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天,19日。


    雲鈺和錦若用小偷的方式,潛入自己曾經的家。


    她們明白,在自己離開昨晚戰場的那一刻,那些殺手的計劃就已經成功了,在爹爹的親衛隊麵前,間接的承認了自己是他們的首領。


    懷著為自己開脫的心理,進入管府棄宅,尋找殺手的蛛絲馬跡,爭取能獲得有用的線索。


    清河縣內,茶樓——


    雲澤彥家,哦不,是弟弟家。


    也不對,是雲鈺家,還是不對。


    應該是——依舊是雲澤彥家。


    不過…被弟弟玨兒強行霸占。在外的名義是玨兒仍是雲澤彥的兒子,有繼承權。但暗中,雲澤彥沒有把房子的任何一部分給玨兒,所以是霸占。


    他們重新開張了茶樓,就和之前一樣,唯一一點好的就是,這裏不是黑店,而是平常什麽樣兒,現在也什麽樣。


    弟弟再次從自己的床上起來,來到茶樓門口,伸懶腰眺望遠方,等待著好消息的降臨。


    果然,手下突然來報。“稟報盟主,昨夜飛鴿傳書來報,永年的兄弟已經把雲鈺推向了毀滅的邊緣,死前身敗名裂的名義,她是背定了。”。


    說著,手下為盟主開心了起來。


    然而弟弟卻大喊:“我要的是殺雲鈺,而不是拖延。”,但也隻是罵了這兩句。隨後轉變態度說:“不過這樣也不錯,能確保雲鈺死就是不錯。”。


    最後他也露出了開心的微笑。


    “哎!!!”


    弟弟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發出了那種期待已久的歎氣,而不是失望,則是喜悅。


    “這些天,我上任盟主,屢戰屢敗,沒有一件事是讓我開心的。現在,終於有一件事讓我開心了。如果真能讓雲鈺死前身敗名裂,那就是萬分喜悅。”。


    他雙手插在胸前,挺胸抬頭,一副高高在上,自己就是一方將領的感覺,開心的說著。


    “對了?錦若沒事吧?”。


    他突然變得認真,眼神側著瞧手下問道,因為想起了錦若,畢竟他的命令是不準傷害錦若,隻殺雲鈺。


    手下聽聞盟主這樣問,他不知道怎麽迴答。隻是吞吞吐吐的說:“額……稟盟主,信上沒說,估計是沒事,請盟主放心,雲鈺的通緝令今天就會出。”。


    他做出一切掌握在手裏的樣子,自信的和弟弟說著。


    “行了行了!”


    弟弟聽完手下說話,變得很愁得慌,雙手甩了甩,用鼻子再吸一口新鮮涼快的空氣,並露出擔心和不信任這群手下的表情。


    “我親自出馬,前往永年,這次我一定不會放過姐姐的,帶迴我的錦若,好好享用。”,一股邪惡惡心的笑容傳入眾人耳朵和眼裏,色沾滿了他的臉。


    就這樣,弟弟玨兒不顧任何手下勸說,孤身騎乘快馬,走各城之道,前往了永年都城。


    和弟弟玨兒同處一個地區的子故牽,此時還在他們找到的那個荒廢屋子裏休息。


    為了救人耽誤了行程,而這個人,就是複活的雲澤彥。


    “哥?”,子弟看見故牽一人獨坐門外,非常沮喪,於是就用自己弟弟的身份,過去安慰的叫道。


    “弟弟你說,她像不像咱娘?”,故牽轉頭強顏歡笑看了一眼子弟。又轉過來,看著天空說:“咱娘也是這樣,昏迷不醒的時候叫著我們,但再也沒有醒過來。”。


    說完,他慢慢低下了頭,流出了一個男人應該流的眼淚。


    故牽坐在石頭的邊緣,右腳踩著地,又摟住了子弟肩膀。


    “她讓我想起了娘,看著她這樣,我就忍不住想哭。”,如此的傷心,就像是真的麵對自己親娘一樣。他看著子弟的眼神,漏出了一種想法的味道。


    子弟也感覺出來故牽哥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但是自己不敢說,等著哥哥說。


    “弟弟啊,這是我們心中唯一的愧疚,現在有機會去彌補,我們就要彌補啊。”,故牽表情滿懷自信和認真,還有贖罪之意的看著弟弟。


    子弟陷入了抉擇之中,緊皺眉頭,被迫強行思考的表情來迴猶豫,時不時的還歎一口氣。


    他知道哥哥不會罷休,因為他了解哥哥的人格,孝順、愛惜兄弟、珍惜能得到的東西、發表應該發善心成為他的人設。當每一個遇到孝的時候,都會被孝所打敗。


    這次就是,麵臨自己兄弟的失約,也不惜幫助雲澤彥。


    “聽著弟弟,”,他雙手抓住子弟肩膀,充滿希望和祈求的盯著他。“這是眾神給我們的機會,我們要把握住。”。


    子故牽的情緒已經被自己親娘的死,和雲澤彥的昏迷而弄到瘋狂。


    “可是……”,子弟還沒有說完。


    故牽就搶答道:“可是……?她現在還沒有醒對不對?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就尋找啊!”。


