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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安安穩穩地流逝,就如同平穩的溪水流淌而入迴龍江,未曾因為誰的動靜而停歇半分。


    這兩年發生了不少的事兒。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在揚州與蘇州兩地交接之處與成安之間開通了一條大運河,兩年的時間這條運河才堪堪修築完成,花費了大隋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還請了不少的煉氣士來幫忙開道。


    百姓怨哉,可效果確實顯著的,自打這條大運河開通之時,從大隋南境到北境兩地的通商貿易整整提高了一半!


    大隋國一副雄赳赳氣揚揚的繁榮景象。


    可是掩藏在這副繁榮景象背後,卻仍然有不少的弊端,而其中最為嚴重的就是西楚。


    這條運河沒有惠及到西楚,或者說著兩年的時間整個大隋國好似已經將西楚忘在了腦後,根本沒有記起還有西楚這麽一塊地方。


    西楚與平沙交惡,這是所有人都曉得的事兒。這兩年平沙做的事兒尤為過分,或許就連成安的權貴們都想不通平沙為何要這樣做。平沙將西楚的貿易整個兒壟斷在了西楚外邊,任何將要流入西楚的商隊整個兒都被平沙截在了平沙之地,就連一分錢都沒有流進西楚。


    西楚盛產牛馬,可又因為這兩年大隋已經將所有的精神力氣都放在了這條大運河之上,需要大量的牛馬作為腳力,因此又頒布了最新的律法,說五年之內禁止私自販賣牛馬,因此西楚之地的牛馬盡皆運送給了大隋。


    原先還想著到這條大運河開通之後大隋能夠將所牛馬錢撥下,心裏還存著一絲期盼,卻沒曾想大隋的國庫卻因為這條運河的修築已然是空空如也,這些錢隻能在一年之後收完稅才能還給西楚。


    可哪裏有這樣的事兒?當初將牛馬送去大隋之時明明白白地說好不日就會將錢款撥下,卻等了兩年的時間,如今這條運河已然修築成功,你們竟然說還要再等一年?天底下哪裏有這種事兒?


    更不用說平沙做的那等混賬之事,如今西楚家家戶戶已然是家徒四壁,與外頭根本就沒有半點貿易往來。


    能怎麽往來?西楚最大的商品就是牛馬,卻被明文規定不許販賣!而販賣給大隋的牛馬卻一分半文都未曾迴撥,就算平沙不再阻擋商隊,也根本就沒有半文錢能買半點商品!


    落魄。


    原先西楚八十萬鐵蹄名震八方,如今就連養著這八十萬匹馬都是天大的難題!


    裴長風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裏,吃著茶,一個時辰的時間已經吃完了三壺,是極為濃的濃茶。


    沉寂得十分壓抑。


    忽而來了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稟報道:“公子,又有一支騎兵營解散了,說是迴家種田養活老婆孩子。還托我跟您與老爺子說若是以後有什麽戰事,隻管使喚他們,沒有半點怨言。”


    裴長風麵色陰沉,嗯了一聲,又道你先下去。


    那中年男子唯唯諾諾,連忙退去。


    蹲在裴長風腿上的白貓咬著一塊魚幹,昏昏欲睡,沒心沒肺。


    不多時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咳嗽,轉頭看見的是裴山這個步履微微有些踉蹌的老爺子。


    裴長風硬生生擠出一絲笑意,“老爺子,你來做什麽?”


    “怎麽?我還不能來麽?”裴山嗬嗬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細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嘖嘖,這茶太濃了,不好。不適合我這樣的老人家吃。”


    裴長風哼了一聲,“我可沒說這是給你吃的。”


    “你看看你,不就是吃你一杯茶麽?這麽小氣。”


    “小氣?那你是沒有見過更小氣的!”


    裴山笑了笑,又道:”想什麽呢?我看你蠻不開心的樣子?“


    裴長風迴道:“我在想你什麽時候升天,好叫我來做這個西楚的主子!”


    裴山愣了愣,埋怨道:“一看你就不曉得說話,這種事兒放在心裏邊想想就好,哪裏能當著我的麵說出來呢不是?”


