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明請的幾個人,都是各部門實權派人物。


    史文武他們橫行霸道,被人揍,那是遲早的事。


    至於一千多萬,那是人家要把事往大裏整。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


    酒桌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得到過史上明的好處,這個忙當然得幫。


    “這事發生在哪?如果不是那些上麵關注的地方,憑我們幾個,把你兒子的事,處理妥妥當當,應該不是難事。”


    史上明拱拱手,“謝過各位,今天請你們,為的就是這事。他們撞車的地方,在仁德醫院。那裏人來人往,我怕有心人認出,才暫時退一步,想著由你們幾個專業人士分析一下,怎麽辦才能把這事給不留後患的處理完。”


    話音剛落,那位老李,兔子一樣竄出門,走時留下話。


    “你們喝著,突然想起個事,得趕緊迴去處理。”


    剩下的幾個人一瞧,也急忙站起,紛紛找理由告辭。


    走在最後的那個,心裏感到過意不去,拍拍史上明,“史兄,不是我們不想幫,而是不敢幫,你在層麵上混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仁德的王院長有多牛氣,想必你不會不清楚。聽我句勸,好好和人家談,少賠點算萬幸。”


    史上明隱瞞了當事人卓嘉豪和遲墨笙,關係不一般的事實。


    沒想到,隻是露出一個仁德,便把他們嚇跑。


    史上明呆站在那,強烈的感受到,什麽叫失道寡助。


    仁德,他並不陌生,相反,比別人了解得更徹底。


    因為一些關鍵性進口物資,必須到對外貿易部報批,仁德是大戶,史上明當然格外去注意。


    兒子惹到的人,他一直想著是遇到社會上有點能量的人,朋友走前說的話,讓他恍然大悟。


    保安出手狠辣,事主獅子大張口,表明人家沒擔心此舉會落下防衛過當,借機訛詐的後果。


    那麽遲墨笙一定是仁德的後台,而事主也是仁德的人,唯有這樣的解釋,才合乎情理。


    想通了,史上明不再猶豫,他要去找遲墨笙求情。


    “你怎麽又跑來?”


    看到史上明,遲墨笙的語氣很不善。


    “上午,我兒子作死,惹下大禍,人家提出一千多萬的賠償,實在沒辦法,隻好來求您幫我給對方說一下。文武他們的傷,我不追究,賠輛新車,而後給五十補償。”


    遲墨笙冷笑一聲,“五十萬,不是在打人家臉嗎?你兒子他們的傷,屬於咎由自取,還不追究,人家沒追究,算你運氣好。你弟弟有錢,他剛賠人家五百萬,眉頭都沒皺。子不教父之過,邁巴赫,一千多萬,不算多,家當賣了不夠,可以叫你弟弟拿錢。”


    史上明的汗,刷的流了下來。


    他沒想到,頂頭上司一點沒顧忌影響,和這幫得理不饒人的家夥,穿一條褲子。


    “你別不甘心,實話告訴你,遲墨笙在我的眼裏,充其量算是個小吏。請他說話,一點不夠格,別說是他,尤誌浩,同樣不夠看。還是迴去想辦法籌錢,唯有盡快了結,你才有可能不做噩夢。”


    卓嘉豪這麽說,是不想給遲墨笙惹麻煩。


    這一次,史上明徹底害怕,因為他看出,幾個年輕人,一點沒把遲墨笙當迴事,粗話連篇,任意調侃。


    關係再好的朋友,當著外人的麵,還是部下,不會一點不去考慮他的威望。


    而眼前看到的是對前途無量的領導,肆無忌憚地開涮。


    說明什麽,隻能說明遲墨笙在他們的眼裏,真的不算什麽。


    史上明走了。


    腳步不沉重,反而很急,讓人感覺,他是出去找人。


    “大耗子,這人拿著死工資,沒多少錢,弄他有意思嗎?”


    卓逸凡眼裏看到的史上明,中規中矩,並不是他所見過的高位者那樣趾高氣昂。


    他哪知道這些人的心理,在職位高的人麵前,永遠都是卑微者。


    “萬一他要拿出來呢?”


    卓嘉豪反問一句。


    “臥槽,要拿出來,他的問題大了。”


    卓逸凡明白了過來。


    “史上峰不是把你當收破爛的嗎,傅衝收拾了他,沒自己收拾過癮,史上明如果有腦子,一定知道我們的能量很大,這筆錢不敢不給。如果他拿不出,一定找他的弟弟,相當於再玩一次史上峰。而他也證明了自己是個清白人,那麽留住職位,算是給他個安慰。”


    “我靠,誰要惹上你們,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史上峰被收拾成那樣,還不放過,真特媽沒一點人性。”


    “大遲子,說話得過過腦子,我這是替你考察人才,不領情,還罵人,我看你就沒那個幹大事者的鐵血心腸。”


    對準遲墨笙攻擊開始。


    ……


    最終,遲墨笙進行深刻的檢討,才算放過了他。


    知道維莉絲女王是卓逸凡的另一個媳婦,司馬炎不再去見霍格斯,在他的心裏,已經把這個公爵當成了敵人。


    即使逃過卓逸凡門人的打擊,早晚也會找機會讓輿論壓死他。


    上都城有條古老的街,街道裏,巷子縱橫交錯,大街正中央,有條古老的巷子,巷子深處的一座古老小四合院,不顯山不露水的住著一位老人。


    老人的名字叫遲博綸。


    霍格斯等了兩天,沒見到司馬炎,決定不再等。


    晚飯後,他誰也沒給說,買了一點禮物,打車來到遲博綸的四合院。


    “老師,我來東方旅遊,順便來看看您。”


