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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主持的身死並未引起多大的波瀾,身死之前便隻請了成如是一人進了他的房間,他同成如是說過什麽旁人並不曉得,隻曉得等到成如是出來之時便有一個胖乎乎的小光頭和尚拿著一件袈裟遞給成如是,怯生生地說:“師父說住持的位置傳給你了。”


    眾人皆驚,成如是也是如此。


    便有人問:“如是,可否說說老主持在房間裏邊給你說的是什麽?”


    成如是搖搖頭道:“不可說。”


    旁人便沒有再問。


    成如是又道:“我不可為住持,你們自行決議。”


    說罷就要離開這少保廟之後那小和尚又拉住了成如是的袖子,“師父說若是你不願為住持的話可否請你再在這廟中住上一天?”


    成如是想了一會兒,應允了。


    第二天清早小和尚遞給成如是一個小錦囊,成如是接過之後沒有問這是何物,直接下山,去了瓊湖。


    胭脂鋪早就已經關門了,成如是也不憂心,圍著那瓊湖轉悠了片刻之後又遇見了那個吹笛的老頭兒。便應了那個老頭兒的話,來到了瓊湖書院住了下來,到現在已然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今朝成如是又拿著一束秋菊小心翼翼地擺在了那紀文君所住的古色齋窗前,也就是在瓊湖書院求學的學子所住宿的室舍。


    這是成如是每天要做的必修課!


    放好之後沒有再去理會紀文君見到這束菊花是一副什麽模樣,便自顧自地去學院外頭買了一隻燒雞,又在街上溜達了一圈,最後溜達到了那間胭脂鋪門前,見到沒有開張之後微微歎氣,仍然是迴到了瓊湖書院。


    此時冬氣已來,秋意微存。學院裏邊的秋菊開的仍然很繁茂,與一塊小空地上的幾棵樹葉金黃的銀杏樹爭相競彩,美輪美奐。


    成如是便來到了這裏,望著坐在銀杏樹下讀書的那個妙人兒也不打擾,就蹲坐在這塊空地周圍的一個小亭子裏邊微眯著眼睛,漸漸酣眠。


    不多時忽而聽聞一聲笑聲,睜開眼愣了愣,望見的是紫菱那個微微有些嬰兒肥的圓臉姑娘。


    成如是也笑,“紫菱姑娘愈發發福了,這張臉可是嫩得能掐出水來,隻怕跟我家那個漁村附近最好的白麵饅頭有得一拚!”


    紫菱便有些惱,“有你這麽誇人的麽?我聽著倒像是你在罵我胖!”


    成如是裝作一副吃驚的模樣,“你怎麽曉得?我拐了這麽多彎彎你竟也能聽出來?你什麽時候開竅了?”


    紫菱咬著牙惡狠狠地掐了一把成如是的胳膊,看著成如是齜牙咧嘴的模樣就又笑了,坐在亭子裏邊的一條長凳上,頷首望著坐在地上的成如是便道:“文君姐都給我說了,,每日她來這銀杏樹下讀書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附近偷偷看她!我一想這書院裏邊不就隻有你是一個變態麽?沒想到還真被我找見了!”


    成如是愣了愣,連忙站起身來望了望那片空地,無人。


    紫菱便笑道:“你別找啦,文君姐方才就走了,她才不會想跟你說話哩!”


    成如是微微有些失落,又笑道:“紫菱姑娘你可莫要說錯了,我可沒有偷偷看!我這不就是尋了一個好地兒睡個覺麽?看你說的,我哪兒能是變態不是?你誣陷起人來端得沒有半分猶豫!”


    紫菱呸了一聲,“我才不汙蔑人呢!”轉了轉眼睛又笑道:“成叫花,你真喜歡我文君姐?”


