了一絲鼓勵。


    “罪犯是30到35歲之間的男性,身高175-178左右,體型偏瘦,外型良好,教育程度較高。


    罪犯幼時受到過女性侵害,近來受到外界刺激,或是失業,或是見到了什麽人,並且有車。”


    “依據?”


    提問的依然是何顧。


    龍一解釋道:“從被害人掙紮的激烈程度來看,罪犯與她的體型差異不會太大,否則罪犯瞬間就能將其製伏;


    被害人身上多處刀傷,顯然罪犯不是一般的殺人了事,而是出於報複心理的泄憤行為;


    死者下;體被人用工具撕裂,會做這種事的人,心理上多少會有些變態,幼時一定在這方麵受到過傷害,鑒於死者的性別,給罪犯造成這種傷害的必然是女性;從年齡上來說...”


    聽著龍一絲絲入扣的分析,衛簡不由收起先前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龍一臉上。


    許是有些緊張,她白皙的皮膚沁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明豔的陽光下,水汽氤氳,少女的臉龐格外俏麗生動,與平時那個稚氣未脫的女大學生完全不一樣。


    這就是專業的魅力嗬。


    衛簡心想。


    龍一兀自沉浸在推理中,“心理變態者的作案高峰期大多集中在25到35歲之間,根據受害者的年齡來看和品位來看,罪犯應該大於30歲;


    死者是一個獨居的女性,能夠在在半夜給一個男人開門,或者留一個男人在自己家待到半夜,二人的關係一定足夠親密;


    作為化妝品銷售,且擁有不俗的品味——這一點你們可以去看看死者的臥室布置和衣櫃裏的衣物品質,能夠進入她家的男人外貌和氣質一定不會太差;


    昨天晚上八點半左右開始下雨,一直持續到今早五點,通往死者所住小區門口路是一條土路,如果走路前來,鞋上一定會沾有泥土。但你們看,門口的門墊上隻有少許的泥漬,印跡與旁邊那雙黑色的高跟鞋相符,樓道裏也沒有男人帶泥的腳印,因此罪犯一定有車。”


    室內一片沉靜,顯然大家都在消化這番推理的內容。


    半晌後,小安舉起手,弱弱問了一句:“如果他們是打車呢?”


    龍一嚴肅地點了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我認為以死者的外貌和收入,會跟一個沒有車的男士交往的可能性比較低。”


    龍一見何顧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陷入沉思,便知道他完全跟得上她的思路,於是她走到何顧身邊小聲說道:“師父,鑒於罪犯與死者的關係以及作案工具的特殊性,這顯然是一場臨時起意的殺人,但既然罪犯屬於心理變態者,一旦隱藏的本性被激發出來...恐怕接下來還會有相似的案件發生。”


    小安驚恐道:“什、什麽叫還會發生...”


    他離得最近,剛剛都聽到了。


    何顧用他深不見底的眼睛直視著龍一。


    饒是自負才華,在這樣深邃目光注視下,龍一不禁有些心慌。


    但她相信自己的推斷,篤定地迎上了何顧帶有審視意味的目光。


    “去查,”何顧不再看她,轉頭吩咐小安,“跟死者生前有過密切接觸的男性,30-35歲,身高170至175之間,外型較好,有車。”


    “是!”


    “何隊!”城東區的一名警員突然跑了進來,“我們在單元口的路上發現半枚車胎印!初步判定是一輛轎車,我問過了,小區裏有車的住戶都說昨天沒人開車進出過。”


    因為小區居民以老年人為主,有車的並不多,因此排查起來並不需要花費多大精力。


    在一眾警員歎服的目光下,龍一蹙著眉,若有所思。


    將現場仔細排查完畢,幾人返迴警局繼續梳理案情。


    衛簡走在前麵,身後是何顧。


    “你的這位徒弟,看起來還挺中用的。”衛簡斜睇了一眼龍一,朝何顧開口道。


    龍一隱晦地翻了個白眼。


    衛簡薄唇勾起,“祈禱你的推理一切正確吧實習生,不然整個二隊都要為你不負責任的胡扯買單。”


