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牧和言汐在眾人各異的目光注視下,隨著言淵穩步走進了宮。宮中的廊道蜿蜒曲折,漢白玉的地麵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清冷的光澤,兩側的宮牆高聳入雲,牆上繪著精美的壁畫,描繪著冰國曆代的輝煌盛景,然而此刻,卻無人有心思去欣賞。


    禦書房內,布置典雅莊重。冰王早已端坐在那雕龍畫鳳的書桌之後,他的目光緊緊鎖住緩緩而入的言牧,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有久別重逢的感慨,亦有對往昔種種的追憶。


    言牧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他的身姿依舊挺拔,麵容沉靜,雖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但依然難掩其儒雅的氣質。言汐則身著一襲淡雅的長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幽蓮。她有些拘謹地跟在後麵,她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陌生而華麗的環境。


    “兄長,別來無恙。”言牧微微拱手,聲音平靜而溫和,眼神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卻又似乎藏著無盡的故事。


    冰王微微起身,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二弟,多年不見,你終是歸來了。”


    言汐聽聞此言,心中猛地一震,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言牧。她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震驚哽住了喉嚨。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冰國的王爺!


    冰王的目光落在言汐身上,問道:“這位是?”


    “這是小女言汐。”言牧輕輕拍了拍言汐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慈愛與憐惜。


    言汐微微屈膝行禮,她麵容姣好,眼神中透著一絲羞澀與不安,低垂的眼眸不敢直視冰王威嚴的目光。


    冰王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言汐身上停留片刻後,轉而看向言牧,帶著一絲疑惑追問:“那她的母親是?”


    言牧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嘴唇微微抿起,思索片刻後含糊其辭地說道:“她的生母已逝。”言牧的聲音低沉,似在壓抑著某種情緒,說完後便微微低下頭,不再言語。


    冰王見狀,心中雖仍有疑慮,但見言牧不願多談,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他輕輕擺了擺手,臉上換上了一副親切的笑容,說道:“罷了,今日難得二弟迴來,且莫要被這些瑣事擾了興致。”


    言牧聽聞,微微抬起頭,臉上也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應道:“兄長所言極是。”


    賜座之後,冰王與言牧開始閑話家常。


    冰王坐在華麗的王座之上,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中帶著關切與好奇,問道:“弟弟這些年在外麵遊曆,可曾遇到什麽趣事?”


    言牧微微抬起頭迴答道:“自是遇到不少,各國風土人情各異,倒也長了不少見識。”言牧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追憶,似乎在迴想著那些遊曆的經曆,但卻刻意迴避了自己在蒼國任宰相之事。每當話題有觸及蒼國相關的傾向時,言牧便巧妙地將話題引向別處,或是談論一些奇聞軼事,或是感慨各國的山川美景。


    一時間,禦書房內的氣氛變得輕鬆而融洽。


    許久之後,冰淵恭敬地開口說道:“父王,兒臣先送父親和妹妹迴沐王府稍作安頓。”冰王微微點頭。


    迴沐王府的路途之上,氣氛凝重而又微妙。天空中鉛雲密布,仿佛一塊沉甸甸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人們的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寒風凜冽,如鋒利的刀刃般刮過臉頰,帶著刺骨的寒冷,吹得路邊的枯枝敗葉沙沙作響,似在低低嗚咽。


    除了冰淵親自護送之外,冰王更是派遣了精銳的重冰護衛隨行。那重冰護衛們個個身披厚重的冰甲,甲胄上的寒光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猶如夜空中冰冷的星辰。他們身姿筆挺,騎在高頭大馬上,整齊的隊列如同一堵移動的鋼鐵城牆,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迴沐王府的路途之上,氣氛凝重而又靜謐。天空中鉛色的雲層沉甸甸地堆積著,仿佛隨時都會傾壓下來,道路兩旁的樹木在凜冽的寒風中瑟瑟發抖,幹枯的樹枝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冰淵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身姿矯健卻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疑慮與困惑。他不時地轉頭望向那輛緩緩前行的馬車。馬車四周,冰王派遣的重兵如鐵桶般護衛著,士兵們個個身披重甲,手持長槍,表情嚴肅,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那冰冷的金屬盔甲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馬匹的蹄聲整齊而又沉悶,踏在地麵上仿佛是敲響的戰鼓,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眾人的心。


    馬車之內,言牧麵容沉靜,眼神深邃而內斂,他的坐姿端正而又威嚴,透著一種曆經歲月沉澱後的從容。言汐則坐在一旁,眼神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她的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幾次欲言又止。


    冰淵和言汐心中都有著諸多問題急於想問出口,那些疑惑就像即將決堤的洪水般在心中翻湧。然而,每當他們的目光觸及到馬車外那嚴陣以待的護衛時,言牧便會微微搖頭,眼神中帶著製止的意味。


    三人就這樣在這壓抑的氛圍裏一路沉默著,隻有車輪滾動發出的“轆轆”聲和馬蹄聲交織在這寒冷的空氣中。


    終於,沐王府映入眼簾。那朱紅色的大門巍峨聳立,門楣上的金色牌匾在黯淡的天色下依然散發著威嚴的光澤。門前的石階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兩側的石獅子威風凜凜地蹲踞著,仿佛在守護著這座府邸的威嚴。


    一眾仆從早已在府門前恭敬等候,他們整齊地排列在道路兩側,皆身著統一的服飾,身姿低伏,眼神中滿是敬畏。“恭迎沐王迴府!”眾人齊聲高唿,聲音洪亮而整齊,在府邸上空迴蕩,彰顯出對沐王的敬重與尊崇。


    待眾人進入府內,言牧揮了揮手,屏退了周圍的仆從。寬敞的大廳內,隻剩下冰淵、言牧和言汐三人。冰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向前一步,眼神緊緊地盯著言牧,問道:“父親,您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言牧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的神色,緩緩說道:“我少時便遊曆各國,在一次偶然的機緣下,結識了先蒼王南宮絕塵和木還政。我們三人一見如故,誌趣相投,相談甚歡。後因著種種緣由,我便隨著他們一同前往了蒼國。”


    冰淵眉頭緊鎖,繼續追問道:“那母親可知道您的身份?”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言牧微微仰頭,望向穹頂,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她並不知曉。”


    言牧向前一步,靠近冰淵,眼神變得嚴肅而凝重,壓低聲音囑咐道:“淵兒,此事關係重大,你務必牢記,切不可將我們的關係讓其他人知曉,尤其是我身為蒼國宰相之事。並且,從現在起,以後也不可再稱唿我為父親,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冰淵微微點頭,他深知其中利害關係,眼神堅定地說道:“父親……叔父放心,侄兒明白。”但頓了頓,他又有些遲疑地說道:“隻是母親那邊若是知道……”提到沈玥,言牧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掙紮。


    言牧微微別過頭,沉默了片刻,說道:“如今叔嫂有別,她既已是玥妃,我們兩人怕是再難有交集。”言牧的聲音微微顫抖,像是在努力壓抑著什麽。


    三人又這般交談了許久,直到天色漸暗,冰淵方才向言牧和言汐行禮告退。他轉身離去的背影略顯沉重,腳步也帶著一絲遲疑。


    言牧和言汐望著冰淵離去的背影,微微出神。片刻之後,言牧迴過神來,對言汐說道:“汐兒,咱們稍作休息,準備參加晚上的夜宴吧。”言汐乖巧地點了點頭,她的眼神中雖然仍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對父親的信任與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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