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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嶽山巔,金甲山神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落拓的讀書人,歎了口氣道:“祭酒,學宮的事物你不管也無妨,隻是,一直在我這裏卻是有些不合適吧?”


    落拓讀書人正是如今的稷下學宮的大祭酒,斜倚著泰嶽山巔的石碑,手中還拿著一壺老茶,隱隱有著淩冽的酒香,要知道,老茶之醇厚,也是有酒味的,聽得金甲山神的抱怨,落拓大祭酒道:“無妨,過一會兒,你可能就不會趕我走了,反而會感謝我。”


    金甲山神嘴角一抽,這個家夥要是走了,他才是真的謝天謝地,也不知他遭了哪路瘟神,招惹了這麽一個死皮賴臉的家夥,不僅酒保不住,還得笑臉相迎,真是晦氣!


    落拓祭酒似乎是看出了金甲山神的心中所想,笑道:“要不打個賭,要是有人給了這泰嶽一劍,你就把你所有的雲頂凍全部送給我,若是沒有,我立刻下山去,百年不再登臨這泰嶽之巔!怎麽樣,賭不賭?”


    金甲山神聞言一愣,仿佛是聽到了莫大的笑話一般,這泰嶽山是何等的山嶽?隻有始皇帝,道祖,兵家聖祖,才堪堪鐫刻問道之言,有人能給泰嶽山一劍,他斷然不信,這森羅天下的劍道氣運,泰半皆在山海關冥原處,而山海關冥原劍修絕計不會閑著沒事隔著千萬裏來斬泰嶽山一劍,即使有心,也是無力。


    如今的森羅天下,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劍修恐怕還沒有生出來,就連當初一劍刺破天河的那個無名氏,也沒能撼動泰嶽山分毫,而落拓祭酒所說有人能給泰嶽山一劍,絕對的癡人說夢!


    莫不是這老茶也能將人給喝醉不是?


    但是這精明的家夥,絕對的無利不起早,這個賭裏,莫不是有詐?


    猶豫了一會,金甲山神還是決定賭一把:“好!君子一言!”


    落拓祭酒道:“駟馬難追!”


    說罷,便嘿嘿笑了起來,仿佛偷得了雞的狐狸一般無二。


    金甲山神一陣後悔,自己莫不是中了他的圈套不是,但本著對泰嶽山的自信,他還是安慰自己,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虛張聲勢,也得有十足的把握,落拓祭酒喝了口老茶,悠哉悠哉地哼著市井裏的小調,絲毫不像是儒家稷下學宮的祭酒,反倒是像個市井潑皮無賴。


    金甲山神冷哼一聲,走到泰嶽之巔,望著渺渺雲海,也就隻有這蒼茫的雲海,才能疏解他心中的苦悶。


    堂堂一個儒家稷下學宮的大祭酒,不去編著自己的學問道理,反而每天來這泰嶽廟裏偷貢酒貢品,被當場抓住,根本不知曉羞臊為何物,反倒厚著臉皮繼續吃喝,如同餓死鬼托生一般,金甲山神可是吃夠了落拓祭酒的苦頭。


    身後傳來悠哉悠哉地小調,金甲山神不由得一陣氣結,若不是自己打不過他,這時候,早就給他一拳打下山去,可是,一個書生,卻偏偏比自己這個正統的兵家神祗的武道境界還要高,你說氣人不氣人,用那個厚臉皮的家夥的話來說,學生不聽話,必須得用拳頭修理,自然得學會兵家的手段。


    雲海渺渺茫茫,如同那大江河所歸之處的滄海一般,讓人心胸豁然開朗。


    老秀才這時已經抓著王元寶迴到了泰嶽山不遠處,站在空中對著王元寶道:“該開山了,既然心中枷鎖已破,這泰嶽山,你也是可以觸動的。”


    王元寶道:“我沒有劍,怎麽斬?”