    看著他吹著口哨坐進第一輛警車,龍一腳下一頓,掉頭走向第二輛。


    何顧也走向第二輛,“衛簡就是這個性格。”


    對於一向寡言的何顧來說,這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已經算得上安慰了。


    龍一心中一暖,“放心吧師父,我才會不跟神經病一般計較。”


    小安迴去跟帥飛交接工作,順便將現場的情景一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


    “咱們龍妹子話音剛落,城東區派出所的孟超就衝了進來,說在路邊上發現車軲轆印,可不正是罪犯的留下的!”


    龍一:...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說話這麽不負責任的人都可以當上刑警?


    帥飛扶了扶黑色的眼鏡,將他成45°彎曲的脖頸從電腦屏幕前轉了過來,“其實自從我來警局後就一直有個疑問。”


    小安:“你說。”


    “咱二隊的骨幹雖然少,但個個都是精英。陶隊和何隊不用說了,破案的一把好手;


    大濤孔武有力,梁子記憶力超群,我呢,在電子追蹤方麵還沒遇到過對手;


    龍一雖然年輕,但是心理學的高材生。


    至於你..至今我都不明白陶隊為什麽留你在隊裏。”


    小安靜默半響。


    “我跟你拚了陶曉飛!”


    龍一痛苦地捂住耳朵。


    她知道了,小安一定是因為嗓門出眾被選進來的。


    案發第二天下午,龍一拿著一摞資料來找何顧。


    “師父,我們連夜搜集了資料。經過排查,這三個是與李清生前交往比較密切的男性的資料,而且與我昨天的初步畫像對比過了,基本符合。”


    何顧接過來,攤開在桌子上。


    林奕,34歲,李清所在公司的銷售總監。根據二人同事描述,他和李清人經常一起出入附近餐廳,平時工作中也會打情罵俏,關係曖昧;


    張成浩,31歲,李清的前男友,在李清小區附近開了一家咖啡店,兩人在一個月前分手,但根據李清好友的說法,他們分手後一直還有來往;


    付惠強,32歲,金融公司項目經理,目前正在追求李清。


    何顧“嗯”了一聲,迅速掃過資料,“讓小安帶人把這三個都請過來吧。”


    “是。”


    首先接受詢問的是林奕。


    龍一很難形容出當他聽說李清被殺時那一刻的表情,難以置信、難過、又好像有一絲絲的解脫。


    “什麽時候的事?”


    小安:“昨天晚上。”


    林奕呆了片刻,呢喃道:“好好一個人,怎麽就死了呢...兇手呢?兇手抓到了嗎?”


    “林奕,今天叫你來是要問你昨天晚上在哪裏!你最好老實交待。”小安提高了聲音。


    “你們懷疑我?!”林奕吃了一驚,繼而自嘲地笑了笑,“也對,前天我們在辦公室大吵一架,任誰都會懷疑我...不過不是我,我愛她,我怎麽舍得殺了她。”


    龍一心中不齒,冷聲提醒道:“林先生,你已經有家室了。”


    “對,我有妻子,有兒子,可那又怎麽樣,我愛李清。”林奕捂換換住臉,肩膀顫動,似乎在抽泣。


    小安:“昨晚23點到淩晨1點,你在哪兒?”


    林奕緩了片刻,“在打牌。”


    短短兩分鍾,他的聲音變得十分喑啞。


    “具體時間,誰在一起。”


    “和幾個朋友,從晚上八點一直打到半夜十二點,之後我開車迴了家。”


    “幾點到的家?”


    “大概將近一點吧,我沒注意。”


    “打牌地點在哪裏?”


    “臨安街,靠近金悅國際酒店,有一個君來棋牌室。”


    小安查了查,棋牌室到林奕家的距離開車隻需十多分鍾,“你...”


    龍一突然道:“你在撒謊。你昨天的確是在那個棋牌室,但沒有待到半夜十二點那麽晚。你去了哪裏?”


    清亮的女聲響起,審訊室的全體人都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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