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一行人來到太和殿,李源遠遠就看見自己的父王帶著一群人向著這邊走來,隻好收斂自己的行為,乖乖站到一邊,一般的禦林軍哪有人敢管這位世子殿下,當年先皇在的時候,這位世子殿下都站在太和殿的龍椅上撒過尿的人,先皇當時就站在龍椅的旁邊,看到世子殿下的行為,隨行找到桌子上,與當時還是小孩子的世子殿下比誰尿的遠,誰問整個的大明誰敢這麽做,雖然事後世子殿下被燕王狠狠打了一頓,關在太廟之中整整半年。


    “爹。”


    李源跑到自己的父王麵前,急忙問好。


    風塵仆仆的燕王嗯了一聲,將一旁的肖文璿拉過來,對著李源說道:“來,這是你皇姐,現在先認認親,省的到時候你小子不懂禮數。”


    燕王又對著肖文璿說道:“文璿,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你的弟弟,李源。”


    李源可是知道王逸與馬順為何去往南楚的,當時自己與王逸喝多之後,就不見了他的蹤跡,自己還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知道了其中的內幕。


    “見過文璿姐姐。”


    李源走到肖文璿麵前,鄭重其事作揖,對著這位自己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皇姐問好。


    肖文璿捂嘴一笑,對著李源迴禮,“弟弟見外了,皇姐可是第一次來到這裏,還要拜托弟弟來照顧。”


    說話之間,臉上的喜色早就落在王逸的眼裏,站在不遠處,王逸輕輕點頭,知道她如今過得好就可以了,什麽都不重要了。


    李源悄悄起身,讓開視線,肖文璿與王逸兩兩相望,一個捂嘴欲哭,一個歪著頭微笑,自從天南關分別之後,這是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麵。


    燕王何等精明,看了一眼兩人,沒有阻止,反而是借著機會,走到一旁的陰涼處等著兩個年輕人說說自己的悄悄話。


    李源咳嗽一聲,將一隻手搭在一旁的禦林軍身上,與馬順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帶著錦衣衛眾人與一旁的禦林軍開始聊天,有意無意遮擋這邊的兩個人。


    肖文璿走到王逸的麵前,看著王逸的模樣,心裏有許多想說的話,你最近過的好嗎,你瘦了,你為何不來找我,明明我就在你的隔壁。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我來了。”


    王逸點點頭,想要抬手為眼前的女子整理一下鬢角的長發,但是抬到一半的時候,王逸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過一會就是大明的公主殿下了,應該會有一位更好的親事等著她。


    肖文璿看著王逸的動作,顧不上忌諱,雙手拉過王逸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龐,手很熱,一如當年逃命時候,抱著自己的那般炙熱。


    “我想你了。”


    王逸撫摸著肖文璿的臉龐,將一抹隨風


    飄散的秀發放到肖文璿的耳根處,對著肖文璿柔聲道。


    肖文璿的眼淚瞬間流出,死死抓住王逸的手,不放開,什麽自己的親生父親,什麽明皇的姐姐,什麽爵位,肖文璿統統不想要了,都不如眼前人重要。


    遠處的燕王輕輕一歎,緩緩起身,來到兩個人的身邊,“王逸,文璿,不必如此,又不是生離死別,等到今日過去,你們還會再見的。”


    王逸收迴手,對著燕王行禮,“王爺,還請多多照顧肖姑娘,拜托了。”


    燕王擺擺手,看了一眼背過身的肖文璿,“自然,本王的侄女,疼愛還來不及。當年本王那位的弟弟,與本王的關係最好,與先皇倒是有些陌生,當年趙王的騎射都是本王親自教授的。沒辦法,誰讓當從小帶他的是本王呢。”


    王逸再拜燕王,燕王看了一眼一位出來尋找自己與肖文璿的小太監,轉過身的時候,輕輕說了句,“你小子不錯,李源能夠有所改變,你王逸功不可沒,本王欠你一個人情。”


    說罷,燕王拉著有些依依不舍的肖文璿離去,對著太和殿裏麵走去,李源終於放過那位禦林軍,對著錦衣衛眾人擺擺手,與自己的父王一起走進太和殿。


    “小子,是何感受。”


