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蒼茫的黃土大地,在一片耀眼群星的注視下。


    一個有著白寶石般銀色的長發,旅人打扮的少女拄著拐杖行走在高原上不知去向何方。


    忽然,少女停住的腳步,微風拂過她鬢邊的秀發,略微向後看去,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不遠處。


    直到那個人影走到近處,這才看清他正是當初範春路過白沙坪時遇見的那個奇怪的道士,依稀記得他的道號叫做鬆年。


    當時,範春遇見他時他正在為村民們畫畫,還跟範春簡單的交流了下,為他講述了一些關於這個世界宗教的知識。


    隻是,他在當初與範春分別後,不知怎的卻來到了這個地方。


    鬆年身著一身用來遮蔽風沙的寬大且破舊的長袍,當見到少女的身影後,他駐足在原地,將泛著顯眼高原紅的臉頰自袍服下露出。


    他略有些憨憨的笑了笑,臉上滿是沙塵,風塵仆仆,竟顯得比當初遇見範春時還要落魄無數倍了。


    但他眼神無比的堅定沒有絲毫的迷茫,精氣神十足,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都經曆了什麽。


    麵對著光看長相比他小的多的銀發少女,令人意外的鬆年雙手緩緩交疊,低下頭,畢恭畢敬的行了學生之禮,口稱道。


    “見過席雅賢師!”


    那少女聞言,仿佛超然不屬於這個世界般,泛著深深的無趣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看不透的光芒。


    她略微搖頭,用聽不出一絲情感的語氣緩緩道。


    “我早已不是賢師了,也不喜歡這個名號,直接稱唿我席雅就是。”


    “是!”


    鬆年略微抬頭,露出那種預料之中的笑容,隨後再度行禮。


    “你來的很準時...”


    那名被自稱席雅的少女轉過頭,看向無盡的彼方緩緩道。


    “大概是提前了早就出發了吧?”


    “是啊...”


    聽她這樣問起,鬆年臉上時刻掛著開朗的沒有一絲陰霾的笑容說道。


    “從雲中那邊過來,不得不提前一些啊!不過請您放心,我活到現在唯一還值得稱道的就是走的遠了,這點路途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鬆年自嘲般的說到。


    席雅聞言略微點了點頭,隨後朝他偏過頭問道。


    “對了,你見過那個人了吧?”


    “那個人?”


    鬆年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後便恍然大悟般明白了麵前少女口中指的正是範春,於是點頭迴複道。


    “正是,真是什麽都瞞不住您啊!”


    “怎麽樣?對他有什麽看法?”


    出乎預料的席雅這樣問道,聞言,鬆年略作思索,腦中迴想著範春的形象不由得笑道。


    “是個...很有趣的人呢!”


    聽著他對範春這樣的評價,席雅略作思索隨後緩緩點頭,接著,她看向鬆年,直視著對方的雙眼問道。


    “叫你來的目的,你應該知道吧?”


    聞言,鬆年臉上一改方才提到範春時的會心一笑,他露出無比鄭重的神色,定定的點了點頭。


    “您是想...將河圖洛書交給小道保管是嗎?”


    席雅看著他,片刻後默默點了點頭。


    見狀,鬆年臉上的神情更加複雜,有吃驚也有慶幸,甚至還有不少的忐忑,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能否接下這個重任。


    看著這樣的鬆年,席雅沒有立即將那被稱為河圖洛書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交給他,而是默默的向他問道。


    “對於河圖洛書,你知道多少?”


    聞言,鬆年像是在麵對著某場考試一般認真,他低下頭迴憶著什麽。


    “許多年前,那時我在郢都的學宮中一個隱秘的角落發現了一本奇書,上麵有著一些關於遠古時期一些野神信仰的記載,大概是管理者的疏忽吧,居然讓這些東西留了下來。而我也有幸在那上麵偶然瞥見過關於河圖洛書的記載。”


    他迴憶著,目光移向席雅,緩緩說道。


    “在黃天宗封塵典籍上記載的,說是在那個遠古時代,那時黃天的正信還沒有降臨人間,當時的大地上,是那些奇形怪狀的殘暴的偽神統治著人們的信仰。”


    說著,鬆年臉上不自覺顯現一絲懷疑,似乎在質疑著這些記載的真實性。畢竟,這太像是什麽小說家編出的誌怪故事了,哪怕是在這宗教占據主流的世界上,也顯得那麽離譜。


    但質疑歸質疑,他還是一五一十的將當時他所看見的緩緩講述。


    “在之後,一個大魔頭擊敗了所有的偽神,為了徹底消滅其他的神靈以達到他寰宇至上的目的,他蠱惑民眾,煽動人們去消滅所有的神靈和山精野怪,一時間天下大亂!一些善良的神靈從那個大魔頭的屠戮中僥幸存活了下來,然後,他們聯合起來最終依靠智慧和勇氣擊敗了那個大魔頭,使其灰飛煙滅,然後...就天下太平了...”


    鬆年講述著這個離譜的故事,不知何時席雅將目光對準了他的視線,那宛如冰封般古井無波的眼底,似乎在時刻觀察著他對這段故事的看法。


    迴想著故事記載的最後一段話,鬆年最後說道。


    “而河圖洛書...是那個大魔頭死前最後的掙紮,他將天地造就的靈器河圖洛書染上他的氣息,接著按五行將其打成五片碎片,散布到人間,據說隻要凡人接觸到河圖洛書的碎片就會被那個大魔頭的魔氣侵染,這...”


    他說著,可能自己都覺得這個故事編的太離譜,哪來講給小孩聽還差不多,於是到最後還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席雅靜靜的聽著,緩緩搖了搖頭。


    就在鬆年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認為席雅也覺得這個故事很無趣的時候,對方卻說出了一句令他感到震驚的話。


    “不是五片,而是七片...”


    “嗯!?”


    鬆年瞪大了雙眼,滿是震驚的看著席雅, 不敢相信對方竟如沒事人一樣,像是在說晚上吃什麽這種無關緊要的話一般,說出了這足以顛覆世界觀的話。


    沒有理會他的震驚,席雅自顧自的說道。


    “我要給你的,正是這七片中的其中一片。”


    說著,她從寬大的衣袖下伸手拿出一個被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看不出是什麽的東西,像是滿不在乎般遞到了鬆年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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