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佳話在此刻儼然已經產生。


    袁紹借了他梁廣的名,梁廣也算是借了袁家的勢。


    不過袁紹並不能夠完全代表袁家,而梁廣的名聲卻是完完整整的,總的來說,梁廣是虧了,但卻隻能說虧的心服口服。


    韓遂的事情顯然不是提前布置,事發突然的情況下袁紹手下的人卻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想到解決的辦法甚至完美的將自己算計其中。


    麵對如此算計,梁廣不滿但卻無法改變。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便是吃了一記悶虧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此刻總歸不用在站在這裏等待前麵的隊伍了。


    於是就在梁廣說出此話之後袁紹迅速迎上,兩人言語交談情真意切,倒是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


    汝南之事暫且不表,此刻遼東之地審配安排了一應事務之後沐浴更衣罕見的換上了一身些許華麗的衣裳。


    “審先生這是要去何處?莫不是這遼東之地還有相好的不成?”


    沒了門臉,周居人倒算是整個閑了下來,平日裏除了算算那簡單無比的人工費用之外,也就算是無所事事了。是以,他才能第一時間看到平日裏打扮質樸的審配換了一身衣裳,還有心情出言調笑。


    “周先生年齡不輕了,還是莫要開如此輕浮玩笑才是,吾今日是要去拜訪一位故友。”麵對周居人的調笑審配倒是格外嚴肅,他本就不是一個喜歡玩鬧的性子,更何況他今日要做的事在他看來更是重要。


    周居人聞言一愣,往日在解縣梁記商行,他因為太過嚴肅為人不喜,所以此番來了遼東,看著梁廣身邊大多都是年輕一輩,所以想著自己性子也跳脫些免得一把年紀了遭人煩,可誰曾想,第一日就鬧了個這般的笑話。


    不過周居人倒也不惱,隻是看向審配:“既是如此,不知可有我能相助之事?”


    “正有一事要詢問周先生。”此刻的周居人仿佛才是審配想要見到的模樣,聽得對方發問,審配雙眼一亮:“周先生還請告知,梁記商行的錢財和糧食足夠供給我們目標要組建人員多久的糧餉。”


    “審先生這是何意?”周居人聞言麵色一變,看向審配的目光也帶著一絲警惕。


    此事不比其他事,事關糧餉,都是大事,畢竟無論此刻如何這些人員看是格外恭敬,可若是沒有食物之時,隻怕再無絲毫情誼。


    “我輩讀書人,周先生自然不用懷疑我對主公的忠心,我也知主公對你所言,但我更知道,糧餉沒有那般簡單。”


    審配看出了周居人的懷疑,當下開口說道。


    眼見審配以讀書人的名義開口,周居人便不疑有他,自上古到秦漢,所有人都極重諾言,作為崇尚儒家的漢朝更是如此。想來若非白衣渡江,洛水為誓,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也不會日漸崩壞直至今日。


    “餉倒是不難,梁記商行運行了這麽多年,雖然主公承諾餉銀不少,但也算支撐得住,唯獨這糧食。”周居人說著搖了搖頭:“世道不好,天象也不佳,前些日子在南方還能買得到糧食,但是這幾日已然漲了數倍都還依舊有價無市,不過靠著那些羊,撐到明年咬咬牙也能勉力撐住。”


    “周先生真的將此事看得如此樂觀?周先生和主公都並非官場之人,有些事或許不知,但即便我們開墾的所有土地都能種上糧食而且完好收成,但這些糧食也需要繳納稅務。田賦雖然不高,但各地卻又有各地的收法,到時候公孫縣君會讓主公掌握如此勢力還有如此多的糧食嗎?”


    審配看向周居人問道。


    周居人聞言沉默,他不是蠢貨,自然心中有所判斷,此刻更是沒辦法說出違心之言。


    “你的意思是仲容錯了?”周居人看向審配。


    “主公尚且年輕便已經是一地縣尉,比起尋常人家已經極為不凡,雖然不明白主公為何如此心急,但是我等要做的本本就是幫主公解決麻煩。所以隊伍無所謂,我要做的隻是解決這些麻煩罷了。”


    審配說罷起身朝外走去。


    “審先生要去見誰?”


    周居人看向審配。


    “太守高焉。”審配頭也未迴。“主公雖然不喜世家大族做派,但人生在世,總得有人去做不喜歡做的事。”


    太守高焉,一個在曆史之中沒什麽記載的人物。


    對於他唯一的記載便是在公孫瓚的《表袁紹罪狀》稱“紹又上故上穀太守高焉、故甘陵相姚貢,橫責其錢,錢不備畢,二人並命。”


    說的簡單些便是袁紹向他們索要財物,沒有備齊於是便被袁紹殺了。


    但尋常而又平凡的普通人又有幾個能夠成為一地太守呢?他之所以如此佛係又疲政,不過是不喜麻煩罷了,對此曾經與高焉有過一麵之緣的審配可以算是有極大的發言權了。


    而審配也憑借著陳球當初麾下的身份成功見到了高焉。


    高焉是個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麵皮白淨,一看便沒有吃過什麽苦,已經不算年輕但是因為操勞甚少,所以還未出現幾分蒼老的模樣,唯獨那微微隆起已經有些遮不住的小腹和日益發腮的臉龐說明了他已經不算年輕了。


    雖是正午,但高焉身上已經有著淡淡的酒氣,另一邊的案台之上,雜亂著放著文房四寶和一張昂貴的蔡侯紙,紙張的上半部書寫的很是工整,字跡帶著匠氣,紙張的下半部卻變成了胡亂的草書。


    此刻聽得腳步,高焉抬起頭來,看向審配,眼神之中詫異又帶著幾分羞愧。


    高焉認得出審配,因為審配之前是陳球的麾下,高焉和陳球也算有些關係,甚至高焉還受到過陳球的提拔,陳球遇事他知道,審配他們出逃高焉也聽過,但卻不敢也不能出手,所以此刻見到審配,難免有些愧疚。


    “高太守,許久未見。”眼見高焉看著自己說不出言語,審配笑了笑,開口說道。


    高焉起身,看向審配,張了張嘴,隻是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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