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表示同意,又說:“家夫和弟弟感情一向良好,我們也不要整個院子,前院的臨街商鋪價值比較高,我們就吃點虧,隻要街鋪,中院和後院可以留給叔叔一家繼續居住。”


    餘不樂說:“且慢。贍養的功勞我們算清楚了,再來算一下臨終。李老先生因肺病去世,聽街坊說臨終前纏綿病榻達半年之久,不知這治病的費用是誰支付的?又費用多少啊?”


    李氏麵色一僵,不肯言語。


    “據鄰裏所言,小李一家照顧老父用錢不少,還四處舉債。少說也有十塊八塊。我們隻以少數輪,八塊可否?”餘不樂的聲音毫無感情,冷淡的道。


    李氏的兒媳見情況不妙,忙道:“爺爺生病期間,我家裏的贍養費一直不曾短過,一並用於治病了。”


    餘不樂瞥了她一眼道:“先前贍養金的費用已經算過,抵扣了大李先生的贍養義務,這位嫂子莫不是這兒麽快就忘了嗎?好吧,既然你說了話,我又一直在幫你家,那就將老李爺子半年的贍養費算作醫藥費,小李先生吃點虧,醫藥費算作六塊,你可曾滿意?”


    李家兒媳呐呐著不敢接話。餘不樂又冷聲對李氏道:“煩請支付小李先生家半年的贍養費,3塊,不知你可服氣?”


    還未待李氏迴答,餘不樂又說:“聽聞老李爺子死後,葬於曆陽西郊公墓,大李先生還攜子女專門從金陵趕迴參加,其心可嘉。隻是不知這喪葬費用是由何人支付,用錢幾何啊?”


    江南習俗,凡有80以上老者去世,皆稱喜喪,做白事時要大擺宴席,親戚鄰裏均要參加,還有白包奉上。老李爺子在曆陽居住一世,為人甚善,去世後所到親友數百人,白事擺酒80幾桌,以每桌60錢計,也要近5個大洋。加上法式、儀仗,費用確是不少,應該是6個大洋以上。


    不過,江南習俗,凡是參加白事的親友,都會封白包為禮,少則數錢,多者甚至有送一個銀元的,老李爺子下葬,賓客雲集,斷斷不會虧了才是。


    李氏的兒媳一臉吃驚,啞著聲音道:“大人,我公公嫂子雖然沒有支付喪葬費用,可是爺爺做白酒,儀程錢我們家也沒拿啊?帳不是這樣算的啊。”


    餘不樂冷冷一笑道:“白包份子錢,給的是什麽?是人情,是香火。講究的是一個有來有往的情分。大李先生離開曆陽四十餘年,若有賓客從金陵趕來,我信是為大李先生而來。可是,左右各位鄉親多數都參加了老爺子的白事,加上曆陽眾親友。說句難聽的,死者已矣,老李爺子既已西去,所來的親友不是為了小李先生一家的麵子,難道是為大李?


    你若一定言是為大李先生而來,我也不同你爭。剛才講了,人情、份子,講究的是迎來送往,不知左右鄰裏各家紅白喜事,大李先生參加了幾處?每次份子錢多少?我按雙倍幾還於大李先生,你可服氣?如果沒有送出,返還的份子錢應該屬誰還需要論嗎?


    且不說雙倍,即便十倍與你又如何?老李爺子喪葬費計作6塊大洋,白事份子錢7塊多,我算2塊與大李先生,小李先生欠大李先生2塊足以。還請支付半數喪葬費,去除欠款,支付1個銀元即可。


    李嬸,你年高知禮,我且稱你一聲嬸。接下來我們還要不要算一下以後每年老李爺子目的灑掃,日常拜祭的費用?”


    李氏臉色煞白,連連稱道:“大人莫算了,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


    旁邊幾個李氏的子侄躍躍欲試,被先前搭話的男子攔在身後不準吭聲。李氏的媳婦卻忍不住了,高聲道:“長官,這不公平?”


    餘不樂微眯著眼,心內感謝這個貪心的蠢女人,沉聲道:“不公平?哪裏不公平?對誰不公平?你們說老李爺子的遺言無效,我就同意了無效。你們說贍養費代替贍養,我就算你們各承擔了一半贍養義務。小李先生為父親治病少說花了十塊八塊,我隻算了6塊。喪葬費我隻算了6塊,要你們承擔一半。白事包我算了2塊給大李先生。究竟是對誰不公平?”


