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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如是狠狠瞪了先前那中年男子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隨後才笑著對這武人說道:“雖然如今時節已然進了夏天,可這山林裏邊終歸有幾分涼意。我打小身子骨瘦弱,極容易生病,因此才戴了一個帽子,以防病從頭起。”


    中年男子湊在成如是耳邊問道:“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嗎?”


    成如是咬著牙齒從齒縫裏擠出幾個低低的字兒,“老子不是和尚!”


    中年男子惶恐地點頭。


    武人雖然心裏有些疑惑,卻大致接受了成如是的這個說法,也笑了,“你們是出門遊曆的嗎?哪個國家的?我們是後梁人,此行是去往韓國做買賣。哦對了,在下姓古,名銅,還不曉得兩位公子的名諱?”


    這位武人果然是大家族裏邊出來的人,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動作都極為合禮,雖然塊頭生得大,卻叫人生不出多少懼意。


    成如是曉得江漓漓不擅長與旁人打交道,連忙道:“我姓成,名如是,這位姓江,名漓漓。我們是大隋人士,此行。。。算是遊曆四方吧。”


    聽到成如是與江漓漓是來自大隋之後古銅眼裏明顯有了一分異色,語氣也顯得小心翼翼起來,看來“國強則少年強”這句話果然沒有半分水分。他說:“原來兩位公子乃是大隋遠道而來,我家小姐一直崇拜大隋風情,倒不如叫我來為兩位公子引見一番?”


    還未等成如是說話江漓漓就極為不耐煩地擺擺手,“見個屁,沒甚麽好見的,難不成你家小姐生了四條腿不成?”


    聽到這話古銅的神色有些怒氣,卻藏得不淺,若是放在尋常人,,,嘿,就舉一個例子吧,那中年男子肯定是看不出來。


    有道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成如是深知這個道理。如今他與江漓漓兩人身處偏遠異地,若是因此與這夥人鬧起來占不到多少便宜,便連忙圓場道:“古壯士勿怪,我這朋友他生性靦腆,你別看他說話這麽尖酸,其實就隻是有些怕生罷了。因為不擅長與外人打交道,因此才時常擺著這一副嘴臉,其實沒多少惡意。”


    古銅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下來。


    江漓漓懶得理會成如是,抱著刀走迴了馬車旁邊,冷聲道:“再多給你一些時間,若是耽誤了趕路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成如是點點頭,正欲向這古銅告辭的時候古銅忽而道:“趕路?可千萬要小心一些。這地方名做黑山嶺,因為處於三國的交界地,不受製於三國的律法,因此許多強盜土匪在此地占山為王,若是來了外人的話必定是要劫掠一番!那等殺人拋屍的事兒更是做的不少。因此你們若是要在此山嶺過路的話可千萬要擔心一些,我們商隊不久前就遇上了一夥劫匪,也得虧我們人多勢眾,才沒叫那夥匪類得逞,不過也損失了不少的貨物。”


    正叮囑著古銅忽而有想起了什麽,“對了,還沒問此行你們去往何處?”


    “韓國。”


    “韓國?”古銅笑道:“沒想到兩位公子還與咱們是一道,倒不如公子兩人與咱們一同行路,若是遇上了劫匪咱們也能互相照看一二!”


    古銅這話明顯是給了成如是的臉的,他看著這兩人瘦弱不堪,隻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公子,身旁又無侍衛護身,若是遇上了土匪必定要被土匪吃得臉骨頭也不剩。用了“互相照看”這個詞兒則是不想這兩位富家公子太過難看,而邀請他們兩人與自己商隊一起上路,一來是存了一些善心,二來是為自己家族能與大隋扯上關係。無非是九牛一毛。


    說實話成如是聽見古銅這副措辭的時候是有些感激的,卻沒有當場答應,因為不曉得江漓漓作何想法,便笑道:“倒也無不可,隻是不曉得貴家小姐作何想法?”


    聽到這話古銅果然愣了愣,未經過小姐的同意就私自邀請這兩人同行確實是有些越俎代庖的意味。自己如今直接邀請他們,若是自家小姐不同意那就糟了,這叫這兩位公子如何看待自己?若是自家小姐同意那就更糟了,這叫小姐背地裏如何看待自己?