    老秀才一氣喝完養劍葫中的桂花壽眉酒道:“詩家曾言,十年磨一劍,今日把示君。而你這一劍,卻是足足磨礪了萬年,莫說無劍,即使有劍,也是斬得泰嶽山的。”


    王元寶看了看似乎有些醉意的老秀才,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雙手,道:“可我真的沒有劍啊。”


    老秀才轉過頭去,望著那渺茫雲海,仿佛沒有聽到王元寶所說的話,他才不會告訴王元寶,是他忘了把劍帶過來。


    而在萬裏之外,南瞻洲還在的孤島上,一個自稱天下最失意的人,摸著自己身邊的一個青衣姑娘的頭道:“哎,小青你看過泰嶽山沒有?”


    小青姑娘道:“沒有,泰嶽山在哪?好看嗎?”


    自稱天下最失意的男人道:“當然好看了,泰嶽山可是整座森羅天下最雄偉壯觀的地方,就連海外的星星洲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呢!”


    小青一副憧憬模樣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去泰嶽山上看看啊!”


    “現在就可以啊。”


    “啊?!”


    還沒有等小青從憧憬中反應過來,自稱天下最失意的男人便已經將她扔了出去,泠然化作一道劍光,劃破天際白雲,進入了雲端虛境,向著東神洲泰嶽山飛去。


    自稱天下最失意的男人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道:“希望小青迴來不會記恨我,唉,老家夥,我能幫你的,也就隻有這些了,不過,劍斬稷下學宮,這可是當真的刺激啊,嘿嘿,老家夥果然夠黑心的,稷下學宮可是夠喝一壺的了。”


    說罷,自稱天下最失意的男人笑著走進了茅屋之中,笑著給自己倒了杯茶,細細得呷了起來。


    小青是森羅天下頂尖的劍靈,應該能夠承受住那道磨礪了萬年的劍氣,反正也是裨益大過損耗。


    雲端虛境之中,沒有任何的阻礙,小青所化的飛劍,如同一道雷霆,不斷在雲端虛境之中向前突進。


    劍氣破開雲端虛境的彼端,接連跳躍,從海河洲到達了瀛洲,掠過山海關,引得一眾劍修驚唿,如此禦劍手段,根本不似劍修手段,這分明是劍仙禦劍!


    山海關上閉關的老者微微睜開眼,望著飛劍破開虛境,向著東神洲飛去,嘴角上揚,原來,那人也出關了,自己連同這些山海關的“刑徒”,也該會輕鬆許多。


    飛劍繼續掠過鏡山七峰,打亂了一眾被放出來蘊養靈蘊的飛劍,小青的威勢,讓這些初開靈智的飛劍哀鳴不已。


    已經迴到了鏡山的方源,撫摸著自己光禿禿的頭,道:“看,這是往東神洲去的飛劍,是從海河洲來的。”


    蘇有生道:“東神洲?”


    方源笑道:“沒錯,就是東神洲,應該是老秀才的事,稷下學宮,有夠倒黴了。”


    蘇有生驀然想到了王元寶,不知道那個倔強的少年,現在如何。


    “你什麽時候下山?”


    方源道:“也就這幾天吧,我得去一趟以沫峰,有些事堵在我心裏,始終是個心結,解不開,對於我,沒有好處,你我所修的劍訣,最後都是以快意為主,有執念不能說不好,但是真正到了後麵,心魔在心湖,後患無窮。”


    蘇有生道:“需要我同你一起去嗎?”


    方源笑道:“不過是一隻沒了骨氣的妖獸,你還怕我出事?雖說中四境門檻高一些,但我又不是沒有保命的手段,畢竟,咱也是到過第十三境的人物,嗬嗬。”


    蘇有生繼續道:“那下山呢?”


    方源轉身向著山下走去:“不必了,反正你想去或者不想去,我都攔不住你,隨你吧。”


    蘇有生聞言歎息一聲,了解對方太多,終究不是什麽好事,沒有一點神秘感,倒是方源的心境,她是始終都到不了。


    眼神隨著虛境中的飛劍,飛向東神洲,不過,虛境不能多看,看多了,會眼痛。


    中四境之後,可以忽略不計。


    就在王元寶一陣無語之時,一道淩冽劍光從南方激射而來。


    老秀才轉過頭來笑道:“這不是劍來了嗎。”


    轉瞬之間,凜冽劍光之中的飛劍已然出現在了王元寶手中,如同秋水一般的劍身,劍氣砥礪,勾動著王元寶氣府丹田之中的劍氣大雪山上劍氣積雪,隱隱有了灼燒的感覺。


    “好了,可以開山。”


