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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璿迴到了頤華宮,柳皇貴妃拉著她一頓數落。


    “你去了之後,我才聽人說起南安公主府出了事情,宸妃和蕭璐人都在淩雲殿。你的身孕才有多久,遇上了那樣的麻煩事還不知道趕緊迴來。”柳皇貴妃一路拉著蕭璿往殿中走,說道。“淩雲殿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你杵在哪裏做什麽?”


    “我不離開自有原因。”蕭璿被柳皇貴妃按著坐下來,說道。“再說大姐姐那副模樣,我怎麽還走呢。”


    “哎,事情我差不多聽到了一些。”柳皇貴妃也歎息了一聲。“實在是沒想到她會遇上這一遭,不僅傷了心又傷了心。她的駙馬原本瞧著也是儀態翩翩,誰想到能做出這等事情來呢。”


    “是啊,大姐姐這次委實被傷得厲害。”蕭璿說道。“大姐姐本來是想要了段少遊的命,但是最後還是為了柔姐兒放了他一條生路。”


    而鎮國公府在段少遊被抬走、鎮國公世子夫人昏厥後已經亂成了一堆。鎮國公不在帝都,鎮國公世子也不知道去哪兒眠花宿柳去了,端素郡主被從二房的院子裏請出來。


    聞聽了此事的段成文和段少瀾在下值後都立刻趕迴了鎮國公府。


    段家父子之前還隻是聽了個大概,等著迴來後才從端素郡主口中得知了一切。


    “我已經讓人請了施大夫過來去給大嫂診治了。”端素郡主見了丈夫和長子迴來,也是鬆了一口子。“遊哥兒是大嫂最看重的孩子,大嫂一時承不住打擊昏厥過去至今沒有醒過來。這件事情在帝都傳開來,親戚、朋友府上都有過來探問消息的。我這兒都快忙不過來了,好在你們迴來了。”


    “遊哥兒人呢?”段成文連身上的官服都尚且來不及換下來。


    “遊哥兒被陛下責打後送迴來讓大嫂看了一眼,錦旗衛緊接著就把遊哥兒押上了馬車,說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即刻送他前去赴任。”端素郡主心有餘悸道。“遊哥兒迴來的時候渾身血淋淋的,陛下貶謫他出帝都,他身上帶著傷還不知道能撐多久呢?”


    “他犯下了那樣的錯,陛下既然沒要了他的命,自然是不會讓他命喪半途的。”段成文是文臣,原本對段少遊這個侄兒也是有幾分看重的,如今段少遊走到了這一步,段成文心中亦是唏噓。“隻是陛下金口玉言,遊哥兒出了帝都,這一生就再也迴不來了。”


    “別說這些了。”端素郡主看向了段少瀾,問起了蕭璿的事情。“這幾日公主的身子還好嗎?你下值跑迴了這邊,和公主說過了嗎?”


    “公主的情況好了許多,今日她進宮去給皇貴妃和陛下請安去了。”提及蕭璿,段少瀾唇角不自覺地就掛上了一抹笑容。“她說會留在宮中陪皇貴妃用過晚膳再出宮,所以我聽聞府-中-出-事了才會過來看看。”


    “府中這攤子事情你知道就行了。”段成文說道。“遊哥兒到底是咎由自取,也沒什麽讓我們做的事情。”


    “是啊,府中的事情有我和你父親呢。”端素郡主含笑對段少瀾說道。“公主的年紀還小,如今懷了和你的第一個孩子,你隻管照顧好公主便是。府中或許還得忙碌上幾日的功夫,等著大嫂好上一些,我再帶著楚姐兒一起過去看看公主。”


    “是,兒子知道了。”段少瀾自然會好好照料蕭璿的,他轉念一想,想起一事。“可是眼下這一攤子事情,該不該派人出帝都通知祖父一聲呢。以祖父的脾氣,若是訪友歸來之日才得知此事由來,隻怕又要生好大一場氣。”


    “遊哥兒是大哥的嫡子,這事情不該是我和你母親派人去和你祖父說。”段成文思量片刻說道。“不過你說得也對,父親年事已高,要是等他訪友歸來再說及此事,怕他老人家一時氣急反倒傷了身子。”


    “父親、母親,不如讓人請煉叔迴來一趟吧。”段少瀾提議道。“煉叔追隨在祖父身邊多年,對祖父脾性最是了解。這件事情不妨由父親出麵告知煉叔,再由煉叔去稟告祖父。”


