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兮轉頭就看見墨子儒他們,故意大聲叫道:“爹,二叔,三叔,蕭叔,陽大哥好啊。”


    美兮和非白動作一滯,各自收招,心中琢磨,“他們什麽時候來的,看他們的樣子,自己剛才的話應是聽見了。”頓時有種見不得光,不為人知的秘密被人翻出來的尷尬,不知所措地對非白說道:“剛才,晚飯還沒吃飽,我要去那、那後廚找點東西吃,你要不要同去?”


    非白亦是同樣尷尬,急忙道:“去。”


    辰兮看著他們落荒而逃,在後麵喊道:“等等我。”瞥了眼麵無表情的墨子儒,打了個冷顫更是加快步伐。


    蕭中弦望著落逃的三人,氣氛有點詭異的寧靜,他還從未見,過這個不可一世的國柱將軍如此神情,雙頰泛著孩童的純真笑意。他略感不適應,輕咳了兩下,緩緩說道:“小姐好身手。”


    然後拍拍身邊,喜極而泣的墨子修,墨子修在他眼裏一直是風雅淡漠,好似天塌下來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淡然,而此刻,這俊雅書生一直在他旁邊抹眼淚,讓他好一陣心驚肉跳,對子修客套說道:“公子好修為,前途無量。”然後閃人,你們要百感交集,要大喜過望那是你們的事,老子就不奉陪了,如今無故冒出個女兒,老子還想找個僻靜處百感交集一會,大喜過望那就算了。


    美兮還在糾結那少女是何人,辰兮淡淡道:“直接問她不就得了。”


    美兮聽言,眼睛轉動一圈,說道:“又道理啊。”風風火火就朝一間廂房走去,辰兮和非白緊跟其後,看她這架勢是要去拚命的。


    美兮推門而入,少女抬頭一看是美兮,視若無睹,不理也不睬。但一瞧見美兮身後的辰兮,眸子瞬時目露兇光,袖袍一揮,兩枚細針極速射出。美兮迅速拔出盈月格擋掉一枚,非白赤手空拳彈掉一枚。


    辰兮嘻皮笑臉地說道:“哎呦,小美人,太兇殘本公子可不喜歡。”


    “呸!誰要你這廢物喜歡,你說是不是從開始就知道我的目的?”少女嗔怒道,她好歹在娑巫族算個聖女,但凡是娑巫族的都要畢恭畢敬喊她一聲聖女,如今才涉身江湖,就給這紈絝廢物戲耍一番,怎教她不對他恨之入骨。


    “看你千方百計想進墨家,我也隻好如你所願。”辰兮嬉笑道。


    隻見少女氣憤地就要揮袖再射幾枚細針,恨不能將辰兮射成篩子,美兮身影如風瞬間移到少女身前,盈月橫在少女脖子上,冷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什麽要殺我爹?”


    少女一副無懼生死的樣子,隻是惡狠狠地瞪著辰兮,咬牙切齒。


    辰兮則逗著她,悠哉道:“想殺我?得先問問他們兩個。”語畢,還故意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美兮見少女始終不開口,隻是仇視著辰兮,她冷冷道:“不說是吧,那今晚就讓我三哥睡了你。”


    辰兮一聽,差點沒從座椅上摔下來,心道:“這小妮子真當我是種馬,我在她心中竟是這麽不堪麽?”


    非白聽到,則是滿臉煞白,“一個姑娘家,這麽威逼另一個姑娘,真有點像逼良為娼,哎,女子何苦為難女子。”


    少女一聽,就瞪著眼睛看著美兮,見美兮一臉寒霜,看似不像玩笑,靈動的眸子閃爍著縷縷委屈,怒罵道:“卑鄙!”


    “那你是說還是不說呀?”美兮也瞪著她,麵露兇相,十分猙獰。


    小姑娘一看這架勢,“哇”的一下委屈地哭起來,痛罵道:“你們墨家什麽名門望族,強逼人做這等為人不齒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嗎?要殺便殺,要我給那廢物玩弄,不如直接賜我一死。”一頓慷慨激昂,視死如歸。


    美兮偏不如她心意,繼續威脅道:“想死,哪有那麽容易,等我三哥慢慢玩膩了,到時候想死也沒人會攔著。”


    辰兮是一會一臉詫異一會一臉無奈,臉上表情變化多端的像變色龍,他詫異是美兮失蹤的六年到底經理過什麽,她才12歲,心智比同齡成熟,但女孩子家家的總會顧忌些女德什麽的,這樣明目張膽的說出這些不雅詞句,讓他好擔心是自己帶壞了美兮。無奈是連最親近的妹妹也覺得自己隻會那些勾欄裏的風月之事。心中苦笑,哀求道:“我的姑奶奶,求求你放過我吧。”


    小姑娘早已是大驚失色,口中一直罵著:“畜生,畜生。”見識過美兮的絕等輕功身法,小姑娘隱隱覺得這墨家小姐看似隨和,實則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兩人就這樣僵持幾個迴合,自己先敗下陣來,她是真的怕給那紈絝小子討去了便宜。


    心不甘情不願道:“我叫白玉,殺你爹是想討我娘歡心,我娘說你爹害苦了她一生。”美兮越聽越像老套的苦情劇,男子泡了人家女子,一走了之,女子含辛茹苦將遺腹女拉扯大,然後迴來報仇。心道:“好狗血啊!”


