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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璿知道了這一次柳皇貴妃下了帖子邀請端素郡主和楚姐兒來行宮避暑的,她本來和端素郡主和楚姐兒就處得好,加上她們日後便成了她的婆婆和小姑,她自然是要好好地招待她們的。


    連柳皇貴妃要為端素郡主和楚姐兒選院子,蕭璿都千叮嚀、萬囑咐地選了一處離得她和柳皇貴妃院子最近的院子來住,還親自帶著人看著內侍、宮女們灑掃院子。


    “瞧瞧,她那個樣子。”柳皇貴妃站在廊下,泛著酸氣地和穗紅說道。“對我都沒那麽盡心呢。”


    段少瀾送蕭璿迴她的院子,丹橘和綠林很有眼色地跟在二人身後。


    “我就送到這裏了。”離著蕭璿的院子越發近了,段少瀾停下了腳步。


    此時他們已經能夠隱約聽見院子裏頭的說話聲,蕭璿點點頭。


    段少瀾示意蕭璿帶著人先進去,他站在一旁的樹下隱了自己的身影,看著蕭璿帶著丹橘、綠林進了院子後,這才轉身離開。


    院子裏頭一個長著圓圓蘋果臉的小宮女本來正在院中打轉,這麽一抬頭見了蕭璿等人迴來,趕忙湊了過來。


    “公主,你可迴來了。”這個小宮女叫做月紫,今年才十二歲,進了頤華宮就是由丹橘帶著的。


    “出了什麽事?”收到了禮物的蕭璿此時的心情好得出奇,笑問道。


    “方才丹橘姐姐出門前,特地囑咐我們幾個看好那個叫做臨河的宮女。”月紫讓人拖著臨河在屋子裏灑掃,自己等在外頭。“公主一出去,她就想趁著我們不注意往院子外頭跑,好在院子門口的女旗衛攔下了她。”


    “嗯,我知道了。”蕭璿摸了摸月紫的頭,說道。


    丹橘等人伺候著蕭璿沐浴後,蕭璿披著浴衣出來坐在床前,丹橘拿著幹毛巾為她拭去長發上的水漬。


    蕭璿把玩著方才入浴前從手腕下褪下的一對手釧,低頭不語。


    “公主,臨河的事真的不用同皇貴妃娘娘說一聲嗎?”丹橘在蕭璿身後忙活了半天,到底沒忍住,同蕭璿說道。


    “不用了,一個小小的行宮宮女而已,這樣的小事不必麻煩母妃。”蕭璿將手釧重新套迴手腕上。“隻需盯著她即可。”


    第二日一早,兩輛馬車駛出鎮國公府。


    第一輛馬車上坐得是鎮國公,第二輛馬車上坐得便是端素郡主和楚姐兒。


    飛宇山行宮端素郡主在出嫁前曾經跟著賢王府去過數次,楚姐兒倒是還一次都未曾去過。


    打從收到了柳皇貴妃派人送來的帖子後,楚姐兒可高興了,天天在端素郡主跟前追問著她們二人何時出發。好容易端素郡主安排好了二房的事情,準備帶著楚姐兒出發了,鎮國公突然派了手下過來二房傳話,說是今日鎮國公會去行宮拜見皇後。


    想著飛宇山雖離帝都不遠,但路上也需要兩日的行程,端素郡主和楚姐兒身為女眷多有不便,鎮國公順路帶著她們也正好。


    端素郡主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


    楚姐兒打從出身長到現在還沒有出過帝都呢,打馬車出了城門,一路向西越走越遠。楚姐兒掀起了車簾的衣角,滿是好奇地衝外張望著,看到什麽東西都新鮮得不得了。


    端素郡主看著她一路上高高興興的,心情也很不錯。


    路過一片山林的時候,出身軍旅的鎮國公帶著手下的人說要去打獵,楚姐兒都要跟上前去。


    鎮國公平日裏頭挺喜歡二房的這個小孫女,到底二房孩子少,僅有的一兒一女是同母所出,又都是端素郡主親手帶大。兄妹之間感情好得很,少了些同胞相爭的齟齬。


    不同世子那一房,世子夫人膝下兩子兩女,庶子、庶女有十餘人之多。整日裏頭,世子房裏為了些許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鬧得不得安寧。


    鎮國公打從夫人多年前病逝後,雖然他當時已年逾五十,可他多年從軍,身子骨強硬得很,反倒顯得年紀輕些。加之他身為國丈,本身也具才幹,不知多少人家想嫁女兒過來做他的續弦。


    鎮國公隻托辭兒女皆已成人,兩位兒媳都可理事,鎮國公並不需要一位續弦夫人來管理內宅。


    鎮國公懶理庶務,停了手上的軍務後,在府中頗有些無所適從。那時起,楚姐兒常由父親帶著到祖父跟前侍奉。鎮國公喜歡楚姐兒天真、可愛,時時也會帶著楚姐兒在帝都街頭玩耍。


    今日鎮國公見楚姐兒想跟著他去打獵,還親自牽了自己的坐騎過來,抱著楚姐兒坐在馬上,自個兒牽著馬帶著楚姐兒溜達了起來。


    車馬暫時都停了下來,侍女攙扶著馬車內的端素郡主下來透透氣。


    “郡主你瞧,國公爺親自牽著馬帶著小姐玩耍呢。”已經紮了婦人發髻的有年扶著端素郡主,指著不遠處的鎮國公和楚姐兒說道。“這樣的榮幸,連世子嫡出的孩子都不曾有過呢。”


