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個跟開口的那位大人關係不錯的一個同僚拉了拉他的衣擺,似乎是無聲的提醒他即便要說這些也不好在此時此刻開口。


    但麵對這樣的提醒,麵對周圍人各色的目光,他選擇了無視,臉上帶著些許不忿接著說道。


    “難道...就因為第二中郎將是太尉大人的子嗣就要徇私嗎?那...等殿下緩醒過來該情何以堪...該如何麵對我等啊?還請大人三思...”


    說著,他朝著鮑載任和林廷尉輕施一禮。


    聽了他的話第二信還是保持著那副背手低頭,駐足無語的樣子,隻是萬分無奈的輕聲一歎。


    林廷尉脾氣更衝些,聽到這些話後當時眉頭就有立起的跡象,忍不住就要上前辯解。


    結果下一刻就被鮑載任壓了下來,大概是怕以他的性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萬一真在這嗆嗆起來了,恐擾了範春的清休。


    他餘光略微掃了一眼輕柯,輕柯身為公族成員,理論上身份地位是要比在場的身為卿族的眾人都要高的。


    但見輕柯隻是坐在廊下的圍欄上,少見的如此逾矩,她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視線默默的看向前方的庭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那單薄像是紙鳶的身軀,如果不是侍女小茹立在她身旁,恐怕真會讓人擔心她會不會一陣風就吹倒了。


    見輕柯沒有開口主持大局的意思,鮑載任這才開口解釋道。


    “鞏濟,你這是誤會了。”


    “啊?”


    聞言,那名叫鞏濟的開口質疑的官員一驚,露出些出乎預料的神色,周圍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們大多也是如此。


    柱子後麵的江上風緩緩點了點頭,他臉上多少有些驚訝,但不像是出乎預料,倒像是沒想到自己的猜測真的應驗了一般。


    畢竟他可能別的不如這些朝中的大人們,但論對範春的了解他可是遠勝這些人。


    隻聽得鮑載任接著解釋道。


    “並非是我等要因上軍中郎將是太尉的子嗣而不顧殿下的顏麵和國家的法度而徇私枉法,而是...因為這本就是殿下的意識...”


    “啊?”


    “殿下的意思?”


    “怎麽?”


    周圍人麵對著這個出乎預料的答案驚訝之下紛紛脫口而出一些驚訝之語,不約而同的看向鮑載任希望能夠得到答案。


    鮑載任見狀沉吟了片刻,隨後終於開口道。


    “是殿下...他在昏厥過去之前,強行爬起對我們叮囑,說這是他自己的意願不慎所致,與上軍中郎將無關,叫我們不要難為中郎將,所以經過再三的考慮,這才讓廷尉將中郎將釋放。”


    他話說完,果不其然,麵對著如此離譜的答案眾人臉上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麵對著周圍人質疑,鮑載任輕聲一歎,隨後又開口道。


    “這事雖然聽來匪夷所思,但的確句句屬實,不信你們大可以向當時在場之人問詢。”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第二信就像是再也忍不住一般萬分無奈的長歎一聲。


    與此同時,院落中一個不易察覺的陰暗角落,瑟縮在那裏的第二天徹底將自己的臉埋在了臂彎當中。


    見狀,周圍人當時在場的人們小聲開口,在得到了對方為難但卻肯定的答複後不約而同的發出驚異的聲音。


    但也就是一陣而已,片刻後這些人臉上就顯現出一副“雖然聽上去像是編的但仔細一想還是有些合理”的神色。


    片刻後,他們想到範春的其言其行,越發覺得合理了起來。


    “果然!”


    還沒等那個鞏濟開口向鮑載任等人致歉,一聲出乎預料的聲音便從不遠處響起,眾人聽到聲音紛紛向那邊看去。


    柱子後麵,聲音的來源也就是江上風在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發出這麽一聲後連忙在馬當一副“怎麽掉鏈子”了的神色中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概是因為太全神貫注聆聽的原因,使得江上風忘記了自己現在還是“躲藏”的狀態而脫口而出這麽一句,吸引了周圍人的視線。


    麵對著如掩耳盜鈴般躲在柱子後麵完全掩蓋不住身軀的兩人,朝中的眾位大人紛紛露出不悅的神色,不知是誰在那裏偷聽自己的對話。


    其中一個指著江上風那個方向厲聲道。


    “誰?誰在那裏?出來!”


    聞言,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的江上風無奈的搖頭輕笑。


    似乎是在責怪著自己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這裏不受這些大人們的待見,卻還是如此放肆,就像是生怕人家發現不了自己似得。


    大概是與範春的關係讓自己忘記了“小心謹慎,戒驕戒躁”的至理名言了吧。


    ‘看來自己...還是要多修煉啊...’


    想到這,江上風輕聲一歎。隨後,他毫不拖泥帶水的現出身形,從那根本不能掩飾住他和馬當兩個人的柱子後麵走出。


    仍是那副風度翩翩、溫和儒雅的樣子。


    但麵前的朝中大人們可不會像那些天真少女或是多情少婦那般被他們外表所欺騙,見到他的出現大多露出些不悅的神色。


    方才開口叫他出來的那個大人見出來的人是他,臉上沒有多少出乎預料的神色,而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後直截了當的開口質問道。


    “是你?誰允許你進來的!?左右,將這人轟出去!”


    ‘靠!這麽幹脆嗎!?’


    聽到他這般沒有一絲猶豫的充滿敵意的話語,江上風沒有惱怒或是忐忑,反而是生出了些許無奈和好笑。


    ‘唉...沒想到我已經這麽招人恨了嗎...’


    他在心裏這樣想到,兩旁左右的侍者聽到那名大人的命令,對視一眼,隨後不著痕跡的朝著輕柯的方向瞥了一眼。


    見她仍是呆愣愣的坐在那裏一語不發的樣子,那兩個侍者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朝著江上風躊躇著走去。


    但他們倒也沒想那位大人那般攻擊性那麽強,其一是他們當然認識江上風,知道對方跟範春那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其二是他們到底也隻是打工的,一個月就那麽幾個錢,沒必要擔這些責任。


    於是打算等到了江上風麵前是說些軟話,看看能不能暫且將其勸離這裏,這樣一來兩不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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