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王逸靠在身後的紅色柱子上,與盧忠一起坐在走廊中,就最近發生的事情,開始分析。


    “武當二先生沒有來這裏,聽說是去了國師府,不知道做什麽。”


    “戒塵大師一事這次他們沒有得手,應該就不會再出手了。”


    王逸點點頭,表示讚同,“這次我主動入局,也算是他們沒有想到的,不過在長亭之中的時候那幾名刺客說話之間,有人通過他們來買我的命,我現在能夠猜出個具體了。”


    盧忠一怔,心裏有了猜測,王逸來到長安城,除了那位大人,沒有人與他結怨。


    “禦史台,楊釗。”


    王逸看了一樣高掛在天空之上的圓月,“不錯,是他,因為除了楊釗,我想不到任何人可以耗費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去殺我。也不會有人有這個膽子來殺我。”


    “那你準備怎麽辦?”


    王逸悠閑的靠著柱子,雙手環在腦後,“涼拌,人家可是禦史台的楊禦丞,我能怎麽辦,但是人們常說,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現在我等的就是楊釗放鬆警惕的時候。”


    王逸慢慢伸出一直手,而後對著圓月輕輕一抓,“到時候,我會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為何那麽多人都想要殺戒塵大師,一個年邁的和尚值得他們來殺?”


    盧忠雖然知道一些內情,但是礙於身份的原因,有些事情,不能與王逸仔細說出。


    “小子,這就涉及到三教氣數,與這天下聖人的數量有關。”


    說話間,李太白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出來,坐到了王逸的身邊,感覺有些地方不夠,移動自己的身體,將坐在那裏的王逸擠到了盧忠那裏去。


    王逸苦笑一聲,對著盧忠告罪,盧忠隻是微微一笑,將身體移動了一下,方便王逸坐在那裏。


    “老李,這麽晚迴來,可不像你的作風。”


    李太白將仙劍太白放到一旁的台階之上,“小子,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真以為丁洪升那麽好解決的,老夫在蜀地找了他整整半個月,沒想到被他跑到長安城來了。”


    “還有那欽天監的高學臣,真以為老夫不知道他是誰,一個隻敢以化身出現的鼠輩,我都不屑於拔劍。”


    王逸剛想要說話,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的敲門聲,在場的三人相互對視一眼,眼裏盡是疑惑。這麽晚了,會是誰敲門,還來敲錦衣衛的門?


    王逸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來到大門處。


    打開大門,兩個人和尚站在月色下,


    一個神色平靜,一個有些焦急。那個略顯焦急的和尚,王逸認得,當年在靜心寺有過一麵之緣的智深和尚,至於那個年老的和尚,王逸沒有見過。


    智深和尚見到王逸,臉上的一抹驚喜閃過,“王逸,我師父怎麽樣,怎麽樣了。”


    一個年邁的老和尚先是安撫了一下焦急的智深和尚,緊接著對著開門的王逸說道:“貧僧大佛寺住持戒通,這位是我的師侄智深,我們是得到消息,在下的師弟戒塵應該在施主的院子裏療傷,所以特意前來看看情況。”


    王逸先是對著智深和尚打了一聲招唿,便側身讓開一條道路,方便他們的進入,“兩位請進,戒塵大師確實在我們這裏,不過尚在昏迷之中,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說罷,王逸現將他們迎了進來,智深和尚快步走進院子,左右張望,戒通大師先是對著王逸道謝之後,才緩緩走進院子。


    王逸走在前麵,為他們帶路,來到盧忠與李太白的麵前。


    “盧大人這兩位是戒塵大師的師兄與徒弟,想要來看望戒塵大師。”


    盧忠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對著戒通大師與智深說道:“兩位,戒塵大師住在這邊,請隨我來。”


    盧忠將戒通與智深大師帶走,向著戒塵大師住的那間房子走去,從始至終,李太白都沒有起身,隻是在戒通大師投來目光的時候,輕輕點頭。


    王逸走到李太白的身邊,再次坐下,望著盧忠三人離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麽不與他們說上兩句。”


