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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璿看了看左右,前廳中不止隻有端素郡主和楚姐兒身邊伺候的人。


    “楚姐兒,你不請我去你們院裏頭坐一坐嗎?”蕭璿看了看前廳裏還有方才跟在世子夫人身後過來的侍女,在世子夫人離開之後卻並沒有跟著一並離開,轉而扭過身子對著楚姐兒笑著問道。


    端素郡主知道段少瀾去江南是以錦旗衛的身份為陛下查案的,眼下段少瀾過了歸期卻遲遲不歸,家中的公公和丈夫雖都在朝為官,但錦旗衛隻為陛下直接驅使,他們卻是不好打聽其中內情的。


    昭月公主此番前來,想來應該是得知了相關內情才會前來的。端素郡主見昭月公主忽然拉著楚姐兒轉移話題,這才驀然反應了過來。


    “好呀。”楚姐兒聽了蕭璿的話,立刻來了興致,一下子就從凳子上站起了身來。“公主姐姐去看看我的院子吧。”


    “好啊,過會兒你便帶我過去吧。”蕭璿任由楚姐兒拉著自己的手搖晃,轉頭看著端素郡主笑著說道。“端素姑母,我許久沒和楚姐兒說說話了,待會想到楚姐兒的院子裏頭和她好好說說話,端素姑母不會覺得叨擾吧?”


    “公主哪裏的話,楚姐兒的小院子能有公主前去,實在是楚姐兒的榮幸。”端素郡主明白了蕭璿的意思,立刻接上了話。“公主請移步吧。”


    蕭璿就著楚姐兒拉著自己的手順勢起身,楚姐兒興衝衝地拉著蕭璿就往外走,劉嬤嬤小心地扶著端素郡主起身,緊隨其後。


    之前被世子夫人留在前廳的幾個侍女,不好直接跟上前去,隻得互相對視了一番,決定派人去和世子夫人說一聲。


    去往二房的路上,蕭璿和楚姐兒聊天說笑,看著楚姐兒情緒正常,蕭璿想著大概是段少瀾逾了歸期未迴的事情,段成文和端素郡主都選擇瞞住了年齡尚小的楚姐兒。


    到了二房中,端素郡主率先開口。


    “楚姐兒,你那個亂院子好意思讓公主直接過去嗎?”端素郡主招手示意楚姐兒到她跟前去。“劉嬤嬤,你派幾個手腳伶俐些的侍女和楚姐兒一同迴去,整理整理院子之後再請公主過去。”


    “是,奴婢知道了。”劉嬤嬤上前對著楚姐兒說道,“楚姐兒,隨老奴一同迴去吧,等院子和房子裏收拾好了,老奴再陪著你過來請公主殿下過去。”


    “好吧。”楚姐兒聽了端素郡主的話後,想了想,似乎自己的房中還的確是有些淩亂的。“那公主姐姐就先和母親一起說說話,千萬要等著楚姐兒迴來啊。”


    “好,楚姐兒去吧,”蕭璿笑了。“我等你迴來。”


    劉嬤嬤領著楚姐兒和幾個侍女走了,蕭璿走到了端素郡主身邊。


    “我扶著端素姑母進屋稍坐吧。”


    “嗯,多謝公主了。”端素郡主心中大約知道昭月公主扶她進屋便是有話要說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了起來,可是想著打從昭月公主露麵之前,她的神情始終輕鬆,她帶來的應該不會是個壞消息才對。“來人,快去準備些茶水、點心來。”


    蕭璿扶著端素郡主進了二房待客的花廳之中,端素郡主仍舊讓著她坐上了主位。


    “端素姑母,你也快些坐下吧。”蕭璿倒不推脫這麽些個俗禮,直接坐在主位上。


    端素郡主因為才動了胎氣,坐下的時候她虛扶著自己的後腰緩緩坐下,她身後有眼力見兒的侍女在她落座之後連忙上前塞了一個黍米做成的靠枕在她的後腰處。


    “公主。”端素郡主在椅子上小心地挪動了下位置,這才充滿期待地看向了主位上端坐的昭月公主。


    “端素姑母可以安心了。”蕭璿笑著開了口,終於說出了讓端素郡主放下心來的話。“他出帝都的時候,我六哥同我說了他大概的歸期。我一直惦記著他是否安全歸來,隻是前陣子因為我的大姐姐突然被解禁,我隻能安生待在頤華宮中避其鋒芒。直到昨日,我才出了頤華宮,第一時間去了淩雲殿,向父皇討了一個關於他安危的說法。父皇與江南暗閣確認過了,他無礙隻是要在江南隱匿蹤跡查案,這次不方便傳信迴帝都報個平安。”


    端素郡主終於安心了下來。


    “多謝公主。”端素郡主看著昭月公主十分感激,她想要起身向她致謝,可是她才恢複了沒多久,昨日因為動了胎氣的緣故休息得也不是很好,腰身難免有些乏力,竟然一下子使力卻沒站起身來。