    霍格斯在多年前,聽過遲博綸幾堂課,被深深折服,一直把他當老師看待。


    霍格斯的地位很高,遲博綸當然記住了他,但說是學生,還夠不上。


    “這麽多年,一個公爵還能記住我,很榮幸,快請坐。”


    聊了會閑話,霍格斯話風一轉,“老師,這次來,見你是主要目的。”


    “哦,得到公爵的重視,真是三生有幸。”


    遲博綸縱觀天下,對於世界格局,了然於胸,英爾蘭即將誕生一個女王,他當然關注到。


    馬上要舉行加冕大典,這個時候,你一個公爵不在國內忙活,跑這裏來,是何居心?


    “維莉絲公主出生時,便不能見陽光,十八年一直活在陰暗裏,沒有與人交往的經驗,更沒有去學習怎麽治理一個國家。幸運的遇到了醫術高超的醫生,讓她能活在陽光下,隻是她多年的封閉,心靈已經扭曲,多疑、善變、殘暴等等的行為,已經在議會引起不滿。我盡力安撫,想著有兩年時間,公主應該能明白,做王都需要哪些基本素質,可她仍然沒什麽長進,這還不算,她竟然背著王族,暗地裏找了親王。有德才能行天下,她不顧廉恥,女王最基本的素養都喪失,還怎麽去執掌英爾蘭。”


    霍格斯一口氣說完。


    遲博綸一點沒覺得意外,端起茶,示意了一下,吹吹茶葉片,小喝了兩口。


    放下茶杯,瞧瞧眼巴巴看他的霍格斯。


    “我隻是一個碌碌無為的學者,給我說這些,不知道意義何在?”


    “您是史學泰鬥,弟子眾多,很多人在國際上都有著很大影響力,從他們的施政理念上來看,無不都是受你的影響。不久,英爾蘭會發生變化,有人在媒體上會提出我的兒子道.霍格斯伯爵,為王位繼承人,到時,請您公開支持,僅此而已。”


    霍格斯來東方是勢在必得,他不想兜圈子,隻差沒說我要搞政變。


    遲博綸差點笑出聲。


    僅僅是一麵之緣,遠遠談不上熟悉,更談不上交情,而你竟然巴巴跑來,要我來支持。可笑至極不說,也赤果果暴露出,你這人的智商堪憂。


    遲老頭輕咳一聲,“我隻是一個頤享天年的老頭,沒名望,沒能力,更沒資格在媒體上發表什麽言論,謝謝你看得起,如果沒什麽事,還請迴,這個時間我要休息會。”


    霍格斯拿出公爵的派頭,優雅中帶著強勢的擺擺手,“先別休息,你的名望不為普通人所熟悉,而在世界上那些執政者中間,可是彈指論世事,揮手治天下的博學大師。隻要看到你的名字,我相信,一定會給那些猶豫不定的人,起到定心的作用。”


    遲博綸的臉不再是含蓄的禮貌。


    “請迴。”


    霍格斯冷笑一聲,“遲墨笙淩晨三點,必有一次驚厥,這隻是開始,隨著病情的發展,他會突然暴怒,發狂。後期,將漸漸成為大惱不受控製的精神異常者,如果有人大聲說話而驚了他,便會殺人。”


    遲博綸明白了,孫子遲墨笙沒查出來的病,原來是這個作死東西動的手腳。


    維莉絲的風采,舉世無雙,可以征服億兆民眾,可以說,英爾蘭完全不需要她去做什麽,隻憑她傾倒眾生的神姿,一定會受到英爾蘭民族的衷心愛戴。


    如果維莉絲突發意外,英爾蘭恐怕會全民出動,抓捕兇手。


    為了孫子遲墨笙,利用自己的影響力,使英爾蘭換了主。


    可以預見到,動蕩局勢的發生一定是必然。


    道.霍格斯的王位坐不穩,動用王權鎮壓,那時,整個英爾蘭,千萬人口,將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而我,遲博綸,會成為助紂為虐的兇手,永遠被定在恥辱架上。


    “看來,維莉絲公主被確定王位繼承人起,你便開始實施陰暗的勾當。等了兩年,除了威廉.傑克伸出罪惡的手,沒人再去覬覦神聖的王冠。你想跳出來收拾殘局,以此博得威望的計劃落空,這才用了早就布下的棋,用來威脅我。明確告訴你,凡是孤注一擲的人,下場都很慘,不信,你往下走走看。”


    遲博綸做了舍棄孫子,拯救英爾蘭的決定。這個決定做出,宣告霍格斯的計劃落空。


    “指點江山的史學大師,果然名不虛傳,這麽快看透我的心思,真的很了不起。你的孫子遲墨笙,傾注了你的全部心血,而他也不負所望,短短三年,成長為一名很有思想的施政人。他成為廢人,難道不感到痛心?”


    霍格斯開始撕破紳士臉。


    “遲墨笙廢,霍格斯家族亡。我的話,千萬不要認為是虛勢。”


    沒等霍格斯再說,遲博綸高喊一聲,“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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