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籠罩天空,夜晚等楊衝幾人迴到城下町,果然下起了大雨,時不時的閃過駭人的閃電。


    楊衝三人索性住進了小霞家的結夏館。


    這個星球沒有什麽電力係統,晚上點燃的燭火反倒顯得屋內的氣氛有些詭異,外麵也不是收集情報和瞎轉悠的時間,左楠興致勃勃的想要去城內著名的花街轉悠,隻可惜藩主將人擄走慰勞手下,左楠撲了個空,乘興而去,敗興而歸,隻能跟著一起休息。


    眾人原本計劃周詳的第一天,就因為被扔到了野外趕路到最近的城市過去了。


    不用一個個的客人被挨個叫醒,楊衝和小夥伴們隻是簡單的休息,養精蓄銳之後起床借著吃早飯的名義,各自盡可能的套話,然後下午開始在城裏轉悠。三天的時間過去了三分之一,接下來隻能抓緊,不放過每一個線索。


    早餐或許充滿了本地的風土人情,楊衝和小夥伴卻是囫圇吞棗一樣的吃過沒心情享受,正準備離開,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衝進了旅店下麵客人進餐的地方。


    “小霞,昨天和你一起的幾個混蛋都是誰!”為首劍客大聲叫喝,身後的三人跟著一同叫囂。


    楊衝看清楚了人,心中冷笑,昨天那一擊,果然有些效果。


    “楊衝,你!”沈怡書驚叫一聲,瞬間懂了。她昨天可是看到了全程的畫麵,那路過的劍客想要用劍鞘打斷楊衝的腿,卻反而被楊衝用虛實印擊碎了劍鞘,裏麵連合金都不是的武器都可能碎了。想到楊衝之前的話,沈怡書沉默,事情已經發生,隻能按照楊衝的步子來走了。


    沒錯,事情已經發生了。


    對劍客來說,劍代表的是他們的尊嚴,他們的生命,通俗的說,就是臉麵、吃飯的家夥。劍客井上昨天自以為敲碎了楊衝的腿,誰知道迴到了藩主的府上,不少和自己有間隙的人都嘲笑自己,井上仍舊不自知,等見到了藩主交上了自古賀忍村撰寫的情報,被藩主提點,井上才發現自己的劍鞘破損,當中的劍更是出現了一道裂紋。


    感覺到自己的臉被莫名見到的一個北方來的路人狠狠抽了一耳光,想到跟在那個使用了詭計的北邊海外的人身邊站著的,是自己總是來這邊喝酒能見到的小霞,井上等著天色一亮,當即找上了結夏館來。


    井上正大叫著,忽然見到了小霞,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井上惱怒道:“小賤人,快說,昨天和你一起的幾個海外人在哪!”


    “我……這……他們……”小霞被強大的生命力壓迫,一時間說不出話,也是在這時候,楊衝輕輕提起桌麵上插著丸子的竹簽,朝著對方扔去。


    唿倏!


    如利箭飛射,井上以為有人偷襲自己歪頭想要躲過,卻感覺手上一疼,捏住小霞的手背插著那支竹簽,井上下意識的鬆開手,怒視竟然朝著自己出手的人。


    沒想到看到的正是昨天毀了自己武器的人,見到楊衝那張普通的臉,井上語氣充滿了殺意:“你們那邊的國家待不下去了,就跑到我們這裏來了?”見楊衝不說話,感覺氣氛不怎麽好的井上臉色更狠,“家破人亡渡海而來,不清楚我們這裏的規矩吧,就讓我教教你!”


    刷!


    左手按住劍鞘,右手仿佛閃電落在劍柄,極快的將劍拔出,動作一氣嗬成,不知道演練過多少遍,此時出刀,客廳當中看過來的人隻覺得如同再次見到昨夜的閃電,心中駭然。


    “殺人了!”有人心中想著,口中喃喃道:“完了,快走,藩主的這些不講理的家臣動手,恐怕連我們都不會放過!”


    人們正準備一哄而散,卻聽到了極為清脆的聲音,仿佛什麽碎掉,然後鐵片掉落在屋內的地上,傳來叮叮當當的響動。


    人們朝著井上的手中看去,忍不住驚訝:“劍怎麽斷了!”


    再看向麵前本應該被劍斬殺的楊衝,左手臂上貼著一片一指厚正六邊形的盾牌,盾牌邊緣正好撞在劍身,通過互相撞擊的力量用厚實的盾牌破掉了井上的這一劍。


    楊衝看了眼盾牌的以剛克剛,心中若有所思,再看著麵前滿臉羞惱的井上,楊衝心中的傲氣也被對方打了出來,語氣不善說道:“一言不合就殺人,我領教了。”


    井上臉上一怒,以為是自己隨手找來的劍材料不好,想要再用生命力指數壓迫楊衝,可不見楊衝有絲毫的畏懼,心中頓時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感覺。


    楊衝則是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客隨主便,既然我也覺得咱們意見不合,那就按照你們的規矩來吧。”


    “你這個混蛋!”後麵跟著的三人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紛紛拔劍,他們橫行鄉裏這麽久,什麽時候有人敢這麽對他們說話。


    “你這個混蛋,怎麽和井上大人說話的!”