    ”反正你隻怕也活不了多長了!“裴長風沒半點好氣,”當著你的麵說出來又怎麽了?難道你還能倔著一口氣多活個七八十年不成?“


    “確實沒這本事。”


    兩人沉默了良久,裴山細細嘬了一口茶,嘴唇微微蠕動,“你在西楚這座裴府呆了大致有三年的時間了吧。我從小就聽過一個故事,說是在南朝的一個小國邊境有一片海域,海上有一塊巨石,巨石上落著一隻大鳥。“


    “知道知道,你都說過多少遍了?難道說這麽早就得了癡呆風?”裴長風滿臉不耐煩。


    裴山嗬嗬笑,“那你說我說的這個故事講得是什麽意思?又什麽寓意?”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裴山還是笑,“然後呢?”


    “然後?”裴長風有些疑惑。


    “鳴叫算什麽?自顧自地叫一聲旁人就曉得你有本事了?這隻鳥沒本事,我說的。你曉得那種鳥才有本事麽?”


    裴長風沉思了片刻,”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化而為鳥,其名為鵬!”裴山哈哈大笑,一仰頭將一整杯茶吃完,好似幾十年前他身陷險境,破釜沉舟,一仰頭吃完一杯斷頭酒,三千匹駑馬怒向三萬敵軍衝鋒而去。


    壯士一身好膽氣,火海刀山不迴頭!


    裴長風笑道:“可我的風呢?”


    裴山愣了愣,搖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裴長風,“你的風來了。”


    裴長風看著這張紙沉寂了半晌,忽而哈哈大笑三聲,“確實是來了。”


    裴山早就離開了。


    此時剛過新年,裴長風十九歲,一個人坐在院子裏邊賞春景,忽而道:“聽說成安的元宵節別負異彩?”


    又自顧自地迴答道:“好像沒錯,那我就先去成安城。”


    站起來,將那張紙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裴長風往院子外走去。


    自打他開始走的第一步,就有萬裏的長風鋪卷而來。


    有朝一日長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


    想比西楚而言,瓊湖如今要繁華許多。


    瓊湖城中大多都是寒窗苦讀的書生,就算是大運河的工程再艱巨朝廷也不可能喪心病狂地將這些讀書人叫去服勞役。


    而運河盡管沒有進過瓊湖,可仍然是帶動了貿易的發展,瓊湖也能趁著這一風頭為自個撈不少的油水。


    溫飽思淫*欲,瓊湖城中的老百姓借著這股風頭為自個攢下一些家私之後,城中的店鋪自然就要比以往生意好許多,成如是如今就忙得饅頭大汗。


    “誒,姐姐,您看看這一種色兒,是不是極配您的氣質?要我看若是這胭脂能有幸敷在姐姐您的臉蛋兒上,端得是貌比天仙,就算是那皇帝老兒的公主殿下在您麵前也得自愧不如!”


    “哎呦,小妹妹,您也要買胭脂啊!我瞧瞧看,看你適合哪一類兒。哎喲,您這臉蛋兒哪裏還需要什麽胭脂?就這樣已經是端得美貌了,快快出門右轉,有一家衣裳店,您買兩件得體的衣裳也比這胭脂強啊!”


    “什麽,您是為你娘買的?那這就好辦了,您瞅瞅,這盒胭脂若是能與你娘親配上,保管你爹夜夜都不會離開你娘親的房間半步!”


    成如是在瓊湖一直呆了有兩年多的時間,原先天天混在學院裏邊,有事沒事找紀文君吃飯吃茶,盡管紀文君從來都不會賞一個臉兒,可成如是樂此不疲。隻是在瓊湖呆了一年之後就發現自己的囊中羞澀了起來,又不想做什麽吃虧的苦力活兒,做一個小二呢又覺得掉份兒。思來想去最後就敲定了這家胭脂鋪,心想反正你們兩人也不曉得什麽時候迴來,我就先借你們這店鋪討一些吃飯錢總不為過吧!


