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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銘例外。


    “陳瑜,郭明,再跑一次現場和王俊傑住所,物證人證。兇器要找到。”


    “袁理,你提取王俊傑的指紋、dna血液,郭明你去看著。”


    “王俊傑的所有資料,思嘉。”


    組內成員的任務一一分布,都各自去忙各自的工作。


    舒福家成了最閑的那個,他有些心癢癢,做協警之前他都是片警。


    就是解決下小區裏的家庭矛盾,接觸最多的是貓貓狗狗走失案,最大是老人離家出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


    跟著唐銘進了組員辦公室往裏的單人組長辦公室,空間大,設施配備齊全。


    左上靠牆是書櫃,書櫃前麵辦公桌,台式和筆記本都有,窗戶開在辦公桌後麵。


    窗戶右邊牆上是空調。


    辦公桌對麵牆上掛著投影屏,旁邊放著冰櫃,再往右一點是飲水機。


    門進來左邊是迎客鬆盆栽和沙發。


    真的很不像個辦公室。


    “不是有話要說?”唐銘打開冰櫃,從上層拿了一罐冰可樂出來,轉身,貼到了身後舒福家左邊臉上。


    後者一哆嗦,迴過神。


    “唐隊,你平時跟別人自我介紹的時候,都是怎麽介紹的?”


    唐銘皺了下眉,他不喜歡兜圈子。


    但是舒福家說得認真,他看到舒福家左眼眼角的紅痣,又皺了下眉。


    “唐銘。”


    等了等,沒有下文。


    舒福家耐著性子提醒。


    “唐隊,沒了?”


    唐銘也在耐性子,他想了想,正經補充道:“市警局警察。”


    “......”


    沒性子了,舒福家有些無語,同時也意識到唐銘不算正常人的範疇。


    正常人向別人做自我介紹,通常有兩種情況。


    一種用的是‘我叫某某’。


    另外一種用的是‘我是某某’。


    兩者區別就在於,後者的性格更強勢和自信,所以自我介紹是向別人宣告,用的‘是’,不是‘叫’。


    唐銘應該算第二種,或者說,他比第二種更為自信強勢。


    “學過心理學?”唐銘聽著舒福家的分析,冷不丁冒出來一句。


    舒福家沒有否認,他對心理學很感興趣,上大學報讀的就是犯罪心理學專業。


    “看來學得不怎麽樣。”唐銘晃了晃自己被包紮過的左手,竟然會這麽容易就被人給催眠了。


    “是不怎麽樣。”舒福家老老實實承認,和之前自白沒錢時一樣誠懇。


    唐銘頓覺無趣,將話題拉迴到了正軌上。


    “你是想說,王俊傑的自我介紹有問題?”


    “不是自我介紹。”舒福家想了想,糾正道:“他最後說的那句話——‘王俊傑殺了黃雅麗,我就是王俊傑’。為什麽他要強調他是王俊傑這件事情?為什麽他會說‘就是’,而不是說‘我殺的黃雅麗?’”


    不是強調殺人,而是在強調誰殺的人。


    ‘刺啦......’


    唐銘單手拉開可樂罐拉環,他喝了一口,又從冰櫃裏拿了一罐橘子汽水,右手手指往上一勾拉開拉環,最後往舒福家麵前一塞。


    舒福家有點受寵若驚,他以為唐銘不會管他。


    “王俊傑可能不是真的王俊傑。”


    太驚訝,剛喝進嘴裏的汽水嗆到喉嚨,舒福家咳得有些難受。


    他還沒有往這上麵想過。


    一個人怎麽可能不是這個人自己?


    唐銘像是突然想到什麽,隨手一丟手上可樂罐,然後扯了舒福家快步往辦公室外麵走。


    舒福家下意識往後看了眼,可樂罐正中辦公桌前紙簍。


    還真準。


    “思嘉,幫我查一下王俊傑近年來的住院記錄和出入境記錄。”


    之前的分配任務就是調查關於王俊傑的一切,思嘉飛快嚼下嘴裏的牛肉幹,雙手在鍵盤上敲打沒一會兒,她出了聲。


    “隊長,王俊傑沒有住過院。出入境,隻有他一年前去r國旅行的記錄。那會兒他剛大學畢業,六月底。“


    “沒有住過院。”舒福家有些意外。


    一個人,就算沒有什麽大病大災,感冒之類的嚴重些去醫院打個針吊個點滴應該是會有的。


    思嘉這裏居然一條關於王俊傑住院的記錄都沒有。


    他平時都是在小診所和藥房解決的小病小痛?


    “還有,隊長,這些是你之前要我調查的王俊傑資料。”思嘉也意外,她一邊把打印出來的資料拿給唐銘,一邊搖頭感慨道:“真的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種變態居然身體會那麽好!嘖嘖!”


    資料隻有一份,舒福家探頭探腦,唐銘粗略掃了下,把資料往舒福家懷裏一塞,拿了主意。


    “我和福家去王家看看。這邊的證據都收集全了先別急著結案,等我們迴來。”


    思嘉愣了愣,這都有王俊傑認罪了,也有證據,難不成還會有什麽變故?


