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開始陸陸續續被禦林軍帶到玉華行宮的大門口,這裏錦衣衛早早就派人等候在這裏,王逸,馬順,周立元等人身著飛魚服,身後錦衣衛眾人在看見來人之後,走上前,對著百官們進行二次搜身。


    百官們很配合,雖然搜身在他們這些人看來是一種不尊重人的表現,但是他們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這件事,因為不搜身可以,你進不去玉華行宮,轉過身,離去。


    玉華行宮的德馨殿作為重要的宮殿,平日裏主要負責節日的祭典,或是宴席,宮殿分為外殿與內殿,外殿包括德馨殿前麵的空地與前麵大殿的一部分,內殿便是德馨殿的主體,這裏也是明皇要接待南楚使團的重要地點。


    內侍監也為錦衣衛的搜查出了不少的力,派遣了大量的太監與錦衣衛一起行動,在玉華行宮,即便是錦衣衛也有諸多的不便,但是內侍監在這裏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德馨殿裏麵,燈火通明,人山人海,來到這裏的人們並不急於去麵見陛下,反而是找尋著自己的盟友與朋友,這才是他們參加明皇壽誕的第二個目的。


    王逸身邊跟著馬順,周立留在了德馨殿大門處,他們三個人總要有一個人留在那邊帶領著錦衣衛,至於盧忠早早就進入宴席,現在正在前麵與一位大人聊得火熱。


    這是王逸第二次進入皇城,也是第一次進入玉華行宮,走在德馨殿的走廊上,不遠處的光線照射在王逸的飛魚服上,他知道,那是夜明珠。


    試想,要照亮德馨殿全部,那得需要多少的夜明珠?看著極盡奢華的德馨殿,王逸隻能在心裏默想著,但是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


    一旁的馬順仿佛察覺到了王逸的異常,說道:“王逸,你怎麽了?”


    王逸看了一眼周圍,暫時沒有人靠近他們兩個人,小聲道:“都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本以為隻是古人發出的牢騷罷了,但是今日一看,果真不假。”


    馬順則是一笑,“要是這般話語落在那些禦史言官的耳朵裏,你這個不大不小的歸鄉侯,可就會被參上一本的。”


    王逸對此倒是沒有什麽,一笑置之,“我王逸害怕這些,隻是看著這些大人們談笑風生,殊不知,大明每天餓死的人就有好幾萬。”


    馬順啪的一下,打了王逸的肩膀,“你小子是聖人啊,天天憂心這,憂心那的。”


    還未等王逸說些什麽,不遠處,李源身著飛魚服走了過來,“他啊,馬大哥你還不知道,天天憂國憂民的,要不要我向我表哥給你請下來一個聖旨,給你個好名聲。”


    王逸隻是淡淡一笑,“怎麽,你不去德馨殿裏麵,跑出來作什麽。”


    確實,按照李源的身份地位,在德馨殿裏麵應該有他的一席之地,而且還是幾位靠近明皇的一個位置。


    李源一手拄著欄杆,一個翻身,就坐在了欄杆上,這裏正好可以看見德馨殿的門口,“在裏麵做什麽,無趣又無聊,話說,德馨殿總計夜明珠一千八百二十六


    顆,要不要我給你偷下來幾個,反正內侍監知道是我做的之後,也不敢說什麽的。”


    王逸笑著打斷李源,“別,到時候你是沒事,錦衣衛可能又要忙碌好一陣。”


    馬順笑嘻嘻從大殿門口處拿來三個酒壺,酒壺與外邊的那種不一樣,全身鍍銀,而後壺身細長,看樣子裝不了多少的酒水。


    將酒壺遞給馬順與王逸,李源晃動著雙腿,舉起酒壺,慢慢喝起來,“單論這酒壺,不過是江南道那邊不知道是哪個傻子發明出來的,一個酒壺裝下的酒水,也僅僅隻是平常酒壺的一半,再說這酒水,不過是五年份的萬年春,沒啥子滋味。”


    馬順靠在大紅柱子上,仔細地查看著手中的酒壺,“這酒壺看上去還不錯。”


    王逸笑著說道:“確實無用,更無聊。”


    李源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坐直身體,“那我們三個不喝酒,在這裏討論這個無聊的問題,豈不是更無聊?”


