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ps:大家不要著急,這是一條支線布局,後續劇情需要緩一緩


    方源和從遠方的棋,截然不同,一個是大氣磅礴中隱含殺機,另一個則是劍走偏鋒令人措不及防。


    棋盤是座山,上山易,下山卻不易。


    看得懂棋的,都在品味下棋二人的棋路,處處精彩,招招雷霆,對於每個下棋人,能觀摩到如此棋局縱是死了也值得。


    不過看不懂棋的,就會無趣很多。


    例如蘇有生,此刻的她已經開始默默陷入養劍境界之中,劍才是蘇有生最為看中的。


    沂南出自大秦八大世家之一的周氏家族,自幼便是琴棋書畫皆有涉獵,但他最鍾意的,還是棋盤山上的爭鬥,不過他的心性卻不適合下棋。


    陸園坊裏開始下雪,神都冬季下雪的時日並不多,但是今年卻是個例外,早早的便開始下雪,神都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雪雖極美,但對於徘徊在神都底層的貧民,這場早雪,不是美景而是一場災難。


    方源在本質上與從遠方並無不同,二者皆是一心為長生大道而活的人,但是方源卻比從遠方更為孤獨。


    因為,他要修的是一條屬於自己的長生大道。


    而從遠方修的卻是一條止步於當下的道。


    這條道已經行不通了,前方橫亙著的是座鐵塔,鐵塔上的就是那具謀後世的皮囊。


    從遠方先手,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赫然定在棋盤中央。


    這是“鎮神頭”。


    方源並沒有如同觀棋眾人一般驚慌,“鎮神頭”本就是搶占先機的招數,世間萬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既然有招數,那便有破招的方法。


    直逼鋒芒不是方源的作風,他隻是在棋盤上落下無關緊要的一子,便拿起丹鼎壺喝了口酒。


    從遠方沒有想到方源會如此落子,“鎮神頭”雖然霸道,但是卻不是沒有破解方法,方源的棋路,他實在摸不準。


    陸園裏的陸續,依舊在解麵前的殘局,雪花飄落,也隻是添了幾分寒意,對於殘局毫無裨益。


    嫵媚女子撐傘站在陸續身旁,她知道此時不能打擾陸續,這是他們二人的默契。


    眾人皆知陸續為了一狐族女子放棄了唾手可得的長生大道,卻不知,真正能讓一個男人成熟的,是一個孩子。


    陸續和嫵媚女子有一個孩子,名叫陸餘歡。


    這盤殘局,就是保住陸餘歡命魂的關鍵。


    人與妖的孩子,在這方天地終究是受排斥的,這便是天道的不公。


    但這盤殘局,終究還是給了陸續夫妻二人一個念想,希望雖然渺茫,但還是有的。


    而方源來陸園,就是為了陸續解了五十年都未曾解開的殘局。


    從遠方也是。


    至於那沾染著羨魚淵氣息的玉符,方源隻是想看看,他那位故人究竟在裏麵給他留下了什麽,有些事情都是需要自己才能懂得。


    陸園坊裏人很多,但是卻冷清,觀棋的人不說話,下棋的人也不說話,所以人多卻不熱鬧。


    神都裏冬季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白牆巷裏的茶館和煙花街裏的青樓和紅袖招。


    茶館裏氤氳著各色茶香,說書人拍著驚堂木,講述著誌怪裏的狐鬼與書生的愛戀故事,有時有抄起兩根筷子,演繹起帝王將相的勾心鬥角,在這冬季裏,茶館的生意最為火爆。


    周小五坐在臨窗的座位上,桌上擺著一壺老桂州的雀舌茶,還有四盤各色精致點心,但他卻不是來茶館聽書喝茶的,白牆巷裏沒有普通人,你想要和不好出麵去做的事,在這白牆巷裏都可以解決,前提是你能付的起做這些事的代價。


    台上說書的,是一個精神矍鑠的白發老者,穿著灰布長袍,眉目間流轉著靈光,手中的兩根青竹筷,在他的揮舞下,猶如兩柄青色飛劍,來迴穿梭在老者指尖。


    一部書說完,需要兩三個時辰,周小五便等了兩三個時辰,耐得住性子,謀劃的局才會真正開始。


    這是周小五的師父所說的,周小五從不敢違背,因為他所學的東西都是有代價的,如果違背,代價自然就會到來。


    最好的例子,便是野狐嶺的覆滅。


    自那以後,周小五便躲在了陰影後,有些恐懼,是躲在陰影後可以避開的,比如見林貴妃。


    灰袍老者拍了下驚堂木,道了聲“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後,收了青竹筷,走下了台,徑自走向了坐在窗邊的周小五。


    而台下喝茶的眾人,依舊在喝茶,隻不過各懷呢心思已經變了,一部書說完,他們所想要的和想做的,就已經各自明了,剩下要做的,就是付出應付出的代價。


    灰袍老者坐在周小五對麵,也不客氣,給自己倒了杯雀舌茶,淺呷一口道:“何事能把國師逼來我白牆巷,真是奇了!”