    鎮國公此次出外訪友,段煉因在軍中尚有軍務處理並未隨同鎮國公一起出發,此刻段煉仍在帝都郊外的軍營之中。


    比起鎮國公嫡出和庶出的兒子們,段煉在被鎮國公認為義子後,不僅繼承了鎮國公的大半衣缽,陪伴在鎮國公身邊的時間也比他們要長了很多。


    段成文自問段煉這個義子的確要比他們這些親生兒子更懂得鎮國公的心思,所以段少瀾的提議的確是個不錯的處理方法。


    “行,就這麽辦吧。”段成文立刻喚人進來,讓人拿了府中牌子去郊外軍營請段煉迴鎮國公一趟。


    段少瀾從鎮國公府出來,沒有迴公主府,而是來到了宮門外等候蕭璿出宮。


    他等了約莫半柱香,就見著公主府的馬車慢慢從宮門中走了出來。


    “公主,駙馬過來接你了。”隨侍在馬車外頭的黃柚眼睛尖,立刻大聲對馬車裏頭喊了一聲。


    蕭璿聽到了後側過身子,她剛掀開了車簾就和段少瀾的笑臉對了個正著。


    “你怎麽來了?”蕭璿看到了段少瀾,笑著問他道。“你有沒有等很久?”


    “沒有等很久。”段少瀾驅馬靠近了馬車,靠近了車窗說道。“我剛從鎮國公府迴來,想著迴府也是無事,不如過來接你了。”


    “你迴去了?”提及鎮國公府,蕭璿眼睛一轉。“府中情況如何?”


    “段少遊被打了一通送迴去給世子夫人見了最後一麵,就被押送出帝都前去赴任了。世子夫人昏厥過去,府中亂做一團,現在是我母親出麵理事了。”段少瀾無奈道。“南安公主府的事情,你今日在宮中聽說了嗎?”


    “嗯,我已經知道了。”蕭璿想到了蕭璐,有些黯然地說道。“隻可惜了大姐姐和我那個夭折了的小外甥。”


    “你懷著身孕呢,這些事情就別多想了。”段少瀾見蕭璿麵容哀戚,寬慰她說道。


    “正是因為我有了身孕。”蕭璿的手正放在她尚未隆起的小腹上。“我才會更加憐惜大姐姐,大姐姐不知有多盼望那個孩子能夠平安降生,可偏偏遇上了這檔子事情。”


    蕭璐在得知段少遊被押送出帝都後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是兩日後的事情了。


    她一睜眼,守在床邊的太醫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公主。”這些日子一直貼身守著她的鸚哥,連忙湊上前來說道。“你可算是醒過來。”


    “柔姐兒如何了?”蕭璐甫一醒轉,立刻想到了柔姐兒。“我睡了幾日?”


    “迴公主,那日出宮後你已經睡了兩日了。”鸚哥一邊讓人去煎藥來,一邊迴答蕭璐的問題。“小郡主那裏始終見不到公主,已經鬧了起來了。不過鴛鴦把小郡主的院子守得很牢,事情一絲一毫都沒有透到小郡主麵前去。”


    “你扶我起身,替我用胭脂遮遮臉。”蕭璐示意鸚哥扶她坐起來。“柔姐兒性子倔,我得見見她才行,就讓鴛鴦把她抱過來見我吧。”


    鸚哥服侍著蕭璐用過了藥,替她簡單妝扮了一些,讓她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暈,哄哄柔姐兒這樣的小孩子是足夠了的。


    得了信的鴛鴦很快就抱著柔姐兒過來,柔姐兒不知緣由隻知道好幾日沒見父親和母親了,從昨日便開始哭鬧了起來。就是現在被鴛鴦抱過來,一雙眼睛都還有些紅腫。


    “母親、母親。”鴛鴦抱著她一進屋,柔姐兒見了坐在床-上-的蕭璐,小嘴一癟又要哭。


    “好孩子,不哭。”鴛鴦把柔姐兒放在了床側,蕭璐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將哭唧唧的柔姐兒攬進了懷裏來。“母親這不是在嘛?不哭了啊。”


    柔姐兒依賴地趴在蕭璐的懷中,聽著母親的柔聲安慰,果然就止住了淚水。


    “母親,這幾日你都去了哪裏?”柔姐兒仰起頭來很是好奇地問道。“為什麽鴛鴦這幾日都不讓我過來見母親呢?”


    “母親生病了,不能見你呀。”蕭璐的手輕輕地撫在柔姐兒的後背,她不由又想起來那個夭折的孩子,淚水瞬間落下,她怕柔姐兒發現,馬上轉過頭擦去了眼眶中未落的淚水。“柔姐兒現在不是見到我了嗎?”


    “嗯,母親。”柔姐兒後知後覺地又發現了問題,指著蕭璐的肚子問道。“母親你的肚子怎麽變小了?弟弟呢?”


    “柔姐兒,沒有弟弟了。”蕭璐強顏歡笑地同柔姐兒說道。“弟弟啊,被天上的神仙看中了,被帶到天上去做小仙童了。”


    “真的嗎?弟弟這麽厲害的嗎?”柔姐兒不諳世事地驚訝說道。“那弟弟隻能一直生活在天上了嗎?我不能見見他嗎?”


    “對啊,弟弟被神仙帶走隻能一直住在天上了。”蕭璐說道。


    “好吧。”柔姐兒乖巧地點點頭。“可是父親又去了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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