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參此物神農百草經之中倒是有記載,主養命以應天,無毒,多服久服不傷人,欲輕身益氣不老延年。可此物難以尋覓,《範子計然》之中記載,人參出上黨,遼東之地也盛產此物?”


    聽得梁廣所言,東珠審配倒是一時還未反應過來,但遼參二字之中的參字一出,審配倒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飽讀詩書,所言自然不會出錯,所以此刻看著眼前這個應當從未來過遼東的主公,審配自然心生疑惑。


    聽得審配所言,梁廣倒是一喜,他大概了解人參使用應當是很早之前,卻不想此刻已經有書記載,這樣倒是簡單,也免了再去宣傳人參功效之舉。畢竟人參不像珍珠,珍珠隻是做出來看著便能覺察價值,人參若是不入口甚至用藥,隻怕難以察覺。


    “正南果然博學,此書我也是偶然見過,那日在外看得有民夫用此物做嚼口,仔細辨別,方才看出原來是人參這等稀罕東西。”


    梁廣心頭自然一喜,不過麵對審配疑惑,依舊開口作答。


    審配聽得梁廣解釋倒是未曾再問,反倒是一旁周居人心頭不免打鼓疑惑。


    作為梁廣開蒙老師他自然清楚梁廣,梁廣在讀書上雖是好過梁喜幾分,但卻也不過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別,要說學問,都算不得什麽,而且梁廣一直以來也不是什麽博聞強記之輩,隻是不知何時開了竅,便是連這些他也記不得的古籍都能夠記得清清楚楚。


    “主公,這兩樣東西若真那般之前,我便差人去收,隻是不知這兩樣東西都長得什麽模樣,主公說來知曉,也方便我讓商隊之人行事。”


    梁記商行如同楚宴本家,自家手下的人一直吃著空餉卻做不得事,對於楚宴來說也是有些難以接受,所以此刻聽得幾人討論,立刻開口說道。


    “書中記載人參出上黨,狀類人形者善。不過實物卻和書中有些差異,之前在伯真公府上我倒是見過一次,那如同人形已經之人參極為難得,乃是上品之中的上品,根須纏繞,如同樹根。”


    審配說著又搖了搖頭,顯然覺得難以形容其具體模樣,於是讓人拿來紙筆,當場畫了一幅。


    審配畫完梁廣也探頭前去看了一眼,眼見和自己記憶之中的相差不大,於是點了點頭交給了楚宴。


    楚宴接過畫,看了一眼之後等待墨跡風幹於是塞入了懷中,當下就準備讓人前往山林之中采集,還是梁廣開口才將其攔住,讓他莫要讓自己人前去采集,最好還是聘用當地山民更加方便。


    楚宴開口應下,審配看了看四周之人,眼見周居人,楚宴等人皆在梁廣座次之下,突然開口:“主公,依我所見,這些采集之責還是給當地這些豪門大族最為方便。”


    “為何?”


    梁廣看向審配,又看向四周,顯然審配突然變了稱唿是給自己麵子,但麵子已經給了,隻怕後麵要說的話自己恐怕是自己不太喜歡聽的,不過審配並非聽不得其他人的言論,當下梁廣忍不住開口問道。


    和關羽一樣,梁廣對於這些所謂的豪門大族也甚是不滿。


    為富不仁,草菅人命,壓迫百姓,宗宗件件其實這些豪門大族幾乎都占了個幹淨。


    對於梁廣來說,他讓人采參除了這些山民確實更加熟悉山裏環境,能夠在確保安全的同時提高效率之外也是想給這些百姓一條生路。


    “主公用心良苦自然事好,但此事卻不見得是好事。”梁廣既然有疑惑,審配自然需要開口解釋。“此事聽起來確實是一門營生,不過雖然還未聽主公介紹那東珠乃是何物,但這些物件多半都是天生天長之物,若非難得,隻怕也賣不起價錢,既然難得那便有個定數。總歸不能東家去采,西家也摘,而且這些物件若是能夠換錢,那以遼東這般彪悍的民風,隻怕有些人舍不得出力去采。”


    話已至此,梁廣自然是明了,出發點或許確實是好,但不見得事情就是好事。


    莫說現在,便是未來采參客之間明爭暗鬥甚至在深山老林之中動刀子的也絕不罕見。


    “此事莫非那些地方高門便能解決的了了?”梁廣看向審配。


    “主公高估了他們了,我們解決不了,他們自然也解決不了此事,但他們會讓很多人不能進山,而且會壓下價格,給他們利潤,他們隻要能夠得到利潤,對於我們的抵觸和反對便會減少,至少在明年秋收之前,我們不應該有這麽多的敵人。還請主公三思。”


    審配斟酌片刻,開口說道,他自然知道無論是梁廣還是他帳下第一打手關羽甚至就連褚燕等人都對豪門望族不感興趣甚至有些排斥。但作為謀主,審配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看法,那就是無論梁廣等人想法如何,現在總歸不是應該和當地望族翻臉的時候,不為其他,就應為此刻的梁廣集團還沒有能力和資格。


    雖然眼下是自己等人略勝一籌,但那些當地的望族都還未曾發力,以審配的認知,這些在此地耕耘多年的望族,隻要稍稍發力,那便是梁廣他們所不能承受的。


    梁廣麵色有些難看,未曾言語,原因無他,若是按照審配所言,那梁廣隻要去做,便是低頭。


    “主公若是記掛百姓,那對我們則好處更大,他們越是欺壓,等到我們有能力翻臉的一刻,隻要拿出我們收購的原本價格,那便是讓那些百姓有了抉擇和憤怒。”


    審配低著頭繼續說道,說出此言審配自己也有些有擔心的,若不是那個紅臉關羽不在此處,隻怕審配還不會也不敢說的如此直白。


    “此事,可為,不過宴師,還是讓兄弟們照看著,莫要讓百姓太苦了。”


    梁廣思索再三,看向楚宴,開口說道。


    之後梁廣又說明了東珠是何物,如何尋覓,一一說罷,楚宴和周居人自然離去,隻剩下審配和梁廣二人。


    “主公,審配今日有些僭越了。”


    離了他人,審配行禮說道。


    “無須如此,慈不掌兵,你比我看得明白,那乞乞蘑菇之事應當如何。”


    梁廣擺了擺手讓審配無需如此。


    “高句麗之事還得在做謀劃,其一他乞乞家族甚至並非高句麗五部族長之一,想要一步登天太難。其二,我們糧草和錢財都尚且不足,幫不了他們,需得等到明年秋日。其三,玄菟這條路若是不通,難!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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