    於是就一個人做起了這胭脂鋪的掌櫃。


    才隻是剛到新年,成如是經營的這家胭脂鋪就已經是人潮擁擠,無非就是因為這掌櫃的生得還算俊俏,嘴巴甜,兜裏又有閑錢,因此許多姑娘相伴來這胭脂鋪買胭脂,一個個乘興而來,乘興而去,倒是將成如是累的滿頭大汗。


    天傍晚,成如是終於舒了一口氣,正準備關門的時候忽而看見門口走進來兩個姑娘,一個身材高挑,一個模樣嬌憨,成如是當即就愣住了。


    來的兩人正是紀文君與紫菱兩人。


    紫菱恨鐵不成鋼地衝著成如是使眼色,成如是愣了半晌之後才迴過身來,連忙迎了上去,“兩位奶,,你們怎麽來我這胭脂鋪了?”


    “怎麽?還不能來麽?”紫菱笑道:“都說這瓊湖紅玉街有一個胭脂鋪,胭脂鋪裏邊有一個年少有為的成掌櫃,這不就是來見識見識麽?”


    說著紫菱在胭脂鋪裏邊逛了一圈,“喲喲喲,還真是沒想到,成掌櫃還真是有本事的啊!我就說這些天怎麽沒瞧見你,原來是來做掌櫃的來了。生意怎樣?娶媳婦的彩禮錢攢夠了沒有?”


    聽著紫菱這番毫無遮攔的話紀文君狠狠地瞪了紫菱一眼,紫菱吐了吐舌頭。


    如今兩年的時間過去,紀文君愈加出落得窈窕,而紫菱的模樣也長開了,模樣也水靈得很。


    最叫成如是失望的是自己這兩年仿佛沒長過個頭了,這會兒他才堪堪隻能到紀文君的鼻子下方,每每望著紀文君高挑的身影就有些灰心喪氣,心想那狗日的禿驢,將我的頭發剃掉也就罷了,怎麽連帶我都沒長過個兒了?真氣人!


    紫菱嘻嘻一笑,又衝著成如是使了一個眼色之後跑開了,紀文君一個人挑選著胭脂,成如是強打起膽子走了過去,“那個。。紀姑娘,,你喜歡什麽樣的胭脂,隻管隨便拿,不要錢的。”


    “其實就隻是隨意看看罷了,”紀文君的語氣仍舊清冷,有如山間清脆的小泉,“不過還是謝謝成公子的好意。“


    成如是嗬嗬傻笑,撓了撓頭,“其實我看這胭脂挺配紀姑娘你的,要不然你就直接拿迴去吧。”


    “不用,我看看就好。“


    成如是一時之間不曉得紀文君這番話究竟是拒絕還是委婉,他做胭脂鋪的掌櫃能懂多少姑娘的心思?可偏偏放在紀文君的身上卻根本沒有半點通識靈竅,他猜不透這個女子心裏所想,就如同微微他抬起頭來就隻能看見紀文君小巧的鼻尖,就又感覺紀文君微微低下頭看自己的時候正巧就隻能看見自己的頭頂,就算是帶了帽子他也感覺他自己就像他光禿禿的腦袋一樣,無處頓形。


    可那又怎麽樣呢?成如是喜歡她,喜歡紀姑娘,就算是再怎麽卑微他也敢享受在紀姑娘麵前的這種卑微。


    就好像他每次都曉得紀姑娘會將他的花兒丟進陰暗又肮髒的下水溝,他也會每天清晨去紀姑娘宿宅窗前放一束花,春天送牡丹,夏天送木槿,秋季送雛菊,冬季送梅花,寒冬酷暑,從無間斷。


    但,唯一的心痛就是,成如是無論怎麽安慰自己,無論怎麽看不懂紀姑娘的心思,他也能清楚明了地感覺到,紀姑娘不喜歡他。


    “紫菱,你挑好了麽?挑好了咱們就迴去吧!”


    “哦哦。好的,文君姐你挑了麽?誒,你怎麽沒挑?不喜歡?”