    餘不樂不再理會李家的兒媳,走到李氏麵前,盯著她的臉說:“鄰居告訴我,原本大小李兄弟感情很好,對老爺子也都很孝順,一家人過得和和美美,可謂兄友弟恭,良善之家。大李先生既然已經舉家遷至金陵,據聞生活也算小康,每月能不忘給父親寄上贍養費,也算孝心可嘉,更可見生活還算富足。


    我看你雖然不怎麽言語,但也是明事理,懂規矩的人,聽聞幾十年來與公婆小叔子、妯娌關係也都不錯。此番又為何如此不智?你可曾想過,公公為什麽將小院隻留給了小李先生,而不是留給長子大李,亦或是兄弟平分?不論是因為幼子在身邊盡孝,亦或是憐幼子生活相對落魄,不論哪一點也都是大小李先生之間的事情,又如何虧欠了你等?


    我很高興,沒聽說大李先生父子曾經前來與小李先生家爭執。你隻覺得自己家裏受了損失,又可曾想過丈夫、兒子的立場?當時鼓勵你前來鬧事的人,現在又可敢站出來與我對話?”


    餘不樂斜眼瞄了一眼李氏的兒媳和劉家人,才又語重心長的對李氏說:“李嬸兒,我聽聞你小心謹慎的過了大半輩子,早已成為了李家的一份子。劉家盡管是你娘家,可畢竟已經是外姓人,你又何必為了外人,為了別人的的一點點利益,自陷於不義之地?”


    餘不樂見李氏已經是淚光湧動,強自隱忍,沒再多言,移步來到李氏兒媳的身前,雙眼瞪著她道:“你婆婆也是你姨媽,算是老來糊塗一時受蠱惑蒙心,而你則是真真愚蠢。姑情嫂意隻能就一樣,你可曾想清楚?夫家與娘家,何者為大,你可識得?莫非你真要鬧得個雞犬不寧,害公公、相公被製個不孝不仁之罪才肯安心?”


    見李媳還有不憤之意,餘不樂加重了語氣“你自己想想從你開始鼓動婆婆吵鬧起,丈夫待你的態度如何。依我看,如此下去,你被休不遠矣。想想吧,蠢貨!”


    不再理會臉色青白的李家媳婦兒,餘不樂又來到劉家兄弟跟前,對著先前出頭的男子:“你服過役?”


    “是,長官。”男子已不是軍人身份,站的筆直沒有敬禮迴答。“鄙人劉大有,三年前在涼州服役,退役前是158師士官。”


    “我見你還算明事理,才與你多說兩句。既在軍中服役過,當曉得聯邦法紀,聚眾滋事,強搶他人財產在聯邦應製何罪?男子漢大丈夫,手腳健全,如何不能養家糊口?何況你劉家家境亦算曆陽冠冕,需要如此巧取豪奪嗎?劉大有,望你劉家好自為之。”


    劉大有鞠躬敬禮,恭恭敬敬的說:“長官訓示,大有一定謹記於心。我這就帶弟兄們迴家,再也不在參與李家家事。”說完再次立正鞠躬,帶著兄弟們毫不含糊的轉身離開。


    餘不樂再次迴到李氏的身前:“我判定,大李小李兄弟平分李老爺子的財產。不過由於大李先生已經遷離曆陽,父親一直由小李先生照顧,包括治病、辦理後事,大李應對小李予以一定財產補償,經雙方協商補償款抵消大李先生應得家產,老李爺子財產祖院的一半。


    不過這些隻是法理,法不外人情,因此我的最終判決是,執行李老爺子生前的遺言,祖院由小李先生一人繼承。大李先生家放棄繼承權,也不必再承擔補償,不知大李先生家裏可有異議?”


    李氏擦了擦眼淚,用力擠出笑容,迴答:“民婦沒有意義,長官判決公正,民婦服氣。”


    餘不樂點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然後又看了看周圍的鄰居們,笑笑問道:“不知在場的各位鄰裏,對這個判決可有異議?有沒有人不服?”


    老孫頭剛才跟在餘不樂身後,已經擠到了前排,帶頭說:“餘長官判決公正,我們都同意你的判罰。”不知是誰帶頭,周圍的群眾鼓起了掌。公道自在人心。


    餘不樂向眾人揮手致意,然後走到了譚佳人的跟前,接受了小李一家的感謝,才帶著譚佳人走出了李家的院子。


    “譚大法官,不知道小弟的判決您可還滿意?”餘不樂小聲問道。


    相同的問題,如果是現在的林玲瓏一定滿眼小星星的迴答少爺最棒,如果是林臻娜會傲嬌的說一句還不錯,如果是金媛媛可能會熱情的送上一個香吻,可惜餘不樂問的是譚佳人,譚佳人則是抬頭問道:“長官,您為什麽會知道這樣倒逼會讓劉家屈服呢?”


    “是的,餘長官是吧。在下也有相同的問題。”一位穿著普通西裝的中年人出現在了餘不樂和譚佳人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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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你時兵荒馬亂》女作者鄒六一的作品,校園青春愛情的撒糖小甜文,作者文字清新,貼近生活,讀之靜心。就是作者比較懶,更新有點慢,喜歡清春校園甜寵文的讀者,可以去品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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