    於是稍稍考慮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之後古銅擦了擦頭上微微冒出來的汗水,歉意地朝著成如是笑道:“是在下魯莽了,還請公子稍作等候,在下這就去請示小姐。”


    “喂,喂!”成如是還未來得及叫住古銅就看見古銅已經折身跑進了商隊之間,暗暗道這人還真是雷厲風行,隨後就隻覺得為難了。


    首先自己總得在此地等著那人迴來吧,其次若是他家小姐不同意也就罷了,成如是倒也無所謂。若是真同意,盛情邀請自己兩人與他商隊一同行路的話,其實成如是也還是無所謂,就隻怕江漓漓不喜歡,一番激烈的言辭衝怒了他們,到時候雙方紅臉可就糟了。


    還正準備與江漓漓商量一下,可才轉過身就聽見身後有人喊,“成公子!”


    奶奶的,果然雷厲風行!


    原來那古銅已經折返迴來了,看著他臉上的喜色就曉得事兒糟了。


    古銅身後跟著一個老人,瘦如古木卻精如鬆鶴,雖身形佝僂,渾濁的眼裏卻時不時冒出精光。再看其走路姿勢與唿吸方式,便能看出這老頭兒隻怕是有些本事!隻是這老頭兒的麵色不好,描述,顯得有些怪異。


    “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大隋公子?”


    老人的說話聲像是燧石與鋼鐵摩擦的聲音,極為沙啞刺耳,成如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古銅在那老人看不見的角落偷偷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成如是折返明白過來,衝著這老人微微行了一禮之後道:“見過老先生。”


    老人滿意地點點頭,忽而問道:“你戴個帽子不熱嗎?”


    成如是吧唧吧唧嘴,顯然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解釋。可看著那老人極有興趣的模樣也不好不做迴話,便勉強笑道:“小生打小體弱多病,戴個帽子隻算是防寒罷了。”


    老人點點頭,又道:“可你麵色不像是體弱多病啊。”


    成如是想給這細化刨根問底的老頭一拳頭,可看著這商隊裏邊的侍衛武人著實是不少,便隨意迴道:“小生麵色看起來與常人差不了多少,可身子骨著實是不行,又因為這山林裏邊極為涼爽,因此才戴上這麽一個帽子。”


    “可體弱多病的人出門遊曆也算是一件異事啊!”老人十分警惕。


    未避免兩人尷尬,古銅介紹道:“這位姓魏,尋常人都稱唿他為魏老。這位是成如是成公子,想必也是出自大


    隋富貴人家。”


    魏老盯著笑了一聲,這笑容叫成如是感覺到了一絲涼意,便打了一個寒顫。


    魏老又道:“不是說有兩人嗎?還有一人呢?”


    “我那位朋友不善交際,因此。。。”


    “男女?”


    “不善交際可不算好,如今不比六七百年前,就算還是女子也無需躲在閣樓之中,見見世麵多交朋友也算是好事。女子且如此,更不用說是男子了。”


    魏老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想將江漓漓叫出來見見。


    成如是明顯能聽出來,可也十分為難,便道:“其實倒不是我不想為魏老引見,隻是我那位朋友說話難聽,生怕惹惱了魏老。。。”


    還未等成如是說完魏老就捂著嘴大聲笑,這笑聲與姿勢著實是叫成如是不敢恭維,甚至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魏老伸出瘦長的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無妨,我活了這麽久多少事沒見過?多少冷言冷語沒聽過?多少打罵諷刺沒聽過?還真沒有什麽話能惹惱我的。你隻管叫他出來與我見見,被你這麽一說我更是想與你那朋友打打交道,無妨吧?”


    魏老這麽說的話那成如是也實在是推脫不得,便訕訕笑了兩聲,“無妨,無妨。”隨後就開始怎麽琢磨著將江漓漓喊出來,喊出來之後又要琢磨怎麽提醒他叫他少說些惡話,就算不挑討喜的話來說也總歸叫旁人的臉麵過得去吧!


    琢磨著便走到了馬車旁邊,成如是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江漓漓。”


    “作甚?”


