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蘿來說,平日裏麵對的都是一些強買強賣的人,上來就直接搶走自己,或者就是奔著自己的弟弟來,想要搶奪房契。


    那時候,自己便是一個老母雞一樣,手裏拿著菜刀與鐮刀,護著自己的弟弟,與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作鬥爭。


    但是像張忠明這般,送給自己隻是聽過,但是沒有見過胭脂,並且平日裏對自己很好,也不要求自己什麽的人,青蘿有些不知道怎麽辦。


    要說張忠明不喜歡自己,青蘿也不信,但是最要命的便是青蘿並不討厭張忠明,雖然不知道張忠明的具體身份地位,但是從他的穿著來看,怕是地位或者說家裏麵的條件不會差。


    青蘿搖搖頭,聲音如蚊子般,“張大哥,你收起來吧,我不會收下的。”


    張忠明有些發懵,這和他想打不他一樣,“青蘿,我隻是想送給你一個新年禮物,並沒有別的意思。”


    青蘿長長歎出一口氣,重重點頭,像是想好了一般,“張大哥,以後還會有比我好很多的女子喜歡你,所以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


    說罷,青蘿直接轉過身,繼續切菜,不在理會張忠明。


    張忠明呆呆愣在原地,手裏舉著的胭脂落在他的眼裏,滿是心酸。青山這時候迴來了,懷裏抱著兩根木柴,放在地上,而後看著氣氛有些詭異的兩個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張忠明呆呆坐迴灶台附近,也不做什麽,隻是靠坐在那裏。背對兩人的青蘿梨花帶雨,但是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一頓本應該高高興興的午飯,張忠明與青蘿都是默默吃飯,不說話,青山坐在那裏,小家夥鬼精鬼精的,一會叫張忠明吃菜,又給青蘿夾菜,桌子菜肴豐富,但是實際上,兩個人都沒有胃口。


    吃過午飯,張忠明將豬肉與青菜幫助青蘿醃製好好以後,便走了。


    青山站在門口,對著離去的張忠明擺擺手,眼神滿是不舍。青蘿沒有跟出來,為張忠明送行,而是躲在院子裏麵,清洗著剛剛用過的碗碟。


    青山送走了張忠明,來到姐姐的身邊,蹲下身子,幫著自己姐姐清晰碗碟。


    “姐姐,你和張大哥怎麽了?”


    青蘿將一個盤子放到自己腳下,從一旁的碗碟之中拿過一個飯碗,放在燒好的熱水當中,“沒怎麽啊。”


    青山手裏不停地忙碌著,但是嘴裏卻說道:“不對,明明我出去搬來木柴之前,你和張大哥還是又說有笑的,怎麽我一出去你們就這個樣子了,是不是張大哥對你做了什麽。”


    青蘿打了一下青山的小腦袋:“想什麽呢,你張大哥對我們很好的。”


    青山哎呦了一聲,沒有躲過青蘿的這一打,“雖然對我們很好,但是張大哥要是對你不好了,我可不答應。”


    青蘿心裏一暖,笑著說道:“沒有,沒有的事,隻是你張大哥送了一盒胭脂,我拒絕了,沒有收下。”


    “啊。”


    青山瞬間愣在了原地


    ,本以為張忠明欺負自己姐姐的他沒有想到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導致張大哥與姐姐不和睦的。


    但是他想不明白,一盒胭脂,收下就收下了,有什麽,張大哥平日裏為他們買來的東西可是不少的,也不差這一盒胭脂。


    “姐姐,你為什麽不收下呀?”


    青山將最後一個飯碗洗幹淨之後,放到姐姐麵前的盆裏,抬起頭,看著青蘿。


    青蘿隻是搖搖頭,神色有些淒慘,輕輕說道:“那不一樣,不一樣的。”


    青山聽著自己姐姐的語氣,心裏難受的很,但是他還小,並不能理解這種事情,所以隻好蹲在那裏,抓耳撓腮。


    青蘿起身,碗碟都已經洗碗,現在要將這些碗碟放到灶台旁邊,今天的事情就算忙完了。接下來便是準備晚上,過年最重要的環節,包餃子。


    青山直接接過姐姐手裏的碗碟,直接跑進屋子裏麵,青蘿看見青山的動作微微一笑。過了年,青山便是九歲,又長大了一歲,可是自己又老了一歲。


    像自己這個年紀,這條街上的人家女兒早早就在出嫁,有的甚至孩子都有了,隻有自己還待字閨中。


    這些年來,上門的媒婆不是沒有,而是有很多。青蘿自己的長相甜美,在這幾條街當中都是有名的美女,再加上這麽大的院子,雖然屋子是破了點,但是院落還是很大的。


    所以不單單是媒婆,就連那些個地痞流氓,在張忠明沒有認識自己之前,都是經常來到這座院子的。


    但是的青蘿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嫁人,不過她開出的條件便是對方上門,要與自己一起照顧弟弟,不能動自己的房契。


