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這個!”


    他們倆同時開口撞到了一塊,鬆年拱了拱手。


    “您先說,您先說!”


    ‘哎,為啥這人說話總要重複兩遍呢?不愧是特殊角色,語音都跟其他人不一樣!’


    範春這樣想到,然後說道。


    “那個...兄弟你真是道士啊?”


    鬆年點點頭。


    “當然,不過道士是您這邊的稱唿吧,我們那邊的人稱信師一般叫渠帥!嗬嗬,聽上去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覺啊!”


    “我們這邊?你們那邊?還有這種區分的嗎?”


    “當然了!”


    鬆年有些疑惑的看著範春說到。


    “不過原本倒也不是這樣有你我之分的,自黃天降世後第四個世紀後,經曆過百年的大災後天下人才終於開悟,紛紛皈依太平正信。那時以陝原為界,東西兩邊的世界在教義上還未有大的分歧,直到第十世紀時東西方各自的道首分別將對方及其信眾逐出道門這才徹底決裂。”


    範春聽得頭都大了,結果鬆年依舊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接著說道。


    “自那時起,東方自稱為黃天宗,各個諸侯封君們尊奉郢都的賢師為宿王,執掌步道和教化。西邊的皇帝自認是正統與海內外的主宰,信眾們遂自稱為正溯宗,統轄的疆域步道事由交付給羽客和各個地方上監院們自行管理。此外,那些偏遠的地方還各自演化出了自己的異類信仰,那些就不足道哉了。”


    ‘啊好特麽亂啊!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範春抱著腦袋苦惱道。


    平心而論,範春其實是很想更多的了解一下自己來到的這個世界的,也算是形勢所迫吧。


    如果是按照他原本計劃在乞四他們村躺平的話,那麽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瞬間他估計撒丫子就跑了。


    可現在不同了,他已經走上了爭霸天下的這條if線,那也就隻能更多的接收這些知識了。


    就當是從頭學習一款新遊戲吧,範春這樣安慰自己道。


    似乎也是看出了範春此刻的抓狂,鬆年笑了笑安慰道。


    “聽不懂也無所謂了,道本就是虛無縹緲的,也許懂了才是沒懂,不懂才是真的懂了呢...”


    “那你還知道怎麽多幹嗎!”


    範春壁頭蓋臉般的問道,鬆年生氣笑著喃喃道。


    “嗬嗬...隻是為了實現本人的一個小理想罷了...”


    “理想?當宇航員還是科學家啊!”


    聞言,鬆年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神色定定的看著範春說道。


    “致太平!”


    柒的肩頭不易察覺的顫了顫,範春大大咧咧的說道。


    “沒聽說過!”


    “哈哈...”


    聽到他的話鬆年笑了,笑的很開心。然後,他又不知為何的歎了口氣,用那種追憶往昔的神色緩聲道。


    “我出生在一個公卿世族...”


    ‘怎麽突然開始講起自己的生平了喂!毫無預兆的就開始講起來了啊!’


    範春雖然這麽想著,但也並沒有打斷他,任由鬆年接著說道。


    “家裏有世襲的爵位和封地,如果按正常的路線我大概會繼承我父親的其中一個爵位以及一小片封地,然後和另一位公卿出身的淑女成婚,將家族的血脈延續下去。”


    “那你咋還混到這來了,還出家當道士了?莫名的感覺你的經曆有一絲傳奇啊!”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小時候體弱多病,父親把我送到信堂裏學習,長大後我就皈依黃天了。再後來我去了郢都在賢師座下任職,那時我負責卷宗的抄寫和保管工作,在漫長的與文書較勁的日子裏,漸漸地我有了一個疑惑。”


    “哦?”


    範春適時的出聲,並不是對他的話感興趣,隻是身為一個好捧哏的職業道德。


    “黃天之所以降世步道是為了致太平,讓人間永遠的幸福安康!可,可知道如今已經一千兩百多年了啊!太平盛世在那裏呢?又要靠誰來實現呢?難道要靠那些渠帥們大腹便便的肚腩?還是那些野蠻封君們的長劍?”


    聽到這範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所以我離開了那裏,去了很多地方見到了很多人最終也沒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再然後我來了西方,也就是這裏。我靠給這裏的人們主持朝晚拜和親葬禮作為生計,在這段時間裏我走訪了附近七十餘個村集,發現西方的教長們雖然不似東方那般肆無忌憚,可大多也是屍位素餐之輩!所以...”


    他看著自己的右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我決心靠自己!我要效法黃天救世那樣自己去實現我致太平的夢想!”


    “不對!”


    “什麽?”


    鬆年驚訝的抬起頭,麵前的範春仍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又重複了一遍。


    “不對!”


    鬆年愣了愣沒有生氣,反而是虛心的問道。


    “那...您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深施一禮一躬到地說道。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還請您不吝賜教!”


    範春沒有理他,他繞過鬆年撿起他的石頭然後費力的蹲在地上,用石頭在地上寫下了幾個字。


    “看看吧!”


    鬆年目光朝那邊看去,然後,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難以置信的目光,那地上寫著這樣的幾個字。


    “為百姓服務!”


    “嗬嗬,小夥子,你路走窄了啊!”


    鬆年走了,說是要去北方一個叫並州的地方,他說要到那裏踐行自己的理念。他在那幅畫上最後填上了一筆,完成了對鄉親們的承諾後就啟程了。


    臨走時他笑的很開心,那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容。他迎著夕陽唱著道歌飄飄然遠去了,那背影倒真有些得道高人的感覺。


    “唿...”


    範春送了口氣。


    “終於把他熬走了...”


    他抬起頭看著那間道觀笑著說道。


    “這下今晚上有地方住了!哈哈,還以為又要露宿了呢!”


    他話音剛落,身旁的柒指了指道觀的大門說道。


    “陛下您看,門上似乎有個紙條!”


    “是嗎?”


    範春眯著眼看去,柒飛身而起輕巧的越至高坡上,將夾在門扉中的紙條取下然後迴到範春身旁呈到他的麵前。


    範春有些疑惑的拿過,緩緩攤開,隻見上麵寫著。


    “如果您沒地方住的話可以在道觀裏暫時歇腳,裏麵有些簡陋,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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