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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再如何的溫柔,也無法阻擋死亡到來,薑阿源將鬢角的嬌豔插在了王元寶的鬢角,這一抹春的生機勃勃,倒是暫時給了王元寶一種來自心底的慰藉,盡管隻是一抹,但卻足可以讓一個感到孤獨的人麵對這陌生的所有。


    而氣府丹田內的武運鐵騎鑿陣般,依舊隆隆不停,王元寶強壓下自己心湖之上的漣漪,小心翼翼地指揮著那猶如鋼鐵洪流的武運,在經絡周身遊走,而首當其衝的封閉竅穴,早就給這鋼鐵洪流的迅猛給擊潰,默默任由武運流水衝刷,王元寶察覺到了竅穴中的變化,倒是有些喜出望外,原本以為將走火入魔的結果,竟然成了意外之喜,這著實是個福緣,塑胎境界須得衝破氣府丹田之上的三焦玄關,引出體魄,攻城略地,才能破境而直入二三,凡夫武道的破境,皆是以砥礪殺伐為基礎,所以那些個兵家武夫才會熱衷於尋找遺失在史書記載中的古戰場,武運,往往與殺伐死亡連接在一起,而古戰場中死去的士卒,皆是英武之魂,其中的武運更是雄渾,而國運之戰的古戰場更受兵家武夫的青睞,凡是賭上國運的,那就是賭上了一國的文脈與武運,敗了,就一場空,而兵家武夫去汲取古戰場上遺留的武運與英魂體魄,這無可厚非,天道好輪迴,生生不息,才是天地運行的規律,除了古戰場一途,兵家武夫想要破境,那就須得刀尖舔血,不斷殺伐砥礪心境,王元寶與那紅衣枯骨狐魅的一戰與後者不謀而合,既砥礪了心境,又將憾鼎拳勢凝練了許多,這就是殺伐砥礪的好處,隻是後續的弊端,卻是在心魔。


    王元寶不清楚這些隻有進門修行的老師傅才會講的錘煉技巧,隻是欣喜,塑胎境界成也不過三五天的事,但如今卻破開了三焦玄關的第一個竅穴,這不僅僅是個巧合,也是開端。


    如今的天色,夕陽無限好,白頭山上殘陽如血,慢慢沉入,王元寶心湖之畔的石碑似乎是察覺到了這無限好的黃昏,那石碑上鐫刻著的死字愈發顯眼,黑氣一團團地湧出,隨著淡薄的霧氣,飄蕩向那心湖之上的停留之處。


    王元寶起身,站樁,出拳,拳拳遞出,竟然有了幾分憾鼎的氣勢,武運隨著拳勢循環往複,在經絡竅穴中巡弋,像一支鐵騎,在自己國家王朝之中,護衛巡弋。


    許久,才筋疲力盡地停下。


    但是胸中的冷陌,卻依舊未曾消弭一分,王元寶驀地竟然想喝酒,跟著邋遢天君謝宗師的日子裏,王元寶學會了喝酒,也頗醉了幾迴,但是他卻始終不喜歡那種醉中依舊清醒的感覺,人說喝酒忘憂,那隻是自欺欺人,醉中,依舊清醒,痛苦依舊存在,就算是一夜的宿醉,醒來,依舊還得麵對逃避的現實,王元寶思來想去,目光落在了一直放在床頭的那個薑黃色的葫蘆,自從給拿迴來後,王元寶便再沒有去理會過那個薑黃色的葫蘆,如今卻因為想起喝酒,而想起了葫蘆,這著實有些令人發笑。水井中汲取出的水運,見了蒹葭之後,狻猊藏器便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後手,水火不容,這個道理狻猊藏器一直在心中銘刻,它要是贏了,自然不會留蒹葭的性命,而反之亦然。


    時間,總是用來過的,龍場鎮上的日子依舊是悠哉悠哉,絲毫沒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不過,用尋常人心思來看,這龍場鎮確實平靜,除了劍器司署一直在叮當敲打劍條,莫名江的奔騰水聲,在這平靜裏確是更凸顯靜寂。


