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旻見侍衛離開,轉身向妮莉絲王女鞠躬。


    “王女閣下,再次感謝您的大度。此間事了,王某心係朱先生病況,職責所在不得輕疏,請容外官告退。”


    “王先生談吐不俗,禮貌有加,若非時勢所限,定當與王先生深談。但願有幸能與周文女先生一會。王先生也無需擔憂,朱專家吉人天相,定然無虞。”再次伸出右手。


    王旻躬身致吻手禮,右手在王女手指上輕輕施力一臥,然後得體的放下。


    “王女謬讚了。如在下所料不錯,外官的上司餘長官應該已經在來往黑鷹山的途中,畢竟外官職責途中遇阻,長官職司所在,分數調查局的家事,必然會前來此處。待事偕,當將長官介紹與王女認識,您二人風采相當,定有一番好會。”


    再次躬身施禮,然後向拉朗特大公致騎士禮。


    “大公騎士風範,在下感佩。外官告退。”


    看到拉朗特迴禮,王旻又走到吳帆中將身前,恭恭敬敬的敬禮:“長官,下官告退。形勢不便,待事後下官在前往長官處拜會,聆聽長官教誨。”


    吳帆中將也起身立正,微笑:“我聯邦健兒,不卑不亢,好樣的。迴頭請你請上你的長官來我處一敘。我到要看看何人能帶出你這樣的兵。”


    “長官放心,定當攪擾。”


    王旻扭頭再次向主人點頭施禮,轉身大步離開了包廂。


    迴軟臥車廂的路上,王旻仔細迴顧著剛剛發生的麵見的每一個細節,包括各人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自己的消息已經傳遞出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長官了,應該沒有問題。


    下午一點二十分鍾,首都圈馳來的特殊列車,一個車頭拖著唯一的一節車廂駛入了陳倉車站。


    站在車門前,等候火車停穩,孫怡珍不自覺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軍裝。對於即將見麵的未來長官,不由得她不生起一絲緊張。這種緊張感是自己多年不曾體驗過的。即使兩年前前往參謀部報道,即將麵對數十位將星也不曾有過。


    自己有著足夠的家世,出眾的相貌,號稱天才的頭腦,可是在那個素未謀麵的長官麵前,所有的驕傲都不足為憑。


    自己是軍神的嫡孫女,可是太爺爺已然故去五十年,自己的爺爺孫正道上將貴為軍部總長,卻始終不能壓服各地方軍區大員,被稱為蒙父餘茵,使得自己孫家小公主的身份也不免褪色。


    可是對方的父母確是近30年聯邦最出名的學者,發明家,手握多項關鍵科技專利,坐著數錢數到手抽筋,據傳至少在財力上聯邦無人能比。


    老師更是聯邦第一學者,他自己也是公認的聯邦第一天才,是打破了聯邦所有校級軍官年齡記錄的存在。到現在還頂著中央軍校客座教授的頭銜,並為中央軍校刑偵專業硬生生僻出了一門新學科——偵緝學。


    對方在學校學習的論文,是自己讀書時的必修章節;通過小道消息得知對方發明的科技產物自行車,上月已經通過聯邦科技司專利,待產能達到後將列裝警察部隊,並向公務員和軍隊推廣。


    比自己大三歲的對方,已經是實職上校,警階已經等同於少將。而自己還隻是因為進入參謀部,才被特別檢拔的見習少校,要到年中才能正式轉正。


    別人不清楚,自己則知道他收養培養出來小女仆,已經打破自己當年在軍校留下的所有女學員記錄,自己這個第二天才的稱號,都已實質易主。


    甚至被自己踩了無數年的老對手林臻娜,跟了對方不過半年,就已經立功晉級榮譽少校,和自己保持的女子軍銜記錄僅剩月份差別。而且比自己的參謀部見習少校晉升的更加讓人無話可說。


    自己的小公主名頭,隻能在首都圈權貴子弟階層叫得響,而對方雖然一向神秘不肯示人,卻是全聯邦上層社會公認。隨便一個訂婚的新聞,都可以占據聯邦周報的頭版,鬧得洛陽紙貴。


    在這次的緊急事件中,自己因為性別優勢,被選拔為軍部特別談判代表,輔助談判工作。即便正代表陸貞中校沒有處置權,隻是一個軍銜擺設,可自己這個副代表實質上和一個書記官沒什麽區別。


    對方卻是拿著國府和調查局的雙重授權,全權處置與事件相關的一切事務。說得難聽點,如果是和談判或是劫持事件相關,對方做出的決定向軍方問責,即使是軍部,自己的爺爺軍部總長,也隻能咬牙接受。