    “我們楚姐兒趕上了好時候,父親那時候初卸軍務,猛地清閑下來。楚姐兒那時四五歲的年紀,是最可愛的時候,正好討了父親的歡心。”


    鎮國公世子比段成文要大了七八歲的年紀,段成文成婚自然就比世子遲了好些年。世子院子裏頭子女偏地跑的時候,段成文剛剛才迎娶端素郡主進門。


    因此段少瀾和楚姐兒的年紀都要比世子那房的子女小一些,正好遇上了鎮國公逐漸清閑了下來,反倒帶著二房的孩子時候最多。


    段少瀾聰穎,習武頗有天分。


    楚姐兒天真、可愛,最為乖巧、討喜。


    鎮國公自然更疼愛他們兄妹一些。


    鎮國公府一行人趕到飛宇山行宮,皇後知道了鎮國公前來,早早兒地安排了錦繡帶人前來迎接。


    端素郡主和楚姐兒雖不是由皇後邀請而來,但是今年皇後既然陪同楚帝一同前來進宮避暑。端素郡主論理論親,在拜會柳皇貴妃之前,都得先帶著楚姐兒跟著鎮國公一起去皇後跟前請安。


    皇後見了鎮國公和端素郡主一行人,先讓人引著鎮國公坐下,端素郡主同樣賜坐在前,還親熱地喊楚姐兒上前說話。


    楚姐兒對這個姑母一直是有些畏懼的,行過禮後,見皇後笑著招手示意她上前,隻畏縮在端素郡主身後不願上前。


    皇後早年幫著自家嫂子,對著庶弟段成文和端素郡主都頗為冷淡。


    她身為鎮國公嫡出女兒,後來又一路從太子妃之位坐上了皇後之位。看不上端素郡主能將兩個從妾侍肚子裏頭的托生出來的孩子視如己出,連帶對著段少瀾和楚姐兒都沒什麽好臉色。


    可眼下的情況是自己的嫡出兄長實在不頂事,鎮日沉迷酒色不說,好容易求來的官職也丟了。鎮國公大為光火,轉而更加偏向了本來就得寵的庶弟一房。


    皇後心知兄長這世子之位未必能夠坐得安穩,為拉攏庶弟,隻好從段少瀾和楚姐兒的婚事下手。


    正好段少瀾至今未成婚,年紀正巧與蕭璐相仿,皇後有意撮合二人。還曾經將賢王妃邀入宮中透露了此意,事情輾轉入了鎮國公耳中,他親自上門以段少瀾要爭一爭前途為由暫時拒絕了皇後。


    那之後,端素郡主更不願意入宮,還拘著楚姐兒不入宮。


    她身為皇後也不能隨意出宮,想表示親近都沒了法子。


    此次她忍住身體不適,陪同楚帝一道前來飛宇山行宮避暑,第一時間就向端素郡主發了帖子,端素郡主以楚姐兒貪涼壞了肚子為由,拒了皇後邀她母女二人避暑。


    結果一個月不到的功夫,她們母女卻應了柳皇貴妃的邀約前來了。


    皇後心中不悅,但是知道眼看著鎮國公端坐一旁,隻能強撐起滿臉的笑意,繼續和端素郡主和楚姐兒說話。


    鎮國公見小孫女一副坐不住的樣子,主動開口為楚姐兒解圍。


    “端素和楚姐兒是應了柳皇貴妃邀約前來,該到柳皇貴妃那裏應個卯。”鎮國公說道。“左右她們母女會在行宮住上一陣子,皇後想要再尋她們說話也方便,今日不妨先讓你們離開。我也有事需要和皇後私下裏說,沒有旁人在場更好。”


    鎮國公如今對著楚姐兒是一副慈愛、可親的祖父模樣,早年間對上自己的諸位兒女可謂是十足的嚴父。因此身為女兒的皇後即便出嫁多年,早已身居天下女子之中的至尊之位,對上鎮國公板正的臉孔也隻有聽話的份兒了。


    “父親說的是。”皇後點頭,特意地讓錦繡領著端素郡主和楚姐兒去柳皇貴妃的院子裏頭去。“今日是我照顧不周,等過些日子我再邀端素和楚姐兒陪著我說說話。”


    皇後願意放人,端素郡主立刻帶著楚姐兒起身迴禮,之後跟著上前為她們母女領路的錦繡離開了。


    見著錦繡帶人離開了院子,皇後示意身前侍奉的宮女都退了下來。


    “瞧著父親的臉色,到底是有什麽大事不能等我同陛下返迴帝都再說。”皇後有些疑惑地問道。“父親還要冒著暑氣專程趕來這麽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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