    周小五沒有理會灰袍老者的戲謔,冷冷道:“你們收了代價,該做的事,也該做了。”


    灰袍老者聞言一笑,放下茶杯道:“國師大人,你要謀劃的可是大人物,那位說您的代價不夠。”


    周小五陰影後的臉,有些陰沉,二十四節氣未免也太過妄自尊大,接近極境飛劍的法寶,竟然還不足以滿足其胃口。


    “足夠了!”


    一個宛如銀鈴的聲音從靠窗的座位上傳來。


    灰袍老者臉色陡然一變,忙起身讓了座位道:“屬下恭迎驚蟄大人。”


    說話的冷豔女子,正是二十四節氣的驚蟄。


    周小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驚蟄大人怎麽有興趣過問白牆巷裏的勾當了。”


    驚蟄坐下,灰袍老者連忙換了茶杯,給她倒茶。


    對麵陰影裏的人,驚蟄也看不清,不過他的謀劃著實毒辣,但她還是淡淡道:“夏至已經到了神都,你的代價不會白付。”


    周小五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果然是爽快人,在下告辭。”


    說罷,周小五起身走下了茶樓,轉瞬間消失在白牆巷裏。


    驚蟄敲了敲桌子,淡淡道:“夏至到達神都後,你們就全部撤離白牆巷。”


    灰袍老者不敢多問,連聲稱是。


    白牆巷和煙花街離得不遠,但卻隔著一條鴻溝,難於逾越也看不見的鴻溝。


    就像驚蟄和海神廟外的白牆巷一般,他們兩個人之間,隔著的不止是鴻溝。


    陸園坊裏的棋局還在繼續,棋盤山雖然高峻延綿,路卻窄。


    和這人間世一樣,路窄。


    錢難掙,屎難吃,做人和修行更難。


    曾有個陳姓十二境劍仙說過“人間路窄酒杯寬”,確實如此。


    這棋盤山上走下來的,寥寥無幾。


    方源的白棋已經被從遠方黑棋圍了大半,眼見就後路已斷,但方源卻依舊淡定,仿佛不是他在下棋。


    沂南不禁開始替師尊擔心,這棋若是輸了,道基可是會折損的。


    蘇有生依舊沉浸在養劍境界之中,她的理由很簡單,方源從來沒有輸過,她又何必擔心。


    從遠方剛拈起一枚棋子,卻又不知落到何處。


    棋盤上的爭鬥,遠遠不如修行者爭鬥來得簡單,每一步都要算無遺漏,一步錯,步步錯,方源看似在避其鋒芒,棋路已死,但卻總在絕處逢生,從遠方的棋看似占盡先機,卻已經陷入了一條死胡同。


    觀棋的人沒有看出方源的棋路,隻看到了從遠方的鋒芒畢露,但是天地之下,表麵看起來就是如此的事,很多,但卻總會將結果反過來,所謂順序,就是看起來如此,但實質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此時,陸園裏的雪停了。


    掛在牆頭上的雪,跟這青瓦下的紅牆,唿應著,寂寞如雪也不過紅塵滾滾中一粒塵埃。


    方源站起身,拋下手裏把玩的棋子,轉身走向了陸園緊閉的大門。


    “你的東西!”


    從遠方放下了棋子,他解不出方源的棋路和招數,這局棋,他下得分外壓抑,甚至動用了太上山的飛星占,但是依舊算不出方源與他之間的勝負。


    師尊說得對,這方天地的規則,要變了。


    輸了就是輸了。


    路窄,就隻能走一個人,但是卻忘了可以飛上山。


    星蘊丹和道祖玉符,從遠方用真元包裹著,扔給方源。


    方源需要的不是星蘊丹,隻是想看看道祖玉符裏的故人留下的東西。


    所以,他隻接下


    了玉符,而星蘊丹則以同樣的方式扔給從遠方,隻不過包裹丹藥的不再是真元,而是一劍宗的劍元。


    “走了。”


    方源拍了拍沉浸在養劍境界裏的蘇有生,淡淡說道。


    緊隨其後的沂南趕忙跟上師尊,剛才那局棋是他迄今為止見過最詭異的棋,沒有勝負,卻又分出了勝負。


    不過聽說陸園的主人陸續是大國手,周鈞不禁期待起來,師尊要是與大國手下棋,那又該是怎樣的景況呢?