    等到紫菱轉過頭來看見成如是這副木訥的模樣之後就無奈了,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將紀文君勸到這裏來,你就一副這種木雞作態?


    狠狠地瞪了成如是一眼,紫菱將自己挑好的那盒胭脂又放到了櫃台上,拉著紀文君的手正欲匆匆離開。


    成如是終於又迴過神來,拿起一盒胭脂衝了上去,“請等一下,紀姑娘。”


    紀文君轉過身來,看著滿臉通紅的成如是。


    成如是尷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將那盒胭脂遞了過去,“你們大老遠跑來還是拿一盒迴去吧。”


    紀文君沉默了良久,沒伸手。


    紫菱連忙調笑道:“好啊,成如是,我可是跟文君姐兩人一起來的,你就隻送一盒?你看不起我?還是說。。。“


    “沒沒沒!”成如是連忙擺手,正欲迴身再拿一盒的時候紫菱一把將那盒胭脂從成如是的手裏搶了過來,“成了成了,拿一盒就成,我和文君姐兩個人用就夠了。走了啊!“


    說完紫菱拉著紀文君離開了。


    成如是望著兩人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文君姐,你真不喜歡成如是?“紫菱抬頭問道。


    紀文君抿嘴一笑,沒迴話。


    紫菱苦著眉頭,“可成如是那人其實還真是不錯的,你看啊,鄧夫子喜歡他,說他若是讀書的話起碼都是一個大儒,你看看,這可是多高的評價?現在經營胭脂鋪也做的風生水起,說明這個人還是蠻有本事的。你再看看咱們學院的那些書生?一個個就隻會搖頭晃腦地念詩,其實念得狗屁不通,又沒有什麽其他的本事。”


    紀文君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優點與長處。”


    紫菱又饒有興趣地低聲問道:”文君姐,你說,你是不是嫌棄成如是是個光頭?可外邊光頭多了去了,也不是每個光頭都是和尚啊!“


    紀文君啞然失笑,“我怎麽可能因為這種事而惱怒於一個人呢?”


    “那是為什麽?”紫菱撅著嘴,絞盡腦汁。


    紀文君想了想,問道:“你覺得我該喜歡他麽?”


    “不知道,可成如是確實是喜歡你的啊!”


    。。。


    買了兩隻燒雞與一壺燒酒走進屋子裏邊,成如是衝著旁麵一個老頭喊了一聲,“狗日的,吃飯了!”


    老頭抬起頭來,儼然是那洛陽出現過的算命人。


    算命老頭嘿嘿一笑,“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脾氣?莫不是又被那姑娘給拒絕了?”


    成如是有些惱,“你曉得什麽?就你曉得?吃不吃?不吃我拿去喂狗了?”


    算命老頭嘀嘀咕咕,“你看你這人,又不是我惹得你心情不好,你衝我發什麽脾氣,真是的。況且我還能算你半個師父呢,有你這麽對你師父說話的麽?”


    “你還好意思說?”成如是一把跳了起來,“不就是找你學了一些易容的皮毛麽?你至於成天到晚說個不停麽?更不用說你在我這兒住了多久?每天一頓燒雞燒酒,怎麽著也能夠我還完人情了吧!”


    算命老頭嘻嘻笑,“你看你這說的,咱們倆兒什麽關係?以後可別再談這些東西了,傷感情你曉得不?“


    恨恨地咬著一隻雞腿,成如是迴道:“不談這些東西傷的可是我的腰包!”


    算命老頭老臉一紅,“我怎麽會不還錢給你呢?我都說了要給你一樁天大的富貴,你自個不要,我能怎麽辦?”


    “是不是又去做那什麽玩意兒的國師?”成如是陰陽怪氣地迴道:“我做個屁!你看你這副叫花子模樣,我能信你?你可少來,我壓根就不信你能開國!”


    “不信就算了,到時候你可別說我沒照顧你!”算命老頭吃完了一口酒,渾身舒坦得直哆嗦,“要不要來兩口?”說罷又嘀咕道:“哦,忘了,和尚不能吃酒。”


    成如是滿臉鐵青,”你再給我提這件事兒我跟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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