    成如是原本是不喜歡成叫花這個名字的,可耐不住這兩個月來紫菱這丫頭一直叫個沒完,興許是覺得他脾氣好,無論成如是怎麽發火也不以為意,最後隻能隨她去了。


    不過紫菱這丫頭也算是有些明事理,私底下成叫花成叫花地叫個沒完,如果有外人在的話還是沒有叫過一聲。


    這會兒成如是聽到紫菱這番話臉一紅,從牙齒縫裏邊擠出這句話,“小丫頭片子你瞎說什麽呢?你可千萬別在外邊說,到時候不要汙蔑了我清白!”


    紫菱又咯咯笑,“還死鴨子嘴硬偏不承認?你以為我不曉得每日文君姐窗台上放著的菊花不是你放的?”


    成如是支支吾吾道了一句我怎麽會做那種事兒呢?


    “不過我可告訴你啊,文君姐不喜歡菊花!”


    成如是一驚,“啊?!那她喜歡什麽呀!”


    “你瞧你這副模樣?你還說不是你放的!”


    成如是有些惱,哼了一聲準備悻悻離開,可剛隻是走了兩步就望見轉角來了一個窈窕的身影。


    成如是就心虛了,毫無底氣地叫了一聲紀姑娘。


    紀文君看見成如是之後也是微微一愣,點點頭,清冷地叫了一聲成公子,算是迴禮。


    紫菱一把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朝著紀文君跑了過去,“文君姐!”


    紀文君看著紫菱這副小孩子模樣便笑了,成如是看得有些癡。


    “你怎麽還在這裏?這裏不涼麽?快些,鍾夫子的課要開始了。”


    “知道啦文君姐!”紫菱笑了笑,正欲跟著紀文君轉身離開這裏的時候忽而轉過頭來朝著成如是使了一個眼色。


    成如是愣了愣,沒動作。


    望著成如是這副不知所以的模樣,紫菱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漸行漸遠。


    成如是忽而喚了一聲,“紀姑娘。”


    紀文君腳步頓了頓,轉過身來臉上並無笑意,“成公子有事麽?“


    成如是想了很久,紀文君等了很久,終於不耐煩正欲轉過身去的時候成如是支支吾吾地問道:“紀姑娘喜歡什麽花?”


    紀文君便道:“都喜歡。”


    成如是心裏一喜,還隻是以為紀文君這話的意思是自己送她的花她都喜歡,便不由自主地在臉上蕩漾開了笑容。


    上一次成如是這麽高興的時候還是在來到瓊湖書院住下之後紀文君將自己送她的胭脂迴贈給自己的時候。


    等到紀文君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有一段時間之後成如是才一把從地上跳了地上,又歡唿了一聲。


    “喊什麽喊?有病吧你!”旁邊傳來一聲略帶沙啞的惱怒聲。


    成如是轉過臉去,看見是那個先前吹笛子的老頭之後便陰陽怪氣地說:“鄧老頭兒你才有病吧你,老子在這裏喊幾聲礙著你什麽事兒了?若是不喜歡聽的話你大可換地兒啊!是老子逼你呆在這裏的麽?“


    這麽久了成如是也曉得了那老頭的名諱,姓鄧,名茂之,學院裏邊的人見到他之後都喚一聲鄧夫子,實則這鄧茂之乃是這瓊湖書院的院長。


    鄧夫子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怎麽,你對我說話就這種口氣?怎麽方才對那紀娃娃說話就不是這麽一副臉色了?”


    成如是先是臉一紅,隨後就又罵道:“好啊你這為老不尊的老頭兒,躲在旁邊聽年輕人打情罵俏好玩不是?怪不得江漓漓要說你是聽牆角的老不死,今日一見,著實如此!”


    鄧夫子哼了一聲,”你以為老夫想看你打情罵俏?若不是老夫見到院子裏邊有一個錦囊,大發好心地給你送來的話老子願意聽你這等破事?再說了,你那叫打情罵俏?你可少給我丟人了!“


    “怎麽不是?紀姑娘說喜歡我送的花!怎麽就不是打情罵俏了?”成如是有些急。


    鄧夫子嗬嗬笑,“她說她喜歡你送的話兒了?”


    “難道沒說麽?”


