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財產分割


    單子寅不可置信地看著迎程程。


    迎程程神色十分淡定:“我是說真的,當初我進宮去請旨,求陛下讓你入贅到我迎府來,大約也是你設計好的。”


    這本就是陛下的計劃,但若他來提,會很奇怪,也說不過去。


    但若是迎程程自己提,陛下就是拿人手短,不得不同意了。


    單子寅沒有說話。


    迎程程就繼續分析:“當初你肯定早就打聽過我性情,知道如何激怒我最有效,因此刻意散播謠言,讓我聽到,激怒我後定會上門找你麻煩。”


    事實真相的確如此。


    “然後你便布下羅網等我上鉤,”迎程程苦笑了一下,“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的確是提前做過不少準備,”單子寅終於輕聲開口,“我知道在你臉上畫王八定會使你怒不可遏,若是婚事無法改變,你定也會想方設法折辱迴去。”


    有什麽是比讓一個將軍之子入贅到商戶之家,更能折辱人的呢?


    迎程程就這樣眼睜睜地走入了單子寅早就為她寫好的戲文裏。


    一顰一笑,嗔癡怒罵,全是他設置好的劇情。


    “你是不是還想問我,”單子寅看著迎程程的眼睛問,“那一夜是否也是引你入局,使你永無退路?”


    迎程程竟然還輕笑了一聲:“若你足夠了解我,便會清楚,那一夜於我而言不算什麽,絕不會是自斷退路的衝動之舉。”


    她並不衝動,隻是很坦蕩的麵對了自己的欲望。


    和自己已經成親、合情合理的丈夫,行周公之禮而已。


    損失得了什麽?


    還獲得了歡愉。


    以及骨頭縫裏都難以言喻的疼痛。


    也算是全新的體驗了。


    單子寅點頭:“我若是不夠了解你,便無法在最開始就引你入局,時至今日,我無話可說,但那一夜,我若說絕無算計之心,你會信嗎?”


    他算計到她的地方太多了,陡然在這時候問一句是否相信他的真心……


    迎程程又笑了笑,隻是分辨不出究竟是自嘲的成分更多,還是惆悵的情緒更多。


    “自然不信,”迎程程坦蕩地否認,“你這樣的人,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能算計進去,我如何能信?”


    單子寅張了張嘴,才發現事到如今,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要怎麽去證明自己的真心?


    能夠數出來舉例的種種,皆是他處心積慮、策劃多時算計她的鐵證。


    看他無話可說,迎程程的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


    “你從什麽時候發現迎柏中飽私囊?”


    “入府後第一次查賬那日。”


    還真是……夠久了。


    迎程程緩緩舒了一口氣:“又是何時發現他竟敢與蒲甘暗中勾連?”


    “你留下的荷包,被九王爺看到,顏悅的香囊也被常太醫看到,款式是邊境之物,”單子寅頓了頓,“迎柏再次與蒲甘聯係應當就是最近的事。”


    “你的意思是,十年前那次,迎春笑就已經在通敵賣國了?”


    “這件事還有待查證,但……十有八九是如此。”


    那也就是說,迎柏這次膽大包天,有極大可能是在走迎湘儀的老路!


    迎程程壓下心中驚濤駭浪和緩緩升騰而起的懷疑,深唿吸了一口氣。


    誰知單子寅竟然點了點頭:“你該問的都問完了,我也該給你應有的答複。”


    迎程程愣了愣,就聽單子寅說:“我同意和離。”


    沒想到他會答應得如此痛快。


    原本還打了一肚子腹稿試圖去說服他答應和離的迎程程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是和離不是休夫,所以你不必將迎春笑給我,”單子寅快速說道,“陛下那邊不必你去請旨,我自有辦法。”


    有什麽辦法?


    迎程程想問,但她看到單子寅的神情,顯然是不想明說的,真的問出口了,也不過是等著他編一個不相幹的理由來哄騙自己。


    又是何必。


    她隻能幹巴巴地“哦”了一聲。


    單子寅從最開始聽到“和離”時的低沉和受傷情緒中迅速振作起來,此時此刻甚至顯得有些亢奮。


    “和離之後,我搬迴將軍府,迎春笑有些產業日後還是我來打理,但有一些你自己留著,”單子寅說著竟然立刻起了身,“我列給你看。”


    迎程程:“……”


    倒是也不必這麽快做財產分割吧?


    他方才那副因她提出和離無比傷心的樣子究竟是真的還是演出來的?


    現在是覺得已成定局、無法改變,演都懶得演了是吧?


    迎程程心裏那點愁緒此時此刻被憤怒取代。


    她也快速爬下床,跟著單子寅到了桌子邊,還親自撥亮了燭光,催促道:“寫清楚明白些,而且你知道我不擅長打理店鋪……”


    單子寅飛快接口道:“你放心,我將李旺留給你,瑣事讓他去打理便是。”


    迎程程疑惑道:“迎柏身邊那個李旺?”


    “鐵男不是看見他來同我迴話了?”單子寅落筆飛快,“此人與迎柏有舊怨,並非完全被我收買,而是與他做了個生意。”


    迎程程有些無語。


    單子寅還在繼續:“此人於生意事上有些天賦,且這次承了我一個人情,你可放心用他。”


    “他能背叛迎柏,可見並非忠心護主,你自己不敢用,卻將人推來我這裏?”迎程程冷笑一聲,“若是還惦記著另一半迎春笑產業,這次一並拿去便是。”


    “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冷酷無情、自私自利。”


    單子寅自嘲地笑了笑,卻還是解釋了一句:“迎柏給李旺的妹妹下過軟骨散,還將人賣去了怡紅院,以此來威脅他。”


    軟骨散?


    迎程程眉頭緊蹙起來。


    “我設法弄到了解藥,在和李旺合作之前,便給他妹妹解了毒、贖了身,還請了大夫替她調理身子。”


    單子寅已經寫完了迎春笑店鋪分割情況,拿起來輕輕晃動來晾幹墨汁。


    “現如今他們兄妹二人都認我為義兄,我是當真認可李旺辦事能力,才放心讓他替你打理瑣碎之事。”


    他看著迎程程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此前我如此算計於你,你也並未計較,這次就當我補償此前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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