    這裏子弟其實想說的是:“可是兄弟們怎麽辦?”。


    而子故牽為此事的瘋狂已經無法阻止,任何人都搶不過他,麵對孝這個事,誰也無法改變他,何況是他自己認定要贖罪的對象,雲澤彥這樣的人。


    “對!”,子弟被洗腦成功的說。“哥哥說的沒錯,我們必須救她,並像對親娘一樣待她,但我們怎麽尋找?”。


    子弟沒有被洗腦,而是覺得哥哥說的在理,從根本上答應了哥哥,用雲澤彥來贖罪,贖自己沒有照顧好親生母親的罪過。


    “我們可以帶她去找郎中。”


    子故牽挺直腰板,說服弟弟的樣子,得意的說著,而且這種微笑,也隻能雲澤彥這樣的人才能讓故牽發出。


    “哥哥?我們的銀兩已經快要不夠了,再給她看病,兄弟們怎麽辦?”,子弟這一舉動讓子故牽深感驕傲。


    子故牽就像立即從沉迷救雲澤彥事件中醒來一樣,即驕傲又開心的拍著子弟的肩膀。


    “可以啊,我的弟弟,知道想著兄弟們了?”,這隻是這一秒的事,而下一秒……


    “但這迴不一樣,我們要救的是娘,先瞞著兄弟們,把娘帶走進城治療,找郎中。給兄弟們留五兩就夠了,在留張紙條,說我們過幾天就迴來。”


    子弟再次被說服,兩人一切準備就緒,抱著雲澤彥上馬車,前往清河縣城。


    廣平府,這個轄九縣的地區,屬於北直隸內的一個省級地區,公元1481年的府尹,也就是管傑,將這裏治理的很好。


    按照100%開說,有80%是和平,有20%是混亂。


    而且管傑不僅有正四品官職府尹大人,他還有三個隱藏的官職,設武官一個、虛官一個和封一個,誰都不知道是什麽官職,隻有他自己和皇上知道。


    然而在這些天內,廣平府的犯罪率正在飆升,為什麽?


    因為,在此之前,他是萬刺聯盟盟主鈺刺雲澤彥的丈夫,間接的也管理了一批殺手。


    現在雲澤彥死了,名義上死了。他就沒有了控製這些殺手的籌碼,弟弟玨兒的上位。所以犯罪率才一概飆升,即使是黑白兩道通吃,那也少不了背後的女人。


    這天早晨。


    管傑正在睡覺,還沒有起床,就在他睡熟之時,一個聲音傳入了他耳朵。


    “爹爹?”


    即陰森又恐怖的聲音,像是鬼魂在哀嚎一樣,在他耳邊鳴響著,然而他還沒醒,還在睡覺,以為是夢境,但夢境裏又沒有人。是雲鈺在他耳邊叫。


    沒錯,兩人來到了他的寢室,用嚇唬的方式來見爹爹,同時伴著恨意和愛意。


    “鈺兒?”


    管傑睜開眼,但被雲鈺的劍指著,閉住了嘴。


    管傑才半起身,就被雲鈺的劍頂住脖子,很兇的看著他,開始慢慢的起身,坐到了床邊。


    但姿勢仍然是被劍頂著,他很小心翼翼,但內心什麽也不怕,因為麵前這個那這劍威脅他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兒,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下手。


    “鈺兒,我的鈺兒?”。


    發出父親般慈愛的語氣說著。


    “你這是幹什麽,你知道爹爹都想死你了嗎?”。


    試圖接近著雲鈺,並勸說讓她放下刀刃,不要釀成大錯.


    “別動!”


    雲鈺斜低著頭,充滿這恨意的眼神看著管傑。看到他試圖接近自己,就立即後退一步並咬著牙說出了這兩個字。


    “你沒有通緝我,我感謝你,但我想知道……”。雲鈺陷入了傷心中的糾結之中,猶豫著口中的話,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喘息聲也越來越重。


    其實,管傑想要抵抗,隻需要輕輕一下就能將雲鈺製服,但是他沒有,而是繼續很有耐心的勸說著。


    “你是我最愛的女兒,我怎麽會通緝你呢?”,仍然是那麽父愛般的語氣,還有那種眼神,滿滿的都是愛,還有抱歉,總是保持微笑麵對雲鈺。


    “我說了,別過來!”,雲鈺一急,劍又靠近了管傑脖子一點。


    “為什麽當初要拋棄我們,還騙了我們這麽多?”,雲鈺終於從斜著頭偷看,變為正麵麵對管傑,橫橫的,盯著下巴,眼睛還是不停的在流淚。


    管傑舉起的雙手放了下來,在雲鈺麵前沒有一點官架子。有一種想要刺穿劍刃,過來擁抱她的感覺。


    我此時真的想放下劍,過去緊緊的抱住這個男人,這個我現在唯一愛的男人,能夠在我遇到危險,毫不猶豫出麵,為我出頭,站在我麵前保護我的男人,我的父親!


