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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隋往南,南去南朝十二國,南至薑國,可是到了薑國又該如何呢?


    江漓漓不免有些懊惱,盡管姚清河告訴他隻要去了薑國便可隨意打聽到冥地的消息,可若是姚清河隻是蒙他的呢?


    更不用說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冥地,他隻說趙嫻芝在冥地之中,可若是冥地有一個大隋國這麽大他該如何?


    他早該衝著姚清河刨根問底的。


    隻是一轉身的時候姚清河已經不見了蹤影,連帶素素一道。


    他便隻能相信姚清河並沒有說謊,也隻敢這麽相信。


    駕上一輛馬車匆匆離開了成安,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江漓漓連忙喚出了吳舟。


    “你曉得冥地嗎?”


    “冥地?你忽然問這個問題做什麽?”吳舟苦著眉頭,突然咧開了嘴笑,兩顆大齙牙就顯眼得很,“你該不會是良心發現了吧?要送我去冥地了麽?”


    “你想多了,隻是我要去冥地罷了,去找一個人?”


    “你姐?”


    江漓漓點了點頭。


    “不過順道你倒是可以將我帶到冥地去,咱們也算是兩清了。”


    江漓漓便道:“是時候兩清了,可是也等到我找到我姐之後!”


    “我倒是無所謂,在金明道人的養鬼壺之中五百年都呆了,難道還等不過這麽一兩年?”吳舟迴道:“隻是我想不通你姐,一個凡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冥地?”


    細細思慮了幾番之後吳舟又問道:“你確定沒人騙你?”


    “我不大確定他有沒有騙我,可就算是騙我,我也應當去看一看。”


    吳舟揶揄道:“沒想到你對你姐這麽上心?這還是頭一遭!難不成那趙嫻芝還美若天仙不成?”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兒。”江漓漓冷聲道。


    “成成成,我不管我不管成了吧,”吳舟在馬車上空隨意飄蕩著,又接上了江漓漓最先問的那個問題,“至於冥地的話其實我沒多了解。”


    “你不是鬼嗎?你怎麽不了解?冥地裏邊不都是鬼嗎?”


    “大爺啊!我問問你,你不是人嗎?你就曉得雲淩盛洲的情況?雲淩盛洲不都是人嗎?”吳舟反問道。


    江漓漓便惱了,“你少在這裏給老子扯馬虎眼,老子問,你答!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問老子了?”


    吳舟有些無奈,就隻好解釋道:“我雖然是鬼不假,可我壓根兒就沒去過那冥地啊!我身死之後才剛剛化作鬼就被那金明道人給抓走了,將我放在養鬼壺中一‘養’就是五百年。後來我輾轉到了我大人手裏,跟著我大人走了七八年就去了那洛陽,以後的事兒你自己也曉得不是。”


    江漓漓冷哼了一聲,“沒寸用!”


    吳舟被江漓漓罵習慣了,不以為意,“比起這個我倒是想曉得你姐趙嫻芝怎麽就進了冥地?按理來說一個凡人是不能進入冥地的呀,難道說你姐是手眼通天的修士?還是她本就是一隻鬼?”


    江漓漓很難得地沉默了很久,他很難忘記他六歲那年那一碗,一黑一白兩個看不清臉麵的人飄在趙嫻芝的左右兩側,而趙嫻芝坐在床榻上望著門口,似乎就是在等他來。


    他能看見趙嫻芝冰冷的眼神,也能望見趙嫻芝身後無盡的黑色塵埃。


    那一夜,趙嫻芝一巴掌甩在他臉上,隨後轉身而去。


    真的很疼。


    而如今想起來那兩個看不清臉麵的人就像極了吳舟這副模樣,於是他是有些相信姚清河的話的,隻是他有些搞不清冥地究竟是怎麽一副模樣,進了冥地之後他該往哪裏去?哪裏能去?


    看著江漓漓這副失神的模樣,吳舟很難得地提了一個不錯的建議,“我雖然不曉得冥地,可以前跟我大人一起進過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在南朝韓國,那裏有一個鬼城。”


    “鬼城?”


    “沒錯,我是大夫,也搞不清為什麽會有一座鬼城。隻是聽我大人說過那地方地下似乎有一個陰穴,而地勢又呈藏陽養陰之勢,陰氣極深,就算是白日也比這裏子夜的陰氣要


    濃厚得多。因此那處地方住不得活人,倒是有許多孤魂野鬼來此休憩,對於鬼來說,也算是繁華。想必在哪裏能打聽到不少冥地的消息。”


    “可是陳國在哪兒?”


