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手下義從衝向那些兵士,如同狼入羊群,對方一觸即潰。


    倒不是說大漢的邊郡士兵無能,隻是他們大多都是李撼的親信,相比起尋常的邊郡士兵,日子要好過數倍,這也就導致他們戰力和心態都根本不能和尋常兵士相比,從而才會麵對梁廣手下義從顯露如此姿態。


    “爾等何人,竟敢襲擊官員!”那為首之兵士一朔架開兩人長刀,開口問道。


    此人也算是眾多兵士之中唯一麵容如常之人,隻看其一人輕鬆架開兩人攻擊,便能看出倒也是極富勇力之輩。


    可他即便在悍勇,卻也隻能這般了,聽得那人開口質問,關羽拍馬而上。


    座下戰馬自非後世赤兔,但配著他的身形卻也煞氣逼人,拍馬上前,手中大刀猛然揮起。


    那兵士眼見關羽從將而來,一時間竟是忘了反應,待到關羽已經殺至身前,方才想起抵擋,但此刻已然晚了,關羽刀鋒之快,絕非常人能比,刀身挑起劃過咽喉,隻是一刀,便將那兵士斬落馬下。


    眼見關羽一刀結果對手,眾人四散奔逃,梁廣屬下也是紛紛追了上去。


    正如梁廣所說,若是不留活口,尚且能夠推到鮮卑人身上,但若是留了活口反而是天大的麻煩。


    梁廣手下義從自然也明白如此道理,所以追擊得格外緊密。


    眼見屬下紛紛追出,梁廣驅馬上前,走向那之前說話的老漢,方才麵對兵士,這老漢第一個開口,想來便是這許多人之中的領袖。


    “抬起頭來,我且問你,那些兵士是何人屬下?”梁廣看向那伏低身子不敢抬頭的老漢開口問道。


    聽得梁廣發問,那老漢緩緩抬頭,眼見梁廣掩麵,方才算是心中安定了幾分。“迴稟大人,那些兵士乃是李將軍的麾下,我等自是感謝大人相助,但那李將軍手眼通天,大人還是莫要讓自己的屬下在追了,盡快離去才是。”


    “李將軍?遼東李家?”梁廣聽得老漢所言,沉默片刻,開口問道。


    遼東三大家族,公孫家,李家,田家。其中,公孫家最為強勢,李家次之,至於田家,幾乎可以算作公孫家的附庸,雖無實,但在許多人看來算是如此。


    “正是!”那老漢聽得梁廣說出李家,立刻開口。“大人既然知曉李家的名號,那麽應當快些離去才是,免得惹禍上身。”


    “長者說的是,隻是我等若是走了,你們又該如何?”梁廣看向老者,他們的人群之中僅有兩三個青壯,剩餘的大多都是小孩和老人。


    “大人莫要擔心我等,自是逃命便是,隻是若是大人願意,還請將這些娃子收下。”老漢思慮再三,看向梁廣開口說道。


    殺死李家的人,此事絕非小可,這些尋常百姓能夠選的除了逃命別無他途,可是這一路逃命,能夠逃到哪裏尚未可知,是否會被李撼抓捕清算自然也不清楚,所以此行大概率是死路。不過他們已經如此年歲,死了也便死了,可這些少年可是家裏僅剩的血脈了。所以打量梁廣片刻的老者開口說道。


    “跟著我不見得是件好事,可能會死。”梁廣自然明白老者的意思,但他也並非聖人,梁家商行確實有財產,但購買糧食養活青壯和士兵已經算是極其艱難之事,梁廣絕不會在供養這些老人。


    在這大漢他尚未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靠著自己未來發家的錢財供養這些幫助不大的老人們,梁廣自問難以做到,所以他才會在相遇劉備之時那般欽佩,沒有太多交集便拿出錢財與其相交,既是覺得值得,也是佩服其為人。


    你莫管後世之人如何評價,是否作偽,但作偽能夠做到一輩子,也算是半個聖人了。


    “死便死了,我等莊稼漢子在現在難得活命,拚個未來,便是死了也好過做人家仆一輩子抬不起頭對得起泉下祖宗。”老者的神色異常堅定,看向梁廣,說著說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還請大人,給個活路。”


    還未等梁廣開口,身後之人齊刷刷跪倒一地,便是那些半大小子甚至更為年幼之人也被身旁的長輩拉著向梁廣行禮。


    梁廣見狀麵色一沉,叫過婁圭,讓他帶著那些孩子前往另外一處,分頭行動。


    而眼見梁廣將這些孩子收下,那老漢和其他年邁之人連聲道謝,又讓人群之中一名身材健碩的青年走了出來。


    “褚燕,我等本是常山真定人士,因為先輩有人在遼東為官方才遷居此地,日後定要記得我等祖籍何在,我知你想要護送我等老東西迴常山,但族中後輩遠比我等重要,你得分得清輕重緩急,我觀大人氣度不凡,日後定非常人,日後若有一日你能出人頭地自領一軍,便以黑山軍為名,黑山不滅,大人不傷,我等永記大人恩情,若有人對大人不利,除非我等一族,黑山一軍盡數誅滅,便是滅頂之災,我常山諸氏也得死在大人身前。”那老漢轉頭看向青年,厲聲說道。


    梁廣站在一旁聽得真切,這老漢一番言語,雖看起來是在叮囑諸燕,卻也是在說與梁廣,說與梁廣聽的是他諸氏的忠心,還有暗示梁廣,這些諸氏之人可以完全為梁廣所用,做起私軍,雖然梁廣本來也是這般打算,但這老漢口中說出又與梁廣此般規劃完全不同。


    老漢主動開口,讓族人以死相報,這便是一份不能質疑和磨滅的情誼,是意圖為士,梁廣自然也要以士報之,自然這也是一場真真正正的豪賭,用族人的未來和性命來賭梁廣的為人和未來。


    “老者何須如此?”梁廣看向老丈,開口說道。


    “我諸氏本就是知恩之人,自然得有所迴報。”老漢堅定得說道。


    “老漢此舉可不僅僅隻是如此吧?老者讓你族未來和我綁定如此緊密,可否會覺得有些不值得?”梁廣看向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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