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範春幹脆都懶得搭理馬當了,他沒好氣的嘟囔了兩聲不知具體想表達什麽,大概隻是想表達自己的不滿。


    見狀,馬當也不再多言,過了好一會他才再度開口,大概是想在黑暗之中壯膽又或是沒話找話,他開口道。


    “不過也是...老奴是真沒想到,這梧桐大市的地下竟然還藏著這樣一番天地啊...”


    馬當說著,帶著那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找暗道四周略微張望,範春聞言也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默默抬頭看。


    沒錯,此刻這主仆二人此刻正處於梧桐大市的地底。範春跟隨柒為他留下的線索,從一個不起眼的油鹽店的隔間打開了這條暗道的入口,然後在馬當的陪同下進入。


    眼下,他們已經走了有一段距離了,卻仍不知這條漆黑的暗道究竟通向何方。


    按照柒給與的線索,是要他們一直朝前走,前方還有一處關卡,直到走到那裏柒方會與他們匯合。


    想到這,範春留神腳下,忽然發覺暗道的石壁上刻著許多看不懂的文字和畫。


    他邊走邊伸手觸碰上去,感受著冰涼的石壁上不斷傳來的凹陷的觸感,這讓他仿佛迴到了小學時通往教學樓的那道藝術牆。


    “這畫的什麽玩意?啥人會在這搞雕刻啊?不怕得老花眼啊!”


    範春小聲嘀咕著,聽了他的話,馬當也疑惑的眯著眼朝周圍看去,直到這會他才發覺周圍的牆上還有這麽多這種東西,直把他嚇得渾身一顫不住道。


    “呦!缺了德了,這哪個小兔崽子留在這的!”


    他罵道,但片刻後不知為何一聲不吭,隻是神情專注難以置信的死盯著牆上的東西。


    範春見他這樣也疑惑道。


    “咋了馬叔?你...你看得懂啊?”


    聞言,馬當還是死死盯著牆壁的狀態,隻是訥訥的點了點頭示意他聽見了範春的問話。


    不多時,馬當僵硬的轉過頭來,範春被他嚇到不住道。


    “喂喂喂!馬叔你不要這樣啊!你這樣很嚇人啊,很像恐怖片裏在樓梯口燒紙的老奶奶啊!”


    “哦哦哦!老奴該死,嚇著殿下了!”


    說著,他把夜明珠移開,照應著牆壁一隻手指向那裏說道。


    “殿下...您知道這牆上的是什麽嗎?”


    範春聞言不屑道。


    “知道!超古代文明嗎!”


    “啊?!”


    馬當聞言露出驚駭的神情,範春見狀指著牆壁畫著的三個略顯抽象有些像火柴人的小人一臉認真的說道。


    “不信你看!這就是超古代文明最後遺留的三個巨人,這個叫迪迦,這個...”


    “好了好了好了...”


    沒等他說完馬當就不管範春一臉“你不懂”的表情不住的打斷道,他擦了擦汗解釋道。


    “殿下,這上麵畫的是涇陽派作亂的事啊!”


    “涇陽派?”


    看著馬當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範春疑惑道,這又是個叫做“派”的,範春隻通過不久前輕柯跟羽客的辯論得知過求真派,但具體他們是幹什麽的自己也不大清楚,隻知道那夥人似乎是跟正朔宗對著幹的。


    ‘那麽這個涇陽派...’


    他想著,隨後開口問道。


    “他們...也是跟正朔宗對著幹嗎?”


    聞言,馬當一副聳人聽聞的樣子道。


    “何止啊殿下!你是不知道,當初...”


    即便四下無人,馬當仍舊是謹慎的湊到範春耳旁道。


    “當初這夥人啊...他們差不點都給正信取代了啊!”


    他口中的正信即是正朔宗。


    “我靠!”


    範春驚訝道。


    “這麽出息!?”


    這可比求真派那幫人有本事多了,馬當聞言點點頭接著道。


    “可不嘛...”


    他迴過頭來打量著石壁上刻錄的東西一遍低聲哀歎一遍搖頭,似乎是在感慨著什麽,片刻後又道。


    “這涇陽派啊是大約五百多年前興起的一個派別...”


    “那麽早以前啊?五百年前...那時候我還不懂事呢...”


    “就是啊,當時咱大晉還沒淪落到這副境地,還保留著關東和巴蜀的千裏沃土。”


    “我去,這開局,屬實幼兒園難度了...”


    “嗬...也就是在那時興起了一股涇陽派,他們呢也不知道是從哪看的,就是說黃天也好,聖賢也好,以及聖賢的八位弟子也好,他們是不能有畫像的,或者說,不能把他們的具體形象描繪出來...”


    “啊?”


    範春迴想起羽客麵前的那張巨幅畫像疑惑道。


    “這...又是為啥啊?省材料?”


    “那誰知道呢...總之當時這夥人啊是席卷了巴蜀跟漢中,他們破壞道觀,打砸法器,焚毀卷宗跟畫像,一時間那時天下大亂啊...”


    “嗯...那沒人管他們嗎?”


    “還真就沒人管!”


    馬當看著範春一字一頓的說道,隨後在範春不解的神情中解釋道。


    “因為當時的莊皇帝也是這幫人的支持者,甚至還同他的繼承人一起直接改信了涇陽派,成為了有史以來不多的異信皇帝,就是在皇帝的支持下,這幫人才天不怕地不怕,無人敢阻攔!”


    聽了他的話範春先是愣了愣,隨後略微低垂眼瞼露出了思索之色,馬當沒發現他的變化,還自顧自的接著說道。


    “唉...當時的那場動亂一直持續了百餘年啊,直到第九世紀中期,慈莊太後當政時才終於下令逮捕處死這些涇陽派信徒,停止他們的破壞行為,這場動亂才終於結束啊...”


    “是嗎...”


    範春點了點頭,他再次看向忽明忽暗的石壁,提出了一個問題。


    “那...馬叔?這些都是你在這上邊看的嗎?”


    馬當聞言笑了笑說道。


    “有些是老奴原本就知道的,這些故事基本上家喻戶曉,知道的人不少。這牆壁上刻的也基本就跟傳唱的一樣,也有好多字體老奴也是看不大懂了,年代實在太長了。”


    “哦...”


    範春點了點頭。


    “那上麵有沒有說為啥會刻在這裏啊?這個暗道又是怎麽來的啊?”


    “嘶...”


    馬當聞言眯著眼睛在石壁上仔細的尋找隨後解釋道。


    “有,有!上麵說啊,是這個大概是第八世紀末,又當時的皇帝跟太後牽頭發起了南鄭論道,旨在討論黃天與聖賢究竟能不能有畫像存在,以期跟涇陽派達成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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