    莫名江上,春風得意,魚鷹和鴨子在水麵上嬉戲,不時一猛子紮進水中的魚鷹總是有收獲,而鴨子卻隻能不斷在水中吞吃些小魚蝦。


    平常打漁的漁民卻一反平常,竟然沒有在江上撐船打漁,漁歌唱晚,互答豐欠的場景,卻是停了,若是不熟悉的,隻當會詫異,但是在龍場鎮卻是司空見慣,三天打漁,兩天曬網,這樣的事就是龍場鎮的平常,春日,正是萬物萌發的時候,也是諸多生靈繁殖的時節,仁愛萬物,這些從聖人口中說出來的道理,在這點上,盡顯無疑,但聽過或是看過聖賢仁愛萬物的,卻是寥寥無幾,他們這樣做卻是隻為了下一年的豐收,竭澤而漁,這樣的傻事,沒人願意去做。


    漁歌唱晚的境況,是無法看到,但是倦鳥歸林,還是可以慰藉心中的遺憾。


    驀地,一陣湧動在莫名江平靜的江麵上頓生波瀾,魚鷹振翅向著岸邊飛去,而鴨子來不及躲避,霎時間,給卷入了那波瀾之中。


    江水中的波瀾,漸漸平靜,似乎從來未曾發生過什麽,隻是岸邊觀望的魚鷹卻再也不敢飛入江中去尋覓吃食。


    龍場鎮並沒有山水神祗的廟宇,山水氣運的走勢,皆在蟄龍巷中。


    方兩坐在棋盤前,手中把玩著已經呈現出玉石般溫潤光澤的棋子,推演著棋盤上的走向,自春秋亂世之後,稷下學宮博采眾長,收集了許多諸子百家的典籍,對於這陰陽家的推演之術,卻也精通,畢竟儒家的經典之中,卻是也有易數一門,所以,方兩對於推演並不陌生,棋盤之上,白子的大龍已經給攔腰斬斷,首尾難以相連,眼見是沒了活路,方兩放下手中的白子,無奈一笑,這局勢卻是有些掌控不住了,變數不斷,就連鯤鵬洲陳家的那位君子都入局,這棋盤的走向已經不甚明了,但是好在規矩還未亂,大勢未亂,這大龍縱然首尾難以相連,終究還是可以盤活的。


    精粹水運自古槐根底透發而出,方兩皺了皺眉頭,莫名江中的驪珠卻是也該破開封印了,水運鎮壓,自然不能將驪珠永久鎮壓,方兩很清楚其中的關竅,從棋盤上拿起一枚鐫刻著古拙鳥篆“春分”二字古錢,這正是方兩從錦衣道士李餘歡那得到的壓勝錢,本該有二十四枚,對應著二十四節氣,隻是錦衣道士李餘歡不爭氣,卻是隻有十二枚,這“春分”壓勝錢是其中品秩最高的,而方兩給薑阿源的卻是“驚蟄”與“夏至”,如今莫名江中的驪珠破開了封印,隻怕還得廢上一番功夫,但是方兩卻不打算再壓製驪珠,困龍,不如縱龍,強壓著不是長久之計,倒不如放開。


    輕輕將手中的“春分”壓勝錢拋下,清脆的響聲在學堂的空蕩之中,分外悅耳,隻是在“春分”壓勝錢落地的刹那,一陣春風自壓勝錢中蕩漾而出,順著古槐根底,夾攜著精粹水運,向著莫名江中而去。


    驟然,原本已經重歸平靜的莫名江,沸騰起來,一道雄渾至極的氣息自江水之中向四方蕩漾開去,方圓百裏之內的精怪鬼魅無所遁形,這雄渾氣息,比之它們日日所受的罡風吹拂更為猛烈,成了氣候的妖精,卻是強壓著心中的恐懼,勉強構建起來的心湖樓閣不住地顫抖,弱些的,心魔叢生,爆體而亡。


    蒹葭眯著秋水一般的眸子,感受著這等雄渾精粹的氣息的洗禮,心中的殺意更濃,王元寶必須死,敢於同公子爭奪氣運的,必須死,這已經不是水火之爭的事,不管徐白露有心或者無心,王元寶這個天定的“主人”,蒹葭不會去認,反而想殺了王元寶,沒有理由,就隻是討厭。


    徐白露自竹椅上站起身,感受這讓無數山上人物與王朝趨之若鶩的氣息,不禁心潮澎湃,這便是氣運嗎?