    李太白翻了一個白眼,伸手拿過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身邊的一個酒壇子,“我救戒塵大師,是因為當年我求學的時候,路過小佛寺,戒塵大師曾經對我有一飯之恩,再一個當年戒塵大師救下建安無數的百姓,老夫由衷的欽佩。”


    “一個隻是知道在佛家內部爭鬥的老和尚,一個比老夫第一個輩分的小和尚,有什麽說的。”


    酒水入肚,李太白擦去嘴角殘留的酒水,“不好喝,盧忠騙我,還說這是長安城最好喝的酒,看來老夫下次見到他,應該賞他一劍再說。王小子,快快拿出好酒來。”


    王逸苦笑一聲,老李這愛喝酒的習慣是改不過來了,王逸從懷裏拿出自己剛剛從盧忠那裏頭來的的酒水,遞給李太白,“拿去,這可是禦酒萬年春,省著點。”


    李太白接過酒壺想,放在鼻子邊,聞了聞,在打開酒壺,一點烈酒入喉,李太白直唿痛快。


    王逸看著李太白的樣子,雙手放在腦後,躺在台階之上,“老李,你可知道這酒多少錢一斤。”


    忙著品嚐酒水的李太白隨口道:“多少,總不能一百兩黃金吧。”


    “沒有那麽貴,這是五十年份的酒水,差不多五十兩黃金一份吧。”


    正要舉起酒壺暢飲的李太白聞言,急忙收迴酒壺,握在手裏,生怕王逸將酒壺要迴去,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


    王逸神色堅定,半點不作假的點點頭,“真的。”


    李太白倒吸一口涼氣,將酒壺放入懷中,這真是銀子作成的酒,太貴了,但是李太白剛剛收迴酒壺,就有些忍不住,聞著飄散的酒香,李太白又偷偷拿出酒壺,喝了一小口,就收了起來,不敢再喝第二口。


    看著李太白的樣子,王逸哈哈一笑,李太白狠狠瞪了一眼王逸,“小子,老夫出門銀子帶的少不行嗎?”


    王逸忍住笑意,附和道:“是是是,老李家裏才不缺這點銀錢。”


    “世人慌慌張張,不過圖碎銀幾兩,偏偏這碎銀幾兩,能解世間萬種慌張。”


    “保老人晚年安康,稚子入得學堂,你我柴米油鹽五穀糧。”


    “但這碎銀幾兩,也斷了兒時夢想,讓少年染上滄桑,壓彎了脊梁,讓世人愁斷腸。”


    “更可歎,百年陽壽殆盡,難逃黃土躺!”


    王逸聽到李太白的感歎,手中微微一震,自己都快忘了老李也是寫出過“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樣詩句的一位讀書人。


    “老李你這最近寫出什麽詩句沒有,趁著外麵沒有流傳,讓我先開開眼。”


    李太白剛剛心中有所感覺,說出這一番話,沒想到王逸這小子在這等著自己呢,“沒有,老夫最近忙得很。”


    李太白看了一眼天上的圓月,輕聲說道:“又是一年月圓時。”


    王逸嘴唇微動,沒有說話,呆呆躺在那裏。李太白轉過頭,看著王逸,打趣道:“想不想知道你師父最近怎麽樣。”


    王逸躺在地上,看著漫天的星辰,不經意說道:“想啊,怎麽不想,幾個師兄,除了孫臏,孫師兄,都見到了,都還好。老頭子應該活的比我還壯實,不擔心下一次見不到。”


    李太白悄悄說道:“老頭子出穀了。”


    “哦。”


    “你就不問問老頭子為何出穀。”


    王逸搖搖頭,將李太白藏起來的酒壺拿出,高高舉起,“喝酒喝酒,人生無憾事,就當喝酒。”


    這一天,王逸冒著被盧忠罵死的風險,投來了盧忠藏在錦衣衛小院的數壇子萬年春,與李太白一起,醉倒在秋天的最後一個月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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