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老四白劍,老五水鬼的死去,白如霜再也不能保持理智,雙眼通紅的他現在已然憤怒到了極點.


    懷中抱著水鬼的屍體,白如霜狠狠瞪了一眼王逸,而後離去,不是他不想報仇,一來別看白如霜現在沒有什麽事情,但是實際上,接連的大戰,讓他這個練氣士出身的人早就不堪重負,練氣士出手,皆是先前謀劃好,以陣法或者是符籙,最後才可以用上請神。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將水鬼額屍體送迴船隻上,白劍的屍體被劍氣所碾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柄白劍常年佩戴在身旁的鐵劍也是被劍氣所碾碎。


    白如霜呸了一口,吐出一口鮮血,人們都是練劍的不好惹,自己幾年算是見識了,奶奶的同意都是修煉,為何練劍的就比那些練刀,練槍的要殺力大上那麽多。


    想不通其中關鍵的白如霜飛速向著自己的船隻而去,現在的他隻想著先將水鬼的屍體送迴船隻,其餘的事情,都是後話。


    王逸坐在江麵上,他現在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深受重傷,且不說那可以慢慢恢複的修為,單單說那水鬼藏在水裏,乘著他用完劍術,劍意與修為盡數消失的空檔,發動了對於王逸的偷襲,那一記手刀本應該是洞穿王逸心髒,但是王逸在危機來臨的那一刻,硬生生偏移了幾寸,這才使得王逸沒有當場斃命,可是這樣一來,傷勢還是很重。


    人之心髒,身體之根本。


    心髒是人做各種事情的基礎,沒了腿腳,人好可以活,退一萬步說,一個人沒有智商,同樣可以活下來,可是你見過哪個人沒了頭顱還可以活的。


    王逸感受著四周的星輝慢慢流淌進自己的身體,王逸鬆了一口氣,他知道白如霜死了兩個兄弟,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即便是之前白如霜表現出來的修養與談吐皆是不凡,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報仇,這是兩碼事。


    長劍橫在膝蓋之上,王逸發愁。愁的是白如霜返迴來的時候,自己怎麽辦,再來一次百步穿楊?


    他王逸又不是李太白,對於百步穿楊說來就來一遍。


    那怎麽辦,自己好像除了用劍別的就不會了,好像還有繡春刀,不過被自己放到船上了,沒有帶下來。


    迴過頭去看,自己跟隨老頭學習了那麽多年,除了讀書識字,什麽也沒有學來。


    去到長安城一年,自己除了得到一身的真命修為與錦衣衛詔獄首座的名頭,與一個空有封號的歸鄉侯,也沒有什麽了。


    遠遠望去,白如霜已然到達了船隻之上,身邊圍著不少的手下,看樣子應該是在交代一些事情。


    等到白如霜再次迴來便是會帶著大批的手下,來取自己這個強弩之末的項上人頭了吧。


    剛出江湖便要身死,想來自己是不是第一人了。老李知道了會不會有一天來到這裏,指著陵江水,大罵自己無用。


    幽州是迴不去了,那個兩件屋子的院子自己是再也見不到了,如果今天自己死了,那麽當年戰死的那三萬將士與幽州百姓還會有人記得嗎?


    現在的幽州人,有沒有當年活下來的人?


    想來想去,蘇芸呢?葉瑤呢?


    不想了。


    江麵上,雪花飄然落下,也不知道是剛剛的打鬥引來的小雪還是天氣使然。王逸伸出舌頭,雪花落到王逸的最裏麵,冰涼的感覺讓王逸有些清醒。


    “小子,怎麽


    這般的狼狽了?”


    王逸扭頭看去,竟然是許久沒見的賈詡,一身青衣的賈詡正站在一旁的江麵之上,笑看著王逸。


    王逸冷哼一聲,沒好氣道:“與人打架來的。”


    “輸了?”


    王逸看著賈詡,心裏清楚賈詡這是明知故問,直接反駁道:“老子這輩子打架輸的時候多了。”


    王逸咧嘴一笑,鮮血再次流出,“可是很遺憾,這一次我贏了。”


    賈詡要不說破王逸現在的處境,兩人都明知道對方的性子,當年在葉家寨,就是如此。


    “既然王大人贏了,那麽就不用老夫幫忙了,這次算是老夫打擾了,老夫這就走。”


    說罷,賈詡就要離開。王逸咧咧嘴,這個老不死的,這不是明擺著給自己難堪不是,現在的王逸隨隨便便一個人拿著刀的人都可以將他殺了,且不說還有一個人隨時要返迴的白如霜。


    “別啊,前輩,葉家寨一別,我還是有些想念前輩的,不如您留下,小子船隻之上,還有些酒水,可以讓前輩大醉一次。”


    賈詡撇了一眼這個盤坐在木板之上,身受重傷的小子,心裏嘿嘿一笑,讓你小子嘴硬。


    “既然如此,那麽老夫就勉強留下?”


