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一族,當年隻是一個偏遠地區的小門小戶,現在卻是北齊豪門貴族,族人多人擔任北齊重要職務,更有著與北齊皇室的聯姻,自己家少主娶了當朝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可謂是北齊的第一豪門,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國師府裏,那個已經白發蒼蒼的老人,薑太傅。


    王逸拱手,對著老者道:“不知前輩攔路所為何事?”


    老者迴禮之後,笑道:“前輩不敢當,修行一事,公子才是前輩。”


    王逸神色沒有變化,隻是冷冷問道:“前輩還是沒有說所為何事。”


    老者撫摸著胡須,哈哈大笑起來,“倒是一個急性子,公子聽老夫一言,這露好走,但是這石橋難過。”


    王逸看著遠處毫無人煙的石橋,發現了事情的蹊蹺之處,神色為難,緩緩說道:“可是我隻有一輛馬車,想要過河,隻能是走過石橋。”


    老者擺擺手,指著那渡船靠岸的束河,緩緩說道:“難道公子不可以走水路?”


    王逸抬手謝道:“怕是在下要先過前輩的石橋吧。”


    老者哈哈大笑,“公子聰慧,我保證公子過了我這石橋,就再也不用擔心有人阻攔與刺殺。”


    王逸挑眉問道:“不知想要過前輩的石橋,方法是什麽?”


    老者指著那唯一沒有拴住的渡船,“這就是方法。”


    王逸看來一眼渡船,不大也不小,坐下三四個人沒有問題。


    王逸抬頭看著老者,輕聲道:“條件。”


    老者拍拍手,快意道:“王大人爽快,這書桌之上有些兩個骰子,老夫平生喜歡賭輸贏,公子若是贏了老夫,大可安心過河,若是輸了,那肖姑娘可就要隨著老夫去北齊了。”


    肖文璿聞言,俏臉一怒,拉著王逸說道:“那我們換路,不過河了。”


    王逸搖搖頭,看著一臉笑意的老者,淡然說道:“迴不去了。”


    老者哈哈一笑,“迴去之路已然危機重重,怕是兩位迴不到束河鎮。”


    王逸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前方有著強敵埋伏,後麵有著追兵。


    王逸看了一眼色子,詢問道:“隻有著一種辦法。”


    “或者王大人仗著修為將老夫一掌拍死也可以,不過就看王大人與我這書童誰的修為更勝一籌了。”


    王逸伸出手,對著老者說道:“前輩請。”


    老者也不客氣,拿起一個骰子,開始搖晃起來。王逸緊緊跟隨老者,也是搖晃起來。一時之間,束河岸邊,聲音四起。


    咚。


    老者放下骰子,一隻手拄著書桌,另一隻手對著王逸擺出請的姿勢,“王大人請。”


    王逸放下手裏的骰子,對著老者說道:“前輩先請。”


    “老夫就不客氣了。”


    老者說著,就揭開了骰子,上麵赫然六個圓形在上。


    老者放肆大笑,對著王逸說道:“看來王大人不用比了。”


    王逸看著老者特意的神色,微笑著揭開自己的骰子,六個圓形也是在上麵,但是還有一個圓形出現在旁邊,骰子赫然從中間斷裂,一分為二。


    老者勃然大怒,眼中厲色一閃,一股恐怖的氣息在一旁升起,王逸看過去,那書童已然放下自己的行囊,時刻準備出手。


    王逸緩緩說道:“前輩莫不是要破了自己的規矩?”