    “好好好,就算說了成了吧!”鄧夫子懶得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琢磨,以免惹得成如是不痛快,便道:“說起你那個朋友江漓漓啊,就不得不說起洛陽那點事兒了,誒,你怎麽看?”


    成如是有些蒙圈,“什麽事兒?洛陽什麽事兒?”


    鄧夫子略微吃驚地問道:”你沒見這些天街上多了很多士兵麽?“


    “曉得啊,怎麽啦?又不是來抓我的!”成如是不以為然,隨後又嚇了一跳,“奶奶的,不會真是來抓我的吧!和尚喜歡一個女孩兒也要被抓起來?”


    鄧夫子歎息,“不是說你腦子很靈光的麽?怎麽就在瓊湖書院裏邊鑽了牛角尖兒了呢?當初我就不該將你帶進這瓊湖書院,是我害了啊!”


    費了半天的心神將洛陽發生的事兒給成如是解釋了一遍之後成如是滿臉震驚,“那個誰誰誰,那個姚先生真有這麽霸氣?”


    “這可不麽?我原本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是大吃一驚,大隋建國三千年,淨洲立國三萬年,雖然以前煉氣士宗門與國家如井水與河水互不侵犯,將國之高高於宗門之高,甚至是將國之高高於任何武人,煉氣士,方士書生之高,這且還是獨獨一份!”


    “可姚先生這麽做未免也太過狠厲了一些吧,一時之間不會引起盛洲煉氣士的反彈麽?要是讓我來的話,我還是覺得要循序漸進來的好一些!”


    “這就是姚先生貴為國士,而你卻還在這瓊湖書院悲春傷秋的原因!”


    成如是皺緊了眉頭,“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原先我也想不通透,可想了差不多有十來天的時間才想明白!姚先生這走得是一步險棋啊!也是妙棋!”


    “此話怎講?”


    “你想想看,宗門裏邊反正是強者為王,講的規矩也是強者的規矩。而國不同,就如同這黃天淨洲,不是說一個武人能天下無敵他就能做皇帝,也不是說一個皇帝就必須要天下無敵!因此國之規矩,不是強者立下的規矩,而是律法,是確確實實的道理!“


    成如是想了想,問道:“那然後呢?”


    “然後啊,你想想看,如果吃飯是砍頭罪的話有士兵來抓你,你反不反抗?”


    “肯定反抗啊!”成如是大聲叫道:“有病啊,我吃飯也能有罪?”末了又一副鄙夷的眼神看著鄧夫子,“你說說看哪裏會有這樣的罪名?”


    鄧夫子嗬嗬笑,“可是對一些第五山,第六山及以上各類修士來說來說,殺人也不過是家常便飯,這也有罪?”


    聽到這話兒成如是愣了,暗自沉思了片刻,“可是在大隋就要守大隋的道理,就算你是謝行之,你無緣無故地在大隋殺了一個無辜百姓也要被砍頭!可謝行之不這麽看?於是在有人來抓他的時候他便要反抗!可他多厲害啊,隻怕一人就能打穿大半個大隋,到時候抓不住他,大隋的律法也就形同虛設!不是麽?”


    鄧夫子欣慰地點點頭。


    “可既然如此的話不還是應當要循序漸進麽?一時之間立下了這等狠厲的律法,到時候若是有第七山,第八山的武人殺了人不服怎麽辦?你抓不住他,豈不是百姓就會以為大隋的律法乃是一張廢紙,而皇上的金口玉言也是市井閑話了不是?“


    “沒錯!”鄧夫子頷首,又道:“可我問你,若是要循序漸進的話,能叫所有在大隋之地的人守道理要怎麽做?需要多久的時間?”