    身後,消失很久的盧忠緩緩出現,站到王逸的身邊,望著肖文璿離去的方向。


    王逸收迴視線,靠在一旁的朱紅色的柱子,輕聲道:“我以前也喜歡過一個女孩,可惜我當時的以為喜歡,現在看來不過是把她當做妹妹。”


    “直到遇見了肖文璿,我才明白情為何物。”


    我遇見了你,明白了喜歡是何物。


    我失去了你,知道了喜歡是何物。


    喜歡就要在一起,這沒錯。但是兩個人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在一起,不是不喜歡,而是她早就在我的心裏,就如同天上的明月,抬頭便可見。


    我見眾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


    很快,太和殿裏就走出來一個小太監,帶領著馬山與王逸一起走進太和殿中。


    太和殿很大,王逸與馬順跟在小太監的後麵。文官之首,張居正站在那裏,雙手放在袖子中,麵無表情,看著進來的兩人。


    燕王站立於另一側,一臉的笑意,李源此時已經是站在自己父王的身後,對著兩人眨眨眼。肖文璿坐在一張椅子上,眼神裏盡是擔憂。姚先知作為六部之一的禮部尚書,又與張居正私交甚好,所以立於張居正的下麵。


    外麵的光線灑家太和殿之中,落在楊釗的身上,把他瘦弱的身邊勾勒的十分明顯,王逸看著楊釗的身影,心裏的憤怒猛然而起。


    “拜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王逸與馬順跪倒在地,磕


    頭問安。


    坐在龍椅之上的明皇輕輕嗯了一聲,“兩位愛卿平身。”


    “朕能夠找迴朕妹妹,兩位愛卿功不可沒,論功行賞,兩位愛卿想要朕賜予你們什麽。”


    馬順率先出聲,“臣等吃著陛下的俸祿,為陛下辦事那是分內之事。”


    明皇哈哈大笑,頗為開心,俯身上前,“你叫馬順是吧,說得好,朕很歡喜,朕聽說當年的馬國公一案,你出了大力?”


    馬順將頭重重磕在地上,“當年爺爺想要反對陛下,在下身為陛下的子民,當然要盡一份力。”


    高坐於龍椅的明皇心裏的歡喜更上一層,當即說道:“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子民,這樣吧,賞黃金百兩,加封威武縣男,將你爺爺的封地賜給你如何。”


    馬順當即大喜,接連磕了許多個響頭,明皇摸著自己的胡須,滿意的點點頭,又將視線投向了王逸。


    “王逸,你有什麽想要的。”


    王逸沉默片刻,“陛下,王逸來自幽州,能夠進入錦衣衛已經是幸事,所以萬萬不敢奢求什麽。”


    幽州。


    在場之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雖說明皇已經下旨為齊王平反,但是齊王不聽軍令,害的幽州百姓與退下前線,駐守幽州將士死絕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那是明皇為數不多的逆鱗。


    剛剛有些歡喜的明皇聽到王逸此言,瞬間沉默,大殿之中,寂靜的有些可怕,沒有敢說出一句話,隻有跪倒在地上的王逸輕輕說道:“臣來長安城已經快一年了,懇請陛下可以讓臣迴家,看看故土。”


    “還有兩個月就是年關,臣想迴去為父母的墳上,添添土。”


    龍椅之上,沒有迴應,李源站在自己父王的身後,對著王逸使眼色,眼睛都快飛出去了,肖文璿馬上就要起身,對著自己的皇兄求情。


    “宣,封錦衣衛詔獄首座王逸為歸鄉侯,賜黃金五百兩,白銀一千兩,迴到幽州後,代替朕為當年死去的幽州百姓與將士掃墓。”


    王逸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鮮血,聲音沙啞道:“謝陛下恩典。”


    聲音一出,張居正先是愕然,隨後又恢複如常,燕王則是猛地抬頭,看著這個做事第一次出乎自己意料的侄子。李源嘴裏輕輕念叨著,“瘋了瘋了。”


    站在太和殿裏的楊釗,陽光早就離開了他的身體,所以楊釗現在的表情沒有人可以看清。姚先知看著不知道表情的楊釗,欣然一笑,痛快,真是痛快,作為禮部尚書,他可是知道當年實情的一人,那楊釗的手段有多卑鄙他十分清楚。


    王逸對著明皇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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