    老者厲聲道:“堂堂錦衣衛詔獄首座,毫不知羞恥。”


    王逸歉意道:“冒犯之處,前輩見諒。前輩的規矩裏有沒有說不能如此,雖然剛剛在下有些取巧,但是在下最終贏了。”


    老者坐在原地怔怔出神,卻是沒有出言,身旁的書童見狀,也是摸不到頭腦,站立一側,沒有妄動。


    隨後,老者緩緩起身,說道:“小先生解了我多年的迷惑,還沒來得及感謝。”


    說罷,老者執晚輩之禮,對著王逸作揖。王逸有些不解頭腦,但是還是起身,對著老者迴禮。


    “都說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今日一見,我們這些老家夥是要隱退了,這江湖應該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


    王逸有些受寵若驚,急忙開口道:“前輩言重,倒是前輩的胸懷是後生萬萬所不及的。”


    老者聽著王逸的言語有些驚訝,這小子蠻懂事的嘛。


    老者大袖一揮,開懷道:“衝你小子這一句話,青山,我們送他們一程。”


    書童在一旁開口勸道:“老爺,這不合規矩,況且。”


    老者勃然大怒,大吼道:“什麽規矩不規矩的,老夫這次要親自送他們到達永昌城,老夫就是為了一個規矩讓大哥發配到這南楚多年,屁的規矩。”


    說罷,老者連書桌也不要了,走到渡船之上,衝著岸上的王逸他們喊道:“快來,老夫的時間寶貴的很,多幾日就要返迴北齊了,你們就不一定見到我了,還不快上船。”


    王逸與肖文璿對視一眼,道謝之後,齊齊走上渡船,書童見狀也是無奈,隻得跟隨著他們一起上船。


    待到眾人落座之後,書童緩緩劃動渡船,向著束河對岸而去。渡船之上,薑氏老者與王逸從景色談到學識,從河裏的水流聯想到萬物歲月的流逝。


    束河對岸,丘陵起伏,樹木成簇,沿著河流,偶爾見到幾戶人家坐落在那裏,炊煙升起,頗有一番韻味。


    不多時刻,渡船就緩緩靠岸,幾人從坐船,改為了步行。不過有著薑氏老者卻是也不寂寞,一位活了多年的老人,本身就是一部曆史,各地的風土人情,人文曆史,在老者口中一一道來。一路上,書童出手數次,刺客們成群的刺殺,都在書童一人的力量之下紛紛以失敗而告終,王逸終於是見識到了修行者更高的力量。


    在交談中得知,這位書童可是一位實打實的星君,一位活著的星君,不在是傳說之中的星君站了在王逸麵前。


    在經曆過一段時間的刺殺之後,吳鉤好像放棄了行動,而王逸他們也是迎來了久違的寧靜。一路之上談山談水,好不快意,悠然自在,那困擾王逸許久的真命境界,王逸已然是看到了曙光。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很遺憾,這種寧靜持續到了永昌城與天南關交界之處,一座小山之上。


    王逸與老者登高一起看著不遠處,過了這個山頭就能夠看見的天南關。


    “用不用老夫送你到那裏。”


    王逸搖頭微笑:“算了,前輩一路護送到這裏就是莫大的不易。”


    老者點點頭,“也是,王小子,過了今日,你要是還活著的話,來北齊看看吧,天下之大不光是在書上,還有腳下。”


    “那到時候老頭你可要準備好酒好菜的招待我。”


    老者哈哈大笑,摸著胡須說道:“江湖之中好久沒有你這種有趣之人了,現在都是些毛頭小子,要不就是追逐俠客的花癡少女,無聊的很。”


    “還有一群老不死的,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莫得意思。”


    老者轉過身,拍了拍王逸的肩膀,帶著書童向著遠處走去,“小子,別死了,你要是死了,這江湖又要無趣了。”


    看著老者遠去的背影,王逸彎腰作揖道:“前輩慢走。”


    老者背著手,緩緩走向遠處,聽到王逸的話語後,停下腳步,沒有迴頭,揮了揮手,像是在告別一樣。


    王逸抬起身後遮住樹林裏透過來的光線,抿了抿嘴唇。


    在老人走後,王逸一身的氣息緩緩攀升,樹林裏無數的人影閃過,樹葉沙沙作響。王逸握緊肖文璿的手,他知道,真正的最後一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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