    成如是想了很久,“先以教書通慧所有百姓,此間需要兩百年,再在大隋地使以溫潤手段,比如權貴殺人者雖不致死,可仍要服二十年的勞役。又等大隋原本被告以弱肉強食問生存準則的修士盡皆死光,更新換代,六百年!再慢慢使以狠厲手段,或有權貴抵觸,或造反,便通過各種陰謀陽謀盡皆殺光,又是兩百年!此時大隋人可守律法。”


    說到這裏成如是便皺緊了眉頭,“可總歸大隋不是閉關鎖國,有大隋人要外出,有外來人要進大隋!那就隻能等到大隋能強到無法叫外來人忽視,才可。不知何年何月,或無年無月。”


    鄧夫子便笑,“你說等到大隋強到無法叫外來人忽視才能叫外來人在大隋之地守法,可如今大隋正是國力最為強盛之際,不就是該在這時施以狠厲手段麽?你說的與姚先生做的生生差了一千年!”


    成如是便道:”可誰曉得大隋不會有更強盛的時候呢?“


    “大隋建國三千年,國力一直在徐徐而上,如今有趙長安,有姚清河,有裴山,有南陽王,有我瓊湖書院所有小輩,有他軍機大營所有年輕武生,難道這幾年不是大隋最為強盛的時候麽?又有言道:盛極必衰!你莫許聽過這個道理!若是以你的方式來做,等到姚先生身死之後,還會有一個同樣的姚先生來繼續麽?你敢?還是我?”


    成如是沉思良久,忽而又道:“可姚先生這樣做是為何?既然大隋強盛,為何要做這等事兒?若是等到那些盛洲的煉氣士反彈,豈不是就連盛世也要被殺潰?我可不認為大隋能夠擋住一個十三樓的平地仙人!”


    “所以啊,我就說這是一步險棋,也是一步妙棋!經過十年的安穩,大隋已然慢慢沉澱了下來!沉澱,便失了鬥誌!就如一個賺取了萬貫家財的善賈,忽而棄下了商業,紅樓青粉之流中連了一年時間,你說他還會有鬥誌去繼續賺錢?嚐到了甜頭,反正已然賺了自己三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財,反正自己已經奮鬥了大半輩子,為何不停下來歇息?而歇息之後呢?家中妻妾子嗣同樣如此以為,便奢靡,便放縱!三代可敗光!道理是想通的,大隋呢?“


    成如是無以為辯。


    鄧夫子自顧自地迴答道:“這就是姚先生貴為國士而你死在這牛角尖之中的原因!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姚先生此舉不僅震撼大隋之民的人心,為大隋重新激起了鬥誌!更是為大隋樹立了一個敵人,一個或許有或許無的敵人!在這個三千年來大隋為外來人隨意處置而憋死了一口氣的前提下,大隋所有人會為這個莫須有的敵人拚命向前!不論是君主,將士,文人還是販夫走卒!姚國士啊,他硬生生地將大隋的衰退之際往後推遲了一千年!“


    成如是長歎一聲,“我不如姚先生也!”


    鄧夫子便笑,“姚先生已然有七八十歲的年紀了,你現在才多少歲?你能想到這種地步已然是同輩之中頂尖之人了!”


    “鄧老頭兒,你說了這麽些話,還是這句話中聽!”聽到這話兒成如是便一挑眉頭!


    鄧夫子愣了愣,哈哈大笑,指著成如是道:”你小子,還真是。。。“


    鄧夫子正準備要起身的時候,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諾,這個是不是你掉的?我都忘了!”


    成如是的臉微微變色,點點頭,正準備接過去的時候鄧夫子忽然一把收了迴來,嘿嘿笑道:“你小子臉色變得這麽快?該不會這錦囊裏邊是一封情書吧!我倒要看看!”


    成如是滿臉驚恐,“別!!“


    鄧夫子一把將錦囊打開,隻見一道金光亮起,一枚珠子慢悠悠地從錦囊內升了起來,這是一枚舍利子!


    這舍利子才隻是剛剛浮到空中就急速朝著成如是奔去,一把鑽入了成如是的天靈蓋中,沉入了識海,與另一枚舍利子交相生輝!


    便有一圈佛光從麵如死灰的成如是身上浮現!


    成如是哆嗦著嘴唇望著鄧夫子,“鄧老頭!!你害我!!”


    鄧夫子已然是目瞪口呆,喃喃道:“這小子,還真是一個和尚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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