    “隊長,王俊傑不會不是兇手吧?”


    替人頂罪還會有這種畫風的?!


    而且那段視頻錄像,的確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他是兇手。”唐銘迴答得很肯定,話說完就沒再停留,拉著舒福家出了die辦公室。


    舒福家原本以為王俊傑的家就在a市,到王家去轉一圈,也用不上多久的功夫。


    直到他再次坐進唐銘車裏的副駕駛位置,他才知道自己是想岔了。


    王俊傑的家,不在a市,在隔壁s省的瀏陽縣。


    看資料上的具體位置地名,還不是在縣城裏麵,是在鄉下。


    來迴的時間,一天絕對是拿不下來的。


    “我們就這麽去?不迴去收拾點東西?”右手邊的車窗開著,下午三點後的天氣在泛涼,涼風吹得人心更涼。


    唐銘看了舒福家一眼,有些嫌棄。


    “我帶了錢包。到了地方需要什麽買就行了。”


    行吧,有錢就是任性。


    不對!


    舒福家猛地坐直了身體,目光焦灼。


    “我錢包裏麵沒錢。”


    唐銘臉上的嫌棄更深,他撇了下嘴道:“我買。”


    “要還嗎?”舒福家眼巴巴,不是他摳門,實在是生活拮據。


    “談錢傷感情。我下次請你吃東西,這樣比較好。”


    這是進一步的商量。


    唐銘懶得再理身邊的舒福家,他就沒見過像他這樣坦白的。


    坦白得讓人發作和不發作都覺得鬱悶。


    沒有搭乘別的交通工具,唐銘開車,路上經過加油站都會補一道油。


    現在不比以前,省市之間的車路多是高速。


    不是高速的地方也沒什麽山路,瀝青柏油刷的平展,自駕車也沒有比班車慢得到哪兒去。


    一天半的功夫。


    他們到瀏陽縣的時間是第二天中午。


    說是遠,這個車程時間算下來,其實也沒有多遠。


    都到了地方,縣警局當然要去一趟。


    唐銘的車就停在縣警局的車庫,聽錢局長說,他們下午要去的那個小華鄉車路都到不了村門口,隻能到村子山下。


    要上山,車子進不去,得用走的。


    “唐隊,舒警官。先吃了中午飯再上山吧。我讓小錢帶你們去。小華鄉他跟著你們去,也方便一點。”


    錢局長說話的功夫,已經送唐銘和舒福家到了縣警局門口。


    他身邊跟著一個和他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小警察,看樣子應該就是他口中提到的‘小錢’。


    唐銘皺了下眉,以舒福家對他這幾天的了解,他知道唐銘是要拒絕,連忙輕輕扯了下唐銘的胳膊,搶在他前麵接了話。


    “謝謝錢局長。那我們就和小錢警官吃了中午飯再去小華鄉。你去忙你的吧,我們這邊自己能行。”


    答應下來就是催人走,再不走他怕唐銘會拆自己的台。


    錢局長點頭答應,又叮囑了小錢兩句,終於放人走了。


    “小錢警官,你們這裏有什麽好吃的,帶我們開開眼唄。”舒福家笑著看向兩人身後有些手足無措的小錢,主動開了話頭。


    好像是比自己這個新人還要新人的新人。


    人都是要對比的,有唐銘在,主動示好的舒福家就顯得格外有親和力。


    小錢鎮定了些。


    “我知道有家豆花飯很好吃,就在去小華鄉那邊的加油站前麵。”


    “行,就去那裏吧。”舒福家看了眼唐銘,見他沒出聲反對,答應了下來。


    小錢攔了出租車,他剛拉開後排左邊的車門,一道冷冰冰的男聲就從身後響了起來。


    “你坐前麵。我們要坐後麵。”


    到縣警局之前,舒福家跟唐銘提了要求,所以他們兩個人現在隻是挨得近,沒有像在a市那樣時刻都把手拉在一起。


    但是,距離最好還是不要有得好。


    五米,太短了,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限製住舒福家,在超出距離時提醒雙方。


    他一點都不想在自己沒防備的情況下魂魄離體。


    事情處理完以後,算命的那裏,要再去一趟。


    心思再兜兜轉轉也隻是一瞬的功夫,小錢一讓開位置,唐銘就把身邊的舒福家先塞到了後排車座裏,再貓腰鑽了進去。


    午飯吃得不算沉悶。


    有舒福家在一邊打聽小華鄉的事情,小錢說得多,一頓飯下來,小錢已經開口叫舒福家‘舒哥’了,叫唐銘還是‘唐隊’。


    親疏可見。


    唐銘覺得吵,上山落在了後麵一兩步,舒福家和小錢很自然走在了一起。


    “舒哥,你們到小華鄉來,除了找人就沒別的了嗎?”但凡是當警察的,都有一個熱血幹探夢,小錢不太相信鼎鼎有名的die隊長唐銘到他們這裏來,隻是為了找一家姓王的住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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