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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知妍斥責張雄:“沒想到,你還是像以前一樣,莽撞!逃避責任!你給我迴來!自己闖下的禍自己來承擔!”


    聽見葉知妍的聲音,張雄終於抬起頭來,他看著她較小的身影堅定地擋在眾人麵前,頓時眼眶紅了。


    從小,就是她為自己遮風擋雨。


    小時候,她瘦小的後背是他最溫暖的搖籃,她瘦弱的手牽著他學會走路,是她唱著兒歌哄他入睡,是她吹涼飯菜一口口喂他。上學後,崎嶇的山路上她小小的個子卻總是背著兩個人的行囊,她會把自己的夥食費省下來給他加餐,考試前也是她費心抓著他補習功課……


    漸漸的,他長得比她高了,比她壯了,不再是小男孩兒跌跌絆絆地跟在姐姐身後了,而變成了姐姐叮嚀著追在他的後麵。他開始厭煩她像個甩不掉的尾巴一樣,黏在他的身後,不停嘮叨著,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害得他被夥伴們笑話。


    他第一次衝她吼道:“你就是我的童養媳,憑什麽管我!”


    夥伴們大聲笑、大聲噓,喊著:


    “張南燕是張雄的童養媳!”


    “張南燕來找男人啦!”


    還記得她當時又生氣又委屈的哭著跑走。


    從那以後,夥伴們一見到她就喊童養媳,她不敢再跟他跟得近。可是他闖了禍,迴家爸媽又要打罵她。


    張雄越來越不痛快!


    是因為夥伴門口中對她的捉弄嘲笑?


    是因為父母對她的辱罵毆打?


    還是因為她再也不敢靠近自己?還有她沉默之下漸漸的疏遠和恨意。


    他買了女孩兒們最喜歡的糖葫蘆,卻隻吃一口就呸得吐出來:“酸死了!不吃了,給你!”他把咬了一口的糖葫蘆塞進她的手中。


    新買的飯盒,他故意鬆手掉在地上,磕出一個小小的凹陷。“我不要了!給你吧!”


    每月末迴家,他就特意對媽媽說,飯票不夠吃,讓媽媽多準備幹糧,到了學校又借口幹糧難吃一股腦塞給她。


    他聽見夥伴又在開童養媳的玩笑,說了一些冒犯她的言語,他立刻揮拳打上去,誰侮辱她都不行,兄弟情麵也沒得講!那一架,他右臂骨折,肋骨也裂了兩根,足足躺了兩個月不能起身。


    他用他的方式,別扭地表達著自己的情感,可是沒有說出口的關心卻總是變成無心的傷害。


    她羨慕別的孩子有糖葫蘆吃,那是因為羨慕別的孩子有父母兄長的疼愛,他們撒嬌接過父母寵溺的糖葫蘆,光是遠遠看著就能感覺到鮮紅山楂和厚厚冰糖的甘甜。可是,她什麽也沒有,張雄可以輕而易舉地賣一個糖葫蘆,也可以輕描淡寫的隻吃一口就吐在地上,“真難吃,給你了!”她拿著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蘆,看著破碎的糖衣裏麵露出酸澀的果肉,就好像她酸澀的人生。


    她寧願用自己的搪瓷碗吃飯,雖然每頓都是飯和菜攪和在一起,可是她可以笑笑對自己說,反正吃進肚子裏都是要混在一起的,沒什麽。可張雄非要用一個磕壞的飯盒來踐踏一個少女敏感的自尊。她小聲拒絕:“我不要。”“不行!你必須用!要是讓我看見你沒用,我就告訴爸媽!”


    每個月末,迴家後,張雄就抱怨吃不飽、飯票不夠。媽媽就會一邊和麵烙幹糧,一邊斥罵她吃得多不省給弟弟。張雄嫌媽嘮叨得煩,早就跑遠了,可她必須幫著媽媽幹活,還得忍受媽媽的責罵。幹糧準備好,再由她背著走十幾裏山裏背到學校去,而往往張雄看都不看一眼,就不耐煩的塞給她:“給你吃吧!”她多想大聲發泄:“你不吃就別要!你知道因為這些幹糧我要挨整整兩天的罵,要背著走足足半天的山路!”可是,她一次都沒有喊出口,她隻能忍耐。


    甚至,因為張雄和別人打架,胳膊骨折,爸媽把馬上就要高考的她硬抓迴了家。她錯過了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


    他們漸漸長大,成長過程中的怨恨和誤會也許會慢慢解開,如今迴頭看曾經的日子,他知道了自己的霸道帶給她的傷害,她也看到了粗魯的霸道下掩藏的關懷。


    他們在時間中慢慢和解。


    張雄看著嬌小的姐姐那樣義無反顧地擋在眾人之前,還是那個小時候背著他的姐姐,牽著他手的姐姐,喂他吃飯、哄他睡覺的姐姐。


    他曾經下定決心,要找到她,以後就換他來保護她。可是,自己這麽沒用啊,到頭來,闖下這麽大的禍,還是讓她替他阻擋。


    “對不起。”他低低的說:“我對不起大家,欠大家的我用命還。”


    “住嘴!”葉知妍第一次兇狠地罵張雄。


    她向著張雄走過去:“作為男人,你就這麽懦弱嗎?你逃避了責任,他們怎麽辦?他們辛辛苦苦掙得血汗錢就打了水漂嗎?”


