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書根本就把他的話當做耳旁風,眼神裏隻有對元褚楓滿滿的恨意。


    結果元褚楓將沈虎將軍拉到了一遍,他的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站到距離沈清書更近一步的地方。


    他又將沈清書上下打量了一遍,忍不住“嘖嘖嘖”了兩聲,他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屑一顧,“看來自那一夜後,沈公子混的不怎麽樣啊!”


    “你……”


    這一句話就已經把沈清書給噎到了,愣是憋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氣勢上順勢就輸了一大半。


    “你不用那麽生氣,本王今日來找你,就是要和你好好聊聊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時候概算算賬了。”元褚楓一臉平淡的說道。


    表麵上是淡若清風,但卻他稍微側過身去,實際上是不想看到沈清書那張醜惡的嘴臉,實在是太讓人惡心了,感覺還不如天牢裏的老鼠和蟑螂幹淨。


    此話一說,沈虎將軍一下子就擔心了起來,擔心自家兒子的下場。整個燕國裏誰不知道他鎮南王的手段有多厲害,這可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物。


    可是人都已經逼上門來了,他又有什麽辦法呢。答案了是肯定的,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替沈清書幹著急,當然這些都是徒勞無用的。


    “那一夜的事情還有什麽好聊的,人你都已經搶走了,現在就站在你的身邊,我好好的大婚也讓你給破壞了,就連我的親生父親也偏向你一個外人,你想讓我怎麽辦?”沈清書麵目猙獰,他有太多的疑問沒有說出來,也有太多的委屈沒有說出來。


    聽到他提起了自己,流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麵前的那個男人已經不是她認識的沈清書了。


    她認識的沈清書心地善良,溫和從良,而麵前的這個男人冷血殘忍,心狠手辣,還給她造成了那麽大的陰影,她真的想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個人了。


    一想到當初他拿書琴來威脅自己就來氣,她就跟一個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一般,那一夜差點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都搭了進去,名聲也會就此掃地,這些都讓她後怕不已。


    俗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句話說的恐怕就是現在的她了吧。


    “沈清書,本王說了,我隻是想給你好好聊聊而已,並不是來跟你吵架的,你給本王注意點言辭。”元褚楓提醒了他一句,語氣算是緩和了一點。


    在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要怎麽處置沈清書為好,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出來一個適合的辦法。


    沈清書當初確實是救了流鶯一命,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按理來說,元褚楓還得好好謝謝他才對,隻是因為後來發生的事情都給耽擱了。


    再接著就是將軍府大婚的那一件事情,不管過程有多麽的慘烈,但最終還是沒有對流鶯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他這個人雖然很可惡,但還是沒有做到該殺的地步,元褚楓覺得他的本質還是不壞的,單憑救命之恩這一點就夠了,總比周瑾成那個叛賊要強的多。


    “清書,你看王爺都這麽說了,你也好好跟人家說話,別動不動就跟人吵架,這不是我們將軍府的待客之道,別忘了我剛剛怎麽跟你說的。”沈虎將軍一聽還有商量的餘地,便連忙幫著元褚楓說話。


    “你到底想說什麽?”沈清書態度也緩和了不少,但語氣上還是那麽不饒人,感覺誰都欠他五十兩銀子一樣。


    元褚楓想了想,說道:“你要認清一個事實,流鶯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這個誰也改變不了,包括你。”


    “當初你救了流鶯,本王很感謝你,但這不是你來搶人的理由。不管是金銀珠寶還是城池封地,你想要什麽本王都可以滿足你,唯獨流鶯不行,她是本王一輩子都要保護的女人,你絕對搶不走。”


    聽到這裏,沈清書看了一眼旁邊的流鶯,流鶯卻很害怕的往後一縮。


    就在一瞬間,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元褚楓所說的那些。自己就是一個小小的城主之子,能力也十分有限,他一輩子也給不了流鶯那麽多好的東西,這世間也就元褚楓一人能做到了吧。


    “沈清書,本王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強扭的瓜不甜,這個世間還有很多女子,總有一個是可以與你相伴一生的,並不一定非是流鶯。”元褚楓冷聲說道,他說話的語氣還是與平常一樣,但內容卻與平常截然不同。


    “我……我真的做錯了嗎?我應該放棄流鶯嗎?”


    沈清書在內心深處問著自己,答案就擺在他眼前,隻是他一直不願意去承認罷了,隻要跨過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一切雲霧都可以見天日了。


    “清書,王爺說的對。這偌大的臨淵城裏的女子隨你挑,你想要澠池的女子,又或者是京城的女子,父親都可以幫你去提親,但王妃已經和王爺成親多年,那真的不是你能肖想的。”沈虎將軍一邊點頭一邊說道,他真的很讚同王爺的說法。


    “聽父親一句勸吧,迴頭是岸,你現在悔悟還來得及,千萬不要撞了南牆才知道迴頭,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他苦口婆心的勸著,一個父親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清書默默的低下了頭,他自己的心結還是得自己打開,別人說再多也隻能是幫忙,最終還是得看他自己怎麽決定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的抬起頭來,看向流鶯那一邊,好像在用眼神問著她自己應不應該放棄。


    流鶯看見他一直在看自己,起初是很害怕的,但是慢慢的就習慣了,看懂他的意思之後,向他輕輕點了點頭。


    “好,既然流鶯都讓我放棄了,那我就聽她的吧。”沈清書苦笑了兩聲,最終他還是釋懷了。


    這種天天算計人的日子他早就過夠了,見過了大風大浪,闖過了無數難關,最終還是發現原來的生活更好,做迴最真實的自己,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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