    說這番話的結果就是李源被王逸與馬順架起來,一起來到錦衣衛搜查的地方,來這邊陪著周立元。


    李源一個燕王世子來到這邊,經過這裏的百官們紛紛彎腰行禮,在這個最講究輩分的朝堂上,李源論身份是燕王世子,錦衣衛千戶,論地位,明皇表弟,太後最喜愛的侄子。誰敢惹,誰不會給他麵子。


    隻是李源被這下弄得有些煩躁,與王逸他們站在那裏的時候,總是有人來這裏問好,搞得與王逸他們沒說幾句話,就要迴答來人的問好。


    李源隻好暫時派遣兩個錦衣衛擋在自己身前,防止那些文武百官,看到自己。


    但是忽然,正在與李源,馬順交談的王逸不再說話,而是僅僅盯著大門,李源順著王逸的視線看過去,那裏正站著一個人。


    禦史台,楊釗。


    那個憑借自己的妹妹,在家族的支持下,從一個混跡街頭的小混混,變成了權傾朝野的楊禦史,楊釗的前半生,不可謂不勵誌,也可以說命好。


    楊釗也看到了王逸等人,對著這邊微微一笑,等待搜身結束,大搖大擺的走向這邊。


    王逸眯著眼,看著越來越近的楊釗,德馨殿的散發出的柔和光線落在楊釗的身上,將他瘦弱的身體線條,勾勒的越發清晰。


    楊釗走過來,先是對著李源問好道:“世子殿下近來可好。”


    雖然對楊釗從無好感,但是想起自己母妃在自己臨來的時候,有過的交代,李源還是笑著說道:“還好,楊大人最近氣色也不錯。”


    雖然討厭楊釗,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楊釗伸出右手,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盒子,橫在自己的身前,“世子殿下,楊家送過來的特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李源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竟然是荔枝,這般寒冷的天氣,竟然還有荔枝吃,看著荔枝上麵的露水,應該是剛剛采摘不久,便運來長安城的。


    “楊大人真會享受,楊家現在竟然還有荔枝吃。”


    楊釗笑嗬嗬說道:“都是拖了貴妃娘娘的福,楊某才有了這口福,不過都是為了陛下與娘娘,楊某也是借花獻佛而已。”


    李源笑眯眯解下一盒子荔枝,“那就多謝楊大人了。”


    楊釗轉過身,看著馬順,“馬侯爺,可是恭喜你恢複馬家的風光了。”


    馬順又不是李源,有各種顧慮,他可不管你是楊禦史,還是劉禦史,都不給麵子,抱著雙臂,直接冷哼一身。


    吃了個“閉門羹”的楊釗對於馬順對待自己的態度隻是一笑,一個早就沒有了馬國公的馬家。不值得楊釗認真對待。


    楊釗看著眼前的王逸,臉上笑容不在,冷漠地說道:“王大人近來可好。”


    王逸撚住鬢角的長發,隨意說道:“還好,就是不知道楊大人最近身子骨怎麽樣,可不要哪一天,我在錦衣衛忽然聽到楊大人死在了家裏,那可真是遺憾。”


    楊釗並不在意王逸言語之間,對自己的冷嘲熱諷,“好說,我應該會比王大人活得久一些。”


    王逸並沒有說話,隻是雙手負後,看著楊釗。


    楊釗忽然一笑,對著王逸說道:“忘了告訴王大人,我的那位與你比武的侄子死了,我很傷心,他的家人也很傷心。”


    王逸對於趙陽的死則是有些意外的,當日自己對於趙陽造成的傷害不足以讓他死去的。


    王逸臉上裝作出悲傷的樣子,“是嗎,那我對於趙陽的死,好像很開心。”


    李源伸出大拇指,還不避諱,他不在意楊釗的看法,即便剛剛楊釗送給他不少的荔枝。馬順在一旁直接拍手叫好。


    楊釗的養氣功夫真的很好,即便是麵對三人這般的對待,楊釗不急不慢地說道:“王大人現在很開心,但是就是不知道過幾日王大人能否安全返迴幽州,代替陛下祭奠那些死去的人呢?”


    王逸冷眼看著楊釗,“楊大人威脅我,我可是陛下欽點的祭奠人選,你敢殺我?”


    楊釗看著王逸,輕蔑道:“我可不敢在這裏說殺你,不過我們這些官場上的人是不敢,但是那些江湖人士可就說不好了,到時候,我就怕王大人剛剛走出長安城,就會死於非命。”


    王逸沒有接話,麵對這種情況,王逸早就想到了,自己走出長安城,錦衣衛的力量就會瞬間削弱,那時候就想楊釗所說的,江湖上那些被他收買,或者趙陽的家人都會以這種身份來殺自己。


    楊釗看著王逸沉默不語的樣子,有些開心,隨即走向德馨殿的內殿,在路過王逸身邊的時候,輕輕說道“冥頑不靈。”


    王逸轉過身,剛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卻讓王逸心裏大驚。楊釗迴過頭,隨意一笑,而後離去。


    楊釗的一句話,就讓王逸的心忽然疼了一下,而後血液流動變得極為緩慢,一股寒意自王逸的後背衝出。


    王逸臉上蒼白,到現在他才知道為何楊釗可以這般的有恃無恐,因為楊釗最起碼是一位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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