    “可是我真得還不起,大家的錢,還有我借王總的錢,借高利貸的錢,一共三百萬,我一輩子也還不上啊!”


    “我幫你還!”葉知妍說:“這些錢我借給你,你給我好好迴來,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不。”張雄平靜地說著:“我們這個家拖累你太狠了,你不要再迴頭,不要管我,不要再被我拖進泥坑裏。”


    “我怎麽能不管你,你是我弟弟啊!”


    葉知妍大喊著。


    張雄再也忍不住,大滴的眼淚從他眼眶裏砸下來。


    葉知妍堅定地向他走去,向他伸出手。


    “張雄,迴來。”


    “你別過來,這裏危險。”張雄急切地說:“你就站在那!別過來!”


    他急忙站起身,從樓頂邊緣跳下來,向著葉知妍伸出手去。


    張雄奔向葉知妍,到了她麵前一米,卻又愧疚地停下腳步,不敢再上前。


    葉知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麽問題,我們一起解決。”


    張雄忽然緊緊抱住她:“姐!”


    葉知妍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抬起手臂,擁抱了張雄,也擁抱曾經的自己。


    葉知妍承諾由她還錢,再加上老宋大力擔保,農民工師傅們答應先迴去,他們漸漸離開。


    老宋內疚地拍了拍張雄的肩,說:“阿熊,我不知道會鬧成這樣,我……唉,孩子,想開點,別幹傻事。”


    “宋叔,不怪你,是我自己不爭氣,對不起大家。”


    老宋歎了口氣,又重重拍了拍張雄的肩膀,轉身和工人們一起離開。


    張雄的問題暫時解決了,可還有更大的問題需要麵對。


    孔氏集團的財務審核人員已經追上樓頂,強硬地請葉知妍接受調查。


    因為葉知妍算是貿豐公司的合夥人,雖然她不參與經營,可每年的分紅都按時打進她的賬號,審核人員有理由懷疑她和王岱夥同,詐騙侵吞孔氏集團資產。


    葉知妍被控製在辦公室裏,不允許離開。


    她完全不了解情況,又擔心王岱,隻能打電話給孔司思。


    可是,孔司思的電話也打不通了。


    葉知妍沒有辦法,隻好打電話給孔司南的爸爸,拜托孔叔叔幫忙問一下具體情況。


    除此之外,她暫時無能為力,隻能幹坐在辦公室裏,等待消息。


    “張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張雄也並不十分清楚,他隻說道:“進公司後,王總對我很照顧,讓我給他開車。我給王總當司機一段時間後,關係就熟了,我倆也挺對脾氣,聊得來。一次聊天,王總問我為什麽放棄國企的工作來首都,我就說是來找家人。王總就說現在找到了,以後有什麽打算,我哪有什麽打算啊,就說好好掙錢,好好照顧你。王總很高興,說打工才能掙多少錢啊,不如跟著他投資股票。我當然答應了。股票一直很順,掙了不少錢,工友們想讓我帶他們一起掙錢,我就同意了。哪知道後來……唉,我真是沒用,拖累大家了……”


    “那王岱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


    “沒有啊。”張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王總不是馬上就要和孔家千金結婚了嗎?怎麽還查自家女婿啊。”


    葉知妍隱約猜到王岱的心理。


    她記得,王岱曾經說過:


    “孔氏集團姓孔,我姓王。”


    “葉子,要是當初咱兩在一起了,那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葉子,我答應過你,要和你一起站到津市最高的地方,和你一起俯瞰這座輝煌的城市!”


    葉知妍後悔極了,前天晚上王岱特意駕車兩個小時帶她迴津市吃飯,她就應該察覺到異常,還有王岱異常的言語,她卻隻當他是婚前情緒波動,自己這個朋友實在太不稱職了!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


    終於,晚上十點時,審查人員放了她。


    葉知妍焦急地問:“查清楚了嗎?是不是誤會?王岱他沒事了吧。”


    審查人員迴答:“是孔司思女士特別交代放了你,至於其他,我們不能透露。


    葉知妍從大夏離開後,立刻就要去找孔司思。


    張雄放心不下,跟了上去。


    “我來開車。”


    “好。”


    葉知妍坐在車子上,不停撥打孔司思的電話。


    仍然接不通。


    期間,孔司南媽媽的電話打了過來,電話中孔媽媽關切地詢問葉知妍的情況,並證實了王岱的犯罪行為,集團已經再走法律程序,因為涉及金額巨大,若定罪至少會判10年。


    感謝了孔媽媽的關心和幫助後,葉知妍掛斷了電話。她沉默地坐在座位上,心緒震蕩,卻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幫助王岱。


    她立刻就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盡全力幫助王岱度過這次難關。


    “思思那麽愛王岱,怎麽會不幫他呢?”葉知妍心裏升起大大的疑惑。所有的一切,隻有見到了孔司思才有真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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