    這樣一個人,在幾個月後,就將是自己的直屬上司。而且今天至時間解決述職之前,都將會領導自己,又怎能讓自己不有一絲緊張?即便對方的風評一向完美無缺。


    火車停穩,孫怡珍跟隨打開車門,放下鐵梯踏板的列車員首先下車,軍容筆挺站在旁邊等候自己此行兩位“上司”陸貞中校和趙慧副處長下車。餘光瞄過去,一位青年男子如鶴立雞群,即便身邊陪同著一位上校軍官,背後站著十數位風采各異的美女,卻完全掩蓋了兩方麵的光芒。


    第一眼看過去,隻覺得男子很帥氣,修長高挑,卻也不會多麽與眾不同,可是當你注意去看他的時候,就再也沒辦法不被他眼神中的光芒淪陷。如繁星一點,透射著知性的光輝,又如一汪清泉,倒影著你內心期盼所有的答案,這個世界仿佛都因那眸光而變得生動起來。


    一個清冷的身影擋住了那道光,才讓孫怡珍清醒過來。老對手林臻娜正帶著自信的職業微笑,向自己一行迎來。


    “你好,陸中校,你好趙副處長,調查局檢樞司情報處代理處長,初級警督林臻娜代表餘長官迎接你們到來。”林臻娜敬了個警禮,從官職上講,林臻娜的初級警督已經是副廳級還在二人之上,首先敬禮已經是給足了兩人麵子。


    稍微頓了一下,又轉向孫怡珍,林臻娜微微一笑:“你也好,孫少校,梓希姐姐。歡迎各位到來,由於時間緊迫,餘司長決定直接登車前往黑鷹山。實在抱歉,不能體諒三位舟車勞頓,我們隻能在路上休息了。不過先請各位隨我來,我為各位引見一下餘司長和陳倉駐軍李煦陽上校師長。”


    三人由陸貞中校領隊,“聽聞”兩位長官在等候,連忙致謝,請林臻娜帶領前進。好在三人不是有副官就是有助理,還不需要自己親自提運行李。


    走在最後的孫怡珍不免有些驚訝。老對手見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對方來得很平靜,眼神中既沒有以往見麵時挑釁或是不甘,也沒有官職暫時壓過自己的得意,反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雲淡風輕。自己的老對手,已經發生了一些自己所不知的變化了。


    她又哪裏知道,其實現在淡定的走在前麵的林臻娜,內心有的隻是後悔。早知道見麵能夠如此輕易的放下,她又何必央求譚佳人要來了這次交接的機會。


    走到餘不樂身前,林臻娜清淡的將餘不樂、李煦陽介紹給首都圈軍政三人組,又一一介紹了三人的身份給餘李二人,然後平靜的走迴到隊伍中。看到餘不樂眼底若有若無的笑意,林臻娜心內微微一喜。


    敬渝哥哥果然看出來了,他既然沒有阻止自己承擔交接,就說明他不介意自己最初炫耀之心。他現在對自己的表現滿意,是在鼓勵我。


    果然眼界決定視野,麵對曾經需要仰望的對手,自己站在對方之上時,卻忽然沒有了鬥爭之心,隻有平淡和一點點空虛,甚至還有一絲憐憫。


    對手是真正的天才,而自己過去隻是靠著努力在拚命的追趕。在別的小女孩還在父母膝下承歡的時候,自己就開始了枯燥的學習;在其他女孩兒玩娃娃過家家的時候,自己在苦練武功;在別的姑娘向往愛情的時候,自己還隻能仰視前方的身影。


    可是現在,自己已經超越了對手,站在對手更高的位置才發現,以前的追逐是那麽的無力。讓人憐憫的是,對方作為曾經真正的天才,一直把敬渝哥哥當做目標。


    每個人在青少年時期,都會將某人或者某些人樹立為自己成長的方向,最為青年一代翹楚的對手,也隻有敬渝哥哥這個目標值得追趕。可是對手甚至都不知道,即便是玲瓏,都站在對方無法企及的高度。


    孫怡珍也在發呆。她很了解自己的老對手,也能感受到對手多年來給自己的動力。可是當那個從不服輸的倔強對手一臉平靜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眼神中還帶有一絲憐憫看著自己時,自己已經完全讀不懂對方了。


    餘不樂沒有理會小女子們的心緒,主動伸出手,與三人一一握手,然後說:“林處長應該已經向三位說明了情況,對不起,時間緊迫來不及讓三位休息了。列車已經在前方等候,我們路上邊走邊談吧。”


    然後轉向李煦陽上校,“感謝李上校的陪同,您是與我們同行,還是在陳倉等候西軍指揮部指令?”


    李煦陽正身迴答:“西軍指揮部的命令式要我配合首都圈,還有軍部代表,您是最高指揮,陸女士趙女士也已經到達。在下雖不才,還可以跟隨幫助處裏一些後勤雜務,理當繼續陪同餘司長。”


    餘不樂輕輕點頭,那我們出發吧。一行人向兩百米外等在岔道處的專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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