    成如是正在措辭,可江漓漓又喊了一聲作甚,這次聲音可不低。


    成如是嚇了一跳,連忙迴道:“有人想見見你,是方才那商隊裏邊的人,他們想邀請咱們與他們商隊一同行路。”


    “不見!”江漓漓冷聲迴道,“有什麽好見的?也不需要跟他們一起行路,若是他們扯咱們的後腿怎麽辦?”


    成如是撇撇嘴,“可人家總歸是好意,就算是拒絕也應當露個臉兒出來吧!”


    “好意?”江漓漓冷笑道:“那可不一定!人心隔肚皮,他們心裏想著些什麽你能看出來?”


    成如是沒辦法了,轉頭看了看那魏老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便破罐子破摔,狠著心腸道:“其實也不是我非要叫你見他,隻是那人說你藏著不出來,實在是不像是一個老爺們,倒像是。。。”


    “像什麽?”江漓漓的話語中夾雜了一絲火氣。


    “像個嫁不出去的娘們。”


    便隻聽嘭地一聲響,江漓漓一把衝了下來,“哪個人?”


    成如是閉著眼睛不敢看,伸出手朝著魏老指了指。


    江漓漓嗤笑了一聲,走了過去,一麵走一麵道:“喲,還是個老不死的玩意兒,翹著一個蘭花指,你該不是一個沒有把的死太監吧!”


    成如是隻希望到時候打起來的話能有地方給自己藏身。


    。。。


    江漓漓這句話剛出口就隻見那古銅的臉色不對勁了,一臉的擔憂,望著江漓漓張開嘴卻沒能說出話來,又連忙轉頭看著魏老,手足無措。


    魏老的臉色綠的不行。


    “怎麽?難不成還被我說中了?”江漓漓甩著手裏的虎魄刀,走到魏老的麵前站定,“你該不會真是一個死太監吧?”


    成如是這才曉得為何這魏老的做派如此古怪,原來魏老竟然是一個宦人!


    剛在心裏邊偷偷樂,又猛地驚覺。哪家商隊敢叫太監隨行?皇家商隊也不敢啊!


    要知道除去皇宮與歸田的老太監之外,別地敢私自豢養太監那都是要殺頭的!


    這形同於造反!


    可這商隊竟然有太監隨行,若這太監不是從皇宮中請老告鄉之人的話,那麽這商隊裏邊肯定是有皇室之人啊!


    而最可能是皇室之人的便是那古銅嘴裏邊的“小姐”!難不成還是一個公主?


    成如是當場就嚇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皇室的話那這群人想必是有不少的高手,若是打起來的話,自己豈不是要大大地遭殃?


    驚覺過後成如是又皺起了眉頭,為何後梁的皇室之人要去往韓國?還是以這麽一支龐大的商隊的身份而行!若是尋常時候必定是沒有關係,兩國相交,兩國的皇子公主相互往來,其實也沒甚麽大不了的。可是如今韓國發生的怪事兒整個南朝皆知,怎麽兩國還會有皇室往來?


    若隻是遵循以往的商業往來的話還好,若是兩者之間有莫名的關聯的話那可就。。。。


    得虧自己沒答應以他們商隊同行,否則豈不是要卷入一場動亂之中?


    江漓漓不喜歡麻煩,成如是也不喜歡。如今成如是隻希望江漓漓能立場堅定地拒絕那幾人的提議,那自己鐵定得拉著江漓漓跑得遠遠的,離這些麻煩越遠越好!


    而此時魏老的臉色已經不行了,嘴唇哆嗦,滿臉的褶子正頻繁地抖動,微微張開嘴正欲說話的時候忽而後麵傳來了一聲說話聲,是一個清亮之中微微帶著一些成熟的女聲,那感覺就像是柳樹上長著的到了五月的新葉。


    她說:“這就是那位來自大隋的年輕公子嗎?小女子名唐秋雅,方才一直忙著商隊的行程之事,因此才怠慢了公子,還請公子見諒。”