    “這我哪裏曉得?”


    “你不是去過嗎?”


    “去是去過,可我也是被我大人藏在養鬼囊之中帶過去的啊!”吳舟解釋道:“你想想看,你被人放進袋子裏,兜兜轉轉溜了幾個彎到了一處地方,然後又把你放進袋子裏,兜兜轉轉。。。。”


    江漓漓聽明白了吳舟的意思,隻是心裏惱火得很,一把打開養鬼囊將吳舟吸了進去,“你少給老子逼逼叨,沒用的玩意兒!”


    吳舟在養鬼囊中歎息了很久,心道還真是好一副卸磨殺驢的本事!


    迎著晚風江漓漓獨自一人默默念叨道:“冥地可不要太大啊,南朝也不要太大,小一點兒好,小點兒好!”


    張九齡沒能給他留下另一枚天蠶,他自己清楚,他大致還有六七年可以活。


    未曾在路上多做休息,大致有半個月的路程便到了瓊湖。如今已是三月的尾巴,樹梢上的新綠也漸漸濃厚了起來。


    江漓漓對瓊湖城其實要比成安多了許多留戀,他記得自己在瓊湖城中有一家胭脂鋪,盡管這個時候已經改做了酒樓了罷,王善隻怕也已經將酒樓打造得如火如荼。


    站在瓊湖城外江漓漓猶豫了半晌,他仍舊是想去瓊湖城看一看。


    沒多久的時間便到了那胭脂鋪的舊址,如今果然成了一家很客氣的客棧,牌匾上寫著三個字,江漓漓不認得。


    走進客棧要了一碟花生米兒,再配了半壺茶。


    沒多久就有一個小廝罵罵咧咧地端著盤子走了過來,說究竟是哪一個沒錢的窮貨,來客棧就隻點一碟花生米兒?窮貨!窮貨!


    江漓漓耳朵尖,將那小廝的話聽在了耳裏,心裏暗暗記下,正準備等那小廝走過來給他一個好看的時候才發現那小廝竟然是成如是。


    成如是望見江漓漓之後先是恍然大悟,隨後就顯得十分尷尬。


    當初江漓漓說過給他一個好職位,至少也是主管之類的活計。而王善確實也給了,隻是成如是覺得當主管實在是太過無聊,日子沒得打發啊!便閑暇之餘做了一個閑小二,也算是充實充實生活。


    可江漓漓開口就是,“你是不是賤的?”


    成如是滿臉通紅。


    隨即就脫了身上的小二衣服,又衝著身後一個大聲吆喝小二的醉酒男子罵了一句你叫你嗎呢之後跟著江漓漓坐了下來,問道:“你怎麽來了?”


    “老子不能來了?”


    “不是。。”成如是聰慧,書院裏邊的鄧夫子也時常打著論道的名聲來這裏吃白食,一來二去成如是也曉得了不少事兒,便略有擔憂地問道:“那事兒。。。。你沒事?”


    江漓漓很重地哼了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屑,“我能有事兒?你死了一百年老子都能活得好好的!”


    成如是心裏罵道你就吹吧,臉上卻笑嘻嘻地說:“那是,那是。”


    一粒粒地捏著花生米兒往嘴裏送,成如是問道:“對了,這次你在這裏住多久?還是說就一直定居下來了?你應當沒什麽大事兒了吧?對了,王善這會兒與人談生意去了,說不定明天後天才能迴來,到時候叫他給你說說客棧的生意,他懂一些。”


    江漓漓搖搖頭,“不用了,我就是來看看我的客棧被你們倆兒經營成什麽樣子了,我等會就走。”


    “去哪兒?”


    “關你屁事。”


    得,是不管我的事兒。


    成如是想了想,又道:“你看現在快黃昏了,看你這樣子像是趕了不少時間路程的模樣,倒不如在這客棧裏邊住一晚,洗個澡人也能舒坦不少不是?”


    江漓漓思慮了一會兒,聞著身上有些發臭的舊衣服,便點了點頭。忽而問道:“對了,成叫花。你那媳婦娶得怎麽樣了?”