    “那,你爹…是我爹嗎?”美兮不自信的試問道。


    辰兮,非白,小姑娘三人皆被美兮這語出驚人給驚訝的不死不休。辰兮和非白兩人才恍然大悟,感情這不是擔心三叔安危,是來爭風吃醋的。


    “想知道可以直接問爹啊。”一人伴隨清朗的嗓音踱步而進,墨子殤心情愉悅地看著美兮。


    小姑娘一見墨子殤,驚道:“怎麽可能,娘畢生想殺的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爹。”說道“我爹”時明顯底氣有點不足,她可是親眼見過母親的密室中有副畫像,雖然畫身被銀針紮得千瘡百孔,但那張臉卻是完好無損與眼前這男子九成相似,畫像旁邊還寫著蒼勁的幾個大字:誓殺南誅墨子殤。至於她那親爹,她娘隻說過四個字:登徒浪子。


    美兮可不關心她娘想殺誰,她呀打心底不想再冒出個姐妹來,可能真是同性相斥的原因,也可能是出於女性角度,偏執的不希望墨子殤也就是她現在的父親是個始亂終棄的人。既然墨子殤已聽見自己和非白打鬥時說的話,那些平日裏艱難的不好意思吐露的心聲,一旦被說開,也不必麵對著墨子殤時再扭扭捏捏,她破釜沉舟地問道:“那,你是嗎?”


    墨子殤嘴角微微一扯,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笑容掛在臉上,但心裏高興地一塌糊塗,女兒這個神情這個樣子,他再熟悉不過了,他年少時可沒少這樣醋意大發地問父親,“二哥和我你喜歡那個?”


    父親總是樂嗬嗬地迴答:“都是我兒子,都喜歡。”而他總是不信,總要一次一次反複確定,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在意,在意自己在父親心中的位置。


    他靜靜看著平日故意疏遠自己的女兒,女兒此刻也靜靜地看著他,這種骨子裏的刨根問底還真與自己有幾分像,他緩緩道出兩個字:“不是。”


    美兮和白玉姑娘似乎都鬆了一口氣。美兮將盈月收迴鞘中,孩子氣地冷哼了聲,轉身向外走去,冷冷地說道:“想殺我爹,以你的資質給你百年光陰也未必殺得了,你還是從哪來迴哪去吧。”


    白玉姑娘似乎和墨家卯上了,看向墨子殤不示弱道:“我還就不走了,你的命還是留著我娘來取吧。”眼神鋒芒畢露地望向辰兮,咬牙切齒道:“至於你,不殺誓不為人。”


    辰兮一副吊兒郎當,“嘖嘖嘖,話說的這麽絕,小心一輩子做不成人。”


    墨子殤看小輩們唇槍舌戰,也不好插話,就退出了這南桐院,小輩的事,墨家長輩從不過多幹預,隻要不鬧出什麽大事,一切都隨他們放任成長,有的隻是從旁點撥。白玉既然不想走,那便隨她,在這南誅國,他還從未擔心過辰兮的安危,更何況還是在墨府。


    辰兮越是昂然自若,白玉越是火冒三丈,她兇狠狠地瞪著辰兮道:“那你以後可要睜著眼睛睡覺,睡得太過安穩小心長眠不醒。”


    “哎呀,多謝姑娘提醒,我也提醒姑娘一下,墨府從不養閑人,想留在墨府就作我身邊的貼身丫鬟吧。”辰兮道。


    非白鄙視了他一眼,輕聲道:“厚顏無恥。”


    白玉是一臉怒氣加嫌棄,但也無可奈何,“哼!做就做。”從來都是她使喚別人,現在為了殺這臭小子竟願意讓他差遣,足見殺辰兮之決心。


    白玉姑娘在墨府待了幾天之後,她終於明白,那百無一用的紈絝,為什麽那麽有恃無恐。無論她白天或是晚上如何偷襲、使計、放暗箭、下黑手都沒能傷及辰兮半分寒毛。辰兮一如既往風流紈絝,悠哉悠哉,倒是她這幾天筋疲力盡加心力交瘁。


    墨家有七十二影士和三百六十死士,各個身懷絕技,來去無影無蹤,出神又入化,修為深不可測,還不加那名動大陸的地部四翎軍統。她心灰意冷地接受一個事實,在南誅要殺墨辰兮幾乎是不可能的。隻怪當時話說太絕,現在一走了之,豈不是再讓那廢物笑話自己一迴,留在這總有機會殺他,哪怕很渺茫。


    辰兮的眼睛又在她身上不懷好意地瞄來瞅去,她惡心地全身哆嗦一下,雞皮疙瘩直冒,兇狠地白了辰兮一眼,便轉身不在看他。怪自己當時輕敵,傳言墨府三公子美色當前,就會不顧一切,現在她是腸子都悔青了,這傳言當真是狗屁,信不得。白白讓那廢物在馬身上,對自己動手動腳摸了個遍。心中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之前還會罵上辰兮幾句,幾番下來,她絕望的明白,人至賤則無敵,無論她怎麽罵,最後先惡心的一定是她自己。


    辰兮也沒當丫鬟一樣使喚她,就平日裏惡心惡心她,就喜歡看她幹不掉自己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她自己也沒當自己是丫鬟,在墨府出入自由,待遇和辰兮一樣。


    落得如此地步,一半歸功於這演技精純的廢物,她不甘心問道:“你是從什麽時候識破我的?”


    辰兮聽她語氣很期待得到答案的樣子,“嗯…之前看過一本兵器史記,上麵有記載過一對玄靈鐲,以魂靈為媒介可以射出變化無窮的暗器來。在抱你上馬時我瞥見你袖中的鐲子,當時還不確定,在途中故意奚落令妹各種的不堪入目,來試探你的反應,你果真以為我喜歡那些乖巧順從的女子,所以我就不吝嗇地大展手腳摸了又摸才確定,試想一個擁有如此神兵利器的女子,又怎麽會在荒郊野外任人欺淩呢?”。


    白玉氣得七竅生煙,現在誰再跟她說墨府三公子膏粱紈袴廢物一個,她第一個撕爛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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