    三人正要動手,隻感覺一陣狂風撲麵,一道黑影撞著他們衝出了屋子,而楊衝收起頂飛了井上的盾牌的手臂,大步朝著破開了還未徹底打開的門板破損的位置走出,此時感受到楊衝可以流露出的生命力指數的威壓,人們的唿吸都屏住了。


    一個人聲音顫抖的說道:“侍!他是領悟了侍道的侍!”


    侍!


    人們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個字看來有服侍的含義,但這是自古傳下來稱謂,早在世界還有神的時候,隻有這種人類當中的最強者才能被冠以這個稱唿,而這些人侍奉為之戰鬥的對象也不是一般人,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


    至於那個劍客或許比一般人強大,可怎麽能夠比得過一個侍!


    “傳說我們藩,隻有小田原城主身邊有一位侍服侍吧。”有人說著,感覺腦袋暈乎乎的,這種強者,竟然就出現在了人們眼前。


    “哈哈,好啊,讓這井上仗著自己的實力做壞事,今天終於栽到了這位擁有侍稱號的大人手中!”有人心中充滿了暢快。


    而少女小霞怔怔的看著臉色堅毅的楊衝,心中難以想象,這麽年輕,竟然就已經成為了侍。


    楊衝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見到眾人都已經了解自己的實力,楊衝大步的朝著街道的中心走去,一個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跟班擋在麵前,楊衝深吸一口氣,眼神和心都變得堅定,用力一腳,巨大的力量踢中他,將這人從側邊仿佛對折一樣踢飛撞到了麵前店麵的牆上,寬厚的石牆都撞的有些鬆動,而那人腰間不少骨頭茬子斷開從腰側透肉而出,死的不能再死。


    這一刻,井上心中什麽臉麵、什麽羞怒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看向楊衝的眼神甚至就像是看到了惡鬼。


    明明生命力指數已經如此的高,可井上覺得控製不住身體的顫抖,耷拉著剛才被一擊撞斷的左臂,口中噴出胸骨刺破內髒時流出的血,井上匍匐在楊衝的麵前,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當初見到楊衝時的狂傲,曾經說著劍是劍客的尊嚴,井上現在卻後悔自己成了劍客。


    “求、求求您,放過我……”口中噴著血,井上的額頭死死朝著地麵按下去,隻覺得這樣能夠更彰顯自己的心。


    看到麵前的人,楊衝心中有一絲鬆動,但想到了對方的作惡多端,想到了自己和小夥伴的生命,都牽掛在這個任務當中,最後的一點心軟也被楊衝扔掉。


    這次任務想要盡可能活下去,自己覺得隻有利用藩主身邊的人才有可能,而現在想要見到藩主,讓這藩主身邊的家臣死掉是最快的方法。自己不隻是為了自己活著才做這種事,也是為了同行小夥伴的生命,甚至可能幫助到人類聯盟,幫助到地球甚至是聯盟當中的所有人類!


    “你,必須死!”楊衝說出了這句話,心中許多雜亂的念頭此時衝擊著心,楊衝為了讓自己清醒,提高了聲音,眼神當中的念頭無比堅定:“你,必須死!”


    “哢啪!”


    左手臂揮動,盾牌如同隕石碰撞雞蛋,砸著井上的頭,徹底陷入到了土中,紅的白的鋪滿了道路,像是西瓜被拍碎,裏麵的果肉瓜瓤飛濺的周圍到處都是。


    “嘔!”血腥的一幕讓控製不住的人當場嘔吐了出去。


    沒有吐出來的,此時也不敢看這邊。剛剛生出的心情,此時也全部轉變為了恐懼,這,就是招惹到強者的後果!


    看著楊衝眼中的堅定,沈怡書知道,楊衝這一擊,不是簡單的攻擊,當中的決心讓她感受到了震撼。


    迴憶曾經自己的優柔寡斷,迴憶自己一次次的穩紮穩打,沈怡書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像是楊衝一樣堅定,遲早會被時空中樞殘酷的任務淘汰。沈怡書也知道楊衝這麽做不是簡單的想要變強,而是把握住每一個可能的生機,被楊衝刺激,沈怡書也跟著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楊衝身邊走去。


    抽出身後背著從時空中樞購買材料強化的普通一級振幅合金長劍流竹,沈怡書低聲說道:“楊衝,這次你做得對,我又欠你一個人情,或許我不如你有絕斷,但我會看著你,說出你那時候的錯誤。”


    刷!


    手起劍落,掙紮著的跟班被一劍斬殺,沈怡書看到楊衝嘴角一翹,知道大家之前的隔閡徹底消失。


    左楠見到兩人的動作,雖然不太明白當中發生了什麽,但也是大步走來,單刀猛然抽向前方又拉迴,快如電,放倒了最後一人,站到了楊衝的另一邊,笑道:“有情有義,有難同當。”


    “他好像又搞錯了什麽。”沈怡書搖頭。


    “勇氣可嘉。”楊衝淡淡一笑,心中有些暖意,有夥伴們在身邊,一切都好說。


    接下來,就看藩主會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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