    而蔡綣和九河君蔣圖則是各懷心思,計較著自己心中所想的得失與否,而華貴婦人裴葦與姚經卻是大吃一驚,他們從來未曾想過,自己所誓在必得的竟然是如此的氣運,心中的震驚很快就給隨之而來的貪婪給取代。


    貪婪是原罪,長生是貪,權勢也是貪。


    驪珠出世,世間百態。


    皎皎洲之外,數十道各色長虹自滄海與天際飛來,能以長虹橫渡滄海的,隻有上五境人物才能做到,驪珠出世這等足以惹動飛升境界人物的靈寶,如何不讓這些無緣躋身飛升陸地神仙境界的上五境人物心動,得了驪珠,以龍脈氣運來打熬鎮壓自己的三花五氣,縱然躋身飛升陸地神仙境界,但是遇上飛升陸地神仙境界的人物,也有了逃命的依仗,這等好事,誰人不想去分一杯羹?


    隻是,算盤打得再好,也抵不過無常世事,更別說早就已經布置好的算計之中。


    一道劍光驟然發力,猶如九天煌煌神霄雷霆一般,落在了諸多渡海長虹中最為顯眼的一道之上。


    轟然炸開的長虹之中,血色盎然,原本全力以赴皎皎洲的數十道長虹為之一頓,給劍光斬殺的,乃是青雲洲百玄宗祖師堂裏的上五境修士,就是在這些上五境修士中,也是頂尖的存在,但是,連出劍之人的臉麵都未曾見到,就給一劍斬殺,這等恐怖的勢力,隻怕是陸地神仙境界。


    長虹散去,隱匿在長虹中的身影紛紛顯露出來,臉色陰沉者有之,驚懼者亦有之,暗自在心中盤算得失的亦有之。


    “諸位,這是要去哪裏?這橫渡滄海的境況,除了洞天一站後,可是鳳毛麟角一般,今日的盛況,可是讓我這個山野村夫著實大開眼界啊!”一個抱著青色劍器的中年儒士譏誚地看著這些個為了利益而來的百態。


    老秀才的事功學問,不愧是最勘透人心的學問,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而來往,就一如這些在各部洲唿風喚雨的人物,驪珠出世,如同是嗅到了血腥味的蒼蠅,不請自來,不願押注,卻又想著從渾水中摸魚,或者分一杯羹,這樣的人,著實是事功學問中的“典範”。


    中年儒士的譏諷,讓這些在各個部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上五境人物極為惱火,但是迫於境界之差,隻能忍著,但是沉默絕不是最好的辦法。


    沉默被打破了,一個老嫗開口道:“前輩,你如此做,卻是不厚道,有利可圖,就算是聖人也不能視而不見,您這樣倒施逆行,可是會犯眾怒,蚍蜉撼樹,也能功成。”


    老嫗的稱唿並沒有錯,但是話語之中的威脅卻是很露骨,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數十位上五境,縱然與陸地神仙境界與上五境有著本質的區別,但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的道理,在哪裏都是適用的,量與質,鴻溝之別,但是諸多中四境也能逼得上五境落荒而逃,又何況是諸多上五境對一位陸地神仙境界,聞言,那些個本來已經萌生退意的,眼中驟然有了光彩。


    中年儒士聞言冷笑一聲:“想走的,趕緊滾蛋,還想威脅老子?!”


    打定主意退去的上五境修士,駕起長虹落荒而逃,得罪一位陸地神仙境界的劍修,大大地不值。


    話音剛落,劍光驟然發力,最開始威脅中年儒士的老嫗尚未反應過來,就給劍光掠過,身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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