    走過來的是一個披著長發,身著米黃色長裙的女子,尋常人身高,鼻梁微高,姿色無多出彩,可臉上一直掛著微微的笑容,看起來便有一番溫婉有禮之感。


    望見這女子走了過來,魏老喉嚨裏邊的話便壓了下去,朝著那女子行了一禮,道了一聲小姐之後狠狠瞪了江漓漓一眼。


    江漓漓反手翻了一個白眼頂迴去。


    “還未曾聽聞公子名諱?”唐秋雅抿著笑容望著江漓漓。


    江漓漓未吭聲,成如是覺得就算是不與他們同行可也不應當與他們交惡,便連忙小跑過來道:“鄙人成如是,成人之美的成,應如是的如是。這位是鄙人的至交好友,命江漓漓,江水的江,淋漓的漓!”


    江漓漓不滿地說道:“迴龍江的江!”


    成如是便連忙道:“對對對,沒錯,是我記錯了,不是那個江水的江,是迴龍江的江。”


    唐秋雅倒是沒有因為成如是這番手忙腳亂的蹩腳措辭而發笑,倒是看著成如是原本因為著急而生起的滿頭冷汗略微有些關心地問道:“成公子為何戴了一個棉氈帽?不熱嗎?”


    成如是就想罵人了!


    能不能少提這事兒


    ,你還想叫我解釋多少次?


    江漓漓吃吃笑。


    唐秋雅納悶道:“難道小女子說錯話了嗎?若是觸碰到公子的忌諱還請公子勿怪。”


    成如是勉強一笑,“嗬嗬。”


    唐秋雅不曉得此事之中有什麽蹊蹺,可也能察覺到這個帽子有些不同尋常,難道是傳家之寶?於是唐秋雅便沒再成如是的帽子上多做話題,開門見山地道:“小女子確實是沒想到能在這黑山嶺之中遇到兩位來自大隋的青年才俊,小女子對大隋文化十分憧憬,又聽聞兩位公子此行前往韓國,於是便請兩位公子與小女子一同行路,路上小女子也能多向兩位公子討教大隋的風俗軼事。”


    末了唐秋雅又微微斟酌道:“這黑山嶺之中多土匪類,小女子倒不是懷疑兩位公子不能擺平,想必兩位公子既然敢隻身遠行就必定有過人之處。隻是這些匪類隻怕是有眼無珠,看不出兩位公子身懷異術,鄙陋之下便飛蝗一般源源不斷,到時候豈不是要生出不少的麻煩?因此公子倒不如與我們一同前行,也不會因為這些如草芥一般的人物耽誤了行程,平添煩惱。不曉得公子如何看?”


    好嘛,這娘們言之有理,徐徐漸進,又得體大方,叫人挑不出其中的陋處。再者也誠懇至極,成如是便頭疼了,這該如何拒絕呢?


    成如是雖然曉得那些匪類是麻煩,可也曉得這些人隻怕是更大的麻煩!


    直接拒絕?那也太過不給人臉麵了吧!婉言拒絕?那怎麽婉言拒絕嘛!人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任何的婉言拒絕都是直接拒絕!


    那找個找個借口總行了吧!該找什麽借口呢?此行還要去黑山嶺之中探望自己的娘親?呸,得了吧,那你豈不是土匪的兒子?那說此行還要去祭拜前些年被土匪殺害之後葬在這裏的娘親?那說是誰的娘親呢?自己不行,雖然說自己娘親早死,可自己也不能做一個不孝子吧!說是江漓漓的娘親?得,自己還未惹上麻煩就要被江漓漓直接一拳打死在這裏了。


    還未想出什麽理由來就隻聽江漓漓譏笑道:“跟你一起行路?得了吧,老子難不成還怕麻煩不成?就叫那些土匪來找我便是,老子難道怕事兒?”


    成如是對江漓漓肅然起敬,在心裏給江漓漓豎了一個大拇指,心想果然是這種不給人臉麵的人才最是容易遵循自己的內心!


