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將陳球家眷安置在家中,自己則是孤身前往拜訪之前和陳球相熟之人。


    可是即便全部走了一圈,但莫說出手相助,便是願意與他相見之人也寥寥無幾。


    最後還是走到了老好人劉寬的府上,在門口等了好久,劉寬方才差人前來。


    “此事整個雒陽能夠出手的除了那膽大包天的梁仲容,便再無其他人了。”


    一席話倒是讓審配想起了梁廣此人,正如劉寬差人所說,整個雒陽之中,若是論起敢正麵和宦官硬剛,除了被抓入牢中的陽球隻怕也隻有梁廣了。


    想到這裏,審配道謝一人,快步朝著梁廣的府邸而去。


    審配來到梁廣的府邸之上,正要出門的梁喜正好碰上審配,眼見審配,梁喜一愣,聽得審配開口,梁喜更是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陳公府上審配審正南,有事相求!”審配看向梁喜,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看著審配,梁喜立刻迴憶起昨日相商,以及高順趁著夜色而出,此刻,在看著審配如此慌張模樣,梁喜如何不知所為何事,不過審配所求說起來卻是自己等人所為,一時間倒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正當梁喜無措之際,高順從屋內走出。


    看著審配,高順倒是比起梁喜淡定得多。


    “你是那日替盧公傳遞消息之人?今日怎麽又來了?我家主公已經一路朝著遼東而去,此時此刻,隻怕已經行了大半距離。”高順指著審配,疑惑的問道。


    “那日我雖是幫盧公傳遞消息,但我卻是前任三公太尉陳球之屬,今日前來,為的是求梁家少君相助,我家主公今日早些被曹節帶著甲士拿了!”審配連忙看向高順,拱手說道。


    “甲士捉拿?”高順眉頭緊鎖。接著怒目圓睜,看向麵前的審配。“我主說你乃是名士,怎的做如此無禮之事?甲士擒拿意味著什麽,你們久居雒陽應該比我更加清楚,莫說我主也被曹節所逼,遠走遼東,便是身在雒陽城內,又如何敢違抗北宮之命!”


    “甲士捉拿意味著什麽我自然清楚,所以我如何敢讓梁少君為我家主公出頭?我所求的,不過是還請梁家少君能夠將我主的家眷送離洛陽,這樣他便是性命不保卻也有子嗣血脈留於人間。”審配看向高順,接著說道。“雖說此事依舊顯得冒失,但我家主公畢竟是為了對抗曹節這般閹宦兇徒,此番作為也是為梁家少君討個公道。”


    審配此刻所言自然是有些道德綁架了,陳球和梁廣根本毫不相識,便是有些聽聞卻從未麵見,對曹節出手更隻是為了自己,審配口中為梁廣出頭,不過是強行扯在一起罷了。


    “審正南,我家主公隻說你乃是名士,腦子轉的極快,不似吾等武夫,今日聽聞,果真如此。”高順看向審配,輕笑一聲,開口說道,他口中字字句句不離武夫身份更讓本身道德綁架就有些愧疚的審配歉意更勝。“不過,我家主公的性子我自然清楚,雖說那陳公大概率隻是為了自己,但以我家主公為人,定然不會看的他的家眷落得淒厲下場,這忙,我可以幫。”


    “審配愧為讀書人。”審配聽得高順所言,麵色臊得緋紅,低下頭說道。接著又一拱手。“梁少君大恩,我自然記下,那便還請這位將軍相助,我家夫人和主公家眷便交於您了!”


    “且慢!”聽得審配所言,高順快步擋在審配身前,看向審配。“審正南,你的意思是將你主公家中的女眷和子嗣扔給我等便是?且莫說我這軍中都是糙漢,便是能夠以禮相待,你讓他們孤兒寡母日後又當如何?”


    “可?”審配聽得高順所言,不免一愣。


    “我自然知道你想要留在洛中試圖救援你主,但那曹漢豐行事我都知曉,難道你還不知?莫說會不會有人願意冒著如此風險相救,便是有人願意相救,等到你托人出手之際,隻怕你家主公早就身首兩處了!”高順看向審配,繼續說道,言語越發的激烈和快了。“你現在所想,不過是成全你內心之中的忠義,所能做的,不過是和陳公一同死在洛陽城內罷了,這便是你所想的?這便是陳公所想的?力所不能為,當保全主公家眷,如此,方才是真正的忠義之士。”


    審配聽聞沉默良久,抬頭看向高順。“將軍言辭,倒是不像一個軍中之人。”


    “怎麽?難道我們這些拿刀的便不能讀書?君子六藝,審正南難道不知?”高順看向審配。“更何況,我所說的不過是一些再過淺薄不過的道理了,隻是你深陷忠義之中,看不清處境罷了。”


    審配聞言依舊沉默,好一會之後方才拱手說道:“倒是受教了,那還請問將軍,何時出城最為合適?”


    “莫做耽擱,速速出城為上!”高順看向審配。“此刻趁著曹漢豐還在想辦法對付陳公等人,我等此刻離開在合適不過了。”


    “如此,倒是要麻煩將軍了,我立刻迴去讓家中主母收拾。”審配說罷,匆匆的便要走。


    “正南兄,此番迴去莫要忘了,隻怕一時半會無法讓你家主公家眷返迴家鄉,恐怕得去遼東占居些時日了。”高順看著審配,開口提醒。


    “自是省得厲害。”審配頭也不迴的答道。


    不過一個時辰,審配帶著六七人那些些許包裹而來,高順見狀,稍作裝扮,帶著人和貨物拿著早已備好的文書從城內離開,至於這處宅子,總歸地契還在梁廣手中,暫且空置些時日倒也無妨。更何況,以此刻梁廣的財力,一處宅子,即便身在洛陽城內,卻也並非是傷筋動骨的數目。


    “曹常侍,那梁家的家仆走了!”而就在高順帶著人離開不久,曹節的府邸之中,一個小黃門前來迴稟。


    “走便走了吧!”曹節揮了揮手,不在意的說道。


    待得那小黃門離開,曹節方才迴頭,看向身後一方臉闊口,滿臉虯髯,五短身材,長著一雙大小眼,穿著一身寬袖長袍,頭不帶冠,腰間懸掛著一個布袋的男人。“道長真算的我該如此來做?”


    “如此做不僅順應天命同時也順應本心,曹常侍應該不願和那梁廣再度爭鋒相對了才是!”張嶺緩緩從屏風之後走出,看向曹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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