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哥哥吧!”


    “好惡心!”


    當範春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季輕舟就像被冒犯了的野貓般朝著他吼道。隨即她朝範春做了個鬼臉,露出一顆虎牙叫嚷道。


    “我才不會叫你呢!”


    隨後,她一把掙脫開季輕柯的手朝裏麵跑去。


    “哼哼...”


    範春笑著想道。


    ‘死傲嬌!算了,不叫就不叫吧,老實說我也感覺有點惡心...好像還有點變態哦...’


    “哥...哥...”


    一聲美妙的低吟讓範春徹底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聲音的來源。


    季輕柯略帶些疑惑和不熟練的迎上他的眼神怯生生的問道。


    “是這樣嗎...”


    範春腦袋猛地點了點頭,隨後顫顫巍巍的說道。


    “能...能在重複一次嗎?拜托了,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隨後,並沒有什麽討價還價,季輕柯隻是默默順應了範春的期望再次喃喃道。


    “哥哥...”


    “啊!!!”


    範春不住的發出一聲慘叫,仿佛是被擊中了那般。霎時間,他的心跳飛速飆升到了一百五十,大腦瘋狂的發出信號提醒他注意安全,以至於都令他產生了眩暈感。


    漸漸地,他感到渾身發軟,連雙腿都無力的軟了下去。


    “哥哥!”


    看著範春不斷的朝後倒去,季輕柯焦急的上前,誰料範春竟自己忽然挺起身子又再一次立直了起來。


    他臉上精神煥發,就像是大夏天灌下去一口甘甜的冰水那樣渾身舒暢!


    ‘可惡啊!居然這麽不爭氣嗎?隻是被一聲哥哥就打倒了!但...但沒想到殺傷力居然這麽大啊!’


    範春這樣想到,不遠處,季輕舟從門口探出半張臉,用滿是嫉妒的目光看著這邊小聲道。


    “真是的,明明輕柯都沒有叫過我哥哥的!”


    ‘那是因為你是女的啊!要叫也隻能叫姐姐好吧!’


    範春在心裏反駁道,隨即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笑了笑。他看看近前的輕柯,又看看遠處的輕舟,心想道。


    ‘這兩姐妹還真是奇怪,偏偏是姐姐幼稚像個小孩似得,而妹妹沉穩到像個大人一般,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輕柯問他在笑什麽,他隻是說自己想到了開心的事。


    天漸漸黑了下來,到了差不多下午六、七點的樣子。


    院子裏矗立著的幾座石頭燈台起不到什麽作用,四周還是暗沉沉的。


    一個宮女在前頭掌燈,季輕柯引領著範春朝院子的角落行進。


    因為過去的人生中常年需要走夜路所以範春總是習慣性的朝腳下看,提防著別踩到或是絆到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雖然宮苑裏一般不會有那種東西就是了。


    他看向身旁的季輕柯,隻見少女無論是身體還是頸子都挺的筆直,就像隻天鵝那般典雅,她的目光毫不斜視始終看向前方,似乎是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似得。


    ‘那個樣子...會很累的吧...’


    習慣性駝背的範春這樣想到。


    “父皇臨終前曾囑托我...”


    她一邊開口,似乎是發現了範春正在偷瞄自己,沒有羞澀也沒有慌張,而是得體朝範春微笑著點頭。


    “我靠,忽然感覺...好厲害啊!不愧是我的妹妹嗎!”


    被不會處理人情世故而困擾的範春這樣想到。


    季輕柯接著說道。


    “父皇囑托過我,等到皇...哥哥迴來後就帶您到父皇的書房去一趟,父皇留了遺言給您。”


    “哦,哦!”


    感受到著貌似是個很嚴肅的事情,範春也收起了一貫沒心沒肺的神色,連背都挺直了一些。


    ‘果然還是好累啊!’


    他看向季輕柯時刻單薄卻筆直的身影。


    ‘到底是怎麽堅持下來的啊!說起來我小時候也想過要保持後背的筆直,但學校的座椅實在是太難受了啊!那樣子坐久了腰會很酸的啊,到最後就隻能放棄了啊!’


    範春想起自己的少年時光控訴到。


    在他們的身後,季輕舟正悄悄的尾隨著他們。她露出警惕的目光,借助地形和遮擋物不住的閃轉騰挪時刻跟他們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不知道季輕柯發現沒有,反正範春是一早就發現她了。


    ‘開玩笑,你那目光也太尖銳了吧!我都感覺好像有人在身後拿針紮我了啊!容嬤嬤遇見你都會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感受著從身後傳來的陣陣如芒在背的目光,範春有些無奈的想到。


    ‘唉...我看上去就那麽不安全嗎...’


    這樣想著,他朝身後悄悄瞥了一眼。


    季輕舟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已經暴露,她趕忙快速閃到另一個離她不遠的燈台後麵,結果因為那個燈台的造型實在太過奇葩,搞得她隻能擺出一個極其高難度的動作,才堪堪是自己的身形不暴露在外。


    範春佩服的都差點想給她鼓掌了。


    ‘太厲害...個屁啊!我已經讓你不相信到這種程度了嗎?喂喂喂,你那個動作...堅持不了多久了吧!要摔倒了,要摔倒了啊!啊...果然摔倒了...’


    他正想著,季輕柯已經停下了腳步。


    範春向前看去,他們已經來到了院子角落的一個樓台之下。


    他抬頭看去, 不知是不是角度的原因,漆黑的夜空下,那座高聳的樓台似是一把劍直直刺入墨染般的蒼穹一樣。


    目測大概有四、五層樓高吧,樓台很窄,怎麽看怎麽像個了望塔一樣。


    事實上這就是過去南鄭城的了望台,隻是這裏成為了宮苑後才被悼德皇帝相中,將最頂層改成了他的書房。


    “就是這裏了。”


    季輕柯低聲道,她打開樓台的大門說道。


    “哥哥,我們進去吧。”


    範春點了點頭,季輕柯伸手要來了宮女手裏的提燈並讓她侍候在門外,接著先行走在前麵開路,範春見狀隨後跟上。


    樓台內部除了頂層之下幾乎都是一圈一圈的樓梯,隻有相連的拐角處有個小平台,每個平台上方都開了一個小洞口。


    範春按照自己玩騎砍時的經驗猜測,那些小洞口大概是用來朝外麵射箭的吧,就跟機槍口一個原理。


    樓梯間昏暗且狹窄逼仄,好在這裏似乎是時常有人打掃的樣子,尚且可以稱得上是幹淨整潔,不然要是不光空間小,還滿是灰塵蜘蛛網密布的話那就是純粹的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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