    侍女見狀馬上上前,一手托住了端素郡主的後腰,一手穩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穩穩得從椅子上頭扶了起來。


    “端素姑母,這是怎麽了?”眼前若是個生育過的女子,大概就能看得出來端素郡主行動為何不便了。可蕭璿隻有十五歲尚未婚嫁,自然看不出來其中的緣故。她還隻當是端素郡主擔心段少瀾的安危,而傷了身體。“是身子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派人迴一趟宮裏,請太醫過來看看。”


    “謝過公主關心。”端素郡主深深得向昭月公主行禮。


    “哎呀,端素姑母如此多禮作甚。”蕭璿主動起身,快步上前了幾步,扶著端素郡主直起腰身來。“以我和他將來的關係,我去向父皇討要個說法是再方便不過的事情了。我看姑母氣色都不是很好的樣子,該是為他擔心的緣故,他不在帝都,我該為他照顧好姑母的身子的。”


    “真的不用了,我這不是身體不適。”端素郡主重新坐迴椅子上,有些赧顏地說道。“我眼下有了身孕。”


    “啊?”蕭璿聽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姑母有孕了?”


    帝都中誰不知道端素郡主生產第一胎的時候壞了身子再難有孕的事情,要不然鎮國公府也不會將段成文身邊一個良妾所出的子女都記在了端素郡主名下做了嫡出的孩子。


    再加上蕭璿想著端素郡主的年紀可比自己的母妃柳皇貴妃還要年長上幾歲,柳皇貴妃當年生下蕭璿之後都一直沒有再有孕過,如今被診斷為再難有孕、又年逾四十的端素郡主居然在這麽個檔口懷有身孕了。


    昭月公主這樣的反應,倒是在端素郡主的意料之中。昨日過來探望的賢王妃和賢王世子妃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反應和昭月公主都好似是一個模子裏拓出來的。


    端素郡主也知道,在她失去了第一個孩子之後,在她陸陸續續將段少瀾和楚姐兒都記在自己名下,作為鎮國公府二房的嫡出子女教養後。帝都中的那些個世家、宗親女眷們不敢當著她和賢王府眾人的麵前議論,背後的閑話可是說了一籮筐都不止。


    “看來這個消息有些嚇到公主了,”端素郡主微笑著說道。


    “是我失態了。”蕭璿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端素姑母時隔多年再次有孕,實在是一樁天大的喜事。隻是我今日想著報信過來地匆忙,倒是忘記給姑母準備上一份賀禮了。”


    “公主能親自出宮到鎮國公府來走這一遭,將瀾哥兒的安危告知我,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一份賀禮了。”端素郡主手掌輕撫在尚未隆起的腰腹之間,誠心地和昭月公主說道。


    等著楚姐兒迴來,蕭璿起身又跟著楚姐兒去她的院子裏頭坐了快一個時辰。丹橘看著時辰,等到了差不多的時候上前小聲提醒蕭璿該迴宮了。


    端素郡主帶著楚姐兒又送了她到府門外,丹橘扶著她登上了馬車。


    “姑母,本來今日還準備在府上多叨擾片刻,隻是忽然想起中午說好了要陪著母妃一起用膳。”蕭璿在馬車上坐定後,掀起了一旁的車簾,探出頭來說道。“今日我就先迴宮去了,等過幾日空了,端素姑母帶著楚姐兒進宮一趟吧。”


    “好。”端素郡主溫柔地應聲。“到時候我們母女一定進宮向皇貴妃娘娘和公主請安去。”


    蕭璿迴到頤華宮的時候,柳皇貴妃已經在飯桌前等了她許久了。


    “迴來了?”柳皇貴妃抬頭看著蕭璿,說道。“是真的難為你了,難得起了一個大早,專門出宮就為給人報個平安去。”


    柳皇貴妃發現蕭璿一早沒了人影,便派人去尋她身邊伺候的人來問,才知道蕭璿起了個大早乘車去了鎮國公府。


    “母妃。”蕭璿有空位不坐,非要和柳皇貴妃擠到一張榻上去。“母妃,我今日去鎮國公府可知道了一個天大的消息,保準你也不知道。”


    “哦,是什麽消息啊?”柳皇貴妃被女兒猛地擠過來,差點被擠得一個倒仰,沒好氣地問道。


    蕭璿煞有其事地左右張望了下,才趴在柳皇貴妃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什麽?”柳皇貴妃還疑心是自己聽錯了,有些難以置信。“你是說端素郡主懷了身孕了?”


    端素郡主是皇族近支出身的郡主,也是入了玉牒的。她這樣的身份要是懷孕了,可是要把消息報到宗人府去的。宮中楚帝和皇後都會得到消息,該有封賞賜過去的,但最近可是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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