    陸園坊觀棋的人沒有散,即使從遠方走出了陸園坊,他們也沒有散去,這局棋的詭異實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就像是文聖老爺耍大刀,一劍宗的劍修,竟然以下棋的方式,贏了太上山的大弟子,著實詭異。


    陸園的大門與平凡人家的別無二致,上麵貼著兩張門神彩畫,年節必不可少的,除了爆竹外,從桃符衍化來的門神也是必須準備的。


    隻不過,陸園大門上的門神貼了數十年,也不見褪色。


    方源走到門前,並沒有敲門,因為門上本就沒有叩環。


    跟在方源身後的蘇有生正要上前,以她的性格,若是有阻礙,隻會一劍斬開,但是還未等蘇有生運起指劍,陸園的大門就已經被方源推開。


    陸續還在院子裏解著棋盤上的殘局,而他身旁的嫵媚女子卻不見了蹤影。


    沒有煙火氣的陸園,在方源等人踏入的時候,便有茶香氤氳,原來嫵媚女子是去煮茶了。


    陸續專注破解殘局,並不理會方源等三人。


    沂南正待上前通報,卻被蘇有生攔住,因為方源不知何時早已走到了陸續麵前。


    “這局棋,你還是沒有解開。”


    陸續抬起頭,本該屬於修行者的青春麵容在他臉上蕩然無存,上五境修行者便可永留青春年華,隻要不為瓶頸所困,便可一直如此。


    但是早在十數年前就已經步入抱玄境的陸續此刻卻是一副枯槁模樣,沒有半分生氣,唯一可以看出他是陸續的,就是棋盤上的那局棋。


    嫵媚女子端來一壺清茶,畢竟是狐族首領,縱然隻是尋常人家的素雅衣裙,也被她傳出了嫵媚的韻味。


    陸續放下棋子,搓了搓僵硬的手指道:“這局棋,解不解的出,也是小兒唯一的希望,這條命便是不要,我也不會放棄。”


    聞言,嫵媚女子的修長素手緊握成拳,直到指節發白。


    蘇有生並不喜歡妖,更何況是當年野狐嶺上的餘孽,若不是方源在此,恐怕她此刻就已經出劍斬了這禍水般的紅顏。


    瀛洲山海關中的劍修對於妖,都有種天然的排斥,野狐嶺一役山海關劍修更是其中主力。


    但是也有例外,當年的滅明就曾和一執象境大妖成了朋友。


    方源拿出掛在腰間的丹鼎壺,將壺裏的酒倒在棋盤上,慢慢道:“嘔血譜人見爛柯,不知何年可斷腸。”


    說罷,拿起一顆棋子,落在棋盤外,哪裏沒有棋格。


    陸續見此一愣,他沒有想到方源會如此下棋。


    嫵媚女子聽到方源念出那句詩,眼圈陡然紅了,別人或許不知道這句詩的出處,但她卻不能不知。


    與滅明交好的執象境大妖,便是嫵媚女子的師尊。


    嫵媚女子緩緩下拜道:“晚輩林雨裳見過前輩。”


    周鈞一愣,師尊竟然還有這等身份!


    蘇有生卻絲毫不覺驚訝,方源身上的秘密,太多,她不想也不能去一一找到這些秘密的答案,青山落紅應不語,這便是快哉劍訣的最高境界。


    陸續詫異道:“沒有棋盤,如何解這殘局?”


    方源道:“沒有棋盤就自己刻。”


    一道劍光亮起,陸園的雪地上溝壑縱橫,赫然正是浩大棋盤。


    陸續有了一絲明悟,追問道:“何為棋子?”


    方源道:“你我皆為棋子。”


    “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世間本沒有殘局,不創造規則,殘局比比皆是!”


    陸續的笑聲,在陸園坊四散開來,有些癲狂。


    棋盤山上路窄,就不妨自己走出一條路。


    陸園裏已無殘局。


    不過,方源所求的,並不是如此簡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劍封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空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空蟬並收藏一劍封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