    王逸小雞啄米,“應當如此,應當如此。”


    賈詡哈哈大笑,笑聲響徹陵江。一手抓住王逸的身體,賈詡帶著王逸幾步便迴到了鏢局的船隻之上。


    船隻之上的眾人都在廝殺之中,那些靠近賈詡的人紛紛都是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個突兀出現的老人是敵是友,不過鏢局的人看到老人身旁的王逸並沒有什麽大礙,想來應該是朋友。


    果不其然,看著廝殺的一起的眾人,賈詡微微皺眉,大袖一揮,眾人手中的兵刃皆是齊齊飛起,而後落到甲板之上。


    “都滾吧。”


    賈詡暗自發力,將陵江七雄的手下盡數打落陵江水中,不過還是留下了一人,那個會易容的船工,被賈詡刻意留在了自己身前幾步的位置,為了防止他逃跑。


    船隻上的鏢局眾人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剛剛還要拚上性命才能活下來的局麵,眼前這個老人輕輕揮袖便結束了。


    眾人心裏大都是這種想法,不過那些真正見過世麵的鏢師都是心裏暗自感歎,看來又是一名江湖前輩。


    王逸沒好氣道:“前輩,就留下他一個有什麽用?”


    賈詡一巴掌拍在王逸的後腦勺上,“你小子懂個屁,老夫這是高人風範,你懂不懂,一般想老夫這樣的,那些小嘍囉能夠輕易見到?”


    王逸受了這一掌,翻了一個白眼,走到馮周的身邊,“馮鏢頭放心,這位前輩是我的一位故人。”


    以長刀拄地的馮周點點頭,心裏最後的疑慮也是消失,抬起手,抹去臉上不知道是自己還是敵人留下的鮮血,歉意說道:“讓王兄弟卷入這次事情,我們長安鏢局過意不去。”


    王逸擺擺手急忙打斷馮周,說出了不為人知的事情,“即便是沒有馮鏢頭的囑咐,我也是要參戰的,對方有高手盯上了我。”


    馮周還想要說些什麽,王逸卻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幾步走到楊金靈的麵前,看著這個從頭到尾都沒有收到波及,但是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女人,王逸問道:“楊小姐可有事?”


    楊金靈身邊除了那個侍女之後


    ,再無任何一人,香想來那個年老的仆人應該是戰死了。


    帶著鬥笠的楊金靈聲音悅耳,清脆空靈,“還好,多謝王大哥。”


    王逸一笑,對於這個出自楊家的女子,王逸第一次知道她身份的時候,心裏就下意識地排斥她,沒有別的,就是因為她是楊家的女子,楊釗的妹妹。


    王逸點點頭,禮數做足之後,有迴到了賈詡的身邊,相對於上次見麵,賈詡現在油光滿麵,精神煥發,再也不是那個守著大魏祠堂的老人,現在的賈詡更像是一個許久沒有出門的老頭,再出門之前,要好好的表現一番。


    “這個人怎麽說?”


    王逸看著眼前的人,也就是那個船工,相貌平平,沒什麽特點。


    賈詡手指伸出,在空中輕點兩下,那船工像是擺脫了束縛一般,活動了一下身體,看著眼前的幾人,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出去了,那個看似隨意站在那裏,對什麽都不在意的老人既然可以隨意變緊固自己的內力,那麽也可以隨時殺掉自己。


    “你不要小看了他,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其貌不揚,但是卻是出自南疆的一個古怪的門派,那個門派不練武,不念經,隻教會怎麽易容,現如今江湖那些個會易容的人大部分都是出自那個門派。”


    船工苦澀一笑,拱手道:“沒想到這位前輩對於我們這個門派這般的了解,真是榮幸。”


    賈詡嗤笑了一聲,“你真以為這是好事?”


    王逸有些疑惑,對著賈詡問道:“老頭,這是怎麽說的。”


    賈詡也不去計較王逸對自己的稱唿,看著船工說道:“你以為他們這些人易容的麵皮都哪來的,他們這一門極為講究,每一張麵皮都要抓來一個人,以秘法養起來,等到時機成熟,將其臉皮在其活著的時候,生生從他們的臉上取下來,那些人被取下臉皮之後,血肉模糊,往往會用自己的雙手去抓撓自己沒有臉皮的臉龐,生不如死。”


    王逸有些震驚,甲板之上,那些個鏢局的眾人更是惡寒心生,這等駭人的手法,他們這些初出江湖的人都是第一次聽說。


    饒是見過了錦衣衛詔獄裏麵那些酷刑的王逸,也是有些不適,“那不是人人得而誅之?”


    賈詡點點頭,說出了一段隱秘。


    “當年那個門派的手法被人知曉之後,江湖便掀起了一陣圍剿他們門派的戰鬥,接連一個月才堪堪將其全部殺死,隻有一些小人物躲了過去。”


    “為何?”


    賈詡沒好氣道:“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你身邊的親人或者你身邊躺著的人突然暴起給了你一刀,你是什麽感覺。天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誰願意?”


    王逸將長劍入鞘,掛在自己的腰間,對著賈詡問道:“這個人怎麽處置?”


    賈詡攤開手,“你自己想去,老夫可不管這些。”


    說罷,竟然真的不管了,賈詡徑直走向了船艙那邊,在路過楊金靈的時候,賈詡稍稍停頓一下,“要是想解決散功的問題,就跟我來。”


    楊金靈微微一頓,帶著鬥笠的她看不清楚具體的表情,不過楊金靈在思考片刻後,還是跟著賈詡走進了船艙。


    王逸微微一歎,顧不得旁人怎麽看自己,直接坐在了甲板上,接連麵對練氣士白如霜,劍客白劍,還有那個在水裏極為難纏的水鬼,他早就精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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