    雲鈺的深唿吸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變成了一個人任性的小女孩,給自己找台階下。


    “爹?你快跟我解釋,你說什麽我都信。”


    “為什麽從小就騙我們你是府尹,為什麽當初移民的時候,你不和我們一起走。”


    “自從你不在我的世界裏那天開始,我每天都在問我娘,‘爹爹去哪了’,而娘卻隻會說‘爹爹在工作’,我知道是假的,但我就是要每天都問,一直循環至今。”


    “現在我來找你,娘和你之間一直都在聯係對不對?”。這句話的最後三個字,大喊了出來。


    “你快說啊,跟我好好解釋,我都會信的。”。


    雲鈺知道自己錯了,於是這一段話讓她更加愧疚,並發出了在父親麵前認錯的語氣說完了這一段話。


    “啊!我的鈺兒!”,管傑寵溺般的搖了搖頭,這個微笑讓雲鈺感受到了幸福,但又抹不開麵放下劍過去像個女兒一樣保住他,就一直僵持著。


    終於!


    雲鈺再也受不了了,受不了這種父親就在眼前,而不能親熱的感覺,受不了這種狀態自信驕傲的自己,受不了自己此時的任性還讓父親認錯。


    她扔下了劍,發出了響亮的碰撞地麵聲。


    向著父親的懷抱,衝了過去。


    “十多年了,再次見到爹爹,竟然是這等高貴的身份,我都覺得我不配當你女兒。”。


    在這一刻,她沒有了在錦若麵前的姐姐架子,沒有了在江湖中的女英雄氣概,沒有了那種為母報仇的複仇臉,而此時擁有的,就隻有一個女孩在自己父親麵前的那種樣子。可愛、小女生、較小柔弱、等著父親保護。


    驚奇的發現,雲鈺的雙臂還是抱不全父親的整個胸部,而個子正好達到父親的脖子,眼淚都落在了他的衣服上,乃至滲透到胸肌上,但他並沒有在意。


    “爹,我想死你了!”


    “這十幾年裏,我每天晚上都能夢到你,而每次醒來都哭得不行,但我會想夢中的場景,那是我最幸福、最開心的哭泣,因為有你在。”。


    甜甜的聲音、柔弱的身軀、充滿希望的眼神,眼淚中鹹中帶甜,甜中帶福,福中帶愛,如此狀態下的雲鈺,真想讓若兒看一看,哈哈!


    我看父女兩應該是親熱夠了。


    “行了爹爹,這種幸福我要支持保持,而不是一次用完。”,雲鈺主動放開管傑,並擦幹眼淚。“我再給爹爹介紹一個新的女兒。”,說的是若兒。


    雲鈺轉過身,撿起佩劍插迴劍鞘。走到了門口,牽著若兒的手,把她帶到了爹爹麵前。此時,雲鈺的姐姐架子立刻就起來了。說道:“爹?這是我半路撿迴來的妹妹。”。


    雲鈺給若兒使了一個眼神,讓她行跪禮參加爹爹,於是……


    “若兒見過爹爹!”,她雙膝跪在地上,給管傑磕頭叫著爹。她自己也非常慶幸,又能有父親了,還是這麽有身價的父親,甚至比雲鈺還開心。


    就在若兒來到他麵前的時候,一直注視著若兒的臉。


    內心中走神的說著:“不會吧?這雙眼睛,簡直和她一模一樣,還有這神采之間的禮貌……不會吧?不會吧?”。


    管傑非常非常非常不敢相信的看著若兒的一舉一動,和她的整個臉頰,甚至搖著頭,擺出了很確定的意思,內心中竊竊偷笑起來,這是驚喜的笑。


    管傑此刻充滿著試探的話語。


    “若兒?很好聽的名字,大名叫什麽?”。


    “迴爹爹,聞錦若!”。


    為了不讓若兒發現,他很自然的看了看一旁的雲鈺。就當錦若說出自己大名時,他驚歎的將頭轉向錦若。“聞錦若?”,這句附有強烈重音疑問的三個字。


    管傑內心想:“錦若?沒錯,就是她。蒼天呐,為什麽不讓她活著看到這一幕呢?”。


    此後,在場麵陷入安靜時,雲鈺開口了。


    “爹,是這樣的,我在威縣遇到了她,我們互相救了一命,就這樣義結金蘭,成為姐妹了,你也要像對我那樣對我的若兒啊?”。


    哼哼的結束了最後一句話。


    雲鈺再次來到爹爹身邊,挽住他的胳膊,還發出賣萌有事相求的樣子。


    “我自己去解決昨晚的事,拜托爹爹幫我照顧若兒。”。這句話導致若兒非常驚訝的看向了雲鈺,還非常疑問。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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