    這樣一來,即便是那些垂涎青蘿美貌的男子,紛紛望而卻步。但是還有一些不死心的,打著同意青蘿條件的旗號,想要一親芳澤,最後都被青蘿趕走了。


    久而久之,青蘿便是這附近有名的彪悍女子,風評也從一個好姑娘,變為了惡婆娘,說是天煞孤星轉世,克死爹娘,接下來便是弟弟,最後孤獨終老,鬱鬱而終。


    青蘿不在乎,過一天是一天,把弟弟養大成人,這才是她最在乎的事情。可是張忠明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這個隻是對自己與弟弟好,從不索要任何迴報的男人,深深住進了自己的心裏。


    在不知道他家世的情況下,青蘿不是沒有想過要與他在一起,但是想一想自己帶著弟弟,家裏沒有幾個銀錢,出嫁的嫁妝都沒有,還是放棄了,隻要張忠明不提這方麵的事情,那麽自己就裝傻,能夠與他待一天,自己便開心一天。


    但是今天不同了張大哥送給自己胭脂了,那東西是男子送給自己心意女子,用來表達情意,最好的東西。


    在當時的某個瞬間,青蘿想要接下胭脂,但是最後的理智告訴青蘿,絕不可以拖累張大哥,所以青蘿拒絕了。


    沒人知道那個時候的青蘿心裏有多痛。


    青蘿自己收下胭脂,張大哥便會越陷越深,自己與張大哥注定


    是兩個世界的人,就想像兩條平行線,本來沒有任何的交集,但是現在兩條平行線重合了。


    張大哥想要與自己在一起,那麽麵對的不僅僅是生活各個方麵的事情,最大的壓力便是來自張大哥的父母。


    在這個成親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父母在這件事上的決定是任何人都不可以反駁的。


    到了那個時候張大哥難受,痛苦,還不如現在兩個人將這種想法掐死在萌芽之中,對誰都是好的。


    但是為什麽,青蘿感覺到自己寫的心那麽的疼呢。


    青蘿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臉頰,上麵怎麽有著水滴,放到嘴裏嚐一嚐,有點鹹。


    原來是眼淚啊。


    青蘿苦笑一聲,抹去臉頰之上的眼淚,看著大門處的方向,也不知道今後能不能在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輕輕敲著大門,站在門外,等待自己為他開門的男子。


    “你一定要過得比我好啊,一定要。”


    青蘿嘴裏輕輕說道。


    緩緩起身,青蘿長歎一口,穩定一下情緒,進屋開始準備晚上包餃子,張大哥買了好多的豬肉與青菜,還有白麵,看來今年可以好好過個年了。


    怎麽又想起張大哥了,真是不好。


    青蘿自嘲一聲,“傻瓜。”


    長安城,楊府。


    楊府為了慶祝新年的到來,楊釗早早把放在庭州懷來的家眷接了過來。可能很早的時候,滿朝上下都以為楊釗並沒有家眷,很多人都還用媒婆等人試探過楊釗。


    楊釗對於這些人並不理睬,直接把自己的家眷從懷來接了過來,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也讓那些媒婆再也不敢進入楊府一步。


    先前皇城裏麵發生的大事,楊釗與自己的娘子說了幾句,因為早上的時候,自己與娘子都要入宮,看望自己的妹妹與明皇,這是禮節,也是楊家這麽多來維係親情的一種手段。


    簡單囑咐幾句,楊釗便帶著自己的娘子與年僅七歲的女兒入了宮。


    貴妃娘娘很喜歡自己這個嫂嫂,當然對於那個不停叫著自己姑姑的小丫頭,更是喜愛的不得了。


    遺憾的便是楊釗並沒有見到皇帝,據聽聞發生投毒事件之後,皇帝便守在慈寧宮的外麵,誰也不見。


    見過了貴妃娘娘,楊釗一刻也不停留直接迴到府上,同時吩咐下去,楊府關閉大門最近不接客,管家隻得照做。


    最近前來送拜帖的不少,太子府的多,趙王與代王的也是不少,幾乎是每隔一個時辰,便是送過來一封,同時送來的銀子也是不少,看的管家也是眼饞,不過管家一個都沒有接下,而是笑看眼前的門房,說道:“都送迴去吧,老爺說了最近不見任何人,你們最近也注意些影響。”


    門房下人陪著笑,點頭說是。


    管家看著門房的樣子,心中冷笑,同時眼裏寒芒一閃,知曉此人應該是收了不少的銀子,要不也不可能為了門外的人,多次來到自己麵前,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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