    江漓漓話音剛落,唐秋雅的臉色就略微有些難堪了,不過仍然是勉強笑道:“小女子可不是說公子沒本事,隻是小女子確實是對大隋仰慕憧憬得很,又未避免公子兩人因為那些匪類而耽誤了行程,因此才提出這麽一說。”


    “耽誤行程?那些匪類能耽誤老子的行程?”江漓漓冷哼了一聲,隨後斜著眼睛瞥了唐秋雅一眼,“倒是與你這娘們說話耽誤了老子不少的時間,若不是你的話老子隻怕已經走了有半個時辰了!這麻煩玩意兒!”


    末了江漓漓瞥了一眼那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魏老,“怎麽?老子罵你你還不服氣?來啊,抽出刀子來打我啊!嘿你娘的,沒把的死太監!”


    魏老正欲發作,唐秋雅做了一個手勢製止了魏老。


    原想著就要打起來了罷,成如是還在想著自己的逃跑路線,可看見唐秋雅這個動作之後便曉得還有轉機,就連忙賠禮道:“抱歉抱歉,我這朋友不會說話,若是駁了幾位的臉麵那在下為我朋友賠禮道歉了,實在是因為我們兩人又要事在身,因此便不與幾位同行了,抱歉!”


    唐秋雅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成如是又訕訕笑了笑,拉著江漓漓連忙駕上了馬車,連忙“逃命”。


    駕駛著馬車成如是問道:“江漓漓,你怎麽不想著同他們一起呢?還確實能少不少的麻煩。”


    江漓漓雙手抱胸哼了一聲,“你以為我傻?那娘們張口閉口就是要跟我討教大隋的風俗文化,老子屁都不曉得,到時候豈不是給你做了陪襯?”


    成如是目瞪口呆之後哈哈笑,他隻以為江漓漓不喜魏老那人才言辭如此激烈地拒絕那唐秋雅的提議,竟然沒想到江漓漓拒絕的原因竟然是這兒!


    “再笑老子丟了你的帽子!!!”


    望著遠馳而去的馬車,唐秋雅的臉色直接垮了下來,古銅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止不住地磕頭,“公主殿下,小人實在是不曉得這兩人如此不給情麵,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成如是果然猜對了。


    唐秋雅冷哼了一聲,臉色冰如十月暮雪。


    魏老陰惻惻地道:“公主殿下不必為這兩人生氣,微臣能看出來,那姓成的根本就沒有幾分本事,唯一的就是嘴上能說上幾句話罷了!而那姓江的小子雖然提著刀,可身上浮動的血氣與常人差不了多少,撐死了也就是第一山巔峰的武人,不堪大用!想必這兩人無非就是眼比天高的大隋富貴子弟,自以為學了幾招刀法就能天下無敵,其實就是一個無腦的蠢貨!比那隻會嘴上功夫的姓成的還差上三分!您隻管等著,這兩人如此不識好歹,不用等到明天就能在路上看見他們的屍骨了!”


    聽到這話唐秋雅的臉色才微微轉晴,“若不是想同大隋搭上關係,你以為本公主會理會那兩個草囊飯袋?若不是害怕他們兩個身上有家中長輩傳下來的玉符,你以為本公主能放他們走??”


    末了唐秋雅衝著仍舊在磕頭的古銅道:“這次饒你一命!若是下次你還是如此沒有眼力見,那你也就別活在這世上了!”


    “多謝公主殿下恕罪,多謝公主殿下恕罪!”


    “繼續行路吧!”唐秋雅一麵走迴馬車一麵道:“隻希望這次韓國之行別生旁枝!”


    。。。


    第二日路上並未看見屍骨,第三日淩晨就隻見黑山嶺之中一片山林整個兒枯萎,死氣沉沉!


    突兀幹枯的樹幹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痕!


    山林裏邊盡數是一臉驚恐的幹屍,多少有上百!


    還有一麵殘破的旗幟無力地掛在樹梢上,唐秋雅記得那麵旗幟是前些日襲擊自己商隊的那幫悍匪頭目手持之物!


    路上還有一條漸行漸遠的車撤!


    唐秋雅一臉震驚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看了一眼沉默無言的魏老,這才想起那姓江的男子所說的那一番話!


    他說:“老子難道怕事兒?你就隻管叫那些悍匪放馬過來!”


    原本還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子弟誇誇其談,這才曉得那厥詞大放的少年刀客所言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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