    成如是臉上的笑容便落寞了下去,撥弄


    著花生米兒,毫無精神,“還能怎麽樣呢?還不就是那樣兒?”


    江漓漓就開心了,“你還真是沒用,都多久了?”


    “什麽多久?這才幾年?”成如是大聲爭辯道:“你這人端得不曉得事兒,你沒異誌上寫的嗎?別人男子追姑娘可用了十幾年呢!我這還沒三年,一點誠意都沒有!況且紀姑娘風華絕貌,哪裏是那麽容易。。。。”


    說著說著,成如是的聲音就小了下去。


    江漓漓譏諷道:“你自己都不信了?我看啊,她根本就不喜歡你!說不定還對你惱火得很,就是不好明說!這種事兒我見得多了!”


    “你放屁!”成如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站直了身子,極為少見地衝著江漓漓吼道:“你見得多了?你能見得了什麽?你等著,我這就出去跟紀姑娘表明心意,你看她是不是喜歡我!”


    客棧裏邊的人被成如是這副做派嚇了一大跳,盡皆轉過頭來看向這邊,猜想是不是兩個年輕人鬧僵了?


    隻是江漓漓也極為少見地沒有生氣,他笑看著成如是紅臉,笑看著成如是跑出客棧,便等著看笑話。


    果不其然,晚上成如是毫無精神氣地走了迴來,像一個活死人。


    走出客棧外成如是不由地問自己,紀姑娘真的不喜歡自己嗎?自己幾年如一日給紀姑娘送花就真是跳梁小醜?


    他不得不信啊,他從來就沒有看見過自己偷偷放在紀文君窗台上的花什麽時候被紀姑娘插在花瓶裏邊過。紀姑娘從不找他搭話,他費盡了心計裝作一不小心遇上紀文君之後紀姑娘也隻是隨意打個招唿便轉身離去。


    喜歡嗎?不喜歡嗎?


    成如是滿臉苦澀。


    都說最曖昧的時候便是暗戀的時候,你能為心上人一個不經意的眼神、舉動興而奮很久,你以為她能喜歡你。


    可是她不經意的啊!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瓊湖書院之外,書院內外極多人來往,兩兩三三,各自為伴,隻留下成如是一人孤孤單單。


    他站在瓊湖書院外邊站了很久,久到白日做黃昏,黃昏做夜幕。


    書院外無人了,他終於走了進去。


    他又一個人在書院裏邊轉了一個很大的圈子,最後才停留在了紀文君的窗戶外邊。


    窗戶內紀文君捧著書,點著油燈夜讀。她就坐在窗戶旁邊,沒關窗戶,一個側顏就將成如是擊潰。


    而這一晚成如是根本就沒跟紀姑娘表明自己的心意,看著紀文君捧著書不曉得想起了誰而勾起了嘴角,他便輸的徹徹底底。


    於是他走了,帶動的點點動靜叫紀文君驚覺之後關上了窗戶。


    他站在紀姑娘麵前如同草雞與鳳凰,他自嘲一笑,對啊,紀姑娘怎麽可能喜歡一個和尚呢?


    日益已久的心灰意冷終於在此刻爆發了,迴到客棧之後成如是就要了一壇酒,從來就沒有吃過酒的成如是猛地酒灌進嘴裏,便被辣得頭昏眼花,放肆咳嗽。


    “怎麽了?”江漓漓走了過來,譏笑道:“紀文君那個娘們不喜歡你?我早就說過,隻是你不信!”


    “江漓漓,你要去哪裏?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成如是微微昂起頭問道。


    江漓漓皺起了眉頭,“你去幹嘛?給我拖後腿?”


    “我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了,我會死的。”成如是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又是放肆咳嗽,就要將整個心都咳出來。


    良久之後他終於抬起頭,一臉輕鬆,滿不在乎,他道:“我已經盡心盡力了,但是我盡心盡力對待你,你是不是還喜歡我,我已經不在乎了,你討厭我我也無所謂的。我不想再去費力,再去琢磨了,你喜歡我很好,你不喜歡我,無可奈何,就這樣吧!我成如是,也需要活出自己的模樣,我得走了,我得找我自己去了。”


    江漓漓冷笑一聲,“講實話!”


    成如是直接攤到在酒桌上,他含糊不清地喃喃念道:“可是她的眼裏有春與秋,我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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