    老秀才拍了拍王元寶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開始,這是他最後一次的瘋狂,既然天道已經崩塌,百家皆出,就連那個飛升失敗的家夥,也奪舍重生,自己也沒有理由不瘋狂一把,這相當


    於戰書。


    當年自己從文廟中出走,等待的,就是這一天。


    祖宗之法不足畏。


    這就是老秀才的瘋狂,既然撕破臉,也就沒有了讀書人的矜持。


    要知道,讀書人瘋狂起來,可是要比那些所謂的兵家武夫要厲害得多!


    王元寶心中,未嚐沒有這麽一份瘋狂,隻是被太多規矩,或者說是他的負累,所束縛著,如今一朝打破,當有此一劍!


    劍氣大雪山上,積雪融化,劍氣在經脈馳道中湧向手中的飛劍。


    小青所化的飛劍感受到了那純粹的劍氣,不由得打了個顫,緊接著開始歡悅起來,一劍之後,她必有所得。


    王元寶沒有抬起手,而是徑自向著那泰嶽山疾走而去!


    竟是拖劍而走。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的老秀才笑著,拿起手中養劍葫,這一刻,當該浮一大白,隻是,奈何無酒啊!


    王元寶拖著劍昂首向前飛奔。


    在將要靠近泰嶽山的刹那高高躍起,一劍劈砍而下。


    萬籟於此,盡數寧靜。


    仿佛這天地之間,就隻有這一劍!


    飛劍小青歡悅錚鳴,她感受到了持劍人心中的劍氣,磨礪萬年的劍氣,如今隻求這一劍而已!


    飛劍小青吐露出屬於她,也屬於一老一少的鋒芒!


    照耀天地的驚人劍光,氣貫長虹的劍氣。


    斜倚著石碑的落拓祭酒微笑著喝了口老茶,自己預料的,果然不錯,這個賭,自己贏定了!


    王元寶心湖之中,一顆閃爍星辰突然就那麽墜入湖底,蟄龍陰神竟閉上眼睛緩緩道:“一萬年了啊!”


    一道浩然劍氣,破開雲海,聯通著虛境中的雷霆,向著那隻有頂尖問道者方能撼動的泰嶽山激射而去。


    金甲山神感受到了這道驚天劍氣,大驚失色,去他媽的,自己被那個家夥給坑了!


    “姓李的,我去你大爺的!”


    金甲山神高聲大罵,但是手中的法印卻絲毫不慢,泰嶽山巔上的數百方石碑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希冀阻擋那道他自己心中都沒有底的劍氣!


    但劍氣陡然一轉,竟然向著山下的稷下學宮激射而去!


    “哈哈哈,姓李的,你輸了!哈哈哈哈哈!”


    金甲山神高聲狂笑了起來,而落拓祭酒臉色蒼白,原來,老秀才打的是這個主意!


    劍氣驟然而至。


    沒有絲毫阻礙地來到了稷下學宮,摧枯拉朽一般,將稷下學宮山門摧毀,緊接著的,便是文廟所在!


    數百個身形狼狽的讀書人齊齊擋在文廟之前,頭可斷,血可流,文廟絕不能被人毀了!


    哪知道劍氣陡然一轉,又向著泰嶽山巔而去!


    轟隆一聲,泰嶽山巔的一處石碑轟然破碎,劍氣斬在山體之上,留下了一道劍痕!


    金甲山神臉色蒼白,他和祭酒,都被人耍了!


    王元寶斬出這一劍後,頹然倒地,老秀才攔住王元寶,接過他手中的飛劍小青道:“走吧。”


    飛劍小青又化作一道劍光,消失在了雲端虛境之中。


    老秀才看著王元寶道:“小元寶,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著,將養劍葫掛在王元寶的腰間,揮手,雲霧驟然騰起,王元寶眼前一黑,看到的唯一景象,便是老秀才陡然蒼老的背影。


    “我的徒弟,都是不同凡響的,哈哈哈!”


    還有,老秀才狂妄的笑聲。


    王元寶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書房中的精致裝飾,再就是,一張嬌俏容顏,有著兩個梨渦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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